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這裡遺失了一個美麗的湖泊,我們這裡遺失了一塊內陸濕地,找到的人請還給池上鄉,還給池上人,還給大自然。」
幾年前,一群愛鄉的台東池上人,在大坡池畔的解說牌貼上這一段話。大坡池是「池上」地名的由來,先有大坡池才有池上的存在。經過一段錯誤的建設,不小心將大坡池遺落的池上人,正攜手同心,尋回記憶中那充滿生命的大坡池。
往來花東縱谷的人們,當火車經過池上時,總不忘站在車門邊,買上一個風味獨具的池上飯包。
從日治時代到光復初期,三角形的手工飯糰包裹在竹葉裡,除了晶瑩剔透的池上米,還有黃蘿蔔、瘦肉片、卜肉、豬肝和開胃的梅子,而最讓旅人齒頰留香的就是盛產於大坡池的「小米蝦」。
近半世紀過去了,一出池上火車站,池上便當店一家連著一家,木片便當裡,白米依舊晶瑩剔透,梅子依然可口,然而,就是少了池上便當的招牌──小米蝦。
「你幾歲?你也知米蝦啊!米蝦用炒的,還是裹粉去炸都好吃。不過差不多光復10年後就沒去啦!」便當店裡72歲的老阿公說著小米蝦的傳奇。
小米蝦的滋味,只存在50歲以上池上人的記憶中,而孕育小米蝦的大坡池,也失落了近二十年。

愛惜大坡池的池上人,在環湖運動時,總會順手清除強勢的布袋蓮。圖為池上鄉文化解說志工簡淑瑩。
台東縣池上鄉小檔案
池上鄉面積8268.54平方公里,人口9812人(95年4月統計)。為台東縱谷最北鄉鎮,北與花蓮縣富里鄉為鄰,居花東縱谷最寬廣之地。因其土壤肥沃、水質潔淨、氣候溫和,民國93年以來,連續3屆寶島米王皆出自池上,以「米鄉」聞名全國。

暮春時節,小水鴨(上)與紅冠水雞(下)在大坡池中自在悠遊。
三千萬年前,菲律賓板塊與歐亞大陸板塊的世紀擠壓,致使池上斷層向西北逆衝,形成一個斷層窪地,之後新武呂溪伏流、湧泉匯集,形成一個海拔高度達269公尺的斷層湖泊,也是台灣唯一的內陸池沼。至今「池上斷層」依然每年以2到3公分的速度在潛移,是國內外地質學者研究斷層的重要地點。
根據日治時代1910年的官方記載,當時的大坡池面積達57甲(合約55公頃、55個足球場大),而耆老的記憶中,大坡池應有上百甲之大。
當時大坡池裡盛產鯽魚、鯉魚、土虱、鱸鰻、米蝦等水產。老一輩婦女常將濕紙覆蓋在大坡池盛產的一尺以上的新鮮鯉魚眼睛上,讓它誤以為還在水中,這樣的方法,可以使得鯉魚送達台東親友手中時還活蹦亂跳哩。
一家便當店裡掛著一幅大坡池的老照片,水草萋萋、漁家擺盪其上。「小時候,池上戲院離大坡池300公尺,戲院裡還經常會出泉呢!」在地的「池潭源流協進會」理事長賴永松表示。除了水域面積和濕地外,大坡池週遭滿是肥沃的爛泥地。
「我現在住起的地方,過去就是池內,」72歲的余阿欽是住在大坡池邊的漁家,過去靠著大坡池養大5個孩子。為了蓋這一個家,當時余阿欽找了四、五位鄉親,挖山土填爛泥地,花了兩個多月才填出乾地。「我這裡附近,有三十多戶人家都是吃這一口池,」余阿欽表示。

