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年九月,李總統將赴中美洲巴拿馬共和國參加全球運河高峰會議,同時世界台商年會也移師巴拿馬,預計有二千多位台商會飛越半個地球,共襄盛舉。

宋朝是文人畫的巔峰期,技法成熟,意境緲遠,千年之後的觀者仍不禁為之嘆服。前次故宮「中華瑰寶展」展出的北宋范寬「溪山行旅」、南宋馬麟的「靜聽松風」都是代表作。此圖「山腰樓觀」為介於南北宋間的傳奇畫家蕭照所繪,兼具北方的磅礡大山與南方的靈川秀水。(故宮博物院提供)(故宮博物院提供)
在這一波外交與經貿出擊中,另有十位台灣中生代的水墨名家,也正加緊籌畫一場海外畫展,希望藉此盛會,將台灣水墨畫五十年來的新風貌帶到巴拿馬,作一番呈現。
「台灣水墨要走出本島、跨向國際,這一直是我們的心願,」籌辦這次畫展的「長河雅集」畫家江明賢表示。
走出傳統的台灣水墨
「長河雅集」十位畫家,從老大哥周澄到最年輕的袁金塔,絕大多數都是光復後在台灣土生土長的一代。經過二、三十年的筆墨錘鍊,這批如今年齡介於四十五到五十五歲的畫家,儘管風格各異,理念不一,卻都已表現出強烈的時代性和風土性,足以代表台灣水墨畫多元並茂的現況。
然而,和意境緲遠、設色淡雅的傳統文人畫相比,台灣的水墨新貌往往變幻莫測、出人意表:王友俊「小鎮之春」的滿紙艷黃、袁金塔拼貼重複的詭異女體、江明賢素描式的現代都會;有些畫好似由地面向上仰視、又有些由高空向下俯視;在水墨底韻上,還可能有油彩、壓克力顏料、西式水彩或東洋膠彩交錯重疊,令人不禁驚呼,「這還算是中國水墨嗎?」
諸多變貌的背後,究竟畫者是企圖和傳統文人精神背離、另闢蹊徑,抑或尋求「貌離神合」、殊途同歸的趣味?
十位畫家當中唯一生於大陸,也是唯一非美術院系科班出身的詩人兼藝評家羅青表示,好的藝術都是當下活生生的產物,畫家身有所感、心有所悟而後入畫,才能產生動人的力量;光靠憑空臆想、臨摩古人是行不通的。
說起來,「傳統文人山水畫是農業社會的產物,」羅青表示,古代的名人高士居於田野、游於山水之間,長年觀照,胸中自有丘壑;反觀今人卻生活在工業化、甚至是後工業、後現代社會中,被科技構築而成的各式空間所包圍。時空的差異如此巨大,如果畫家還想因襲古人,一提筆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洞庭秋月、煙寺晚鐘,怎麼能引起現代觀眾的共鳴?傳承千年的水墨,逢此劇變,恐怕是非變不可了。
層層墨韻見深意
不過,羅青強調,以山水為主的中國水墨美學,畢竟不同於以油畫為主的西方美學。就好像橘子和蘋果有不同的風味,不能用蘋果的標準去鑑賞橘子一樣。因此在「革新」水墨畫、加入時代感之前,要深刻了解水墨的本質,才不會演變成「強把橘子『變種』為蘋果,連原味都失去了」的尷尬牽強。
說起來,傳統的文人水墨畫,不僅是美學的流派,更是中國文人哲思與修為融會後的體現。在現代水墨中評價甚高的李義弘舉了一位比利時漢學家的話為例,「要了解中國哲學,先要看懂中國的山水畫。」從另一方面解釋,若是對中國哲學完全無知,面對一幅水墨畫,往往覺得煙雲飄渺,不知從何看起;或是覺得千篇一律,跳不出古人格局。
中國水墨畫,在五代(約為西元十世紀)之後漸成中國繪畫的主流。不過水墨的概念,可以遠溯到唐朝的大詩人王維(西元七○一到七六一年)。王維在其「山水訣」中寫道:「夫畫道之中,水墨為上」;而他的詩句「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儼然就是一幅幅絕妙的淡墨山水。
然而,在唐朝精巧豔麗、工筆重彩的仕女花鳥與「金碧山水」流風中,王維的黑白水墨、寫意山水,在當時評價並不算高。不過到了宋朝,中國繪畫漸漸從「寫實」轉向「寫意」、從「寫境」轉向「造境」,王維的畫論反倒躍居主流,奠定了綿延千年、在世界美術史上獨樹一幟的中國美學觀。
這樣的轉變,其實關鍵繫於背後的哲學體系。早從魏晉南北朝開始,在連年征戰、時局板盪下,充滿無力感的士大夫階級就彌漫著一片歸隱自然的老莊玄學思想。晉朝陶淵明的田園詩「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恬淡自適,令人神往。也就在魏晉山水文學興起之際,山水畫的精神也已在悄然醞釀中。
老莊玄學崇尚自然,道家的「道」,正所謂「道法自然」。老子認為天生萬物都有其深意,「天人合一」才能完成自我的解放與自由。
情寄山水,淡墨明志
進一步來說,山水之於中國人,不僅是客觀景物,更可以是主觀心境的投射。唐朝杜甫寫下「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的詩句,民間也有「不愛江山愛美人」的譬喻。詩人把家國之思繫於江山,又藉山水以自況;中國士大夫憂民憂國的心境,就這樣投射在山水蒼茫間。這和西方認為人類要征服自然、管理自然,連繪畫中也是主客對立、對自然做毫不放鬆的觀察寫實,是兩種不同的哲學體系。
山水題材外,「水」與「墨」中同樣隱含著道家思想。本身也是水墨畫家的高雄市立美術館館長黃光男,在他的著作《藝海微瀾》中指出,老子主張「損之又損」,又說「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在道家簡樸至上的哲學影響下,文人畫追求色彩的純淨單一,一方面把色彩從真實的自然中剔除,一方面又依著乾、溼、濃、淡等,將墨分為五彩十色。因此一幅畫中除了偶爾點綴的、簡單的花青、褚石(微紅),藤黃外,幾乎全是參差墨色的變化。
不過,中國繪畫如此唯心主觀地寄情山水,日久也有不足:「宇宙萬物、人間百態,哪一樣不是觀察記錄的好題材?然而文人畫的哲學框架太沈重,以至於山水以外的題材表現都很貧乏,」江明賢指出,故宮博物院裡的古畫,不管是北宋時氣象宏偉的高山大水、南宋流離時的清遠溪山、殘山剩水,或是元朝文人在異族統治下更為疏冷遁世的荒山禿石,百分之八十都不脫山水。

