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過去澎湖曾發生過幾次海豚大規模擱淺。在西嶼鄉鄉民代表會前任秘書薛先正的相簿中,留下民國四十六年農曆初一,有1074頭海豚擱淺於內垵村的歷史記錄。(張良綱)
今年一月下旬,農委會野生動物保護小組連續在雲林和台東,查獲多達一萬二千多公斤的海豚肉,嫌犯之一吳萬教以違反「野生動物保育法」被收押禁見。

這次農委會在北港查獲多達一萬兩千多公斤的海豚肉,立即引起國內外保育人士的關心。(農委會野生動物保護小組提供)(農委會野生動物保護小組提供)
消息經由路透社報導公告於國際「海洋哺乳動物網路」之後,許多關心鯨類的保育團體和學術單位,紛紛與國內協助這次海豚肉鑑定的台大動物系教授周蓮香聯絡。而她登錄於網路上的結果報告,也被網路負責人主動再次傳送,顯示這次事件受到國際關心的程度。

圍捕海豚,是澎湖員貝和沙港漁民的共同漁獲方式,已經有三、四百年的歷史。(郭金龍攝)(郭金龍攝)
為什麼海豚是吃不得、抓不得的?而繼犀牛角、虎骨、熊膽之後,這次的海豚事件是否會成為另一個野生動物保育的新戰場?
黃昏時分。農委會野生動物保育小組成員在組長張有長率領下,和地方政府、警察單位,於雲林縣四湖鄉守候多日、摸清吳萬教的作息後,決定採取行動。那時,他正在簡陋的工寮,用電鋸將海豚頭分割,再把其餘的部份切塊。結果當場被逮個正著,剩下七隻完整的海豚來不及處理。隨後辦案人員開啟了他儲放屠體的冷凍庫,還因為數量太過龐大而無法一時清點完畢。
然而這位「屠夫」,根據當時也在場的雲林縣政府農業局野生動物保育業務承辦人陳瑞永的描述,卻是「他是古意(老實)人啦。」
從帳冊和往來紀錄中,張有長斷定,吳萬教應該是大盤商,將貨主要批發到西海岸雲林、嘉義的海產店。難道,海豚肉又如同鯊魚、熊掌一樣,成為台灣人追求美食的犧牲品?
海豚王子VS.懶婦魚
海豚在歐美國家,一直被視為友善而聰明的動物,有許多海豚拯救溺水者和幫助漁民捕魚的傳說流傳在民間。獵人歐萊恩就是騎著海豚到天上變成獵戶座的。
古希臘人認為殺害海豚和謀害人命同罪,而法國王室的傳統,國王的長子都被授與「海豚」的封號,成為「海豚王子」。
在古老的東方,根據中國古籍的記載,我們的老祖先對海豚也有著鮮活而擬人化的描述,並明白指出海豚肉是不適合食用的。
《爾雅》提到,伯牙鼓琴,出聽的知音就是海豚。而海豚也會現身警告人類天災的來臨。
《述異記》有一則傳說:海豚是由一位被婆婆溺斃的媳婦楊氏所化身,又別名「懶婦魚」,可能是因為從海豚身上肥厚的油脂,聯想到媳婦可能不夠勤勞吧。因為牠的肉「肥不中食」、「腥臭不可近」、只有「土人間有能食者」,中國人只利用牠的脂肪點燈照明,或混合石灰修理船隻。
那麼今天的台灣人,為什麼吃起老祖宗不認為是美食的海豚?日據時代後首先從事台灣鯨類研究的楊鴻嘉推測,可能是四百年前,漢人在唐山過台灣時從福建帶過來的飲食習慣。
福建沿海人世代以討海為生,可能因地方畜產不豐、海豚肉又肥富油脂,於是逐漸食用而因襲成俗。楊鴻嘉一九七四年到雲林縣北港鎮做調查時,還看過專門販售海豚肉的魚市場。
不過楊老先生特別強調,「海豚肉消費的區域有限,」主要以雲林為主,各地捕獲的海豚大多集中到這裡。民間普遍認為海豚肉很補,女人坐月子身體虛、老人血液循環不良、手腳冰冷,吃盤老薑、麻油炒海豚肉就有顯著的改善。而在過去不是人人吃得起雞、鴨、豬肉的時代,便宜的海豚肉就成為貧窮人家補充蛋白質的來源。
然而這種「傳統」需求,在民國七十九年野生動物保育法公告實施後,卻成了新的商機。陳瑞永說,有野保法之前,海豚肉市價大概一台斤四、五十元左右(豬肉約為七十五元),現在由於變成非法交易,則要賣到四、五百元,足足漲了十倍。一般市場已買不到,到海產店還得是熟客,老闆才會主動提供「內幕消息」。
一千隻算多或少?
