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台北生活圈
城市形成的原理以及古代部落形成是一樣的,根據「計量史學」的理論,一個人的「工作地點和居住地點來回的時間距離是兩個半小時為疲倦極限」,因此,在步行(每小時四公里)時期,一個人的生活通勤圈半徑是五公里;到了汽車時期,若以每小時一百公里計,一個人的生活通勤圈半徑就可以長達一百廿五公里了,像美國的紐澤西州,華盛頓與巴的摩爾,以及舊金山、洛杉磯到聖地牙哥等三個「超巨都會」就是。
台灣才進入汽車時代的初期,交通網尚未建立,加上地形限制,假使和美國區域發展趨勢類似,在遙遠的未來,將會出現一個「台灣西城」的超巨型都會區;但是,展望廿一世紀初期,台北市大都會的構成將涵蓋淡水、瑞芳、新店、三峽、桃園和林口,將是必然的情象——當然,更不必提三重、板橋和中和、永和、新莊、汐止等已經成為一體的事實。
由於軟體和硬體建設配合發展,十年後的尖峰時期車速可能可以達到每小時卅七點五公里,那麼,以台北市為中心,半徑四十五公里的範圍,包括中壢、甚至楊梅都將是台北大都會區的生活通勤圈。
從台北市舊市區如城中、延平和龍山的人口外移事實,我們可以預見大郊區的形成;因此,基本上,我也主張擴大台北市的行政區域。
二、國際化的台北市
一些懷古主義者(「河殤」作者說的「歷史崇拜」心靈者)認為台北市沒有「傳統中國」特色而感到憂傷;也有些浪漫情懷的人批評台北市容太醜;更有環境保護運動人員對台北市的空氣污染和淡水河的污染大肆撻伐……。或許就是由於這些批評和鞭策,到了廿一世紀初期時,至少我們可以看見清澈的淡水河水了;至於建築方面不是已經有一些「有特色、有個性的大樓」出現在中山北路和忠孝東路了嗎?
最近幾年,每年都有一百多萬人次的觀光客進出台灣,其中有不少的是長短居留的商賈和學生學者,就像中國歷代的邊陲城市和港埠,文化影響交流的痕跡,總會刻畫在日常生活習慣、語文和建築之中,於是,我們可以預見將有更多的天主教教堂、回教清真寺,可以欣賞更多的世界運動巨星的球技,世界一流頂尖的樂團或劇團的演出;也可以預見到,在廿一世紀開始時,台北市幾乎每週、甚至每一天都有國際會議的舉行!
國際化的結果,使得我們的生存條件更趨堅實,就以民生東路逐漸成為外國銀行和保險公司「特區」為例,這些外國投資者為了自身利益,必定會在國際上為我們說話;「法國在台(北)協會」的成立,有人對層次沒有「美國在台(灣)協會」高,而稍感失望。但是,一九八九年的這一頁實質外交的突破,確實是廿一世紀台北國際形象的起跳板。
三、文化的台北
民國七十六年六月舉行的「台北市二○○一年市政研討會」中,令我最驚訝的資訊之一是:在仁愛路四段和忠孝東路四段之內以及敦化南路兩側,總共有廿五家的畫廊。(那還是五年前的資料,到了今天單是阿波羅大廈就有十家以上的畫廊了。)
自從國家劇院和音樂廳落成以來,雖然受到許多詬病,但是一如台北市立美術館和社教館一樣,經過一段時日,都會上軌道的,並且為市民提供最好的文化活動內容!同樣的,爭議中的大型體育館,不管是否設在「七號公園」,也必定會在民國八十九年以前建設完成;況且,位在中山北路三段和民族東路間的足球場即將啟用,不久之後,我們也可以親眼目睹阿根廷足球金童馬拉杜那的精湛球技。
台北市每年一度三個月的「藝術季」,為台北市的文化藝術建設奠下了長期而且穩固的基石。
此外,我們都知道:我中華民國四十多年來,在台灣經濟發展的成功,主要資源是源自人手的充沛。人才的培育靠教育,台北市有最好的大學,最好的高中是無可置疑的;以台灣大學和師範大學為主軸,加上政治大學和淡江大學城區部的區域,一個「文化區」的名稱已經被房地產商人喊出;到了廿一世紀開始時,將成為一個事實。
四、多采多姿的台北
有人說中國所有的菜餚都可以在台北市吃到;也有人說:中國所有的方言都可以在台北聽到。由於國際化腳步加速,我們可以預見:到了廿一世紀開始時,世界所有的佳餚都可以在台北品嘗到,世界所有的語文在台北都可以學習!
台灣位處亞熱帶,與四季分明的地中海型氣候,變化是稍嫌少些;特別是全年翠緣,顏色變化要靠花朵的輪替,也嫌單調了一點點,那是自然的賦與。但是,我們卻可用智慧去創造一個更多采多姿的美妙世界。到過建國北路花市,應會訝異於那些不知名的花草;到過動物園的,則想多去幾遍,因為那麼多的飛禽走獸和魚蝦,名字總是記不了!
即使在工業產品上,美國未來學家杜佛勒也說過:「大量生產的時代結束了」;換句話說:「以顧客訂製為主」的時代來臨,就連美國人也對台北街頭汽車的多樣化感到驚奇,法國人對台北街頭流行的時裝還自嘆不如呢!
從二元化社會進入多元化社會,多樣化也是特性之一;一如廿多年前,在「未來靈感」一書中,杜佛勒所提的未來特徵,多樣化也會引來短暫性和新奇。因此,我們是可以相信:「雖然我們不能完全確知未來會變得如何,但是,我們確信,未來將會和現在大不相同」,也就是說,更多采多姿。
五、沒有障礙的台北
行政院的長期施政計畫中,已經把「全民保險」列在民國八十九年正式實施;那只是制度,最重要的理想是達到「沒有障礙」的境界。
前不久,現任行政院研考會主任委員馬英九先生到淡江大學出席一項會議,他很興奮地看到「驚聲大樓」,設有輪椅專用道和殘障學生專用廁所;或許,他還應知道,淡江大學還有殘障學生專用宿舍呢!
相反的,目前台北街道,不要說天橋和地下道阻止了輪椅通行,行人道和街頭也沒有輪椅斜坡,是都市計畫人員或交通主管官員的無心或無知吧!
除了生理有形的障礙,我們不希望「夜間時,婦女不要單獨出去」,「到銀行領款,不要露白」等標語和電視公益廣告,到了廿一世紀時還存在著。
安全感是人在基本物質需求滿足後的上層需求,根據美國心理學家馬斯洛的理論:安全的需求,除了生理的、就是財產的;社會安全(福利)制度,只保障了前者,財產的安全還包括了就業的保障和退休的保險等。
更進一步則是「尊敬」和「自我實現」的需求,以目前城市的匿名性看,一個人被人「知道」或「瞭解」的機會都不多,尊重就談不上了;因此,「新鄰里」倫理,也就是新的「社區生活規範」必須建立。唯有在人際關係密切的社區中,一個人才會有成就的滿足;那時候,一個城市才是達到真正「無障礙」的理想境界。
(本文作者現任台北市議會議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