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近兩三年來,國內接連發生一連串醫療疏失事件,像是台北縣北城婦幼醫院錯將肌肉鬆弛劑當成疫苗打進新生兒體內,導致一名新生兒死亡,數名留下後遺症;屏東崇愛診所誤將降血糖藥當作感冒藥,造成多名嬰幼兒昏迷事件;台北市立忠孝醫院則錯將香港腳用藥當成了青光眼用藥......,台灣民眾不禁對醫療品質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今年二月,受父親虐打而嚴重腦傷的邱小妹妹人球事件,又讓各界對於醫療倫理及醫師醫德再打了一個大大的驚嘆號。
台灣的醫療體系何以錯誤百出、窘態畢露?醫病關係又出了什麼問題?當中的裂痕該如何彌補?
醫病關係緊張、惡化了嗎?
醫療改革基金會董事長張苙雲認為,過去醫病間的美好時光、黃金時代只是假象,並非真實狀況,如今只是將過去潛在的衝突緊張浮上台面而已,「醫病關係不是惡化,只是本質上改變了。」

醫病是互相協助的夥伴關係,和信治癌中心醫院副院長蔡哲雄(中)正帶領學生們進行「床邊教學」。
不再是羅賓漢
整個大環境起了轉變,醫療環境不可能不起變化。
台大衛生政策管理研究所教授江東亮指出,資本主義深化,再加上10年前全民健保的實施,確實改變了醫病之間的關係。特別是全民健保實施後,民眾在醫療支出上的不確定性大部分被消除了,對於過去扮演懸壺濟世、甚至是羅賓漢「劫富濟貧」角色的醫生,也明顯地喪失了尊敬,「醫病關係和父子關係一樣,從威權時代走向了夥伴關係,」他說。
近10年來,全民健保體制彷彿大巨人般,橫亙在醫病之間。
張苙雲指出,三、四十年前,小診所的醫師和病人間的關係直接而密切,就算是大醫院,醫病互動間雖多了「醫院」這個中介者,但醫師的自主和發揮空間仍然很大。如今,大醫院的管理者越來越強勢,再加上醫政單位和健保局的介入,情況日益複雜,醫病關係不再只是醫師和病人、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而已。
醫病間的第三者──第三方付費團體,雖然使得醫病之間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但夾在「醫院成本」和「病人最佳利益」之間的醫師,其實更加難為。

醫療糾紛鑑定案件統計表 資料來源:行政院衛生署醫事處
看病不看人
除了制度的影響外,醫療的「科技化」,也讓醫病關係更加疏離。
東海大學學務長、社工系副教授彭懷真在邱小妹妹人球事件後,有感而發地撰文表示,現代醫院規模大了,醫生忙了,醫療行政體系複雜了,各醫院有越來越多專業人才,也有越來越好的設備,卻少了「能感覺病人感覺的氣氛」。
醫生感覺不到病人的感覺,是病人心中有口難言的痛。
根據台大醫療機構管理研究所副教授鍾國彪的研究,國人心目中好醫生的條件是:親切關心病人(69.1%)、清楚解說病情(43.7%)、醫術高明(37.2%),「人」的因素顯然佔第一位。
然而,如今醫事人員過份信賴現代化的醫療科技,往往將焦點放在病患的檢查報告、病歷、醫療儀器設備所呈現的數據上,而忽略了病人本身才是被醫治的主體。
