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二○○一年十月五日,美國康乃狄克州新港市,下午一時,耶魯大學創校三百周年校慶典禮正式在耶魯 Cross Campus舉行。為表彰耶魯大學開放自由、關懷社會與全人類的學風,校慶典禮中特別安排了來自世界一百一十五國國際留學生持本國國旗進場遊行的活動。豔陽下,耶魯大學校旗、各院、系、所旗幟,與各國國旗迎風飄揚,一片旗海,甚為壯觀。難能可貴的是,中華民國國旗亦在遊行之列,與世界其他國家國旗享有平等地位,一同出席了這次盛會。
這是自我國退出聯合國之後,中華民國國旗第一次公開地出現在美國「長春藤盟校」的正式活動中,也是留學耶魯的全體中華民國留學生共同積極爭取的成果,意義非凡。
據了解,之前在五月時,「長春藤盟校」中的哈佛大學原本也安排在畢業典禮時陳列世界各國國旗,以慶賀國際學生在哈佛的成就;但由於「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干涉,哈佛大學順從美國政府「一個中國政策」而未陳列中華民國國旗。哈佛大學的台灣留學生乃身著繡有中華民國國旗的學位袍服上臺領取畢業證書。雖然,哈佛大學仍有若干學系在本系的畢業慶祝儀式中陳列中華民國國旗,但畢竟未如耶魯大學此次校慶典禮之正式與公開。
在十月五日之前,由於「哈佛經驗」,我們尚心存疑慮,無法確知耶魯大學是否將採取「哈佛模式」或「奧運模式」,要求中華民國以奧運會旗參加盛會。耶魯中華民國同學會現任會長楊淑元主張我方應「溫和而堅定」地爭取應享之權利。我們決定向校方提醒並強調,耶魯大學校慶所要慶祝的「學術獨立」傳統與耶魯大學一貫的「自由精神」。同學會的嚴守智、李惠怡首先與主辦國際學生舉旗活動的耶魯國際學人與學生辦公室(Yale OISS)取得接觸,並向OISS主任Ms. Ann Kuhlman表示:在耶魯之中華民國留學生應享有與在耶魯之其他國家留學生完全相同的平等權利;並且強調,耶魯大學乃獨立之學術教育機構,校慶活動並非政治或外交事務,應不受任何政府或聯合國政策之影響。耶魯OISS乃將此要求列入九月二十六日會議討論,並於該日深夜,以電子郵件通知我方:校慶日當天的國旗遊行將有一席「Taiwan」代表。我們的要求得到了正面的回應,這個好消息比大家預期的更早來臨,我們相信必定是校務會議中某位「重要人士」的全力支持。
只是,離十月四日的遊行彩排,還有一段時間,我們仍舊無法放心,恐怕臨時生變。直到十月五日下午十二時三十分,正式活動開始前三十分鐘,我們終於從Yale OISS籌備處領到「青天白日滿地紅」的中華民國國旗,懸著的一顆心才算放了下來。遊行開始後,國際學生持各國國旗以兩路縱隊分列式由College Street穿過Yale Cross Campus的觀眾席間走道;在總圖書館Sterling Library前方的講臺前轉向左右兩側,將各自的國旗依序排列在Cross Campus兩側的國旗插座上。令人格外興奮的是,當中華民國國旗行經校慶觀眾席時,一位白髮蒼蒼的美籍教授以中文問候「中華民國,你好」。許多耶魯大學的教授與同學也表示,他們很高興耶魯大學邀請我們以國旗參加校慶遊行活動,此舉充分證明耶魯大學「光與真理 (LUX ET VERITAS)」的校訓──耶魯大學平等對待所有國際學生。
根據事後的瞭解,耶魯大學得以堅持其學術機構的獨立超然,關鍵人士就是現任校長理查.李汶教授。在十月四日之前,許多來自中國大陸的學生曾向李汶校長表示憤怒與抗議,認為校方的決定「簡直是搞兩個中國」;然而李汶校長表示:校方既然邀請國際學生共同參加校慶典禮,當然應該包括「所有的」國際學生,而且應該給予一視同仁的待遇,於是我方持「中華民國國旗」參加耶魯大學校慶之事遂成定局。
有趣的是,許多美國籍同學因此開始思考:為什麼美國與中國大陸之間需要「一個中國政策」──因為世上並沒有「一個日本政策」或「一個加拿大政策」──他們同意台灣同學的意見:「一個中國政策」本身就反諷地洩露了兩個中國共同存在(五十二年)的事實。而「青天白日滿地紅」旗幟的出現,已然安靜而清楚的顯示了中華民國正式出席。當天典禮上,哈佛大學校長Professor Lawrence H. Summers與普林斯頓大學校長Professor Shirley M. Tilghman也均在座。我們期待二○○一年十月五日耶魯大學的模式,可為其他學術教育機構所援引、甚或進一步改進,有助於我國學生、學者更積極地參與國際活動;亦有助於國際社會對我之正確認識與平等待遇。
p.047
各國國旗旗手在College Street整裝待發;就讀大學部的新加坡掌旗手與中華民國掌旗手嚴守智合照於典禮前。(葉珍珍攝影)
p.048
中華民國國旗完成遊行後,與其他國家國旗共同陳列於Yale Cross Campus兩側。耶魯大學校長理查.李汶演講中。(許麗玉攝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