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戴月和Don儼然成為朋友眼中的貓專家,一通電話,就能解決養貓的疑難雜症。他們最企望的,是擁有自己真正的家,親近土地的自然環境,和一個動物樂園。在其中,所有的生命都受到應有的待遇和尊重。林純純的「貓」
插畫工作者林純純的「貓」很生活。
進門一把木椅上,坐著夏卡爾布偶貓向來客招呼。兩隻流線造型的銀貓,因為不容易被打破而榮登電視寶座。端出的咖啡杯盤杯墊,刻繪的是黑貓靈活的身影。隨便抽屜一拉開,國內外親朋好友蒐羅的貓工藝品以各種美姿優雅地或坐或臥。
林純純挑起其中一隻缺了耳朵一角的。因為喜歡牠的造型,所以就破例留著。「東西用壞就丟」是她的哲學。這些「貓」與其說是收藏品,還不如生活用品貼切。
在百「貓」爭妍中,一群陶土白貓卻靜靜地散發獨特的魅惑。牠們大小恰可捧在掌心,厚實而渾圓,沒有稜角,沒有眼神,不知看向何方,深邃而神祕。
原來,這是林純純自己的創作。雕塑科畢業的她,有段時間陷入生涯的瓶頸。藉著做貓,她把自己沈澱下來,度過低潮。
做著做著,心也彷彿成為白色,單純地,在組合中間尋找美感經驗。而貓的哲學──能靜能動,百發百中──也在她的指尖得到詮釋。
白貓擺設在名為「貓屋」的隔間,卻不見她養的虎斑貓「妙妙」、三色貓「瘦瘦」和「Cubic」的蹤影。其實,「貓屋」大半是牠們在林純純畫圖時搗蛋的「牢房」及冬天的暖房;而現在是夏天,牠們都不知躲在何處涼快去了。
為了和貓和平共處,家中沒有地毯,擺設盡量放低。陽台以玻璃窗圍起,可方便貓兒憑窗沈思,又不必掛心牠們出外溜達。而廚房往砂盆(貓廁)的通道,則另開一小門,「方便」牠們自由進出。
林純純的貓很有自己的生活主張,連主人都不能干涉。為了這次採訪,她特別在前一天餵牠們吃火腿大餐,情商合作。然而,貓兒「賄賂」是收了,卻完全不為所動。令她大嘆,「養貓是用來修身養性。」
甚至,她經常暗自懷疑貓是不是瞧不起她。已過世的暹羅貓「咪咪」本來都和林純純一起坐著看電視。等到牠年紀稍長,居然就大剌剌地移位到她的父親身旁了,還一副頗具威嚴的模樣呢。
妙妙是她一手帶大的流浪貓。牠沒有學會磨蹭,也不會呼嚕,還經常得去醫院報到。妙妙似乎有第六感,只要林純純「歹念」才起,牠就馬上感應得到,張牙舞爪猛烈抵抗就醫,而演變成兩造對峙「互毆」的局面。勝利的一方總是林純純,不過代價頗為慘重,兩隻手多半是抓痕累累的。妙妙出門後就很溫馴認命,是獸醫眼中的模範病號,分明牠「就只敢欺負主人而已。」
這些光景看在林純純父母眼裡,簡直匪夷所思。十幾年前林純純要養咪咪時,就曾遭到強烈反對,還是她使出最激烈的手段威脅要和貓一起搬出去才得逞。直到五年前妙妙進門,她的母親還不忘叨念,「怎麼飼這款路邊到處攏是的『花草仔貓』?」
不過「愛屋及烏」,經由相處,貓兒們在某方面對人的極度依賴和美貌天真,日久終究也讓老人家的心理起了微妙的變化。飯廳牆壁貼著一張「養貓指南」,林純純出國期間,就由「阿公」「阿媽」挑起這個重責大任。她還特別打星星用紅筆註明,妙妙要「記得躲在我房間餵。」咪咪死後,母女倆哭了一天,父親顯得不知所措,只能沈默地陪在旁折了一個又一個盛菜渣廚餘的紙盒。
愛貓一族常有越養越多的傾向。這是一位年輕的「貓」媽媽和十一隻愛貓共組的家庭。(邱瑞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