三十多歲、在銀行服務的張小姐就有過切身經驗。過年前她測知自己懷孕,前往婦產科診所檢查,幾度照超音波都遍尋不著胚胎,便懷疑是子宮外孕,而那位看似經驗老到的醫師竟完全無視於病人的感受,在病人面前皺眉頻呼:「唉!情況怎麼會這麼糟糕!」嚇得張小姐當場哭了起來,她立即轉往另一家婦產科檢查,最後證實是胚胎發育不良,幾天後自然排出體外。
醫護人員的缺乏同理心,在急診室的病人可能感觸最深刻。
前些日子,某位一口氣吞服三、四十顆百憂解的病患被送進醫院,急診室醫師開口問的第一句話是:「你這不是第一次了喔?」語氣中透露出的「厭煩」和「不以為然」,讓病人很受傷害。「或許醫護人員以救人為職志,無法體會想毀滅生命的人的心情,」事後病人如此替醫生解釋。

攸關生命的醫療行為,不僅分秒必爭,還不得有絲毫閃失,醫護人員壓力之大可以想見。
三長兩短
雖然,在許多時候醫病雙方必須像夫妻般攜手共闖難關,然而這對怨偶的關係事實上已越來越「短淺」。
「三長兩短」的看病文化──掛號排隊長、候診時間長、領藥等候長;看診時間短、醫生的話短──長久以來就一直為人所詬病。
根據台灣醫療改革基金會民國91年公布的調查結果,有將近65%的初診民眾和53%的複診民眾,就醫時看診時間低於5分鐘。
「這是一種惡性循環,」國內癌症權威醫院、和信治癌中心醫院院長黃達夫指出,醫生因為看太多病人,問診時間不得不縮短,錯誤率也就隨之增加;錯誤率高導致病人越來越不相信醫師,為求自保於是每逢身體不適就多看幾位醫生;而病人就診次數增加,又導致醫生看診時間更為縮短。
根據健保局統計,國人每年平均就診次數為15.5次,而「經濟合作開發組織會員國」的平均值,是7.8次,歐美國家約4∼7次。
黃達夫指出,2001年哈佛大學副校長范伯格受邀來台時,聽聞一診動輒百位病人是台灣門診常態時,立即的反應是:「其中90%根本不必看病!」
醫療行為追求經營績效的結果,卻帶來更大的浪費。
「醫生不可能在二、三分鐘內診斷一個病人,」黃達夫以糖尿病人為例,從眼底到末稍神經逐一檢查,最少要看三、四十分鐘。兩三分鐘打發一個病人,根本沒有解決問題,只是把麻煩留給下一手。這樣的醫療只是「白忙一場」,對大家都是一種空轉。「醫療事業絕非一般消費行業,」黃達夫指出:「唯有正確的治療,才是最經濟的治療。」

醫療糾紛鑑定案件統計表 資料來源:行政院衛生署醫事處
一人生病,全家住院
醫療院所不該追求績效嗎?
張苙雲指出,民眾對醫療不該追求績效的迷思有待破除。「大家總以為,會不擇手段講求收益的只是財團醫院,事實上不然,許多公立醫院亦同;大家也以為,醫院是非營利機構,不應該講求利潤和效益,其實也不然。醫療資源有限,更應該講求效益,但醫改會覺得不公平的是,醫院在追求效益時,卻把成本轉嫁給社會大眾。」
護理人員人力不足就是最好的例子,「現在誰敢在家人住院時不去陪伴?」張苙雲指出,醫院為節省人力,把成本「外部化」,由民眾來負擔,「一人生病,全家住院」的情況隨處可見。但在SARS期間,家屬和看護工因有傳播疫病之虞而被禁止探視、照顧病患時,便凸顯出這種外人任意出入醫院的荒謬性。
一位剖腹生產的王小姐,新生兒因生產過程中肺部吸入羊水必須留院治療,王小姐在產後住院期間,一再要求見孩子的主治醫師,得到的答覆都是:「醫生很忙,沒有時間。」直到她出院前都沒能見到主治醫師一面。
