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了保護野生動物,國內去年六月已通過討論多時的「野生動物保育法」。然而在許多人為動物爭取權利的同時,由進口的長臂猿、紅龍魚、變色龍,到本土的石虎、老鷹、白鼻心……,台灣近來也吹起一股飼養「奇珍異獸」風。
若說宰殺各種野生動物進補等行為,給台灣帶來虐待動物的惡名;那把野生動物當「寵物」,是表示台灣逐漸要轉型為「動物天堂」?或者只是野生動物的另一個樊籠?
台灣近來吹起的「奇珍異獸飼養風」到底有多強?
ㄅㄆㄇ猴園的負責人楊永賢,以其和動物商的熟識與了解大膽地估計,台灣私人飼養的長臂猿,數量不會少於全世界動物園加起來的總合。
「每艘由印尼來的船上,至少都有十隻紅毛猩猩」,獸醫祈偉廉接觸過許多帶各種野生動物來醫治的人,他認為大台北市已成為這股強風的「颱風眼」。

近來大台北興起一股飼養長臂猿、白鼻心等野生動物之風。(張良綱)
大台北最熱門
建國花市的一角彷彿舉行動物大展。狗、貓、鳥、兔子之外,石虎、蛇、果子狸紛紛出籠,一位圍觀者對著籠中看來一臉無辜的台灣獼猴,又是同情、又是好奇,與老闆殺起價來。
「進口蛇!不咬人,可當寵物又可防身!」人來人往的西門鬧市,一個手上纏了蛇,腳邊籠中還裝滿蛇的賣蛇人高喊著。大膽的過路人接過蛇在手上「把玩」,一邊則夾雜著同伴的嘻叫聲。
常逛和平西路寵物店的人會發現,店中的「產品」多樣化起來,紅毛猩猩、長臂猿外,還有標上「台灣特有種」的鳥類,號稱摩登寵物的「變色龍」也有了專賣店……。
這股風怎麼吹起的?
可以由動物學者與保育人士哭笑不得的事情分曉。「好像特稀有動物保育風氣愈盛,想養特稀有動物的人愈多」,中華民國野鳥學會台北分會理事長陳葉旺舉例為證。
過去鳥店都是進口鳥,或人工繁殖的鳥;現在則可以看到台灣較稀有的鳥種,如台灣藍鵲、角鴞、O鳥、小彎嘴畫眉……公然被放在架上。
「說穿了,不過是許多人想要養隻與眾不同的動物來『炫耀』」,師大教授呂光洋說的露骨,因此業者為了滿足顧客需要,就會想法子找來。
很多人又相信動物會帶來好運,像紅龍魚被認為是財運的象徵,因而使台灣成為紅龍魚的最大進口地。雖然有人是因為見了籠中動物,興起「同情」之心而購買,但這都「造就」了動物市場。

台灣野外可以看到不少外來種鳥類。圖為原產南美洲的和尚鸚鵡。(陳永福攝)(陳永福攝)
痛苦比樂趣多
若依人類對動物的利用方式,把動物當寵物,和利用具經濟價值的家禽與家畜、科學實驗的動物一樣理所當然。實際上許多動物也都不只具有一種「功能」。人類對動物的依賴幾乎可以寫一部歷史。
現代心理醫師更證明,和動物做「第一類接觸」——養寵物——有治療心理疾病的作用。現在家庭人口少,老人有動物為伴可抒解寂寞,兒童還可由與寵物相處中,學習愛和關懷他人。
但並非所有動物都適合當寵物。狗、貓和作為經濟利用的家畜,是因為長久來被人類有計畫馴化,也已具備一套飼養、管理方法;但許多未經馴化的野生動物,即使過去被飼養過,因為經驗未傳遞、或根本無法馴化,養在現代公寓式的生活環境,往往給雙方帶來的是「痛苦比樂趣多」。
同樣是大台北市,但在一些較「不為人知」的角落,場景就有了變化。
台大動物系辦公室或教室門口,常有人送來「棄嬰」——穿山甲、飛鼠、鸚鵡……,來時大多已奄奄一息。「一隻市價上萬的鸚鵡一直下痢,平衡感已不佳,歪斜著腦袋」,台大動物系研究生吳海音比了個手勢:「第二天就死了!」
祈偉廉的經驗更豐富,他位在忠孝東路的獸醫院,醫過白鼻心、長臂猿……。曾有一隻未成年的小飛鼠病患,看起來沒有生病,但就是不吃東西,給予急救和代用食物,幾天後仍然休克而死。