海豚和鯨魚同屬鯨目,其下共有約七十九種,「海豚」或「鯨魚」是依體型的大小來稱呼,不具科學意義。而周蓮香的著作《台灣鯨類圖鑑》指出,在台灣附近海域,目前記錄的有太平洋瓶鼻海豚、熱帶斑海豚、花紋海豚……等二十八種海豚。原先牠們大部份被列為瀕臨絕種的野生動物,後來改為珍貴稀有類,如要使用,必須經過聯合國相關單位的認可。
從族群數量來看,台灣的海豚是不是真的少到「珍貴稀有」?研究鯨類近六年的周蓮香也無法回答「台灣有多少海豚?」「牠們迴游的路線?」「什麼時候比較多?」等這些需要配合大量人力、物力、時間去調查的問題。
鯨類研究在台灣一直相當冷僻,最早投入的楊鴻嘉幾乎都是自行研究,沒有所屬機構台灣省水產試驗所計畫經費的支持。直到民國七十九年以後,才有海洋大學漁業科學系和台大動物系,開始從事資源調查與鑑定,一切都還在起步階段。
海洋大學漁業系研究生黃昭欽從去年七月起,每個月跟著水試所船隻出去調查。至今在台灣西海岸蒐集到二十六個群次,離計算公式所需要的六十個觀察點還有一段距離。
而去年在台灣舉行的「鯨類生態及保育研討會」,與會者曾於六月十九、二十日,搭乘水試所「海富號」及觀光局的「觀海二號」在東海岸觀測。根據估計,這兩天大約就有一千隻海豚在附近出沒。不過這個數據的意義,由於沒有過去的資料作對照,「僅供參考,」黃昭欽說。
海豚在稀有動物檔案中「榜上有名」的原因,並非奠基於周詳的研究評估所做出的決定。翻開海豚保育史,是由漁民、官方、國外保育團體的衝突與妥協所構成。
海龍王的賭注
故事的開端在澎湖。湖西鄉北寮村村長洪國強說,每年農曆年前後,海豚會乘著海潮、追逐小管等浮游性魚類,在澎湖與嘉義、雲林、台南間的澎湖水道迴游。牠們有可能游向屈爪嶼以南、沿著當地人俗稱「竹篙港(路)」的天然水道,經過員貝嶼前進,這條港路外深內淺,而沙港就位於終點。
沙港的老人家說,海豚是「海龍王賭輸的」(意思是天物),給他們加菜。在日據時代,如果員貝漁民遠遠看到了海豚,就通知沙港,大家齊力把魚網接起來出海,用竹篙敲打船緣。因為海豚「沒膽」,會往中間集中,於是就在漁船包圍下慢慢被驅游向沙港所在的淺灘。
馬公高中地理老師、也是地方文史社團澎湖采風工作室一份子的郭金龍說,他於民國五十八、五十九年在湖西國中沙港分部教書時,就親眼目睹這個盛況。學生們遠遠看到很多漁船,就跑到岸邊守候,等待大人們把海豚趕進港,「還有人會跳下水,騎在海豚背上玩呢。」
他們以土地公廟為中心,將擱淺在岸邊的海豚先給員貝三成,剩下的再按出力的多少,由委員會分配。甚至小孩只消在港邊站一站,也都見者有份。「這是他們凝聚村民的一種共同漁獲方式,」郭金龍說,就像是赤崁和湖西一起合作採紫菜一樣,都有三、四百年的傳統。
