
你發現了嗎?近年來,台灣的「街頭藝術」不再侷限於街頭擺攤或是弱勢族群討生活的刻板類型,而是不分男女老少,不論台灣人或外國人,都可站上街頭飆創意、比人氣。
這群愛現敢秀又有真功夫的街頭玩家,不僅飽足了自己的口袋,也拉近了人與人的距離,讓原本喧囂的城市變得細膩而有情。
「你好,抱歉,我不會說日文!我是個高二女學生,在西門町看過兩次你的表演,當下只有感動能形容。今天晚上是第二次巧遇,對音樂相當熱愛的我,依舊停下來捨不得離開。看著你不畏風雨地歌唱著,我看見了演奏者的夢想及堅強,聽著聽著,發現原本在笑的自己竟然哭了。我現在正在聽你的專輯《唄日頃》呢,加油!」──這是2007年底,一位高中女生在來自日本的街頭藝人古賀馨(Koga Kaori)的部落格上的留言。
3年前,27歲的古賀馨來台灣留學,靠著街頭表演及販賣自行錄製的CD賺取生活費;有著一付清亮、高亢歌喉的她,在嘈雜的西門町街頭演唱時完全不用麥克風,她還喜歡脫掉鞋子,抱著吉他,赤足隨著節奏盡情擺動。
去(2008)年初,有著吉普賽性格的古賀馨離開台灣,到更遙遠的中美洲闖蕩。許多街頭巧遇的陌生朋友,帶著相見恨晚的心情,紛紛在她的部落格留下祝福。署名「阿祥」的留言者,讚許她的漂泊生涯「好有勇氣」,古賀馨則用破破的中文回答:「對我來說,一天到晚面向桌子唸書或用電腦工作,這樣的生活才不簡單呢。」

美麗的邂逅
夏夜的周末,家住台北市民生社區的黃先生,一個人搭車到信義商圈遛躂,不為逛街購物,只為把自己浸泡在人潮中,東瞧西逛那些或熟悉或新奇的街頭演出:有吹著抒情薩克斯風的音樂家、有表演沙畫的狂放青年、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吸管創作者,還有各種炫麗裝扮的「雕像人」,突然便從靜止中甦醒,給某位幸運兒來個飛吻。
黃先生原本就是藝文愛好者,常去兩廳院欣賞國際級演出,沒想到退休以來的這6年,卻愛上了過去根本不會想到的街頭藝術。當天色轉暗,黃先生就「轉檯」前往他口中「更有人情味」的永康街,在那裡,有一個多國籍組合的「Spoon de Chop」樂團(可譯為「用湯匙敲打」),在從事貿易工作的日本青年Rei帶領下,固定在週六夜晚用熟悉的台、日老歌帶給人們歡樂;他們的口號是──「星期六的夜晚,不要想太多!」獨創的規矩則是──「只收啤酒,不收錢!」同樣的台詞反覆出口,聽眾卻個個露出會心微笑。
今晚,台北街頭的確越夜越美麗,即使一個人上街也不孤單。
回溯街頭藝人的歷史,可以從歐洲中古世紀的「吟遊樂人」找到源頭。這個從拉丁文演變而來的名詞,指的是包含樂器演奏者、歌者、默劇演員、特技表演者、丑角等人物的集合。從西元4世紀末,這群既是旅行者又像流浪漢的人,在市集、節慶或婚禮中表演,也在宮廷或貴族的宴會上現藝,以炫奇的技藝謀取生活費及旅費。