銀帶與紅龍魚被國人認為會帶來財運,因此在台灣大受歡迎。(黃麗梨攝)(黃麗梨攝)
錯誤中學習經驗
農委會保育科技士陳超仁表示,許多動物在到達買主手中之前,由於捕捉或運送過程,可能因為饑餓、脫水、擠壓、驚嚇過久,或在船倉中悶了好幾天,都已潛伏病因,飼養的死亡率很高。
對國內走私進口動物頗為了解的中時晚報記者簡慧蓉也提到,某次一位動物商進口一批熱帶地區來的紅毛猩猩,由於進口時是冬天,結果有半數因為感冒死掉,加上不適應人為環境,在動物商手中又死掉一部分。
即使健健康康抵達買主手中,由於國人對野生動物的了解太少,動物商也只管把動物賣出去,買者通常都缺少飼養常識。因此國人多是「在錯誤中學習經驗」,祈偉廉說得直截了當:「總有些動物被當成實驗品折騰、犧牲掉。」
最常見的就是不知應該給牠們吃些什麼?有的動物也許願吃代用品,但仍有許多寧可餓到嗚呼哀哉。
一些平時很溫馴的動物,一到發情期卻性情大變,主人沒有任何提防,就有一隻白鼻心因此生吞主人墊在籠底的報紙,「所幸及時送來開刀,撿回一條命」,祈偉廉回憶自己碰到的一件「緊急情況」。
野生動物不似馴化動物,很難配合主人的生活作息,像小飛鼠是夜行性動物,晚上你要休息,牠想活動,結果只好日夜都被關在籠中。

國內有人做台灣特稀有鳥類藍腹鷳的繁殖,但稀有動物的人工繁殖有近親交配、品種不佳的隱憂。(張良綱)
小時可愛,大未必佳
不好過的不只是動物。未經馴化的野生動物,往往小時候還好應付,但一長大就便成「好動兒」,主人被整得精疲力竭。研究台灣獼猴的吳海音以現在最多人養的猴子為例,成年後的猴子活動量很大,破壞力強,還有所謂的「折枝行為」,不但會把樹木花草全整死,到了發情期還會攻擊人,甚至對女主人有不雅的動作,「小時可愛,長大變得可恨」。
祈偉廉就有位朋友花十二萬台幣買了隻紅毛猩猩,最後因關不住,八萬元又賣回給原來的主人。
祈偉廉的例子不勝枚舉,有隻被人從小養大的台灣黑熊和主人玩,結果把主人抓的皮開肉綻,主人一氣之下把牠賣給動物商殺掉了。另一個也是黑熊的例子,則是長大後請獸醫將之去爪,以防發生意外。許多養大型鳥的人,為防止鳥類跑掉,就將鳥翅膀連尾骨一起剪掉,以防羽毛再生。
為了「和平共存」,結果都是「做些違反動物意志的事」,陳超仁替動物抱不平。

(右)放鷹風氣興起,野外猛禽類命運多舛。圖為重慶南路群眾圍觀選購雛鷹。(張良綱)
獸醫遭受考驗
由於獸醫界的研究範圍很少涉及野生動物,一般獸醫對其所知有限。因此萬一動物生病,「往往找獸醫也束手無策」,家媥i有紅隼、長臂猿的陳連興表示,他曾把生病的鸚鵡送給鄰近的獸醫看,醫生說沒有毛病,結果鸚鵡當晚就「過去」了。
對野生動物醫療頗有興趣與研究的祈偉廉以為,一般性的醫療都還算好,但他仍覺得自己「每回都在接受考驗」,他說,野生動物醫療在全世界都算是一門新領域,仍然在摸索中。
國內,台大獸醫系開設有關野生動物醫療的課程不久;國外經驗雖然比我們豐富許多,但國外獸醫多半不願醫治被養在籠中的野生動物,因為不願「助紂為虐」,成為一些只為炫耀、展覽而豢養野獸,卻不加照料者的幫凶。

