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片「唐朝豪放女」在國內放映時,大家除了被明麗搶眼的佈景、服裝、人物造型所吸引,多半也好奇地想知道,千年前的唐代女子,究竟會怎樣地「豪放」?
一般人對古代女人的印象,多停留在宋以後足不出戶、弱不禁風的模樣,其實唐以前,由於我國政權重心多在北方,而北人壯碩,男女亦皆以此為美。唐代承襲北朝政權,胡風未泯,更是崇尚碩健活潑、充滿生命力的女性美。
在李白詩中,我們看到公孫大娘「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的颯颯劍舞;從陵墓壁畫裡,我們也發現了濃妝豔抹、簪花貼鈿的華麗婦人;三彩陶俑,更讓我們驚見唐代女子大膽的低胸袍服,以及快鞭飛馳打馬球的英姿……。
杜甫寫過一首描述當時貴婦出遊的「麗人行」:「三月三日天氣新,長安水邊多麗人,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繡羅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銀麒麟……。」宋代畫家李公麟便取其詩意,摹古作畫,畫中婦女盛妝華服,在暮春三月與男士乘騎出遊,意態從容中,有一股奔放的生命力。
我們再看看這幅唐人筆下的「宮樂圖」,當更傳神。
宮樂圖縱48.7cm,橫69.5cm,絹本立軸。由於無名款,最早被誤為元人作品,或謂五代,但近代專家由人物造型及服飾考證,認為係中晚唐之作。
畫中宮娥或弄笛吹笙,或彈琵琶、古箏,也有的只閒坐飲酒,幾案下還伏著一隻長毛狗。仕女個個體態豐腴,盛妝列席。座中十人髮型各異,髮飾也變化多端,只有臉部化妝是同樣的:額頭、鼻樑、下巴三處抹上白粉,二頰施胭脂;細眉櫻唇之外,眉心多貼花鈿。
再看看她們的服飾:寬袖上衣、披肩、高腰曳地長裙,據說這是天寶以後的流行樣式。圖中雖然未見低胸裝扮,但細看右邊第二個女子的穿著,也不能不稱大膽。她的上衣僅為一層薄紗,粉肩雖為披肩遮蓋部分,但玉臂微露,很是誘人。
豐腴,是一般人對唐代女子的概略印象。其實證諸遺物,唐代中期以前的女子多半高挑健壯、骨肉亭勻,直到楊貴妃得寵之後,一方面或因上行下效,一方面也是承平日久、富裕奢靡,才養成了豐腴肥美的審美觀。
羅家倫先生曾大力提倡「恢復唐以前的體型美」,呼籲一掃宋以後女性纖弱病態的審美觀。盛唐壯碩健美、活潑奔放的典型,想來足可為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