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道之役跌壞了!
呂明賜到底怎麼了?本刊編輯在九月底球季快結束時,在東京近郊巨人隊二軍宿舍裡訪問到他本人,請他對自己的歷程作了一番回顧。
問:今年球季已快結束了,心裡有什麼感覺?
答:就希望快完、快結束,因為最近打得也不怎樣,現在只希望球季快結束,明年再重來。
問:請你對整個球季作個回顧?
答:在二軍時,打得還不錯,但感覺上離一軍的距離還是很遠。剛到一軍時也沒想到自己會打那麼好,往後的比賽就很有信心,但是在球季後半段,打得卻不好,不過信心卻還是有的。只是表現的好或不好,自己很難控制,影響來自多方面,像身體的調適,打擊姿勢的改變等,這些可能都有影響。
問:北海道那次的受傷有沒關係?
答:有,差很多,一跌就一蹶不振了。有時我也常想,打不好,一定有原因的,但是自己卻不知其所以然。上回跟二軍的訓練員討論,他說打不好,一定有原因的,姿勢改變、時間沒抓準、受傷……,我想我的原因是受傷。
問:現在傷口還有影響嗎?
答:膝蓋已沒問題了,現在是腰痛。
練習、比賽分家?
問:不少人覺得,你現在跟剛加入一軍時比起來,打球的氣勢差了很多。在電視上看到你常常是心事重重、壓力很大……。
答:我想,我參加任何比賽都會有壓力,差別只是壓力的大或小。這些都是無形的,有時是自己給自己的、有時是外界來的。
由於巨人隊球迷最多,無形中巨人隊每位選手、監督和教練所受的壓力都比別隊大,因為在巨人隊來說,打贏好像是應該的。我倒覺得現在壓力反而沒有以前大,因為以前我們還有爭第一的希望,一輸球,大家都很難過,現在已近乎絕望了,所以大家盡力打就是了。
問:日本輿論界、球評家對你的「低潮」給了不少建議,你的看法如何?
答:給我建議,我當然很感謝,但並不一定能實踐每個建議。
我想一般人很難體會,像你明明知道某個建議是對的,也知道是什麼缺點,練習時也能控制、避免這些缺點;但比賽時卻無法控制。
我想這種情況,每個球員都一樣,只是有的球員領悟力高,一點他就知道,可以改變;但有些領悟力較差的,講了十幾遍,就是改不過來。我現在情況是,練習是練習,比賽時卻控制不了,就是這樣。
不怕內角球,只怕挨球打
問:很多人都認為,你很怕內角球,日本著名球評家長島茂雄也建議你不要對內角球那麼敏感,只要順其自然去應付就行了,你自己覺得如何?
答:其實我並不怕內角球,是被觸身球打怕了。我想每個人都是這樣子,被球打過以後,就會有恐懼感,有恐懼感後,看到內角球就會閃躲,這樣就打不好球了。
當然,長島茂雄說不要那麼敏感,也很有道理。但眼看球就過來了,真是沒辦法。
問:練球時曾針對內角球來練嗎?
答:在二軍時投手用軟球貼著頭部、身邊投,讓打者練習閃躲。當然內角球也不是每個都會打到人,但是常在好球與觸身間,打擊者是要揮棒或閃躲,有時很難選擇。到了一軍,每天上場,反而沒時間練。
感覺不易抓住
問:你現在是最不好的狀況嗎?
答:有時很好,有時一下子那種感覺就消失了;我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抓不住那種感覺。如果每場比賽都能抓住好的感覺,就沒問題了,不過這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覺得很難。
問:你說的感覺,能否再具體一點?
答:那種感覺很難形容,感覺好時一揮棒就是全壘打。打球前,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投手投的是什麼球,像變化球、直球、好、壞球,都能掌握。
問:上場時會一直想打全壘打嗎?
答:會呀!有一陣子低潮時,會有打全壘打的慾望,想「翻本」。但這是不好的,因為全壘打是可遇不可求。要能無「欲」,「無慾」的話自己就會比較輕鬆,不會那麼僵硬,反而會打出好成績。
問:你曾被排到各個不同的棒次(三、四、五、六、七),換棒次的「感覺」,有何不同?
答:棒次倒沒什麼差別,不過當狀況不理想時還是被排在三、四、五棒,壓力就比較大。因為三、四、五棒都是重心,若打不好,其他人都不用打了。但如果是七、八棒,比較不會有這種壓力感,反而輕鬆些。
問:跟同是來自台灣的中日隊郭源治投手對壘時,有不同的心情嗎?
答:其實在比賽時,誰都一樣——我想打全壘打,他想把我三振。我覺得郭源治的球不好打,速度快,變化球也很漂亮。
沒問題,棒球生涯還很長!
問:平常賽完時,都想些什麼事?
答:打得好時,在回宿舍的車上會回憶那種好的感覺。打不好,心裡很難過,就希望快些忘記;但有時也很難忘,尤其剛開始一場、二場打不好時,常會想起不好的情況,久了之後,自然放鬆下來,告訴自己沒有關係,再來,再來,還有機會。
問:聽起來,你好像對外界的看法非常敏感,這是否會影響你?
答:我想會吧!我也曾對一些朋友提及,像在築波大學念教練學的林華韋(編按:早期中華成棒國手,曾在日本打過業餘棒球),給我的建議是,打不好就不要去想它,外界的事也不要想;但好像很難。
我的隊友克羅馬提曾說過一句話,很簡單,卻很有道理。有人跟他說:「我最近情況很不好,打得很差,怎麼辦?」他說:「沒問題,球季還很長呢!」球員的生命不在一場比賽或一個球季。是的,我以此自許,希望能盡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