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鏞以海外學人身份歸國,又以學者身份從政,他把許多新觀念和學術知識注入行政體系,力求理論與實際結合,使國家發展合理化、現代化的過程更順暢迅速。
行政院研究發展考核委員會主任委員魏鏞,就任現職八年以來,始終未脫好學不倦、深思熟慮、卻又直言無隱的書生本色。
不論是演講或接受訪問,他有一個讓聽者嘆服的特點,就是條理分明、層層剝入問題核心,把事情闡述得極其清楚透徹。
這或許可歸因於三方面:第一,他從小念書養成一個習慣,必把課文內容按邏輯重新組合,這樣好讀又易記。第二,他大學念政大外交系,給了他不隨便說話的外交官訓練;一旦開口,便要言之有物、言簡意賅。第三,他在國外攻讀國際關係碩士、政治學博士的歷程,使他受到良好、嚴明的學術訓練,看事客觀而深入,說話亦嚴謹而負責。
言之有物,層次分明
魏鏞從奧立岡大學得到政治學博士後,有八年時間在美國教書、研究,並曾獲選為史丹福大學胡佛研究所國家研究員,在一切順遂的情況下,他卻於民國六十四年返國。
他表示,當年出國留學時,他曾定好目標,要去研習屬於應用方面的課程,如:語文、國際法、美國政府制度、國際情勢等,準備回國服務時立可用上;但到了美國之後,接觸的領域一廣,他發現純學術研究亦是極有意義和價值的,比方說,社會科學探討人的行為,往往可歸納出幾種模式,據此可更瞭解政治行為的背景與動向。
他在學成之後,想到在國外所做的研究、所據的基礎,是別人的國家、社會與群眾,因著不同的文化背景與價值判斷,對研究內容多少會構成影響。因此他想回國研究自己的社會。
正好當時國內和他聯繫,希望他回國任職,所以他和家人商量後,就決定回來。第一年出任國際關係研究中心副主任,第二年便進入研考會擔任主委。
由於自己的親身經歷和返國後的觀察,魏鏞對人才回流後的適應有獨到的見解。
歸國學人適應情形的U曲線
他曾根據多年的研究,提出一種U曲線理論,說明留學生回國適應的過程:
剛回國的學人,滿腔熱忱,要把所學的一切貢獻出來;而朋友們的誠摯歡迎給他許多溫暖,單位中的重視也讓他很有價值感,這是「蜜月期」。
漸漸地,回國學人會發現環境、制度甚至生活習慣上,種種不順意的事接踵而來;由於「水土不服」,做不出什麼成績,上司和同事對他的態度難免有所改變;初回國的新鮮勁兒已過,親友亦已把他當成普通人對待,不再那麼禮遇,於是情緒愈見低落,進入「抗拒期」。
有的人一直停留在這個階段,實在無法突破,最後不得不再度出國。有的人渡過低潮,一方面看清現實情況,有心去適應與改造;一方面仍然對自己對環境保持期許,於是重拾信心,熱心地奉獻己力,客觀情勢自亦跟著好轉,就此跨進「接受期」。
魏鏞說:「我對想回國服務的學人總是再三勸告,千萬別一時衝動、冒冒失失就結束在當地的一切。最好是實際一點,多方打聽、衡量,冷靜地考慮,甚至設法留一條後路,而不必以犧牲一切的心態回國;一有不如意,又怪環境虧欠了他。」
他又說:「回國是一個選擇,要衡量得失,『失』是放棄國外優良的學術環境、高薪職位;『得』是在自己國家做事有踏實感、生活上有親友的溫情。比較之下,若認為甘願如此,再下決心還不遲。而且以平和冷靜的心態回國,適應的過程便可縮短。」
政界與學界如何相互尊重與合作?