周澄是「長河雅集」的大哥兼會長,也是江兆申的弟子。藝評家評為「用筆挺健,設色秀麗」。圖為其畫作「玉山瑞雪」。
「山水宛如國畫中的固定符碼,」江明賢指出,西畫中常見的殉道、歷史事件、平民生活的喜怒哀樂,在中國並沒有留下多少圖像記錄,不能不說是種遺憾。老水墨追趕時代新潮流
為了拓展視野,江明賢近幾年以建築為題材,帶著相機跑遍全球,從充滿神秘色彩的西藏布達拉宮,到摩天大樓聳立的紐約第五大道,再回到台灣的廟宇門神,「山水柔美,建築則性屬陽剛,儘管描繪的對象不同,然而中國筆墨的趣味、留白,還是可以應用得上的。」
年紀最輕、在美國紐約受過現代藝術洗禮的袁金塔,恰是「水墨長河」十人中最顛覆傳統形式、大膽創新的。
袁金塔早年就畫過許多迎神廟會,及富有民俗戲曲趣味的眾生圖像,這幾年更擴及社運遊行、政治諷刺、民間喪葬等題材。為了觀察取材,他曾經在墓園裡掉落兩公尺深的空墓穴、驚嚇得「腦筋霎時一片空白」,也有過「混跡在狂熱的示威群眾中、偷偷舉著相機又很怕被揍」的尷尬經驗。墓園景象,他仿照「清明上河圖」,繪成了長十餘公尺的清明掃墓圖,不過「群眾運動」這類主題,凝重的氣氛與衝突張力,卻只有西式油畫的厚重油彩才能凸顯。
「今年五月以婦幼安全為主題的大遊行,訴求比較軟性,我正在嘗試用水墨來表現,」袁金塔說。
同樣認為藝術家不可能自外於日常生活的羅青,則以傳統的山水題材為主軸,做了許多饒富時代興味的變化。他獨創的「鐵網皴法」,一方面堅守黑白為主、虛實相間的水墨原則,筆觸線條也保有傳統皴法的味道,但強烈的黑白對比、生硬冷峻且錯綜斷裂的線條,又象徵著今日後工業、後現代的疏離亂象。
鋼身鐵骨的變形山水
「古人是悠然見南山,我是『無奈見大樓』,」在鬧市公寓頂樓起身環顧,羅青如此自嘲。不過大樓看久了也有大樓的趣味,在他的畫集中,水泥叢林、鋼鐵山水一一入畫:萬重鋼架、萬家燈火、萬條軌道……,現代都市化身為狂亂交織而成的變形山水,動人心魄。
水墨名家兼藝評家何懷碩曾指出,藝術題材的現實性高,絕不保證作品的時代精神一定比較深刻。換句話說,用傳統畫木造建築的筆觸線條去畫現代樓房、或用畫飛禽花鳥的筆法去畫飛機汽車,不但未必能彰顯時代性,有時反倒有格格不入的突兀感。
對於這點,羅青也有同感。譬如他喜歡畫松,松樹是水墨畫中習見的語彙,但若能藉著有現代風味的線條表現出機械、冷硬的味道,和傳統萬壑松風中的老松形成對比,衝擊力就更強烈。
在意境上,傳統山水畫表達的多是老莊玄學的空靈自適或孤芳自賞,然而知識領域拓展後,現代人逐漸體認出內心更隱微、更深刻的心靈層次。例如在西方心理學影響下,袁金塔採用西方表現主義的手法,藉蜷曲裸露的各式女體來表達內心的愛欲糾結,羅青畫中的潛意識與夢魘重現,都是豐富水墨內涵的新嘗試。
中原筆墨台灣情
對於台灣中生代水墨畫家來說,除了賦予古老水墨以時代性外,既稱「台灣水墨」,台灣斯土斯民的地域性也不能忽視。
「和中原山水相比,台灣山水自有一種不同的風味,」藝評家莊伯和指出,台灣是亞熱帶海島型氣候,山林蓊鬱綠色多,林相、物種及山勢都有別於溫帶大陸型的氣候。
以畫台灣溪谷著名的顏聖哲也表示,台灣的地形變化、地質肌理相當有特色,例如太魯閣土質山巒中往往出其不意地突出一方巨石,土軟石硬,若以傳統山水畫,從山頂到山下同一皴法的描繪方式就嫌粗率;而台灣溪谷多急流、多沖刷,除非長期觀察,否則要掌握它的「氣韻」並不容易。
當然,在傳統的美學概念上,中國水墨注重「寫意」、「造境」,和西畫纖毫必現、客觀確實的「寫實」、「寫生」概念大不相同。身為國畫大師江兆申入室弟子的李義弘,回憶江兆申帶學生出遊時,只鼓勵學生敞開胸懷、觀察體悟,卻不做現場寫生、也不要求回來後要交什麼作業。
「美景當前,在心中浮現的,可能是一首詩、一篇樂章,這時如果還牽掛著要從哪個角度取景、要選那些景物入畫,那心中的詩情、感動,豈不都得大打折扣了?」李義弘闡釋老師的深意。
同為江兆申弟子的顏聖哲也指出,中國水墨重寫意而不重寫實。例如傳統西畫多採單一角度的透視法,只畫看得到的景物,在視野外看不到的就捨去;而且遠物縮小、近物放大,力圖在平面上營造三度空間的感覺。相反的,中國水墨卻採取「多角度、移動式」的透視法,畫面上山巒層層疊疊,山麓有竹籬茅舍,峰頂外又隱隱可見流水遠逝;而不論高低遠近,似乎都被一體平視著,缺乏大小或明暗的變化。
以科學觀點分析,這種畫法顯然失真,在現實中不可能存在。然而表面看似不合邏輯的畫法,若用莊子「大鵬鳥」的比喻,將自己擬想為一飛千里、在山際翱翔的大鵬鳥,又會覺得非常自然。