沒想到才剛出院回家就接獲醫院來電,要求她回醫院抱女兒去照X光,她覺得不可思議,孩子明明在住院,為什麼護理人員不能「代勞」,結果得到的答覆竟是:「這裡的護士都沒生過小孩,誰要幫妳抱?」王小姐只得聯絡正在上班的先生跑醫院一趟。沒想到爸爸才離開醫院,電話又來了,還要再照一次,原因是剛才照錯了,左肺照成了右肺。「我簡直要昏倒了,這就是我們醫學中心的照護品質!」王小姐氣憤地說。

醫病醫心,在醫師的殷切關懷下,病人才有對抗疾病的信心和勇氣。圖為台北醫學大學附設醫院一景。
有溝沒有通
醫療是門技術,也是藝術。
英國醫療倫理學者Raanan Gillon曾說:「今天的醫師不僅要醫術良好,而且也必須是一位良好的溝通者,有好的溝通,才可以避免無謂的醫療糾紛。」
事實上,誤診、醫療疏失,多半來自於溝通不良的醫病關係,尤其在醫療術語過度專業化、醫師看診時間不足、醫師對病患「童稚化」的假設......等情況下,都會導致醫病間雞同鴨講。
根據衛生署的統計,台灣醫療糾紛案件在10年內暴增2倍,幾乎每天都有1件;平均每5件醫療糾紛鑑定案件中,會有1件被判定有疏失。以民國92年為例,移送衛生署鑑定的四百多案中,有10%判定有疏失,6%判定可能有疏失。
醫療疏失對民眾的危害甚劇。美國每年死於醫療疏失的人數在4萬4千人到9萬8千人左右,列居死因排行榜的第八位。
台灣沒有類似調查,但財團法人醫院評鑑暨醫療品質策進會92年的調查,有半數的醫療人員曾遭遇或處理過醫療不良事件,依序是藥物錯誤(23.5%)、醫療處置導致感染症(11.9%)、手術中或術後發生併發症(10.2%)、住院病人發生院內跌倒並導致嚴重傷害(10.1%)。
台大醫管所畢業生張必正的「醫生對於病人安全相關問題的認知、看法與因應行為之研究」(民國91年)中,北部有30.6%的醫生曾發生醫療錯誤,錯誤的類型以評估錯誤最多(25.4%),錯誤的原因則以經驗不足最多(25.4%)。其中有7成對病人造成影響,主要的影響有:延長住院時間(41.7%)、需要更多的醫療程序治療(39.3%),甚至有17.46%的醫療錯誤導致病人死亡。
「每次談到醫療倫理,總有一種矛盾的感覺,」張苙雲表示,「我們清楚的知道,國內醫界多的是正直、盡職的醫生;但也親眼目睹許多發生醫療糾紛時『窒息性無助』的病人及家屬。」

科技進步後,在各式儀器設備協助下,理論上醫師更能做出正確診斷,但卻也可能因此忽略了以人為主體的醫療本質。
醫生是人,不是神
醫療糾紛的減少,有賴醫病間增加溝通和互相瞭解。「醫病之間若能互相多走一步,多一些有意義的對話,不僅能減少醫療資源的浪費,也可以避免醫療糾紛的產生,」張苙雲說。
一位蕭先生在候診時看到了醫改會印製的「手術前三思八問」傳單,於是拿著傳單照本宣科與醫師對話,醫病間充分討論的結果發現──現階段只需追蹤觀察,還不用開刀,蕭先生因此逃過一劫,感恩之餘,從此成為醫改會的長期資助人。
衛生署醫事處副處長曲同光表示,人是活的,個別差異極大,因此醫療行為本就具有相當高的不確定性,醫師有沒有疏失很難斷定,有時是醫病間認知差距的問題,病人對於醫療的結果「在情緒上無法接受」。
從幾個法院的判決,不難看出當中的兩難。
5年前,基隆一位陳姓腦神經外科醫師被判「業務過失致死」,事件起因於一位車禍導致「後顱窩凹陷性骨折」送醫的林姓男子,卻不意死於相關部位病變,家屬狀告醫師過失致死。