貓熊已瀕臨絕種,如果大家再不考慮飼養條件,都想抓只來養養,下一代真的只能抱玩具貓熊長大了。圖攝於東京上野動物園。(張良綱)
成為傳染病媒介
許多和祈偉廉一樣的獸醫,更擔心的則是疾病會波及人類。前年走私藏獒傳聞帶「狂犬病」,造成國人對狂犬病的恐慌,但狂犬病還有「預防針」;野生動物的傳染病就防不勝防了。
蛇常被標榜可做為女性的防身物,但許多進口毒蛇在國內根本沒有血清,萬一未拔除毒牙,飼主被咬傷根本就回天乏術,怎麼可能靠牠保護主人?
此外還有「人畜共通疾病」的問題,尤其是和人類同屬靈長目的眾多猴輩。去年十二月一批由菲律賓走私的馬來猴(食蟹猴),被懷疑帶有非洲出血熱病原體,轉口的國家荷蘭非常緊張,並通知我國農委會防範。非洲曾因這個病毒,造成感染者死亡率達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慘劇。
後來衛生署指出,這種疾病是危險性及致死率極高的病原,操作此病毒實驗必須在所謂的「D-4」高度安全室,但國內根本無此級的設備。
目前所知靈長類的傳染病就多達八、九種以上。祈偉廉表示,國內海關對動物檢疫的能力都嫌不足,就曾有過因檢疫單位畜舍不良,造成動物相互傳染的事;更別論未經任何檢疫手續的走私動物,萬一是由疫區來,等於一顆未被清除的炸彈上了飛機。即使不對人造成危害,但若傳染給畜產業,如口啼疫、肺炎,進而使台灣成為疫區,畜產業也將遭受嚴重打擊。

右)人來人往的台北街頭,常可見到有人兜售動物的畫面。圖為火車站附近有人賣小飛鼠。(張良綱)
溪流中發現食人魚
許多動物在主人發現有問題,或「不好養」、「養不好」、新鮮感消失後,就想把動物「送走」,如此一來,動物園或台大動物系這樣的單位,就成了大家「理所當然」的收容所。
木柵動物園被要求收容過雉雞、孔雀、猴子……,種類琳琅滿目,數量難加計數。動物組的陳建志解釋,動物園不可能照單全收,因為必須考慮這些動物的來源,和是否經過檢疫;此外,動物園的容許量和人力也都有限。
由於地方不夠,他們曾把別人送來的台灣獼猴安置在猴島,結果老是被其他猴子痛打。「我們也常常因為拒收而挨罵」,陳建志覺得動物園很冤枉。
有的動物則被主人「放生」,自求多福去了。近來釣魚客在溪裡發現食人魚和銀帶魚的事情就屢有所聞。專門拍攝台灣野生鳥類的生態攝影者陳永福,在野外拍照,鏡頭中曾出現巴西雀、八哥、南美洲產的鸚鵡、大陸畫眉等外來鳥種的倩影。

人們千萬不要看到動物就想抓來據為己有,否則動物怎能「放心」與人親近?左攝於木柵動物園,右攝於英國劍橋一植物園內。(張良綱)
不受歡迎的舶來品
早年常帶人打獵,如今仍不時往郊外跑的楊景星,在一次「為野生動物保育法把脈」的研討會上表示:「宜蘭平原已被巴西龜佔領了」。
不管這些動物是被主人放生、自行「逃亡」,或是因佛教善男信女所為,非本土動物已逐漸對台灣環境造成影響。
「賞鳥時看到大陸畫眉與台灣畫眉的交配種並不稀奇」,賞鳥經驗豐富的陳葉旺說。
許多保育人士擔心巴西龜會像過去的吳郭魚,被引進後,台灣原來溪中的溪哥等本土魚種無法與之競爭,逐漸絕跡。
近來國內還興起一股養鷹、放鷹風潮,放鷹時,鷹的逃亡率很高。老鷹是食物鍊中的最高消費者,獵捕能力強。放鷹時,萬一被鷹成功逃亡,到野外獵食小型鳥類,也可能造成鳥類生態系的變化。
許多國家都以美國引進歐洲椋鳥的例子為戒:因為椋鳥大肆掠奪野外原有鳥種的巢穴,加上當地沒有天敵,牠們大量繁衍,最後聚集上萬隻,擾亂到人類的生活安寧,形成鳥害。