李義弘的作品構圖常別出心裁,而且「下筆落墨在瀟灑之間」,極富哲思。因為其「黃山煙雲」系列之一。
不論這種平面式構圖法,背後是有哲學與美學支持、抑或是古人在技術上力有未逮,新一輩台灣水墨畫家拜現代美術教育之賜,吸收西畫的養分,可以平面也可以立體,表現手法愈趨多元。 現代化?西化?
以這次出國畫展為例,畫家在選畫時不免考量國外觀眾的口味。「我會選擇構圖比較接近西方的、色彩運用的概念也相近的,」顏聖哲略帶無奈地指出,墨韻的酣厚淡雅、氣韻的生動、藉景寫境以自況心境……,中國水墨的古老意境不是西方人驚鴻一瞥就能入門的;為了讓國外觀眾「看得懂」,只好開一些方便法門。
然而,面對水墨畫家越來越大膽豔麗的用色,大量的西式素描或水彩筆法,加上現代「混合媒材」的概念──撕報紙、反覆拼貼、用噴槍噴顏料、塗刷顏料;甚至捨棄水墨在宣紙上的渲染效果,卻採用不吸水的水彩紙作畫,一些藝評家顯然持保留看法。
「既然畫水墨,就要善用水墨的特質,」何懷碩曾為文表示,中國水墨畫的特長在於筆法氣勢融貫、筆墨渾成。若想用筆墨表現色彩和質感,那不如直接畫油畫;要表現素描功夫,也不如畫水彩。換句話說,要如何改進水墨技巧卻不流於拼湊,還有待更精微的思考。
此外,由於中國水墨本來就是一種「寫意」的藝術,西方現代藝術興起後,循著畢卡索的立體派、馬蒂斯的野獸派、米羅的抽象畫……,倒是替現代水墨開了一條新路,畫家開始解構具象山水,進入抽象水墨的世界,見山不必是山,反倒可以放手追求另一種氣韻生動、墨韻盎然。
不過,就如袁金塔在客廳牆上掛著米羅真跡、李義弘每天的娛樂是欣賞西方古典音樂和爵士樂,以及某些畫家「中國哲學書沒有一本看完過」的坦率自嘲,這一代水墨畫家從西方文化中擷取的養分,可能早已超過傳統中國的陶養。
「傳統文人像江兆申老師,從小勤學詩文篆刻、琴棋書畫,對老師來說,讀書寫字是正事、繪畫是餘事。這樣深厚的修養,我們什麼時候才追得上?不從西方藝術取經,另闢一條新路,行嗎?」自覺被老師一句評語「進進出出」一語道破心事的顏聖哲,回想起二十多年前第一次開個展時正醉心西洋鄉村音樂,展出的畫風和在老師跟前畫的完全不同,竟至沒有勇氣請老師來看畫展。
「老實說,我喜歡比較現代的表現手法,至於傳統水墨則是我不時回頭汲取養分的來源,」已經逐漸從師承陰影中走出來的顏聖哲表示。
靜待水窮雲起時
台灣中生代水墨畫家仍在蛻變中,摸索衝撞下不乏令人驚艷之作,但也有不少未盡成熟的青澀。尤其文人水墨講求「全人」修為的體現,歷史上許多大畫家都在八、九十高齡時才臻於「隨心所欲」的圓熟畫境。中生代離「人書(畫)俱老」還有一段距離,正如羅青形容的,中生代「好像一棟大樓蓋到了五、六樓,雖然沒有完成,所幸已經可以遠遠辨識得出了!」