魏鏞回國後,本想扮演的角色是,以學術為主,偶爾充當政府的諮詢顧問。沒料到才過一年,就被延入行政院研考會擔任主委。
談到學界和政界的關係,他認為,有些學科本身應用性高,若專攻的學者個性也適合,則學者從政對政府確會有幫助。
「但對於喜歡埋頭做研究、不擅與人周旋的學者,就不必為了拉攏他們而給予顧問銜,常請他們參加這個會、那個會,浪費了他們寶貴的時間與精力。對待這類學者最有益的方式是,給予好的研究環境,如有重要計畫,則委託他們做深入研究。」魏主委說。
他又強調:「向學者諮詢、委請專家作研究,都是正確的做法。同樣重要的是,政府內部要有人會消化這些意見和研究成果,才能轉化成政策方案。這就要靠學有專長的幕僚人才。我們目前在這方面還有待加強。」
從政前,甚至在國外時,他就已不斷提倡把行為科學的方法,運用到社會研究上。一方面希望國內社會學研究不偏於哲學思維之一隅,而能建立起嚴密的資料基礎和正確的研究方法,成為可以驗證的學問。另一方面,有了調查社會實際情況的數據和資料後,社會科學可以落實在環境中,作為國家施政和規範社會行為的基礎,也可引起大眾對社會科學的重視和興趣。
他表示,臺灣的社會科學與西方國家差距之大,比自然科學還要明顯。為了補救這種情勢,民國五十七年他便為文建議:
(一)政府官員要認識社會科學的價值和專家的地位,避免越俎代庖。
(二)社會科學家要講求研究的理論和方法,不要抱殘守缺。
(三)民間工商界要對社會科學研究予以大力的支持,不要袖手旁觀。
社會科學對國家現代化亦能提供極大助力
他認為,在現代化的過程中,科技發展所導致的文化和社會的衝擊,都要靠社會科學來評估;而且一個社會愈成熟,文化及價值觀念的問題就愈重要,像人際關係、人生意義等傳統和現代觀念的調適,是物質層面以外的重要課題,亟需人文及社會科學學者的努力。
以他自己而言,從政後,他把政治學中運用到的科學方法帶進行政體系(包括意見調查、系統分析、資訊理論及計畫管理等),而它們也的確發揮了效果。
拿意見調查做例子,可看出這個方法不但有助於政策的擬定,有時還引出許多有趣的發現。
研考會在奉命推動改善「為民服務」工作時,首先著手改進基層公務員的辦事效率和態度,於是進行調查:民眾對政府服務不滿意的地方有那些?基層公務員的素質如何?工作環境如何?需要改進否?……然後訂出改進工作大要,包括:簡化表格和申請手續;舉辦公務人員講習,希望由改變觀念做起,以改善服務態度;為基層辦公室加裝冷氣,增進工作和辦事的環境條件……。
這項工作實施以來,具體的成果有:需要附繳戶口謄本的事項由近四百件減為廿件,申請出入境時間由七天減為三天,以及戶政單位懸掛清楚圖表,標明辦理各種手續所需的證件及流程……。
這些工作一件件推動後,研考會曾再度做民意調查,民眾幾乎一致表示行政效率已提高,服務態度有顯著改進。
我國呈現溫和贊成型的民意
魏鏞又曾研究世界各國的民意結構,發覺可以分為六種類型。
在極端對立型中,民眾對政府的意見各趨極端,多半不是極贊成,就是極反對。這種情形見於印度、巴基斯坦等國;而他們的民意代表,也需以極端的立場來吸引票數。
溫和對立型的民意出現於穩定保守的國家,如英國,反對和贊成的人數差不多,可是愈往兩個極端,人數愈少,反而處於中間的民眾較多。這是他們兩個主要政黨得以輪番執政的原因。
一面倒的贊成型政治型態,多發生在國家面臨憂患的時候,上下一致對外,是民意一面倒傾向政府。
一面倒的反對型,則恰好相反,民眾一致反對政府,這時政府就危危欲墜了。
趨中型的民意型態,多屬於中間派的稍贊成或稍反對,沒有重大的衝突,狂熱分子也少。
而「鯨魚背」形狀的溫和贊成型,以稍贊成和贊成政府的民眾佔最多數,其次為稍反對者;反對和極反對派,尚不及極贊成派的數目,因此整個民意傾向於贊成政府。
