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居美國的華人家庭會遇到這樣一個問題，當兒女成人後，或許，有一天，會帶一個「洋女婿」或「洋媳婦」回家！你看著金髮碧眼的他或她，也許會驚訝得說不出話。其實美國人的家庭也會有這種反應，著名戲劇《猜一猜，誰來赴晚宴》中，當一位白人女兒把一位黑人醫生未婚夫帶到家中時，風波迭起，引出了一波波戲劇高潮。

在美國，尤其在紐約，很多家庭都會遇到「異族通婚」的問題。有一次，我的兒子的一位同學來家作客，他高高的身材、微曲的頭髮、淺褐色的皮膚，竟然融合了四種的血統。他的父母來自古巴，父親是當地西班牙族裔與一個中國女人所生，母親的父親卻是融合有印第安人和黑人的血統。他就像一塊美麗的調色板，把白色、黃色、紅色、黑色混合在一起。說紐約是種族色彩的大染缸，一點也不誇張。如果你搭上一列開往皇后區的地鐵，車廂裡的乘客，膚色真可稱為「五彩繽紛」。

對於較為保守的中國人來說，「混血兒」被稱為「雜種」，已成了罵人的話。幾千年的封建統治，強調了血統的清純，我們或多或少都受了影響。譬如我希望我的女兒能嫁一個中國人，可是女兒有她自己的主張，她反問我：「爸爸，在美國的大學裡，有多少中國學生？你一定要我在這麼少的中國人中找一個男朋友？」我被她問住了，她的話是有道理的。戀愛是一種感情，不是為了迎合某種主張和概念。她愛什麼人，我怎麼能給她先定了個框框。可是女兒是很孝順的孩子，她知道老爸的心情，至今遲遲仍未有什麼好消息。老妻卻著急了，眼看她快要大學畢業了，仍然八字沒有一撇，就埋怨我的強調嫁中國人的主張。

可是我實在一時難改「本性」，因為自己年輕時，就知道「異族通婚」常令人遺憾。記得初中時，有個同學的大姊，在抗戰勝利後，嫁給了一位美國飛行員，生下一個漂亮混血的兒子強尼。我去他家時，很喜歡帶強尼上街去玩，讓他高興。因為那時強尼的父母早已不在他身邊。父親自上海解放後，一去信息全無，母親苦等數年，就懸樑自殺了。在弄堂裡強尼是孤獨的，許多小朋友不願意和這個美國大兵的兒子玩耍，那時正逢「抗美援朝」，朝鮮戰場烽火連天，強尼受到冷落，是不奇怪的。後來聽說強尼犯了流氓罪，受到法律制裁。至今此事，仍然使我覺得人生的苦短，要是那位同學的大姊沒有嫁給美國兵，也許會活到今天吧。

上個月，我們去百老匯看了《西貢小姐》，也是一位越南姑娘愛上一位美國兵而造成的悲劇。當她知道那位美國兵早有家室，他們一起來越南尋找她和她的孩子時，她用槍聲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這與我的同學大姊的故事何其相似，雖然時間地點不同，但結果都一樣，苦戀的亞洲姑娘以死殉情。

事實上，華人和美國人的愛情婚姻觀點，有很大區別。我們希望夫妻白頭到老，她們認為不和就散；我們強調忍耐，化解夫妻矛盾，他們認為結婚離婚好像「家常便飯」。有的美國人為了省掉離婚手續的麻煩，索性一直採用同居方式。老實說，我們就怕自己女兒碰上這種玩世不恭的美國人，才希望她嫁中國人。

不久以前，我們遇到一對老夫妻，交談之下，也有這種困惑，那位老先生不斷搖頭嘆氣，訴說對自己洋女婿的不滿。原來，他們有兩個了不起的女兒，一個進了麻省理工學院，一個進了哈佛大學，而且都有獎學金。他們一遇到別人，就會誇獎自己的女兒。想不到讀哈佛大學畢業的女兒回家，告訴了他們一個祕密，原來這幾年，她和一位美國小伙子熱戀著，而且早就同居在一起！天哪，對於這兩位老中國知識分子可真是一個「晴天霹靂」！儘管這位美國小伙子也是哈佛畢業生中考分最高的第一名，他們仍然不能原諒自己的女兒，為什麼不早早告訴他們？更叫他們難堪的是女兒已懷了孕，準備立即結婚。按美國的習俗，婚禮和宴會費用全由女方負擔！急得兩位老人滿頭大汗，說他們哪有那麼多錢。生米已煮成了熟飯，就只能向朋友處告貸。後來不得不硬了頭皮與男方說明自己的困難。男方一口答應費用由他們包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婚後，那位洋女婿找到了一份待遇很高的新職，就跟妻子表示，不必工作，留在家裡，專心管好孩子吧！這對於兩位老人又是一個很大的打擊，他們一直認為女兒聰明過人，能力非凡，專業上定有一番成就，而現在哈佛四年看是白讀了，成了普通的「管家婆」。

中國人一向「望子成龍」、「望女成鳳」。他們希望女兒不要放棄事業，做個「女強人」，孩子可由褓母看管。女兒卻認為犧牲幾年，帶好孩子，再去工作不遲，許多美國婦女都是這樣做的。兩位老人只能悶悶不樂，向美國文化認輸了。

我們就安慰他們幾句，說要入境隨俗。想不到更引起老先生的不滿情緒。原來洋女婿第一次來拜見泰山大人時，女兒囑咐他，按中國人慣例，請他買個蛋糕做禮物。可是當他匆匆忙忙下班趕來時，兩手空空進了門，急得女兒向他嘀咕。這位哈佛高材生倒也能隨機應變，啪著腦門說，啊，把蛋糕忘在家裡了，下次一定不會忘掉！我聽得笑了起來，對老先生說，你見過洋人在街上手裡提了一盒蛋糕去串門的嗎？你還抱著陳年黃曆不放，能不痛苦嗎？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叫我也去認同一位洋女婿，想必也會有一番艱苦的心路歷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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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女婿接受來賓的要求，脫掉新娘的性感吊襪帶，更親吻她的腳，以表示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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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中西聯姻，洋阿嬤和中國阿嬤還是很快樂的抱著「金孫」，滿足之情，不言而喻。

雖然是中西聯姻，洋阿嬤和中國阿嬤還是很快樂的抱著「金孫」，滿足之情，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