一天生活力求依「興致」來支配,蒔花、攝影、練字、作畫都好的李義弘也指出,年歲愈大,愈體會出江兆申老師的教誨,不慌、不忙,心中不存有什麼刻意之事,保持健康的心理比什麼都重要。
「畫史留名、為中國水墨開新頁,這些願望誰沒有?但這是個人才氣能力的事,強求不得,」李義弘表示,做畫時只要有一絲功能性的牽絆,不管是想博得高評價、賣到好價錢,或是希望比賽得獎等等,說也奇怪,立刻就覺得下筆黏滯,「筆下有鬼」。
尤其八○年代後,大陸開放,中國國寶級的老一輩水墨畫家如李可染等人仍令世人敬佩,但現在五十歲左右的大陸中生代畫家,因為成長期間正逢文革巨變,西方文化又遭全面禁絕,不論是傳承或創新;和同年齡台灣中生代的成果相比,都略顯貧弱。「台灣水墨不能妄自菲薄,堅持下去,會是水墨史上異軍突起的一支,」江明賢表示。
「不慌不忙,堅持下去」,這不僅適用於藝術上靜待破繭而出的心境,對於台灣中生代水墨畫家來說,現實上的寂寥也同樣要耐心以對。
危機與轉機
回溯台灣水墨,四十年前國民政府剛遷台時,水墨在「傳承中華文化」的名義下備受尊榮,中生代鵲起的水墨畫家正是在這種背景下培養出來的。近幾年政治風潮轉向,「本土」當道,日據時代以畫西式油畫及東洋膠彩為主的本土老畫家躍居藝壇焦點,相反地,和中國「掛鉤」的水墨則被貶為大中國主義、復古保守。
「現在到畫廊去看看,百分之八十都是展油畫,」江明賢表示,某些畫廊以「市場性不好」拒展水墨,前幾年台北市議會更曾發生大會決議不准市政府各機關購買、典藏水墨畫的事件;而以同等資歷地位的畫家相比,同樣尺寸的油畫標價硬是比水墨畫高出四、五倍。從明鄭到今天,在台灣四百年移民史上享有三百多年畫壇主流地位的水墨畫,竟因和當前的「台灣意識」不相容而受排擠,不能不說是一種諷刺。
今天的水墨處境,內有政治現實干擾,外受西方強勢文化壓境的影響,西方現代藝術當道;身處夾縫,畫家心頭自有一番冷暖滋味。然而,在痛心水墨沒落之際,畫家們仍然堅信歷史會還水墨一個公道。
喜歡油畫和陶藝,不過仍把七成創作心力放在水墨的袁金塔覺得,油畫已獨霸世界藝壇幾世紀,東方人畫油畫是錦上添花、是照著西方人制定的的美學標準來走,就好像我們在奧運、在世界選美會上永遠只能做跟隨者一樣。要想有自己的特色,還是要從自己的民族文化中出發。這次李總統訪問巴拿馬,是台灣數十年來最重要的外交出擊,有幸雀屏中選、作為台灣畫壇代表的,不正是水墨嗎?
台灣水墨一路行來,畫裡畫外都有說不盡的風光曲折。在靜賞畫面之美時,也期待未來水墨之路越走越寬吧。