池上鄉萬安村的有機稻米田,標示著栽培者的姓名,以示誠信負責。
所謂濕地,是指水域與陸域交會,經常被潮汐、洪水淹沒的地帶,包括鹽水及淡水的沼澤、河口、水塘、低窪積水區等。
長久以來,濕地總是被當作雜草叢生的無用之地。然而藉著河水氾濫、反覆沖刷帶來泥土及養料,使得濕地土壤特別肥沃,「人類為何逐水草而居?就是這個道理,」中研院生物多樣性研究中心研究員謝蕙蓮解釋。
繼原住民在大坡池漁獵,漢人、日本人陸續進來,開始以疏浚、排水、填土等 ,將濕地建構成可以利用的農漁業用地,與水爭地下,使得池畔濕地的壽命快速縮短。
民國64年左右,由於大坡池在颱風期間水位高漲,往往造成池畔民家及農田淹大水,政府因而興建大排水溝疏洪;加上歷年來颱風帶來的大量土石沖積物,還有農民圍墾佔耕,民國80年代大坡池水域面積竟然從原先的55公頃縮小到只剩2公頃而已!大坡池彷彿從池上鄉蒸發了一般,其後將近十年,人們不再親近大坡池。
「古人說『地盡其利』,就是要懂得欣賞各種不同土地的特性。然而人類就是習慣要『乾』,硬將濕地變乾地,其生命力自然不再,」中研院生物多樣性研究中心研究員陳章波指出。
民國74年,台東縣政府計畫將大坡池開闢為風景遊樂區,開始收回農民圍佔土地,挖除淤泥、展開疏浚工作。民國81年到87年間,鄉公所爭取上億元經費,規劃出28公頃的「大坡池風景區」,歷經十多年的「建設」,可憐的大坡池整形之後面貌全非:
為了方便入園收費管理,池外由紅磚圍牆圍繞;為了「固化」大坡池,不讓它吞吐漲退,整個湖岸以卵石、水泥砌出垂直堤岸。而為了增加遊憩功能,一方面挖出大坡池底泥,一方面自外地運來「客土」,以總計60萬立方公尺、相當於4萬輛15噸大卡車的載運量泥土,倒進大坡池中,堆出兩座人工島嶼。
島嶼上,鋪設柏油路面腳踏車道,更誇張的是蓋了座籃球場;整個遊憩區還有露營區、鐵皮烤肉屋、大型司令台、兒童遊戲區,以及聯絡兩座島嶼的水泥拱橋與紅色鋼橋,總計人工設施面積超過水域面積的三分之一!
「當初,公所要是不徵收、疏浚,大坡池可能早就乾掉了,這些工程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意義,」池上生態志工解說員簡淑瑩認為也不能完全以今是非昨。
只是隨著硬體建設一一出現,腦海中存有過去大坡池自然秀麗樣貌的鄉民,越來越無法接受整容過後的「人工大坡池」。鄉民們對於這些原本不應屬於大坡池的建設賦予了許多傳神的形容,簡淑瑩一一列舉:
5座粉紅色山形入口意象,被稱為「五把菜刀」,兩座大型人工島嶼,則是貼在池水鏡面上的「兩坨牛屎」,3間鐵皮烤肉屋經常被誤以為「豬圈」,而那一座還來不及驗收卻因土地「液化」而陷落的拱橋,喚名為「奈何橋」……
大坡池的整建,以及池邊耗費6000萬元、將450公尺長的大水圳以鋼筋水泥加蓋的停車場,兩樣工程同被媒體選入民國93年「台灣十大首惡公共工程」,在在激起鄉民的反彈。
面對大量的人工建物,在大坡池畔山腰上經營「玉蟾園」民宿的彭玉琴表示,大坡池最美的時候是清晨,湖面籠上一層薄霧,池邊水田宛如彩色拼布,「大坡池的美在於一種鄉村野趣,沒有一位來池上旅遊的人,會想在大坡池的人工島上打籃球吧﹖」
除了外在視覺上的傷害,不當的工法更奪走了大坡池豐富動植物躲藏棲息的家。取代泥土的卵石水泥堤岸,使得濕地最重要的「推移帶」不見了,導致兩棲生物無法上下繁衍;而大量挖除底泥,一併將泥中水生植物的種籽清除掉,池水過深也不利水生植物生長。加上農業廢水流入,更加使得大坡池豐富的生物一一消失,池上鄉民才驚覺,他們已將大坡池「遺失」了。
包括曾在池中優遊的狗甘仔、泥鰍、鱸鰻、鱔魚、土虱、鯽魚、米蝦,漂浮水面的蓮花、浮萍、蘆葦、水柳、香蒲、紅辣蓼、野慈姑等水生植物,以及包括紅冠水雞、白腹秧雞、小秧雞、俗稱啼雞的環頸雉等一百多種鳥類,都少了蹤跡。
另一方面,多的卻是已經花費一百多萬元雇用挖土機撈出、堆得猶如一座小山高的外來種「埤塘殺手」布袋蓮,不斷以驚人的速度擠滿池面,一方面排擠其他原生種植物的生長空間,另一方面也使得水底下的魚蝦見不到陽光。