街頭藝人與觀眾共同營造出一個充滿驚奇與歡笑的磁場,為單調的城市注入活力。圖為華裔青年胡啟志展現苦練而成的拿手絕技「旋轉環」,不下雨的週末固定在台北新光香堤大道演出。
賣藝維生的歷史
中古世紀的街頭藝人曾是社會訊息的傳播者,也是民間音樂的主導者。到了14世紀,一部分「吟遊樂人」開始受雇為「宮廷樂師」,收入穩定並發展出西方的管樂音樂;被屏除在宮廷之外、繼續雲遊四海的表演者,地位則相對滑落。
不可諱言,從古至今,街頭表演都是社會邊緣人與旅行者討生活的方式之一。回看華人社會,不論是中國宋代以來在「勾欄瓦肆」說書、演雜劇的民間藝人,或是台灣早期的「落地掃」(即歌仔戲的前身,沒有正式舞台,演員身兼表演和樂器演奏,走到哪演到哪),都可視為街頭賣藝的典型。
近30年來,拜觀光旅行與科技發達之賜,加上各大國際藝術節的推波助瀾,使得西方的街頭藝術百花齊放,「街頭」對年輕創作者而言,更是進入劇場或美術館的跳板與練習場。
在台灣,隨著國人出國旅遊以及資訊交流的頻仍,加上咖啡文化與創意市集的興起,越來越多人開始對「街頭」懷有憧憬與期待,新型態的街頭藝術便應運而生。其中,台北市信義商圈「街藝廣場」的打造過程,更說明了人為引導的重要。

「Spoon de Chop」擁有許多其他場子少見的「中年男性」粉絲,也常見父母帶幼童、外傭陪阿嬤、店家老闆蹺班來報到,而且一站(或坐)就是2小時,現場氣氛和樂融融。靈魂人物Rei身兼主唱、吉他及三弦琴演奏,其他成員有:日本籍的江崎愛(口風琴)、美國籍的Ethen(吉他)、馬其頓籍的Aleksandar(馬其頓傳統弦樂器「彈卜拉」),以及台灣籍的Akira(吉他)、Leon(非洲鼓)及Paco(貝斯與小鼓)。這群跨國籍的伙伴幾乎都在永康公園相識,平日也只在週末聚首。
打造街藝廣場的先鋒
2005年12月,4位不同領域的文化人:張忘、顏忠賢、胡朝聖與劉維公,共同在台北信義商圈的華納威秀影城中庭,策劃舉辦了「吵藝術節」,活動旨在「創造城市氛圍,提升台北都會美學」。也是該年,北市文化局因勢利導,率先通過實施「台北市街頭藝人從事藝文活動許可辦法」,讓街頭藝人在公共場所的常態演出有法可循,並規範「工藝類展演須在現場創作及完成,否則不得販售」,以釐清街頭藝人與攤販的差別。
話說回來,當時擔任「街藝大匯演」策展人的「匯川聚場」藝術總監張忘,借取歐洲風行了十多年的「雕像藝術」,推出了名為「神遊記」的人形裝置藝術,「我想卸除藝術家尊貴又悲苦的姿態,也想激發人們用遊憩的心情,來體驗自己跟城市的關係,」張忘說。
「神遊記」最初有星雲、外星、山林、物靈等系列共二十幾種角色,從角色設定、服裝製作到演員訓練,都由張忘一手包辦。有趣的是,當時參與的成員不只來自劇場界,還有許多聽到廣播或接到傳單而主動靠攏的各行各業小市民,像是長相粗獷卻懷抱演藝夢的計程車司機「大順」,報名時還把劇團嚇了一跳,以為來了一位「大哥」。
「吵藝術節」落幕後,「神遊記」存活下來,不下雨的週末例假日,在台北信義威秀影城廣場及新光香堤大道隨機演出,逐漸吸引了各路人馬來此鬥艷拚場,從而打造出台灣最有都會風情的街藝廣場。
回顧信義商圈街藝廣場的發展,發起者之一、東吳大學社會學系副教授劉維公分析,此區由於精品百貨業眾多,又和世貿展場、台北101比鄰,再加上露天咖啡廳、創意小舖的點綴,原本就有一種摩登聚落的味道,然而,「是街頭表演的加入,才讓這裡的逛街文化發生質變;讓原本由商品與高樓大廈堆砌出來的商圈,轉變成為帶給市民歡笑與情感的文化園地。」

