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說他很老實!
大學國貿系畢業的馮潔是上海人,父親是留俄博士,家世背景非常好。她的先生——也學商的顏馬龍對她讚譽有加,一提起太太,總忙說,她很優秀,別小看她。
中興大學統計系畢業的顏馬龍,是土生土長的本省男孩,七十九年六月到南京旅遊時,碰到了也去玩的馮潔,她當時已在一家外資公司做事。亮麗的外表,大方的談吐,立即吸引顏馬龍的眼光,南京同行之後,他便一路跟到上海,不到一個禮拜,就買了一枚訂婚戒指,把她「定」下來了。
問顏馬龍為何如此確定她就是緣定三生的佳人?他表示,機會千載難逢,稍縱即逝,非得趕快抓住不可。而馮潔,則平淡地笑說,爸爸說他很老實啊!
今年才卅出頭的顏馬龍,在台灣也曾交往過幾個女孩。但是套用他的說法,在台北,女孩的社交圈都很廣,儘管容易交往,但不見得就很真誠。而他理想中的妻子,是個傳統質樸、從一而終的女孩。有一陣子,他甚至不願結婚,想就當個單身貴族。
沒想到卻碰到馮潔。
台北人好忙
五個月前,他終於把馮潔接回台灣了。
一般的大陸新娘一到台灣,總會為沒有工作、生活寂寥所苦;但馮潔的問題卻不大一樣。
顏馬龍在台北開補習班,馮潔一到台北,便接掌其中一所。
在補習班裡,馮潔既是老闆、老師,也是櫃台人員。顏馬龍並不諱言找老婆來當幫手,但是馮潔對於突來的壓力,卻有些不能承受。
她表示從早上九時到晚上十時都在工作,休閒、家庭生活都被犧牲了,她簡直沒法忍受。
馮潔說,以前雖在外資公司上班,但早上九、十點鐘到班行了,下午三、四點鐘就可以回家,又常常出差旅遊,工作可說全沒壓力。如今不僅是全天候待命,還要重新學習各種伎倆,像教英文就是她從未接觸過的。「台北人都這麼忙嗎?」她問。
不打拚,就沒飯吃嘍!
顏先生的回答是肯定的。
他說,她還沒看過我以前拚命的樣子哩!早上八時開始上課到晚上十時,一天十堂課,常常還陪學生聊天聊到凌晨一、兩點。這樣的生活,在台北很平常啊!可是馮潔仍不能接受,「除了工作,人生應該還有別的事吧」,她說,台北近郊都沒走遍呢!
這是顏馬龍的難題。
他表示,這不是馮潔特別偷懶或愛玩,只是不同的生活形態。就像他每次去大陸,馮潔都可以請假一、二個月,甚至全家陪他玩,可是如果岳父來這兒,他哪來時間陪他們呢?
「在大陸,凡事都吃公家的,不作事也照樣有薪水領,在這兒,你就是老闆,不開門就沒飯吃嘍!」顏馬龍常向老婆說。
馮潔於是跟他要求薪水:「我在大陸上有工資啊!」她說得理直氣壯。最後兩人達成共識,由大老闆顏馬龍發薪水給老闆娘馮潔,因為老闆覺得,讓太太存點私房錢也是好事。
大陸妹在哪兒?
除了偶爾因為早上以菜湯泡飯之類的上海習慣,讓全家大吃一驚,引為笑談外,在家裡,馮潔可說沒什麼生活適應的問題。只是,有意無意間,她常感到別人對大陸有些偏見,令她很難過。
有人一進補習班就問:大陸妹在哪兒?然後看到她,又說:不像嘛!「也不曉得他們是什麼意思?」馮潔說。
有些時候,又有人像是對她崇拜得過了火。「妳的皮膚那麼好,是不是地方大的關係?」別人問她。
知道他們都沒有惡意,但馮潔每次聽到這些話,還是有點不愉快。
她表示,好像大家對大陸的印象,都是從像「八千里路雲和月」等電視節目來的。因此總覺大陸貧窮、落後,或是充滿了各種奇奇怪怪的事物,其實大陸哪是那樣的?馮潔說,那些地方,連大陸人也感覺新鮮。
顏馬龍說,這就像許多大陸人把台灣想成天堂一樣,天堂也要辛苦工作啊!馮潔說,不僅他們夫婦倆得常溝通,兩岸的人們,也得多了解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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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髦的馮潔說,她在上海更時髦。在台灣因為太忙,她已收斂許多。顏馬龍對有如此美麗的太太,非常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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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習班當老師,這可是馮潔的新鮮事,她學來駕輕就熟,一點都不費力。只是如果工作得太辛苦,她就要埋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