大約早在一九七四年,國內電視媒體就曾風聞沙港圍捕海豚的「盛會」而加以報導。雖然也引起大眾廣泛的關心,卻由於當時國內保育觀念尚在萌芽階段,討論的熱度並沒有持續很久。

在民國七十年代,漁民將海豚販售到香港海洋公園、野柳海洋世界等水族機構訓練表演。(郭金龍攝)(郭金龍攝)
直到民間保育團體「信任地球」(Earth Trust,前身是「拯救鯨魚」)將他們在一九九○年拍攝沙港人如何「屠殺」海豚的紀錄片,透過夏威夷總部在美國電視網播出,才引起了國際的注意。國際視聽
當時著名的環保記者楊憲宏曾在「首都早報」描述其中一段漁民殺「假殺人鯨」(偽虎鯨)的過程:
「海豚被漁民先以小刀割喉,並以鋼筋刺傷口。棄置一旁二、三小時,再拖上舢舨,用小刀環切斷頭,小刀切及頸動脈時,這頭『假殺人鯨』在大出血中掙扎跳回海中,染紅海水,久久不消。」
同年,美國海洋哺乳類學者培林博士在「國際捕鯨委員會」(簡稱IWC)首次指出了小型鯨類面臨直接獵捕或間接因漁獲而致死之問題嚴重性。
一九四六年由捕鯨國家成立國際捕鯨委員會的目的,是要均分捕鯨業的資源。由於世界上並沒有專門以捕海豚為主的漁業,因此委員會對經濟價值不高的小型鯨類並不重視,只有管制數量稀少的北方瓶鼻海豚。
直到一九五○年代海豚研究開始蓬勃發展,所顯示的數據,使得人們對海豚因瞭解而更加珍惜。在比較人腦、海豚腦和其他陸生哺乳動物腦部結構時,發現海豚腦的皺摺甚至比人還多,可能具備極高的智慧。
美國夏威夷大學赫門研究室在從事了十五年的研究後,肯定了海豚具有語言結構的高層認知能力,可能有主詞、動詞、形容詞、副詞、受詞等文法結構呢。
漁民眼中的小偷
然而,晚近才受生態保育界矚目的海豚,卻面臨著許多的生存危機。在國際自然及自然資源保育聯盟(簡稱IUCN)於一九九一年出版的鯨類書籍中,列舉目前威脅海豚族群的因素,主要是直接捕捉、棲地破壞、環境污染和魚網的意外捕獲。
直接捕殺海豚,並非只在台灣發生。根據「信任地球」組織一九九三年出版的「地球專刊」〈國際間捕殺海豚的現況〉的報導,在日本、秘魯、斯里蘭卡、丹麥及智利等世界主要漁場所在的國家,漁民仍利用海豚提供人類消費,或作為捕鯊、捕蟹的魚餌。漁民並聲稱海豚是海上的小偷,和他們競爭漁業資源。「漁業與保育界在世界各大漁場的衝突最直接,」周蓮香說。
但是這仍屬區域性的問題。對海豚族群更大的威脅是來自意外捕獲,其中又以鮪魚業為主要禍首。
兩種主要危及海豚的鮪魚業是在美國、拉丁美洲捕撈黃鰭鮪的圍網漁業,及在北太平洋區捕撈長鰭鮪的流刺網漁業。
由於海豚常常出現在黃鰭鮪的上方,因此被圍網誤捕的機會很大。而後者則是因為海豚誤觸有「幽靈網」之稱的流刺網而大量溺斃。