人們千萬不要看到動物就想抓來據為己有,否則動物怎能「放心」與人親近?左攝於木柵動物園,右攝於英國劍橋一植物園內。(張良綱)
要養就養「特稀有動物」?
在世界各國都希望能保存自己特有的人文、風俗、物產,並競相展開動植物基因庫的保存時,我們許多原生種類卻可能已被混種,或因競爭不過外來種而在食物鏈中消失。更何況很多野生動物都已瀕臨生存危機。
師大生物系教授呂光洋指出,為何動物會成為稀有?就是因為牠們在野外的族群已很少,生存很困難,若再因為「稀少」或「特有」而被看中,族群維持下去的機會就更加渺茫。
許多稀有或特有種動物,早已被國際保育組織或國內野生動物保育法列入保護,想進口或買賣都必須經過極嚴格的程序。因此市面上見到的動物,很多都是違法捕捉或走私進口的,買者事實上也觸法了。
求偶的基本權利被剝奪
如今國內仍很流行養畫眉,並有一年一度的「鳴唱大賽」,但畫眉鳥只有公鳥會鳴叫,因此公畫眉遭人大量捕捉,假使導致野外陰盛陽衰,無形中等於剝奪牠們配對、繁衍的權利。
鳥類的膽子很小,被捕捉、上網時「嚇死」的機率很高,根據國外的估計,存活率只有百分之十,因此養一隻野生鳥的社會成本其實很難計算。
專門處理動植物業務的陳超仁說,一隻表面上看來很可愛的野生動物,背後可能都有個坎坷的「身世」。許多人也會發現,這些野生動物有不少因為誤入陷阱,不是缺手斷腳,就是瞎眼、沒有尾巴。
三年前我國動物園進口小金剛,曾遭國際輿論指責,除了因為牠是世界公認稀有保育類動物,我們未經規定程序購買外,看過電影「迷霧森林十八年」的人就會恍然大悟:要得到一隻小金剛,得殺死許多大金剛才換得來。
把野生動物都變成家畜?
不考慮飼養條件而硬要養,這是政府、民間所犯的共通毛病。
近來更有人在養出興趣後,專門以人工繁殖野生動物為業。如白鼻心、黃喉貂、甚至台灣獼猴都有人做繁殖,除了買賣,並自稱是保育動物,使牠不致絕種。「這其中,其實有許多觀念需要導正」,台大動物系副教授李玲玲說。
野生動物由於數量少或不易捕捉到,常發生近親交配,繁殖出一群體弱多病,血統不良的後代。若有人好心為使野外族群不滅亡而將之放生,較好的情況是因無法回歸自然而死亡;但萬一和野外族群交配,可能破壞野外族群的品系,「影響野外基因的純度」,李玲玲憂心地說,也可能破壞台灣特有種的血緣。
台大畜牧系教授宋永義表示,不可把野生動物的人工復育和家畜的人工繁殖混為一談。「家畜的人工繁殖已不像樣!」他說,原有的基因都已被改變。因此不能只看到可以多量繁殖,就沾沾自喜。
根據國外的估計,一個成功的人工復育需要十五年(請參考七十七年六月本刊「復育大自然的少數民族」一文),所需時間、人力、金錢和養育知識,都不是隨便拿幾隻動物來交配那麼簡單的事。
「大家也不願所有的動物都變成家畜吧?」李玲玲說,若真的愛護動物,最好的方法是保持自然現況,不要再去干擾破壞。爾後請我們的國家公園、自然保護區幫我們好好養著,我們再前往大自然一親芳澤,「為何一定要把動物裝在自己口袋堙H」
讓孩子和大自然一起長大
許多養寵物的人會說,就是因為現代工商社會離大自然太遠了,才想要養隻動物,不少父母也都希望孩子能有寵物陪伴長大。但一隻動物關在籠中或在侷促的空間中,所能展現的只是單純的行為,在自然界則有覓食、求偶、禦敵等活動,充滿無限生機。
只要盲目的開發不繼續,大自然不見得遠在天邊。大台北市民可以就近到關渡平原走走,所得到的樂趣絕非在家養動物或到動物園看動物可以比的。「與其讓孩子和寵物長大,不如讓他們和大自然一起長大」,也是國中生物老師的陳葉旺衷心希望。
所羅門王的指環
一九七二年諾貝爾醫學獎得主康樂.勞倫茲博士,被視為廿世紀最偉大的自然學家;他所著的「所羅門王的指環」一書,更被公認為動物學寶鑑,為「動物行為學」創下新紀元。
本刊摘錄書中片段,提供喜歡養動物者,以另一種角度來觀照。
所羅門王的指環
有一些動物常常被人們誤為「易養」,事實上,牠只是「較有抵抗力」而已,說得露骨點,這一類的動物要經過一段很長的時期才死得掉。最好的例子就是希臘龜(Greek tortoise),就算在沒有任何常識者貧乏地照料下,這個可憐的東西也要三、四年,甚至五年的時間才能真正死掉;但嚴格地說,牠從被俘的第一天就已經開始步向死亡。要在都市媥i烏龜,使牠們生長繁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所羅門王的指環
雖然你可以把動物關在籠子中,放在客廳當擺設,但是你如果想真正地了解一個智力高、精力足的生物,唯一的方法就是讓牠自由活動,那些被人一天到晚關在籠子堛熊U子和鸚鵡,是多麼悲哀和遲鈍啊!同樣的動物,在完全自由的環境裡,卻是難以置信的機警和生動,所以要養一個心理健康的動物,得先有心理準備,要能把牠們的搗亂、破壞,都當作是請牠們作伴的代價。
所羅門王的指環
一般說來,所有唱歌的鳥,包括烏鴉在內,當牠們離群獨處或是失去自由,正常活動的機會受到剝奪時,就會唱歌。換句話說,牠們在「無聊」時就用歌聲打發時間,因此孤零零的籠中鳥花在唱歌上的時間,比那些在外面自由活動的鳥要多得多。在正常情形下,一隻鳥一天大約會碰上一百種以上不同的活動需要打起精神來應付,當牠被俘後,這些過剩的精力只好由唱歌上面發洩了。