曾經,在不當的開發理念下,大坡池被眾多水泥人造物給「固化」,生機頓失。圖為復育前的舊景。
「同樣以10年時間、2億元經費,隔壁的關山鎮『無中生有』做出親水公園,而池上卻在這一個美麗的地方加了很多的錯誤工程,『從有變到無』,」現任池上鄉鄉長李業榮苦笑地指出。
民國88年921大地震之後,政府建設經費大幅短少,卻正好給了奄奄一息的大坡池一個喘息的機會。民國89年,一群在地的老師、公務人員、電信局職員、環保人士組成「池潭源流協進會」,並連結地方社團凝聚共識,開始展現民眾的聲音,希望能重新恢復大坡池沼澤濕地的特性。
89年縣市長改選,鄉政易主之後,在前任縣長徐慶元與前城鄉局局長盧維屏的大力支持下,5年前,大坡池開始「走回頭路」,施行「減法」工程,展開為期4年的「大坡池環境復育工程」,以除去不當設施。
對於過去的錯誤建設,由於大坡池的土地液化、施工延遲,甚至崩壞,遲遲沒有完工驗收,「報廢」年限也還沒到,如今卻得花費上億元來拆除,這對凡事照章行事的公部門而言,並不容易。其間不僅涉及許多行政責任的追究,還得承擔浪費公帑的輿論壓力,多數公家機關往往寧願將錯就錯,也不敢去碰這種燙手山芋。
「本案的可貴,在於地方與縣政府願意共同為了不當的公共工程付出心血,為了回復自然而承受莫大的行政壓力,」這樣痛改前非的勇氣,讓大坡池復育工作得到94年內政部營建署「城鄉魅力人文景觀獎」首獎的殊榮,也洗刷了十大首惡工程的前恥。
對於池上鄉現任鄉長而言,當時的鄉長已經因工程弊案遠走他鄉,加上鄉民普遍的共識,要承認大坡池過去的錯誤並不難,反倒是新的拆除工程如何擺平地方人士的介入,更令人傷腦筋。為此,鄉長還一反常態地將工程推往縣政府,藉以杜絕地方勢力的入侵。
大坡池復育工程,首要在於拆除一切水泥建物,拆除的建材儘可能再利用,例如那一座從來沒有人走過的鐵橋,已化身為池上公園裡的涼亭。
沿岸水泥陡坡拆除,改成草地緩坡,設立環池木棧道,時而進入綠帶空間,時而貼近水邊,以利民眾欣賞大坡池的多樣風貌。
最令人感動的是,在木棧道上,每隔幾步路就會發現一小堆、一小堆的布袋蓮。從剛開始少數環保人士發起,如今隨手拔除布袋蓮已經是多數池上人的共同習慣了。
「你看,當初種下的水柳,已從一根拇指粗,長成直徑10公分,」看著5年前種下的小樹苗慢慢茁壯,生態志工簡淑瑩知道大坡池開始恢復生機了。而令池潭源流協進會成員們更興奮的是,傳說中的小米蝦,儘管數量稀少,但最近已經又在大坡池出現了。