根據研考會調查,臺澎地區的民意結構呈現「鯨魚背」型。在這個情勢下,競選言論應走的趨向就不言而喻了。
實際調查發現,省籍問題並不嚴重
對一般認為敏感的省籍問題,研考會實際做過調查,發現多年來因為彼此通婚頻繁,省籍界限已漸消除。
問卷中首先問受測者願不願意和對方交朋友?其次問願不願意有這樣的事業夥伴?然後問願不願意兄弟姊妹或子女和對方通婚?……如此一層一層深入,得到的結果是75%以上的人沒有排斥省籍不同者的觀念。其中由於通婚的關係,55%有親戚(近親佔27%)和自己省籍(本省或外省)不同。
民眾普遍相信下一代會過得更好
七十年對選民所做「社會階層認同」的調查中,也有些有趣的現象。
調查中將社會階層分為上、中上、中、中下、下五種,有55.4%的選民認為自己是中產階級。另外,民眾認為父親屬於中上和上層者佔7.7%;認為自己屬於該二層者稍多︰9.2%;而預期子女未來會屬於該二層者高達40.3%。
由此可看出,一般人民覺得自己較上一代的社會地位提高,而下一代又將比自己更高。這也是對自己與社會未來的進展更具信心的表徵。
這些調查不但使民意更清楚地呈現,提供政府施政方向很好的參考;對於社會科學研究者來說,也是頗具啟發性的資料依據。
魏鏞對人才方面的研究,則源自研究所時期,當時他的博士論文是「人才引用與政治危機:有清一代政治領袖的研究」。他對目前政府內部的人才結構曾有深入的分析。
中高階層公職人員亟待加入新血輪
年齡方面,根據三年前的統計,中高階層官員的平均年齡57歲,其中以60至64歲的人數最多,其次是55至59歲。顯示年齡結構偏高。
學歷方面,由於抗戰動亂和臺灣光復前高等教育不夠普及,在人數最多的年齡階層(50∼64歲)裡,學歷較差,顯示人才素質還不夠整齊。
魏鏞說,民眾素質一直在提高中,他們對決策錯誤和行政效率低落的容忍度,和以前比較起來,要低了許多。批評性增加,容忍度減少,就形成對政府的壓力。要減少此一壓力,只有靠提高公務員的素質。
魏鏞認為,要提高公務員的水準,除給予在職進修訓練外,首先要做的,便是改「齊頭式平等」為「立足點平等」。目前我國低層公務員的待遇超過民間,而中高層則遠不如民間,容易造成人才的流失。
高低層公務員的待遇必須拉大
高層和低層公務員的待遇級距加大之後,有能力的人升遷快、薪水高,才會留在政府裡,否則往往轉入民間;要不然就得靠假性升遷、情感維繫等因素來留人,不僅不合理,也不見得管用,徒增管理的困擾。
同時,考績及升遷的依據必須公平合理,而非輪流均分,如此方可激勵士氣,提昇工作成果。
有人認為,若把待遇提高,會造成政府財政上的重大負擔。魏鏞表示,這是觀念問題,其實薪水調整能使工作士氣與效率提高,如果按工作成績來算成本,反而更划得來。
「現在大家對薪資差距問題,觀念已漸漸改變,如果也注意對績效、人數加以控制,行政效率一定會更為提高。」魏鏞指出。
期待第四次人才大結合
至於整個國家的人才問題,他從歷史的角度剖析:「國家現代化的原動力,源於全國人才的大結合。清末民初的海內外人才第一次結合,推翻了滿清。八年抗戰,在西南後方人才的第二次結合,擊敗了日本軍閥。民國卅九年以來,遷臺的人才和臺灣各界菁英會合,形成第三次人才結合,創造了國際間公認的『臺灣奇蹟』。而民國七十年代,面臨複雜且變動劇烈的國際環境,整體建設發展也步入再次現代化的重要關頭,我們需要海內外人才第四次大結合,來奠定國家發展再上層樓的根基。」
過去延攬人才的方式,魏鏞以「乳牛」模式稱之:請國外牧場的乳牛(人才)短期回國,供我們擠奶,國內免擔負長期養牛的支出。這種做法,對五十年代的經濟起飛和技術引進,有相當大的助益。
「乳牛」抑「植根」?
