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立於日據時代的和成企業,是一個老字號的台籍公司,在營運的前五十年,從老板到基層員工,清一色都是「台灣鄉親」,直到民國七十年,才由一個看來憨直老實的「外省少年仔」打破了省籍的界線。
目前在和成企業管理處擔任總務部副理的顧成棟,正是企業省籍融合的時代縮影。
父親是江蘇人,母親是客家人,他回憶起當年以一個「外省仔」進入百分之百台灣人族群的過程時,忍不住流露出得意捉狎的神色。他表示,當時他應徵的工作是基層的法務專員,面試時主管知道他是外省人,就用國語問他會不會講台語,他鼓起勇氣,用蹩腳的台語回答「會講一點點啦」,還秀了幾句日常問候話,怪腔怪調的,沒想到後來竟被破格錄用。「其實我當時根本只會講那兩三句而已,真正的台語能力是進公司才拚命學的」,他笑說。
外省人進入台灣族群,是否有格格不入的適應過程?在他進入公司之初,確曾敏感地察覺到,工廠中有很多老幹部對「外省人」採消極漠視的態度,公事公辦、私事不談。
「但我有法律的專業知識,常熱心地幫同事解答家務上或私人的法律問題,也入境隨俗地參加同事聚會,喝酒乾杯都很『阿莎力』,所以在年輕一輩中人際關係建立得很好。」久而久之,他的親和實在,使公司裡很多「歐吉桑」漸漸修正了「外省人都是脾氣不好,品德較差」的觀念。
剛進公司時,他的「國語腔台語」也的確曾引人側目,成為大家開玩笑的對象:「喂!阿棟,你講台語看看。」當他臉紅尷尬地擠出幾句破台語時,常逗得大夥哄堂大笑,省籍的隔閡也與日消弭。開會時,往往滿場台語,他也被特別照顧「聽不懂可以隨時發問」,還有人會熱心地主動翻譯。
但也不是沒有挫折的。在進公司的第一、二年,他被派到全省經銷處出差,必須跟各地口操生硬國語的本省人比手劃腳時,才更深切的體會到台語在工作中的重要性,自此勤練,直到第三年才對答如流。如今,由於他標準的雙聲帶,已經成為企業中重要大會的當然司儀了。
現在的顧成棟在與新人面試時,同樣會問一句:「你會講台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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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成棟(中)以努力工作及懇切的態度,博得本省籍吐的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