「半畝方塘一鑑開,天光雲影共徘徊。」大坡池的開闊清朗,讓人得以寄情忘憂。
儘管得到城鄉魅力大獎的肯定,然而台東縣城鄉發展局和池上鄉民卻不以此為滿足。今年他們合力展開復原大坡池的第二步工作,不只要還大坡池原來的面貌,還要為它打造一個健康的體質。
4月暮春,中研院生物多樣性中心研究員陳章波、謝蕙蓮與城鄉局、池上鄉長、社區團體共聚一堂,進行大坡池復育大體檢。
已經來過大坡池四、五次的陳章波認為,復育工作不只是「減法」這樣簡單,而是在拆除人工建物之前,要調查清楚大坡池有什麼?居民理想的大坡池功能和樣貌是什麼?清楚設定目標後,先做棲地的復育,再進行生物的復育。「不明就裡的減法,依然是一種不知所『營』的錯誤,」陳章波強調。
例如由城鄉局發包的植栽工作,希望大坡池快速恢復盎然綠意,不免還有著「景觀營造」的概念,因而種下大棵珍貴水杉、鳳凰木等外來樹種,最後卻因為無法抵擋大坡池強勁的東北季風,只剩光禿禿的樹幹。
「這的確有不妥之處,現在已經改種當地原生的苦楝樹了,」城鄉發展局綜合開發課課長江慧卿表示。
同樣地,為了豐富水草生態園區的物種,城鄉局引進台灣西岸原生的大安水簑衣水草,如今它卻在東岸的大坡池茂盛的繁衍,並強勢地壓迫著其他在地水生植物。
「大坡池是否有必要引入各種珍奇水草,變成一個植物園般的水草生態觀光園區?」贊成與反對的聲音都有。「過去的營造在大坡池上加了很多不適當的景觀,這一回卻可能加了一些錯誤的植物,」簡淑瑩指出。
而未來主要保護的鳥類,是菱角田中的水雉,還是棲息在陸地上的環頸雉?前者需要有較多菱角、荷花等水面浮葉植物,供牠們覓食;後者需要隱蔽的灌木草叢。不同的選擇,將牽動著營造環境與栽種植物的不同。

「半畝方塘一鑑開,天光雲影共徘徊。」大坡池的開闊清朗,讓人得以寄情忘憂。
大坡池已然拆除絕大多數的人工建物,朝著生態自然的環境營造,然而池上人的休憩與生物的棲息如何分配,要做到怎樣才能達到永續經營的平衡呢?
「不需要將人完全排除在大坡池外,人類不一定是入侵者,也可以是一位保護者,」為此,陳章波希望已經退了一大步的池上人,能為生物「再多退一步」。
例如民眾喜愛的環湖木棧道,將會使棲息在大坡池的水鴨、鳥類完全沒有隱蔽,環池步道可否只開放一半就好?
然而對於好不容易才重新親近大坡池的鄉民而言,3公里長的環湖散步運動已經成一種習慣,包括當地的環保人士也不希望一下子又讓民眾疏遠大坡池。
幾經討論,陳章波提出新的建議,就是擴大環湖步道綠廊的部分,加種更多遮蔽綠樹,讓水鳥有更多隱密安全、不受驚擾的區塊繁衍棲息。而原先那2座耗費鉅資只挖除了五分之一的人工島,鄉民們大多同意重新規劃為鳥類棲息、人類止步的綠色生態島。
另一個人類景觀與動物生態的衝突,則是大坡池北岸的緩坡草坪。謝蕙蓮指出,理想的濕地,池水浸潤的「推移帶」應該要有至少一公尺水位落差、10公尺的推移距離才夠,如此才能藉著高低水位變化,將岸邊的有機物質傳送到生產力最高的濕地,提供不同水域植物的生長。
「那樣一片看似荒地的推移帶,只能遠觀不能進入。如何教育民眾放棄可以躺臥奔跑的碧綠草坪,接受泥濘推移帶的存在,在國內還是一種考驗,」謝蕙蓮提出。

