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部分人探訪復興鄉,都是慕它風景幽美之名而去;然如果有心,徜徉在山林之中,尋幽攬勝之餘,可發現它風土民情上的特色——它是個「平地化」程度很深的山地鄉,許多地方都顯示出它進化的軌跡,及外來文明與傳統山地文化並存的現象。
復興鄉內層巒疊嶂,入眼盡是蒼翠。
山谷裏,綠蔭中,有一落落聚居的人家,房舍外觀僅是灰撲撲的一片,十分不起眼。
孰知屋內可是「別有洞天」:客廳裏不但有電視、冰箱、音響等電器化設備,且鋪著地毯,毯上擺設整套沙發,沙發上置有顏色鮮豔的椅墊,再配上鮮麗的壁紙與窗簾,真是滿室繽紛,看得人眼花撩亂。
為什麼這樣重視「內在」而忽視「外在」呢?「屋裏是給自己住的,當然要弄得漂漂亮亮;外表是給別人看的,不必管那麼多。」當地居民說得那樣理所當然。
這種現象與觀念的形成,與文化背景有關。這堛漫~民大多是泰雅族山胞,他們以往過著「遊牧」式的生活,常隨獵物或農林資源而遷徙,每回遷移,均重行營建居所。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的住處都很簡單,最早是住山洞,後來是以竹草搭棚屋,因此傳統上他們對屋內設備的重視勝於屋子本身。
傳統的觀念,加上現代物質文明的「侵入」,形成「重內輕外」的特殊現象。這是復興鄉在進化過程中,諸多傳統文化與新文明並存的跡象之一。

圖2:山在虛無飄緲間,人在雲裡霧裡居。(張良綱)
桃園縣唯一的山地鄉,地廣人稀
復興鄉為桃園縣唯一的山地鄉。全鄉皆在海拔五百公尺以上,北部較低,為一臺地;愈往南地勢愈高,約達海拔二千公尺。多地形雨,因此鄉內常是煙雨濛濛,氣溫平均較臺北低5℃。
復興鄉舊名「角板山」。據說是因清光緒年間,當時臺灣巡撫劉銘傳入山撫慰山胞,由高處往下望,看到復興北部臺地似一三角板而命名。民國卅九年始改今名。
鄉內山巒起伏,地廣人稀,面積三五一平方公里,為桃園縣的三分之一;人口僅一萬兩千多人,不到桃園縣的1%。居民絕大多數為泰雅族山胞。
臺灣的山胞共分十族,泰雅族為其中一個大族,分佈在桃園、新竹、苗栗、臺中、南投、花蓮等地,復興鄉為主要聚居地之一。

北橫公路貫穿復興鄉,沿途多美景。圖1:翠巒之間的大漢橋。(張良綱)
刺青習俗背後有段傳奇故事
傳統上,泰雅族有在臉部刺青的習俗(山胞在臉部刺青的只有泰雅族,在身上刺青的則有排灣族及魯凱族),男子刺額頭及下頷,女子刺兩頰,刺青愈多,被認為愈美麗。刺青的由來,據說是這樣的:
相傳上古時期,在今大霸尖山附近有一巨石,某日清晨忽然崩裂,產出男、女童各一,男為兄,女為妹。
及長,因無其他異性可以匹配,妹妹為此十分憂慮,欲與兄成婚以繁衍後代,又恐兄不允。因此有天她設計告訴其兄,後山洞窟中有一女子,可與他結合。然後就將自己的臉塗黑,在洞中等候。兄不知此女即為其妹,遂與之結合,繁衍子孫,即今泰雅族
這個故事流傳下來,形成泰雅族的習俗:女子要學織布、縫衣,男子須會狩獵,在有了成果後,方可刺青。無論男女,刺青後始被視為成人,也才可以結婚。

圖2:浮現在大漢溪中的枯枝。
過去以漁獵為生
過去泰雅族人主要以漁獵為生——捕山豬、鹿、熊等野獸,並到河中叉魚捉蝦。農作則採粗放的「移耕」——耕作前先放火燒山,使森林成平地,然後撒下種籽,任其自行生長;待這塊土地養分用盡,便換個地方,因此居處經常遷移。
過去他們主要的農作物為小米,因其最易生長。每年五、六月小米收成時,及十二月播種前,都舉行「豐年祭」,以慶祝或祈求豐收。
舉行豐年祭前,女子忙著以小米釀酒、制粿,男子則組隊上山狩獵。當天,大家在廣場上唱歌、跳舞,並大口喝酒,大塊吃肉,鎮日狂歡。
山地人多會喝酒,也愛唱歌。山地歌謠的內容極豐,曲調有獨特的山地風味。
靠山吃山,除可狩獵、叉魚外,滿山也盡是可食的野菜、野果。山上求生容易,加上過去對外交通不便,無文明世界的物質誘惑,亦乏消費的機會,因此山胞幾乎都是:知足、樂觀、及時行樂。
這種性格,加上地形的限制,使得山地開發較平地遲許多。

