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大戰」?
尋找新星,使這群業餘天文觀測者並非全然旁觀。業餘觀測者人數眾多,且遍布世界各個角落,可全天候進行「掃天行動」,發現新星的機率,不比專業天文學家少。
不過,只有較大的彗星會出現長尾巴;大多數的無尾小彗星,只有朦朧的光影,要在明亮的星叢中尋找,誠屬不易。
超新星、變光星、小行星都是眾天文觀測者追逐的目標。
台北市立圓山天文台長蔡章獻,在西元一九五二年,曾經發現一顆變光星,他持續觀察數月,做成紀錄,經美國變星協會證實,而命名為麒麟變星。
自稱「走後門」,從業餘走向專業研究的蔡章獻,小時候常在家中院子仰望夜空,思索白天在兒童科學雜誌裡看到的天文常識。初中一年級,買了第一架直徑僅三公分的望遠鏡後,就此陷溺銀河,至今數十年。即使參加第二次世界大戰,也不忘隨身攜帶小望遠鏡和星座圖。
「觀測變光星,必須能測出廿分之一的光度差,且要持續精密的觀察記錄」,蔡章獻說,這些非長期累積經驗和知識不可得。其他如流星飛越,要在短短幾分之一秒的時間裡,判斷出它的位置、光度、速度、顏色及時刻;甚至不明飛行物的追蹤,都需要相當的學識。這不也增添了觀測時緊張、刺激的趣味嗎?
台灣是觀星的好地方
「台灣位於北半球低緯度地區,可看到全球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星空。換句話說,全天空八十八個星座,起碼找得到八十二個」,嘉義天文協會總幹事陳俊榕說,台灣相當適宜觀賞星象。
「近年來,台灣經濟高度發展,國民所得大幅提高,生活富裕後,自然有餘力購買望遠鏡,因此觀星人口迅速增加」,老天雜誌社社長馮鵬年說。
「現在的人幸福多了」,私人文山天文台長陳正鵬回憶,卅年前他十歲,因買不起望遠鏡,只好自己用一個紙盒、配上老花眼鏡片,做了個克難望遠鏡,當時他就在心中埋下一個夢想,將來一定要建造一座私人天文台。
「如今,一架高倍望遠鏡的造價,也不過相當於一輛轎車的價錢」,陳正鵬說,至於普通的望遠鏡則只需幾萬元,家長都有能力買給孩子,問題是「家長本身並沒有受過訓練,幫小孩買瞭望遠鏡,卻不懂得教他們操作和維護」,為此,他特地免費開放自家的天文台,希望民眾能「全家一起來」,學習觀測天象。
在省立台北師範實小的天文教室中,個子嬌小的黃龍一同學站在中間,技巧熟練地講解望遠鏡的操作,陽光照在廿幾張聚精會神的小臉上,吳金燕老師則在一旁指導。「正確的宇宙觀是愈早培養愈好」,她表示,以天文觀測為例,不但能教小朋友如何細心觀察,和耐心的記錄,還可激發他們豐富的想像力,以及主動求知的精神。
李祥賢在台北師範實小五年級時,被選入吳金燕老師的團體活動天文組,學習天文觀測。現在他升上國中,只要天氣晴朗,晚上做完功課後,必定扛著望遠鏡,上頂樓陽台觀測星象。
無限延伸視野
只可惜,隨著人口增加、密集,城市日益擁擠,入夜後,處處華燈,造成光害。人間一片光明,相對地,星空就黯然失色了。兼之空氣污染,塵雲厚密,市區已很難見到滿天星斗的景象,促使觀星人士紛紛扛起望遠鏡,走向郊外。
台灣地勢高,只要遠離繁塵,任何高山、曠野均適宜觀星。熱愛天文攝影的陳培堃每個月都要背著器材,上玉山或阿里山拍照。「即使天公不作美,下雨或濃雲密佈,看不到星星,呼吸點新鮮空氣、欣賞山下的『繁星』,照樣令人心曠神怡,忘卻煩憂」,陳培堃也是從小學就和天文結下不解之緣,他還打算出國專修天文攝影。
在歐美、日本,人們早已把天文觀測當做一種休閒活動,「現代人在忙碌急促的日常生活之餘,偶爾寄情星空,不但心靈上可稍有海闊天空的退路,對人世也能持較長遠、不功利的觀點」,中研院地球科學所副所長李太楓認為,星空可延伸人類的心靈空間。
其實,觀星最大好處是:不必緊張,勿需慌忙,這些無以數計、在幾億光年前迸裂且發光的星球,永遠長掛星空,等你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