雕像表演團體「神遊記」,在劇場工作者張忘帶領下,已成為台北信義商圈中最引逗遐思的風景。演出者由左頁依順時針方向分別是和商品代言娃娃形成有趣對照的銀色「雷神」、「怪星人」,以及「樂神」。
上街頭,燃燒小宇宙
街頭藝術的型態隨著時代而演變,不同街區也透露出不同的氛圍。
以西門町為例,這裡曾是日治時代最時髦的娛樂中心,是老台北人記憶中的電影街,隨著城市發展重心轉移而一度沒落。直到1990年代行人徒步區及捷運站的設立,才讓這裡恢復活力,逐漸演變為青少年的流行文化重鎮;不論是發片歌手、塗鴉客、嘻哈舞者或是滑板族,都把此地當作「秀自己」的最佳平台。
今年24歲、以「饒舌歌手」自居的街頭藝人「哈士奇」,在西門町行人徒步區單槍匹馬演出有5年了。每次上街頭,他得先提著「重死人」的音箱及電瓶,汗流浹背地從遙遠的地檢署旁巷弄(晚上5點後停車不用錢)走到人潮洶湧的徒步區,然後以他親切又俏皮的風格賣力演出三、四個鐘頭,一切只為實現他對饒舌音樂的熱愛與信念:「饒舌音樂不是只有批判或髒話,也不必然跟夜店、毒品、性連在一起,而是一種可以讓人很舒服又熱血的音樂。」
因此,身為家中獨子的他,5年前還在就讀五專時,不顧父母「你上街乞討啊?」的困惑質疑,堅持站上街頭,讓非主流的饒舌音樂被更多人聽見與喜歡,「況且黑人嘻哈文化本來就屬於街頭!」這是他個人「燃燒小宇宙」式的生活革命。
哈士奇也曾組團,團員全都來自街頭表演時結識的同好,彼此惺惺相惜,然而,維持不到一年,其他人紛紛因為搬家或生計因素而離開,獨守崗位的他反而更能遵循自我,包括有了自我介紹與分段設計,重視與群眾的互動,像是邀請觀眾提供詞彙,他便即興編入念詞,或是在歌詞中穿插「工商服務」,化解周圍攤商原本對他「搶走人氣」的排斥。
現在,哈士奇一次上街的收入最高可接近萬元,他把這些錢存起來當作音樂基金,自訂目標是「發行個人專輯,成為音樂創作與主持能力兼具的藝人」,目前已有經紀公司將他簽為儲備藝人,他卻仍保留街頭做為創造自我的舞台。

雕像表演團體「神遊記」,在劇場工作者張忘帶領下,已成為台北信義商圈中最引逗遐思的風景。演出者由左頁依順時針方向分別是和商品代言娃娃形成有趣對照的銀色「雷神」、「怪星人」,以及「樂神」。
隨性、遊戲、流動
其實,不論對表演者或對觀眾而言,相較於買票入場的表演,「街頭」有其無與倫比的魅力。
首先,看街頭表演,喜歡的人就隨意駐足、自由打賞,不喜歡的人則大可走開,不必強忍無趣,也沒有期望落差的困擾。然而,正是這種無法預料的聚散離合與即興互動,賦予街頭「遊戲」與「自在」的性格。
舉例而言,「神遊記」的成員「螢生物」,曾在演出時遇到一個調皮的小男孩不斷伸手干擾,本性也有幾分調皮的「螢生物」,非但沒有制止,反而作勢要和他握手,突然又將手縮回去,挖挖自己面具上的鼻孔,然後再重新和小男孩握手。於是,男孩得到了自己要的注意力,被「整」得心服口服,圍觀的群眾也被逗得哈哈大笑,賞金自然投得更踴躍了。
擔任「匯川聚場」副團長(另一身份是芭蕾教師)的王倩如,則難忘初上街時的一場邂逅:一身純白飾演「月神」的她,雖與當時冷冽的二月天很相襯,卻不免因一站3小時而筋骨酸疼,也在調適人群靠攏時近距離飄送來的五味雜陳。一天,一名小女孩三番兩次拉著母親來到她面前,直到月上枝頭,好奇的王倩如忍不住開口問女孩:「妳喜歡我嗎?」女孩點點頭,又回答了幾個問題,然後像是與仙女結下秘密般,高高興興地離去。
隔天,小女孩再度出現,這次她穿著非常漂亮的衣服,臉上漾著燦爛笑容,還拉著爸爸一道來……一股暖流就這樣在表演者與觀者之間迴盪。
除了一對一的真誠交流,街頭表演所形成的圍觀人群間,也常流動著一股奇妙的能量。
「Spoon de Chop」的主唱Rei就說,每次空氣裡流動的情緒都不一樣,「有時是因為人多而high,還有人跑進來跳舞;有時候是天氣悶,人比較安靜;也有時候不知為何,觀眾就是比我還開心,這時我也會受到激動而high起來。」
曾應邀至pub演出的Rei還說,相較於有舞台、燈光、音響設備的室內演出,他還是比較喜歡街頭,「沒有舞台隔閡,才能與觀眾站在同一高度一起玩。」他也比較在日本街頭演出的經驗:日本人看表演通常會先站得很遠,觀望一陣子再慢慢靠近;台灣人卻是「聽第一首歌時已經站在最近的地方,好惡與熱情都表達得很直接」,而這也是他維持8年街頭演唱的動力。