但此模式的缺點是,不能帶動全面發展,且學人若在回國期間,購置昂貴設備,或提出長遠計畫,而服務期滿撒手便走,使設備廢置、計畫推動無門,反而造成浪費。
因此他主張現行方法應該是「植根」模式,希望延攬人才在國內久留,並培育新人,建立自主的人才體系。也就是移植在國外長大的樹木於國內,並不斷改善土壤養分(工作條件),使之欣欣向榮,進而開花結果,陸續育出新苗,逐步把參差的雜木林轉換為整齊高壯的高級林。
重視國家現代化
對於國家「現代化」問題,魏鏞一直十分關切。
八年前,他曾為臺灣現代化的過程把脈,點出三個問題,呼籲大家未雨綢繆。其中包括:(一)經濟成長的速度,及資源與環境維護的問題;(二)在經濟成長中,如何將社會財富、地位、受教育機會及各種基本價值,公平地分佈於國民之中;(三)如何在一個富強的社會中,維持民風樸實堅韌,並保持高度的應變能力。
他寫道:「為求一國之現代化,不可以物質建設為唯一目的,也不可以現代化行政企業制度之建立為滿足,而要培養出一群有現代化思想與行為模式的人民。沒有這個基礎,空有現代的制度與物質建設,最後還是會站不住腳。有了這個基礎,制度的樹立與物質的建設,都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讓好人出頭
他又說,現代化社會每人扮演的角色往往有很大的變動,成敗也顯得較清楚。對那些不想求變化,或想依附原來勢力的人,現代化社會並不好,他們容易有嚴重的挫敗感與失望。唯有對適應力較強,靠自己能力,有創見的人,才會覺得現代化對他們是好的,有價值的。
因此一個處於現代化過程中的國家,如何增加每個人的成就感,減少大家的失敗感、挫折感,使有能力有操守有抱負的人出頭,是維持社會穩定與繁榮的一大關鍵。
在「讓好人有機會出頭」一篇文章中,魏鏞寫道:
「從現代國家的經驗觀察,能夠有相當建設的國家都需有一群人,這群人要具下列四個條件:第一要有遠見;第二要有判斷力;第三要受過良好訓練;第四要有足夠的經驗。」
這種人才要靠磨練奮鬥,要靠公正的評價才能培養出來。「就像賽跑,大家一起跑,落後的便讓他落後,摔倒的就讓他摔倒,讓他自己爬起來,不要扶他;最後能堅持到底的,便是我們所需要的人才。最要緊的是不要讓有些人不跑,擋住別人跑,或伸腿叫人摔倒,這樣國家便會退步、會落伍。」
提倡「非經濟計畫」
「非經濟計畫」是魏鏞創造的另一個名詞。鑑於我國經濟發展得力於中長期的經濟計畫極多,他呼籲大家不要忘記在政治、社會、文化方面,也該有具體的中長程計畫。特別要注重較難的軟體規畫,還要加強計畫之間的聯繫、協調;同時宜保持計畫的彈性和開放,使國家有個總體的目標方向可供依循,運作起來會更有效。
他很高興地表示,經過努力,這個構想已在民國六十八年開始推動,在「復興基地建設方針案」中,包含了有關社會、文化、經濟的十年長期計畫,目前進入第五年。他認為這是個突破性的發展。
作為一個觀念新、愛動腦筋的政府官員,魏鏞除在臺大政治系兼課外,自己仍然保持大量閱讀與做研究的習慣,有時也參加國際性的學術會議。
