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功,用血汗扎根
柔光輕舞的晨曦間,綠意盎然的碧湖旁,偌大的操場上,國立臺灣戲曲學院內湖校區的學子們,從早上5點50分,已精神抖擻的開始日復一日的堅實操練。「我每個星期,至少要抽一到二天,提早到校,來看孩子們晨訓。」國立臺灣戲曲學院校長劉晉立,用行動力表達對師生的關愛。
「基本功是不進則退,不能停的。」現任團長王動員,由國立臺灣戲曲學院前身——復興劇校綜藝科第一屆畢業後,和李棠華劇團出身的副團長王希中,同時入團,三十年如一日,到今天都堅持每天練功。
位於內湖校區中興堂的團練場地,幾乎天天從早到晚都上演著疊高、平衡、彈跳、翻滾等高難度的雜技訓練。「我們是專業演員,一定要保持在最佳狀態。」在團長、副團長及藝術總監的督促下,每一位在線的團員都不能有絲毫鬆懈。
「還記得小時候,訓練倒立,從踢著牆五分鐘開始。」國立臺灣戲曲學院招收小學五年級的小朋友入校,過著住校集訓的規律生活。「因為孩子的筋骨軟,等到年紀大了,有些動作得花更多的時間訓練,還不一定能做到。」
臺灣特技團的LOGO,有如一隻展翅的飛鳥,正是寓意柔軟度在雜技中的重要性。「它是以七巧板堆疊的意象,來表達一位雜技演員的身體,可以做出很多變化。」該團行銷經理黃復君還由此發想,創作了精美的文宣詩句。
無論是高舉抬腿,平躺扭轉,即使是與人對話,節目編創石婉琦手中的「轉盤」動作,沒有絲毫停歇。訓練的要求,就是如此嚴苛。躺在地板上操練「蹬鼓」的團員,把直徑超過60公分的沉重大鼓,輕巧地在腳尖上隨心所欲的滴溜轉兒。「他們最少都經過八年的基本功磨練,光是練出手腕和腳踝的勁道,沒有一年半載,是沒有辦法穩定的。」培育一位雜技演員十分不易,王動員以每一位團員的敬業精神為傲。
「老師的眼光很準,你一進學校,很快就知道將來你適合練什麼。」雜技的項目眾多,一個人能夠專精三到四項,就已經非常難得。「扛杆是我的專長。」身材壯碩的王動員露出操練多年的肩頭,厚實而粗糙的老繭,是用血汗磨練出的痕跡。「一開始是扛沙包,穩定後,才能扛人。」由早期的竹竿進化到鋁杆,光是空杆,就已經很吃重。訓練過程中,瘀青挫傷,在所難免。
「我們叫在上面表演的是尖子,扛杆的人是底座,兩個人要有絕佳的默契。」藝術總監楊益全指著將近六米高的長竿,「不要說是一般人,連我們沒有練過這個項目的人上杆,都會暈眩呢!」女團員背後綁著粗大結實的棉繩,靈巧的順杆而上,在杆頂做肢體的展現。「一開始練習,當然是有保護措施,但是真正表演時,就全靠真本事了。」副團長仰著頭,專注地看著杆頂上的團員,隨著她上升和移動的角度,青筋畢露的雙手,奮力地配合拉放保護繩。
雜技原本就有很高的風險,再加上表演現場存在不可預期的變數,每一次都是搏命演出。尤其是高空項目,例如極受歡迎的「綢吊」表演,不僅要有強健的體力和柔軟的技能,還要有過人的勇氣和膽識,表演者之間更要完全信賴,配合得天衣無縫。而愈是危險的節目,愈是吸睛,總是讓觀眾揪著一顆心,屏息以待。膽小的人,還會用手把眼睛遮起來,從指縫裡偷偷的看。

國立臺灣戲曲學院民俗技藝學系的國小生,每天清晨就得一起到大堂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