不耍酷、不落髒話的饒舌歌手哈士奇帶著心愛的玩具狗,以真誠、逗趣的風格打動人心。每次出場前,哈士奇都給自己來段內心戲:「我在創造自己,今天一樣要努力!」
阻力、衝突、張力
自從2005年台北市政府為街頭藝人訂出管理辦法後,全國有11個縣市陸續跟進,報考人數最多的仍是台北市,至今已發出近千張的證照。
因應證照的出現,一些街頭藝人開始南北奔波考照,只求「拓展市場」。電台主持人出身的街頭藝人張博威,則是發起「台灣街頭藝人發展協會」,誓為同業爭取權益;他鼓吹政府應開放更多空間,並且舉辦聯合招考,讓藝人可以「一張證照,遊藝全台」。
然而,也有些街頭藝人覺得「證照化」對實質演出並無助益。舉例來說,警察可以用「妨礙交通」或「無照演出」將街頭藝人勸離現場,有爭議時,警察也不見得會主動協助排解,例如鄰近商家把喇叭音量開得太大干擾演出,或是街頭藝人因為「互搶地盤」而起糾紛。
此外,某些場地因為人潮洶湧而成為「兵家必爭之地」(例如淡水捷運站廣場或漁人碼頭),管理單位便採取「劃位登記」制,使用者需於展演日前一週內辦理登記,原則上依申請順序,當日還要簽到、核證、按時退場,種種措施讓原本自在上街的藝人「感覺就是少了一點fu」。
進一步言,考不考證照,跟能不能在街頭生存,本來就是兩回事。有些人考到證照,上了街頭卻手足無措,北縣文化局便常接到街頭藝人的「求救」電話,詢問「觀眾都不打賞,怎麼辦?」以及能否「開班輔導」?
事實上,受大環境不景氣影響,台北縣、市近兩年的街頭藝人報考人數有增無減(北縣今年有177組人,北市則有365組人)。北縣文化局科員鄭麗慧就說,今年審查會上,見到特別多上了年紀的阿公、阿媽,使用陳年的卡拉OK伴唱帶,用危危顫顫的嗓音唱著走調的那卡西,「看了讓人心酸,考不過還得想法子勸慰。」然而她也承認,現今街頭藝人制度相當程度仍是「給弱勢團體一條生路」,未來文化局可能會舉辦研習,協助新手上路。

