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而別最傷痛
阿強的遭遇,聽在許多經歷寵物意外死亡的飼主耳裡,都心有戚戚焉。
台灣殯葬資訊網主筆郭慧娟指出,寵物死亡可分為三種情況:一是因慢性病、自然老化而走,此時飼主因為早有心理準備,悲痛的情緒比較能緩和;二是飼主決定讓罹病或瀕危的寵物安樂死,雖然對飼主來說,這是情感和理智間拔河後痛下的決定,卻是對寵物的妥適對待;最令人傷痛的是突如其來的死亡,例如發生車禍、誤食毒餌等非預期事件,在這種情況下,飼主可能因為毫無心理準備,或是充滿罪咎感,而陷入極度悲傷。
然而,無論哪一種死亡情況,幾乎所有飼主都可能產生一連串身體與心理上的衝擊,包括失眠、厭食、注意力不集中,以及生氣、罪惡、沮喪與無助的複雜感受。
台北護理健康大學生死所研究生游益航指出,寵物死亡的悲傷歷程常被人們忽視,失去寵物的飼主常無法自然地表現內心的難過,「這種不被社會所認同或了解的悲傷,心理學上稱為被剝奪的悲傷,久而久之就可能形成憂鬱症。」
你有悲傷的權利
深感寵物失落悲傷輔導已是現代人的重要課題之一,游益航出社會後又重返校園研修生死學,2011年更與各藝術及獸醫背景的3位朋友共組「另類」寵物殯葬公司──派特走了(派特取英文寵物「pet」的諧音)。
「寵物安樂園大多只提供火化、晉塔等硬體服務以及制式化的葬儀,我們做的是傾聽、陪伴,協助飼主表達情緒並敘說與寵物的關係,再轉化為充滿個性的追悼儀式。」
游益航舉例,他們曾有一位案主在跟男友打鬧時,男友不慎踩傷了她的寵物天竺鼠,這名飼主急忙趕赴獸醫院,卻只得到「沒救了,請回吧」的回答。當她轉而找上派特,「我門一開,只見她雙手沾血捧著天竺鼠,兩眼發直、抖得厲害卻沒有哭,我知道她是過於震驚,需要時間放鬆、安定,」游益航猶記。
在等待飼主平復過程,派特的獸醫伙伴先接過天竺鼠遺體,用專業方式縫補傷口,再請飼主洗過雙手,為天竺鼠做簡單的祝禱儀式。半小時後,女孩終於有能力開口,「我們才瞭解她的情緒,是混雜了罪惡感、悲傷以及對男友生氣又不敢表達的痛苦。」
於是,派特後續又安排了1次諮商,重點是協助飼主抒發情緒,也營造一個對話空間,讓她能接受男友道歉,進而修復兩人關係、相互支持。
放手是最好祝福
面對寵物死亡的第一時間,萬一沒有專業協助,飼主可以做什麼?
相信萬物有靈的游益航說,因為寵物靈魂在斷氣後會脫離肉身,也可能會感到徬徨與不安,此時飼主最好不要急著移動寵物,而可以安靜地陪伴牠一、兩小時。
其次,飼主親手替動物整理很重要,「透過愛撫的手勢,飼主能確認動物的死亡,雖然一定會感到難過,卻有接納事實、傳達關切與最終道別的多重意義。」
此外,因為動物斷氣後,隨著肌肉的鬆弛可能有些體液與排遺會流出,進而產生異味,派特也提供寵物遺體美容服務,但在吹乾時,會將毛髮只吹到9分乾,剩下的表面濕潤由飼主親自擦拭。
至於是否有專為寵物唸誦的經文或超渡儀式?
游益航說,飼主可依個人信仰,念一段有意義的經文,或是播放一小段音樂都好,「重要的是要放手讓牠走,經文等儀式的用意是讓自己感到平靜,重獲正向能量,放開內心悲傷、恐懼或罪惡感的糾纏,這也是給寵物寶貝最好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