後顱窩受傷病變不太容易察覺,因其在未產生致命性危險前,臨床症狀除了頭痛、頭暈外,其他神經性症狀並不明顯;但當病變加重,例如腦水腫壓迫腦幹時,若無法及時抑制,就隨時會產生突發性的死亡。
雖然醫審會兩次鑑定結果,對於醫師應該採取何種醫療行為最適當有許多歧異,但均指向「醫師依病歷、X光及電腦斷層檢查,並非絕對無法發現病患小腦水腫有逐漸嚴重之現象」,因此法官認為,醫師未能及時挽救,在醫療上的確有未盡周全之處。但另一方面又顧念該位醫師過去紀錄良好,腦神經外科本是危險性高科別,再加上類似病變在醫學上非常罕見,此案的醫療過失責任,應「從輕量刑」。
說穿了,醫師不是神;醫學其實也還是門「稚齡」的科學。1940年初,抗生素出現以後,醫師的角色才從消極的照顧者變成積極的治療者。但醫師可以有所作為,不代表無所不能。
在一場「當病人遇見醫師」的醫學倫理論壇上,自幼罹患小兒麻痺、號稱「資深病人」的中研院院士許倬雲以自身經驗表示,任何治療都有侷限性,醫師應該讓病人瞭解「醫學這個學科還不完全是科學」,並以誠心盡最大的努力,即使治療沒有獲得預期的成果,相信病人也能體諒、理解。
不過,話說回來,要民眾體諒、理解的同時,醫療產業的各方資訊似乎也應該更加地公開化,讓民眾有瞭解的管道和選擇的依據。
「醫療照護產業是資訊不對等的產業,」台大醫務管理所副教授鍾國彪指出,從醫療經濟的觀點來看,醫療產業是個「不完全競爭的市場」,醫院、醫生的運作方式和表現,宛如黑箱,外界根本無從衡量。醫院的評鑑也只有醫界自己關起門來作,完全不對外公開。

藉由衛教提升民眾醫療常識,是去除醫病溝通障礙的良方,醫院責無旁貸。圖為台北醫大附設醫院的服務站。
不是敵人,是朋友
醫病間的不對等,除了資訊的揭露不充分外,也來自於「知識」的不對等。
2001年,站在病人一方的民間組織「台灣醫療改革基金會」成立,讓醫病之間開始有了對話的機會。
四年多來,醫改會擔任「哨兵」角色,不斷丟出問題,雖然部分醫界人士視醫改會如同「瘟疫」,批評醫改會是外行批判專業,「看病我們的確是外行,但醫療照顧這件事,有誰能置身事外呢?」本身是社會學者的醫改會董事長張苙雲指出,醫改會就是要破除醫界「不懂醫學就別管醫療事務」的傲慢與謬誤!
「醫改會的立場只是和醫界不一樣,但不是對立!」這句話,似乎也適用於醫病之間。張苙雲認為,改善醫療品質之道,應該讓病人參與,也成為醫療防護網的一環。
「讓病人具備基本的醫療知識,如透過藥袋清楚標示、病歷取得及手術同意書等,讓病人能瞭解醫師在做什麼,為什麼這樣做,萬一醫師或護理人員出錯時,病人才有機會發現。」張苙雲強調,這種為病人「充權」的做法不是挑釁或爭奪主控權,而是為了防止更嚴重的醫療疏失發生。以忠孝醫院給錯藥事件為例,若不是藥袋有清楚的標示,病人便無從發現醫院給錯藥,醫院也就沒有機會改善。
但是,協商、參與、討論都必須要有環境配合,「有幾家醫院有空間讓醫生和病人討論?」
近年醫界鼓吹病人在做重大決定(如大型手術)前,不妨聽取「第二意見」,但實際執行上仍有困難,最大的阻礙來自於病歷的取得。
張苙雲指出,一般人通常無法準確轉述自己的病情,需要檢查報告和病歷輔助,但目前病人要取得病歷必須先「撒謊」,謊稱是保險需要,否則很難達成。
「如果我們能仿效美國模式,醫院兼有提供病歷的義務,就不用難為病人了。而且,當一位醫療人員知道病歷有可能被另一位同業看到時,會比較認真、仔細地寫。」
除了病歷外,未來醫改會還要推「藥歷」。