所羅門王的指環
有些大型的鸚鵡會因為監禁無聊而生病,當牠將頭一伸一縮,為了逃出牢籠而做絕望嘗試時,牠多情的主人還以為牠是在鞠躬呢!若我們把這個不幸的傢伙從籠裡放出來,往往需要好幾個禮拜,甚至好幾個月,它才敢真正飛走。
猴子在受到禁閉時更加可憐,尤其人猿還會因為被禁閉而心靈受傷,引起身體上嚴重病態。當牠們獨自被關在一個小籠子裡時,病情就更加嚴重,有時甚至會因為無聊致死。往往一些由私人收養的小猴子,長得特別活潑健壯,可是等牠們一旦長大,變得難以控制而被送到動物園後,它們就開始消瘦憔悴了。不幸的是,現在仍有許多動物園把人猿一頭頭單獨地關在很小的籠子中,這實在是一種殘酷的行為。
所羅門王的指環
一個人要養奇珍異獸,最好要有科學上必須如此的理由,如果是為了誇耀、好玩,隨便糟蹋生命,在道義上實在說不過去。就算是最有經驗的動物馴養師,在收養一個敏感的生物之前,也要牢牢記住,不論有無法令,我們都要善待被俘的動物,不使牠們身體或心靈上的需要有所欠缺。在我們初見一個美麗迷人的生物時,常常會一時興起地要負起收養牠的責任,等我們真正意識到責任的嚴重性時,早已不能脫身。
〔圖片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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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大台北興起一股飼養長臂猿、白鼻心等野生動物之風。(左)變色龍也有了專賣店。(黃麗梨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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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野外可以看到不少外來種鳥類。圖為原產南美洲的和尚鸚鵡。(陳永福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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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帶與紅龍魚被國人認為會帶來財運,因此在台灣大受歡迎。(黃麗梨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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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有人做台灣特稀有鳥類藍腹鷳的繁殖,但稀有動物的人工繁殖有近親交配、品種不佳的隱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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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放鷹風氣興起,野外猛禽類命運多舛。圖為重慶南路群眾圍觀選購雛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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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熊已瀕臨絕種,如果大家再不考慮飼養條件,都想抓隻來養養,下一代真的只能抱玩具貓熊長大了。圖攝於東京上野動物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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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人來人往的台北街頭,常可見到有人兜售動物的畫面。圖為火車站附近有人賣小飛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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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千萬不要看到動物就想抓來據為己有,否則動物怎能「放心」與人親近?左攝於木柵動物園,右攝於英國劍橋一植物園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