由於多年來保持與國際學術界的密切聯繫,並不斷發表論文,魏鏞對國際問題的觀點,常被學界及大眾傳播所引用。他對分裂國家在國際法下地位的探討、亞太地區未來發展模式的推演,都曾引起相當的反響。
對外關係影響內部發展
他對我國的對外關係亦極關注,曾說:「國際關係看起來似乎是個獨立問題,其實它和國內政治發展、社會穩定、經濟景氣都有極大的關聯。因為它一方面影響貿易、人民來往和國家安全,另一方面涉及國家形象的塑造。」
據研考會調查,人民對外交愈滿意,對政治制度就愈支持;尤以年紀愈輕、學歷愈高的人,最為明顯。因此他認為,基於增進國內政治安定和團結的因素,也須全力開展對外關係。
除了處處強調國家發展務必要有前瞻性的看法,魏鏞的處事作風,在傾向保守的政府官員中,也顯得相當前進。
譬如,他認為政府應該透過大眾傳播,讓民眾瞭解政府在做些什麼。如果只埋頭做事,放棄溝通機會,政策的施行和民間的配合,恐怕不易齊步前進。
批評坦率、意見中肯
作為政策分析規畫機關的主管,魏鏞常針對時局,提出許多坦率而不失中肯的意見:
「從傳統過渡到現代社會時,我們的民眾一方面剛獲參與政治的機會,一方面沒有現代社會人民的成熟和世故,導致對政治問題過度理想化和情緒化。」
「許多問題本來可以冷靜地由行政的、制度化的角度解決,但為了政治理由,有人往往隨意採取一個並不好的解決方式,或乾脆一拖再拖;像人口政策、都市計畫、國際關係、教育發展等,都有這種情形出現。」
「分層負責和分層授權是一體的兩面,可是我們常把兩者分開。當一個機構塈C階層出錯時,負責的人往往是首長,社會大眾也會要求首長引咎辭職,甚少人會去想到應當就事論事……。」
「政府不一定要事事都管,但凡管的事一定要管得徹底。此原則可用簡單的六個字表達,就是『少管、會管、敢管』。要達到這個目的,一方面要確定施政的優先次序,一方面要有能力與決心。譬如治安問題、交通問題、環境汙染問題,比起色情問題,那一個更重要?當然前三者重要!放著治安、交通與環境問題不全力去管,反而把不少力量放在色情問題上,這便是優先次序的倒置,也就是不會管。」
這種種切中時弊的諫言,出自這位學者官員深厚的學術背景,和廣泛的吸收觀察。
積極進取,也實際、細心
今年四十七歲的魏鏞,有改革者積極進取的一面,他說:「研考會最大的挑戰是,這個單位本身的工作性質就是要創新、突破。」但他也有實際、細心的一面,「我對法令規章、行政程序、機關背景、政府施政原則及同仁的條件……,都會一併加以考慮。我亦常提醒同仁,提供思慮周詳、資料紮實的方案,是我們協助規畫政策時該做的事;至於是否行得通,則看客觀環境、時機和決策者的考慮了。」
他認為,在未來的五至十年間,是我國各方面的一個關鍵時期,許多重大的問題,均須透過冷靜地、有遠見的思考,及和衷共濟的團隊精神,來訂下洞燭機先、平衡開闊的政策。這便是我國的決策及行政體系在民國七十年代所面臨的挑戰。
「創意、毅力、謹慎、耐心,加上善意」,是計畫、考核工作獲致成功不可缺少的條件,這應也是魏鏞對自己的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