雖然沒有確實的數據證實海豚族群因此受到絕種的威脅,但在國際上已經形成保護牠們的氛圍。在保育團體的壓力下,美國三大海產公司在一九九○年聯合起來,拒購讓海豚遭受不必要死亡的鮪魚,並在罐頭上印製「海豚安全」(Dolphin Safe)的標籤,要消費者支持。各大鮪魚漁場墨西哥、委內瑞拉等都受到衝擊。
而被保育人士指為頻繁使用流刺網的台灣、日本和韓國,也終於同意在一九九二年底在公海上禁用,以降低包括海豚在內的海中生物、海鳥等的意外死亡。
每年三十頭
民國七十九年的沙港事件,本質上是從事近海漁撈的台灣漁民,尚無法理解國際保護熱最直接的引爆點。雖然農委會也已立即跟進,在同年將海豚列入野保法保護的對象,但紛爭仍未止息。
沙港人在八十二年海豚再次經過澎湖時,又圍捕了三十餘頭,改以飼養的方式藉觀光名義賺錢他們還有一個十二個人組成的海豚管理委員會。後來他們執意留下二頭海豚不肯放生,全體委員因此被判刑。而從民國七十九年飼養的七頭海豚,由於缺乏專業的照顧,在六年之間,只剩下二頭,而這一群海豚所生五、六隻幼兒,只有一隻存活至今。
周蓮香幾次和沙港人協調,目前任職於香港海洋公園的自然保育聯盟鯨類小組主席,也願意免費提供飼養技術,但漁民的反應冷淡。「我們也很盡心在養啊,」負責看顧的歐老先生說。問題的癥結仍在於他們把海豚跟其他魚類都當成生財工具一樣看待。
他們後來也曾透過縣政府,向農委會提出每年捕捉三十條新海豚的觀光計畫,不過因為目前野外海豚族群量尚未估算出來而被駁回。

海豚自民國七十九年始已列入被保育野生動物,但漁民仍非法飼養它們作為觀光資源。雖然和大海只有一網之隔,海豚卻無法回家。(張良綱)
周蓮香認為,現在要談這些都還太早。當然站在她個人的立場,是相當不贊成的。因為,「那是不是意味每年要死三十條?」保育「成績單」
海豚現在已是國際保育的焦點,台灣又走過一段艱辛的保育歷程,因此對於這次海豚事件,國外保育團體如英國環境調查協會(簡稱EIA)、牧海人保育協會及大洋洲學會等,都在網路上與周蓮香聯絡,要求進一步的資料,並認為這是台灣執行野保法的成果之一。
台北野生物貿易調查委員會駐台灣代表斐馬克也說,這次的事件,「是單純的法律問題。」台灣已有野生動物保育法,他看不出國際保育團體有任何介入的必要。
然而這些發展,對熟悉國際環保政治的人士來說,卻還是要捏出一把冷汗。因為在即將來臨的四月,美國要根據去年一年台灣對野生動物保育的「成績單」,重新考慮是否要把我國從培利法案的觀察名單中除名。處於這個敏感時刻,突然爆發的「海豚事件」,是否會對台灣的國際形象造成負面影響?
