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三十八年國民政府撤退來台,以金門、馬祖為反共復國的最前哨,也因此,與廈門僅一水之隔的金門地區曾飽受炮火蹂躪。其中民國四十七年「八二三炮戰」如暴雨般,四十四天內在金門落下四十七萬多顆砲彈,加上之後持續至民國六十七年才停止的五十餘萬枚「單打雙不打」宣傳彈,讓金門處處可見戰爭遺痕。
這些摧殘生命的砲彈,金門人卻用來製作生活用品──菜刀,展現了他們的堅韌與靈活。
「金合利製刀廠」是金門砲彈菜刀的研發者,也是最老字號的砲彈刀廠。老闆吳增棟回憶,吳家製刀到他已經是第三代。早期金門人多為務農,鋼鐵原料又不多,打鐵店以打製農具為主。日據末期,物資更為短缺,父親吳朝熙開始以盟軍轟炸遺留的砲彈殼鑄造刀具。而至民國四十七年的八二三炮戰後,金門地區廢砲彈殼暴增,吳家遂大規模打製民生用具菜刀。
製造砲彈的鋼鐵品質極佳,以之打製出來的菜刀也特別鋒利、耐用,剛中帶韌的特性,即使切割硬物也不易變形。早年到金門當兵的台灣青年,返鄉時一定帶上幾把作為紀念,金門砲彈菜刀因此名聞全台,只要掛上「金門」二字,幾乎就是菜刀品質的保證。
吳增棟表示,最初製刀都是用八二三炮戰時的砲彈碎片,因該戰役的砲彈都屬殺傷力強的爆炸型彈頭,以碎片製刀可以省去切割的麻煩。其後「單打雙不打」時期的砲彈則屬宣傳彈,不會碎裂,連彈帶都可使用,較為完整。
在金合利以砲彈製刀後,開始大規模收購砲彈,金門居民都知道撿到砲彈可以拿來賣。「最早一顆砲彈收購價是二十元,現在砲彈越來越少,只有整建房屋挖土才有大量的發現,物以稀為貴,現在收購價提高到每顆一千多元,」吳增棟說。
一枚砲彈可以鑄造四十至六十把菜刀,而金門近百萬枚的砲彈還可讓製刀業做個幾十年而無匱乏之虞。
過去砲彈製刀以菜刀為主,只能進駐一般家庭,「而且一把刀可用幾十年,市場需求量可能會降低,」他說。為了讓砲彈刀更受歡迎,他研發切肉刀、柴刀、收藏刀、萬用刀等各式刀種,其中以銅製砲彈彈帶做柄的「八二三勝利紀念刀」尤為特別。他說:「一枚砲彈的彈帶只能打製三把刀柄,所以產量不多,較為珍貴。」
「現在金門砲彈刀市場仍以台灣為主,希望小三通後能『反銷』大陸,也別具意義,」吳增棟對金門菜刀的未來市場有著另類的思考。
「金合利鋼刀廠」的砲彈菜刀是金門的重要特產之一,老闆吳增棟親自示範古法製刀。(薛繼光攝)(薛繼光攝)
小三通即將啟動,金門的軍事前線角色該如何調整,是小三通議題中重要的一環。圖為古寧頭一景,八二三炮戰在金門人心中留下深深的烙印。(薛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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