司令台
外在的景觀已經大致恢復,然而想要復育「池上便當」的招牌小米蝦,關鍵在於農藥。過去匯集新武呂溪與自然湧泉的大坡池,目前主要的水源為錦園社區的溪水與池上圳的農田灌溉餘水。農藥、殺蟲劑隨著農業餘水流入大坡池,成為小米蝦消失的主要原因之一。
今年開始展開的復育計畫二部曲,重點在於水質與生態復育,將對於大坡池的水溫、深度、酸鹼度、有機質、透光度等進行監測,接著透過周邊圳路的系統規劃,在農業餘水進入大坡池前,進行水質淨化工作。這項計畫將花費1億3330萬元,分3年逐步實現,目標是──讓小米蝦重回大坡池。
足蹬鐵馬、沿著環圳步道慢騎,一路聽得水聲淙淙,放眼望去,海岸山脈一片雲瀑傾洩,整片縱谷不見一根電線桿。萬安社區裡,五十多公頃的有機稻田,葉脈特別挺直,泥土田埂上豎立著種植者的介紹招牌,訴說台灣第一良質米──池上米──的驕傲。
為了讓稻米在夜間飽足休息,外來人會驚奇地發現,馬路兩邊所有的路燈一律加護罩,讓光線不致灑入田間。
好山好水,視野開闊,沒有光害,又是台灣好米的故鄉、有機米的推廣重鎮。不論日夜,池上鄉都散發著一種健康的味道,陳章波與簡淑瑩,一個外來學者,一個在地愛鄉人,在大坡池的復育工作中,望見了一個「健康鄉鎮」的願景。
腳踏車一路騎回大坡池,淡淡的山色倒映池中,水天一色、偶有飛鳥劃過。「心情不好的時候,走到大坡池,很自然就會放慢腳步,靜了下來,」彭玉琴表示,「這就是中國人在自然裡『望』的美學觀照,」陳章波指出。
「半畝方塘一鑑開,天光雲影共徘徊,問渠哪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關於大坡池的生命,宋代學者朱熹說得明白。今天池上鄉民戮力尋回大坡池的盎然生機,未來,他們的孩子將在池畔體會這詩文的內涵與意境。

暮春時節,小水鴨(上)與紅冠水雞(下)在大坡池中自在悠遊。
學名:多齒新米蝦
棲地:溪流、河川、池塘
食性:雜食
大坡池旗艦物種,具有復育指標重要性。
環保署環檢局水樣及毒測驗生物:
相較於台灣羅漢魚、鯉魚、朱文錦等淡水魚,米蝦對於農藥反應最為敏感。相較於日本沼蝦、草蝦、五鬚蝦,米蝦之敏感性、普遍性、生態價值最高。
取材:中研院生物多樣性研究中心,陳章波大坡池簡報

為了清除人工島與外來植物布袋蓮,怪手動作不斷,大坡池的復育是「減法工程」的絕佳例證。

池水乾淨,指標性的水蠆(蜻蜓幼蟲)也出現了。

被稱為「五把菜刀」的入口意象

以人工除草、處處可見雜草殘株的泥土田埂,是有機稻米田的身份證,池上鄉是台灣有機米的栽培重鎮,連續3年榮登米王寶座。

被稱為「奈何橋」的紅鐵橋

「半畝方塘一鑑開,天光雲影共徘徊。」大坡池的開闊清朗,讓人得以寄情忘憂。

大坡池與池上人休戚與共,感情相連。大坡池的復活經驗,可供台灣其他地區參考。

營火區及看台

這就是過去池上便當的招牌「小米蝦」,如今終於又慢慢在大坡池中現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