農委會保育科官員認為,執法是沒有選擇的,雖然可能會傳遞「台灣還有獵殺海豚」的負面訊息,但卻同時足以顯示政府積極執法的決心。
張有長也說,如果今後再得到有關違反野生動物保育法的線索,他仍然會全力偵察。不然,「知情不辦,那不是如同警察吃案嗎?」
海豚謝恩
近幾年由於農委會保育科及地方縣市政府等相關單位的宣導,再加上國人對三年前澎湖事件的重罰仍記憶猶新,大家普遍都已經有「不能再捕捉海豚」的共識。去年一年間,台灣沿海曾發生過幾件鯨類擱淺的事件,分別在新竹南港岸邊、宜蘭縣壯圍鄉沙灘、澎湖縣湖西溝尾(淡水排水溝)及桃園新屋永安海濱,都受到當地政府、警察及軍民的全力救助。根據「中國時報」八十四年十月一日的報導,在永安擱淺的海豚在順利脫險後,「還喜悅地在海面上不斷跳躍,並不時點頭感謝。」
有鑑於類似事件頻繁,周蓮香也寫了一篇鯨類擱淺處置要點投稿到報社,希望能讓專業救助的知識更為普及。
不過,強力取締只能治標,卻不能治本。目前卻又因為執法過嚴而產生新的問題。
害怕「上衙門」
「只要漁業存在一天,意外捕獲率就不可能等於零,」周蓮香表示。她前年接受農委會委託,蒐集各地擱淺及意外死亡的鯨類作標本研究,以作為日後台灣鯨類資源分佈的比對資料。
這些標本將有助於「建立我國鯨類基礎生物資料,如生活史、族群結構、及食性等。由生活史與族群結構之研究,可推測鯨類族群是否面臨過度開發壓力,及可能因應措施;由食性之研究可徹底求證漁民與海豚在漁獲上之爭執。」周蓮香在農委會期末報告中寫著。
理論上最近正值海豚擱淺季的高峰,但接到的回報卻寥寥可數,特別是澎湖。
澎湖人仍利用流刺網在近海作業。根據台大動物系周蓮香研究室研究助理楊世主在當地的訪談,漁民是有合作的意願,但是他們很怕「上衙門」──面對岸邊檢查哨的盤查,以及後續的報備程序。萬一沒法證明是意外捕獲,搞不好還會吃上官司。那何必辛辛苦苦從海上把海豚整隻拖回來?
船長洪國強曾在去年接獲漁民用無線電傳來捕獲海豚的消息,就立即通知台大動物系派人來作標本處理。他說,「那時許多人跑出來圍觀,派出所還不時接獲『有人在殺海豚』的檢舉。」
但是,今年到目前為止卻沒有任何消息。他私下去詢問,大家都說怕麻煩,捕到乾脆就直接再丟回海中。
周蓮香也特地到澎湖「拜碼頭」,請縣政府和警察單位配合、商請漁民協助標本採集的可能性,希望減輕他們的心理障礙,和建立蒐集網絡。
然而,農委會在今年二月所印製的鯨類保育宣導海報中卻特別加註,「誤捕海洋保育類野生動物,無論死活應即放回海中。」這樣,已溺斃的海豚可以在大海中自然腐化,而一息尚存者也可重獲生機。但對周蓮香來說,標本的取得就更困難了。
徒法不足以自行。要保護台灣海域迴游的海豚,唯有回歸科學化的基礎調查,確實掌握牠們的數量、生態以及可能擱淺的原因,並教育漁民有關海豚的常識及保育意義。
趕魚好幫手
早期研究海豚的學者約翰•利理博士曾在一九六○年代預言,「一、二十年之內,人類將可以和瓶鼻海豚溝通,」並嘗試編纂海豚字典。那麼可不可能有一天,漁民和海豚可以彼此協議、共同分享漁業資源?
這或許不是癡人說夢。在一篇〈高智慧動物──海豚智力、溝通技巧與社會型態之筆記〉中提到,「在巴西海岸,就有一群雌性瓶鼻海豚帶著小海豚跟漁人合作共同捕魚,這種漁人與海豚的合作關係歷時已有將近一百五十年之久!」
「由漁人沿著海岸佈下漁網,等候海豚將鯔魚驅向他們;待漁人撒網後,海豚則將一團混亂、企圖逃竄的魚群飽餐一頓。」
也許,當人類懂得向動物學習的那一天,就是海豚戰爭結束的時候吧。

準備用來給遊客餵養海豚的鯖魚,因正值人潮稀少的淡季,放在室溫過久,發出陣陣腥臭味。(張良綱)

罐頭上「Dolphin Safe」的標誌,表示在捕撈鮪魚的過程中,將海豚被誤捕的數量降到最低。(張良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