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造經濟奇蹟 永遠的行政院長
早年台灣所謂的「財經三傑」,尹仲容1963年早逝,嚴家淦1986年因病隱退,長期影響、貢獻最大者當屬李國鼎;加上後繼有孫運璿、趙耀東等接棒,才讓台灣得以由農業社會轉型為工業社會,再從傳統工業升級至高科技領域。
李國鼎、孫運璿同為憂國憂民、謙沖清廉的國士,兩人生前均未置產,在公家宿舍長居二、三十載鞠躬盡瘁。
猶記1984年、時任行政院長的孫運璿不幸因腦中風住院。孫運璿帶領台灣創造經濟奇蹟,一生卻無任何房產。昔日報章曾引述其親人的說法,包括本身為台灣大學食品科技所名譽教授、孫運璿的長女孫璐西基於當時的時空背景,認為父親只想全力拚工作,從未想過得替自己留後路。但與孫運璿感情甚篤的表妹劉冰琦則認為只對了一半,「沒考慮買房子,是因為他沒有錢買。」
自2014年10月30日開放的「孫運璿科技‧人文紀念館」,位於台北市中正區重慶南路2段6巷內、鄰近植物園側門,為孫運璿任行政院長時的宅邸。始建於1904至1905年間,原為台灣銀行株式會社(台灣銀行前身)的高級官舍,戰後則由台灣銀行接收作為宿舍及官舍,包括曾任省府財政廳長的任顯群、前總統府資政黃少谷於外交部長任內,均曾在此居住;並曾出借成為前國防會議秘書長顧祝同的官邸,直到1978年才收回。
時任行政院長的孫運璿,自台電總經理任內一直居住於濟南路二段日式官舍。配合濟南路拓寬,庭院驟縮且住所太小,不適宜接見外賓,總統蔣經國曾多次指示其更換官舍,孫運璿才於1980年底遷入這幢佔地八百多坪的宅邸,至2006年2月辭世為止,在此渡過26年光陰。
孫運璿遷入時,因房舍建物近半已被白蟻蛀空,只得拆除毀損部分,並重建一棟現代化西式建築洋館,與剩餘日式和館整合為一,形成現今「和洋共存」的樣貌。由於深具歷史、文化、人文等保存意義,孫運璿過世後,隨即通過審查並公告指定為市定古蹟,予以修復。
「孫運璿科技‧人文紀念館」館長蔡怡君娓娓道來,紀念館古蹟包含西式洋館及日式和館(日式館邸)兩部分,前者聚焦孫運璿生前致力公務、後者則以家居私生活為主。洋館部分的會客室,為全館唯一原貌呈現的場域空間。
洋館展場內由總統蔣中正題字的「光被八表」碑仿品,映照著籍貫山東省蓬萊縣,畢業於哈爾濱工業大學的孫運璿,早年任職台電期間,戰後找來數百位專科學生,夜以繼日、不眠不休地搶修,全台遭戰爭破壞的電力設施,五個月內讓全台電力恢復正常供應達到八成,打破日本人「三個月後,台灣將一片黑暗」的嘲諷預言。
通往和館的走廊,擺滿孫運璿生前的家庭照片,包括與夫人俞蕙萱共舞、和兒子在庭院歡笑留影,以及陪伴孫子趴在地上看故事書;兩側牆上的扶手出自兒子所設置,中風後以輪椅代步的孫運璿,曾在此一次次練習走路。
和館展場除孫運璿日記原件,也設有可供滑閱翻頁的電子書,包括記述蔣經國「對余個人,情逾手足,聞余中風,先後探望病體28次之多」的段落,至今讀來仍讓人為之扼腕掬淚。而收藏孫運璿生前穿戴服飾的衣櫥鞋櫃裡,唯一外觀感覺較新、內襯絨毛的休閒鞋,據蔡怡君介紹,只因出自蔣經國所贈,孫運璿「一直捨不得穿」。
攝影鏡頭下、電視螢光幕上有著「永遠的行政院長」的嚴謹、鐵漢形象,孫運璿親筆寫給夫人的情書,卻總以柔情的「我最親愛的老伴」開頭,且留下「人云『情深似海』,其實世上最深的太平洋海溝,也沒有我愛你之深」等字句。隨著館內播放、耳畔流瀉的蕭邦鋼琴旋律,此刻眼前恍若浮現,當年晚餐過後,搬開家具、打開留聲機,在地板上灑些白粉,孫運璿夫婦隨樂曲翩然起舞、深情對望的景象。
走過退出聯合國、與美斷交、兩次能源危機等關鍵年代,行政院長任內十大建設全部完工、科學園區正式開幕啟用;被尊為「工研院之父」,1974年孫運璿與行政院秘書長費驊、旅美學人RCA研究室主任潘文淵,在林森北路小欣欣豆漿店的一頓早餐,更決定了台灣日後將邁向積體電路發展的政策。
蔡怡君特別提到,原先老舊的司機房經過建築師設計,改建為以藝文、文創商品空間為主的小型新館,外觀採大塊面玻璃,映照整個庭園的綠蔭花叢;為避免妨礙主建物視覺,新館更將部分空間移到地下,可提供講堂課程、會議、藝文活動等用途,諸如台積電文教基金會、《聯合報》副刊合辦的「台積電文學沙龍」即定期在此舉辦。追仰故人崇高行誼,紀念館盼能結合新舊、永續經營,向大眾推廣、發揚孫運璿的不朽精神。
漫步台北城南,故居隱於巷弄間,讓後人得以風簷展讀、古道照顏, 親炙夙昔典範。
故居保存狀況完好,屋內客廳擺飾、書房陳設、臥房乃至庭院花草,悉如生前模樣。
故居保存狀況完好,屋內客廳擺飾、書房陳設、臥房乃至庭院花草,悉如生前模樣。 K.T. Li’s residence is well preserved. The decorations in the living room, the furnishings in the study, the bedrooms, and even the plants in the the courtyard are just as they were in Li’s lifetime.
象棋、核桃是李國鼎發明的原始「計步器」,足見其生活之紀律與簡樸。.
李國鼎藉由各項圖表與數據傳達經濟理念,凡事抱持追根究底的精神,此一堅持也為日後的政治生涯獲得了諸多豐功偉業。(李國鼎故居提供)
案前陳設著李國鼎長年使用的桌曆,時間停格在2001年5月20日他突然昏倒送醫的那一頁。
孫運璿下鄉視察建設工程。(孫運璿科技‧人文紀念館提供)
展場內聳立著蔣中正題字的「光被八表」碑仿品,映照著孫運璿擔任台電總經理時期奉獻台灣東西輸電創舉之艱辛。
和館內展示孫運璿日記原件,每一筆、每一畫都是台灣經濟建設的藍圖擘劃。
當年,李國鼎(圖左)與孫運璿(圖右)共同促進新竹科學工業園區的成立,規劃台灣早期科技政策。他們都是憂國憂民、謙沖清廉的國士,為國家鞠躬盡瘁。(孫運璿科技‧人文紀念館提供)
新館提供講堂課程、會議、藝文活動等用途,追仰故人行誼,繼續發揚不朽精神。(孫運璿科技‧人文紀念館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