張苙雲表示,現在各大醫院對於藥袋的標示已有很大的進步,但是一位病人如果要看好幾科,各科開的藥有時會重複,甚至藥和藥之間可能會產生副作用,如果有「藥歷」讓病人帶著走,各科醫師開藥時才能夠互相參照調整。
溫和革命
相對於醫改會的「仗義直言」,台大醫管所鍾國彪則較傾向於醫界自省式的「溫和革命」,「畢竟我們還是需要醫生的,別把醫生都逼跑了!」
對於這段期間各界的交相指責,部分醫界人士認為有欠公允。
前台大醫院院長、現任台大醫學院教授李源德曾發表一篇名為「白色巨塔裡的呼喊」文章,其中指出,德國「家庭醫學雜誌」讚譽台灣是「世界衛生組織門外的模範生」,美國ABC新聞網則稱台灣是「健康烏托邦」,我們的醫療服務成績排名居OECD國家中的第二名。
「台灣每天有78萬門診病人,每年有288萬住院病人,外界卻單挑200人次的醫療糾紛來抹煞醫界的服務貢獻,不也太殘酷?」
「制度影響機構,機構又影響個人,」鍾國彪指出,目前「199吃到飽」、「從頭包到腳」的健保制度的確要改變,「相信只要用過健保的人都能體會,健保費再多繳3到5成都不嫌多。」而醫師基本診查費給付不足,導致以量制價的現象,更應該從制度面來改善。
病醫協議
可貴的是,近年醫界已出現了一股自省的聲浪。
首先是在醫療事務本質上,醫生與病人優先關係的澄清與正名,國人長年習用的「醫病關係」一詞,如今正被悄悄改成「病醫關係」。
「病醫關係,是一種親密關係,」回國16年的和信醫院院長黃達夫表示,要建立這種親密感,「醫生要帶頭改變。」
前年7月,在一場「後SARS醫療座談會」上,黃達夫開始推動病醫間的盟約──「病醫協議」:「做為一名醫師,身受病人以生命託付,我們矢志竭盡所能,為病人解決痛苦,為促進病人的健康奉獻心力。我們用心聆聽病人的苦痛,詳細詢問完整的病史,審慎進行必要的身體檢查,並與其他醫師交換意見。......我們鉅細靡遺地為病人解釋病情、回答疑慮,期使病人得以完全的理解。......我們不接受醫院、藥商及其他企業、團體以津貼分紅做為制約我們如何對待病人的手段,......我們相信,醫業的尊嚴與社會的信任,來自身為醫師的我們下定決心,念茲在茲,奉行我們行醫的誓言。......」
整份「病醫協議」要求、規範的都只是醫生單方,不免有人認為這是「唱高調」。雖然曲高和寡,但黃達夫等人不僅相信這是可以達到的境界,也真的開始在醫院裡推廣,藉由教學發揮影響力。
期待「病醫協議」普及各醫院,醫生們能念茲在茲、力行不悖,在健保、醫院經營、高科技等「第三者」介入時,仍能堅守醫師與病人、人與人之間最初始的對待關係,以逐漸修復病醫間的裂痕。
到那一天,台灣才能算真正實現了美好的「醫療烏托邦」吧。
3 思 8 問
一思──我要不要動手術?
1問:我為什麼需要動手術?
2問:如果我不動手術會怎樣?
3問:有沒有其他的治療選擇?
二思──是什麼樣的手術?
4問:我需要哪一種類型的手術?有哪些可能的併發症?
5問:我需要哪一種類型的麻醉?有沒有專業的麻醉醫師全程照護?
6問:誰會執行這手術?他的技術如何?
三思──手術之後會怎樣?
7問:手術後多久我才可以恢復正常的作息?
8問:我對於這個手術還有哪些疑問?
(台灣醫療改革基金會提供,張瓊方摘錄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