尋找天堂
作為當初街頭藝人制度化的推手,張忘對公部門不無失望與期許。他建議各縣市文化局應從「審核授證」的思維,轉向「空間規劃」與「現場管理」,並以「輪流使用」取代「壟斷劃位」;此外,更要設法吸引專業表演工作者或國外表演工作者加入街頭,才能引導街頭藝人良性發展,提升街頭藝術的品質。
文化學者劉維公則指出,城市的競爭力不止來自現代化的建設,更要比「魅力」,而「城市魅力的打造不一定需要鉅額的資金與巨大的建設,街頭藝術正是成本最低的城市魅力化工具。」
古語有云:小隱於野,大隱於市,意思是閒逸瀟灑的生活不一定要到林泉野徑才能體會,更高層次的隱逸生活,是創造都市繁華中的心靈淨土;這句話對藝人、對觀者都能適用。
無論如何,街頭藝術的存在,為焦躁的都市人提供了歇息與釋放的機會,進而找到和諧相處、創造歡笑的力量,正是你我近在咫尺的天堂。
基隆市:文化廣場、田寮河兩岸
台北縣:淡水捷運站廣場、淡水漁人碼頭、八里左岸、鶯歌老街、板橋林家花園、新店碧潭
桃園縣:大溪老街、虎頭山風景區
南投縣:日月潭國家風景區
台中市:美術園道、經國園道
高雄市:愛河畔、城市光廊、美術館廣場、捷運中央公園站、捷運美麗島站、旗津風車公園、文化中心藝術大道
★街頭藝人相關法令,可參考:台北市文化局網站「街頭藝人專區」

美術科班出身、1979年次的范學文,將繪畫結合音樂、光影而成為適合「眾人齊觀」的動態表演。圖為他表演4分鐘內完成一幅「漆畫」,直到畫成的最後一秒,才把畫布「翻轉過來」,令現場觀眾恍然大悟、嘖嘖稱奇。一年多來,憑著街頭演出打開知名度,范學文目前每月平均接到3∼5場的商業表演機會,10分鐘的演出價碼可達3萬元。

雕像表演團體「神遊記」,在劇場工作者張忘帶領下,已成為台北信義商圈中最引逗遐思的風景。演出者由左頁依順時針方向分別是和商品代言娃娃形成有趣對照的銀色「雷神」、「怪星人」,以及「樂神」。

「Spoon de Chop」擁有許多其他場子少見的「中年男性」粉絲,也常見父母帶幼童、外傭陪阿嬤、店家老闆蹺班來報到,而且一站(或坐)就是2小時,現場氣氛和樂融融。靈魂人物Rei身兼主唱、吉他及三弦琴演奏,其他成員有:日本籍的江崎愛(口風琴)、美國籍的Ethen(吉他)、馬其頓籍的Aleksandar(馬其頓傳統弦樂器「彈卜拉」),以及台灣籍的Akira(吉他)、Leon(非洲鼓)及Paco(貝斯與小鼓)。這群跨國籍的伙伴幾乎都在永康公園相識,平日也只在週末聚首。

美術科班出身、1979年次的范學文,將繪畫結合音樂、光影而成為適合「眾人齊觀」的動態表演。圖為他表演4分鐘內完成一幅「漆畫」,直到畫成的最後一秒,才把畫布「翻轉過來」,令現場觀眾恍然大悟、嘖嘖稱奇。一年多來,憑著街頭演出打開知名度,范學文目前每月平均接到3∼5場的商業表演機會,10分鐘的演出價碼可達3萬元。

美術科班出身、1979年次的范學文,將繪畫結合音樂、光影而成為適合「眾人齊觀」的動態表演。圖為他表演4分鐘內完成一幅「漆畫」,直到畫成的最後一秒,才把畫布「翻轉過來」,令現場觀眾恍然大悟、嘖嘖稱奇。一年多來,憑著街頭演出打開知名度,范學文目前每月平均接到3∼5場的商業表演機會,10分鐘的演出價碼可達3萬元。



不耍酷、不落髒話的饒舌歌手哈士奇帶著心愛的玩具狗,以真誠、逗趣的風格打動人心。每次出場前,哈士奇都給自己來段內心戲:「我在創造自己,今天一樣要努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