曾留學西班牙的江明賢,畫作的味道非常中國,但其中融會了許多西式技法。這幅「台灣文武廟門神」設色厚重,摻有噴槍的效果。

王南雄細膩的素描筆法和寫生風格,是「長河雅集」中相當特殊的一位。因為其畫作「樹老葉細蔭消夏」。

蘇峰男的煙雲山水,藝評家評為「風格清新,無斧鑿之氣」。圖為其畫作「塔山雲湧」。

在這幅「月夜敘幽」中,羅振賢以昆明石林的景緻為靈感,不設顏色,以純粹中國畫法的線條,經營出深遠禪境。

大學時以國畫組第一名畢業,卻一度棄畫從商的顏聖哲,傳統技法紮實,又富現代風味。圖為其畫作「冬之生」。

王友俊的「小鎮之春」,層層渲染,用傳統筆墨表現出西畫的華麗景緻。

羅青的「江天暮雪」,用帶有疏離風味的線條來表現後工業化社會;他獨創的「鐵網皴法」也在畫中盡情呈現。

一向關注社會脈動的袁金塔,畫過許多諷刺官場百態的作品。這幅「換人坐(做)」饒富趣味,令人莞爾。

民國三十八年國民政府遷台後,隨之來台的張大千、溥心畬與黃君璧三位水墨大師,被尊為「渡海三家」。為首的張大千,以獨創的「潑墨山水」著名。圖為其畫作「峨嵋山月」。(歷史博物館提供)(歷史博物館提供)

黃君璧以臨摹古畫入手,奠定了一代宗師的深厚根柢。這一幅晚年畫作「山居清夏」,用彈跳點戳的筆法,畫出草木華滋、明滅閃爍的美感,在大師畫作中較為罕見,頗見新意。(歷史博物館提供)(歷史博物館提供)

溥心畬出身滿州皇族,書畫詩詞皆有極高造詣,可謂近代文人畫的典範。這一幅「雨中蕭寺」,以帶有大量水分的側筆刷出斜風吹雨的感覺,技法高妙。(歷史博物館提供)(歷史博物館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