圖3:掛著雨珠的芒草。(張良綱)
如今生活方式已有很大的改變
臺灣光復後,政府為改善山胞生活,實施種種輔導措施,例如:
教育方面,國小、國中生不必繳學雜費;參加高中、大專聯考時可以加分;保送國中畢業生就讀師專,使其畢業後返鄉服務,以提高當地的教育水準……。
經濟方面,設有山地保留地,以極低的價格租給山胞墾殖;積極輔導發展適合地方開發的產業;以前山胞不用納稅,直到民國七十一年因生活已有顯著改善,才開始須繳所得稅……。
這些輔導與優惠措施,普遍提高了山胞的生活水準,復興鄉亦受惠甚多。「卅年來,我們由燒柴火照明,到使用煤油燈、電石燈、蠟燭,及至今日使用電燈;從架石為灶,到用炭爐、煤油爐,及今用瓦斯爐;從住山洞、竹屋,到今日的鋼筋水泥屋……」生活改善的情形,每個中年以上的復興鄉人,都可說上一籮筐。
除了物質生活的改善,當地人的知識水準、生活方式、思想觀念等亦有進步。
以復興鄉來看,鄉內年輕一代不僅會說國語,而且說得相當字正腔圓;老一輩的即使不太會說,也都能聽;許多山地歌曲已經失傳,大家嘴堶饇菄漪O時下最流行的國語歌曲;七十歲以上的老者還保有刺青,年輕一代都沒有了;「移耕」的遊牧生涯已成過去,他們已大規模地種植穀物、蔬果,並已發展養殖業;年輕一代受教育的情形很普遍,雖深居山中,對國家種種事務也相當關心;……「平地化」的程度,實較其他許多山地鄉高。

圖4:石門水庫在大漢溪上游的攔水壩,落日映照水中。
鄰近臺北,接觸都市文明與宗教信仰較早
「這可能與地理位置有關。」鄉長陳祥乾解釋:「本鄉位於北部,又鄰近大溪,而大溪自清朝時即十分繁榮,因此我們有較早、較多接觸新文明的機會。」
另一個原因,是宗教傳入較早。民國卅五年,基督教長老會便派有外國牧師入山傳教,並正式成立教會,吸收信徒,培養了第一批山胞傳教士。復興鄉現年六十歲的陳忠輝牧師,為臺灣第一個山胞牧師。
目前在復興鄉的重要教會有:基督教長老會、安息日會、浸信會、神召會、真耶穌會及天主教會,在此地傳教多已逾卅年,現幾乎所有山胞都是教友,鄉內教堂逾五十所。
傳教士初至山地時,山胞生活還很苦,教會便發給救濟物品以幫助山胞改善生活,也因此吸引不少人入教。
復興鄉天主教會負責人、義大利籍的巴義慈神父指出:「被物資吸引是一個原因,但主要還是因為山胞沒有完整的宗教信念,文化背景又單純,因此較易接受新的宗教。」

圖1:拉拉山上桃花盛開,由此可眺望對山村落。(張良綱)
做禮拜是生活中的大事
山胞周復一周地到教堂做禮拜、唱詩、聽道理、與其他教友交換心得……,於是這漸漸成為他們生活中的重要活動。他們也深感在教會中領受了許多,因此很自然地每週日都往教堂報到;即使後來教會不再發給救濟物資,大家仍會自動向教會聚集。
每逢周日,清晨六時許,山谷中便響起樂聲,回音相傳,在寂靜中特別顯得「聲勢浩大」。這是教會以擴音器播送聖樂,通知散居山中的教友起床、上教堂的「預備鐘」。
禮拜在九點舉行,七、八點時教堂就開始有了人聲笑語,原來他們把禮拜堂也當成重要的社交場合,在禮拜開始前先彼此寒暄問好,互相聊聊家常,國語、山地話夾雜,好不熱鬧。
這裏消息十分靈通,求才、求職的,都在此打聽、接觸。復興鄉附近中壢、新竹工業區裡,很多工廠要徵人時都會通知這裡的牧師,由其在禮拜中宣佈,或居間介紹。
教友們平日都各自在山谷一隅工作,或到鄰近鄉鎮上班,要聚在一起還真不容易;因此村幹事、鄰里長也早早來到教堂,宣佈種種事宜:記得申報所得稅,不會填報者可向村里幹事求助;衛生所巡迴醫療服務車下週四將到村里,家中有人患病或有小孩要打預防針的別錯過了;鄉公所正推行造林工作,那些樹不能砍;……大家也就當場討論,開起「村民大會」來了。
禮拜開始後,嘈雜聲漸止,一切慢慢恢復秩序。牧師講道先用國語,再以山地話翻譯一遍;然後帶領大家禱告,在上帝面前檢討一周的行事為人,懇求天父寬恕錯誤與疏失,並祈求賜下智慧與力量,保守大家下一周的工作與生活……。
唱詩歌時,氣氛又活潑起來,國語、山地話齊唱,一唱就是好幾首,支支唱得賣力又動聽。外人聽得一頭霧水,他們則自得其樂,極為盡興。
這是復興鄉一所基督教長老會教堂做禮拜的情形,集靈修、心理輔導、社交、議事、娛樂、職業介紹……等功能於一身,「真是業務繁雜!」牧師陳初保說。

圖2:拉拉山上用木頭搭成的欄桿,長滿青苔。(張良綱)
排排站,養香菇
如今鄉民多以務農為生。全鄉的農業環境,可以中部的榮華峭壁分成二部分:
北部稱為「前山」,地勢較低,為臺地與梯田,適宜種稻。
南部稱為「後山」,海拔較高,冬季常會飄雪,適合栽培香菇,與水蜜桃、水梨等溫帶果樹;還有廣大竹林,其中桂枝竹可砍伐出售,綠竹則可取筍。
最大的富源來自香菇。當地的地形、氣候,均極適合栽培香菇;滿山林木,也提供了充足的原料資源。山上處處可見木頭「排排站」,就是香菇的養植材。
復興鄉農會總幹事林明吉說:「栽培香菇,以楓樹幹最佳。將樹幹砍下,在幹上挖一個個約十元銅板大的洞,洞中裝入菌種,再以樹皮覆蓋,半年後就可採收。農家多自設烤菇爐,香菇烘乾後即運下山出售。」
「香菇並非大就是好」,一位養菇的山胞說:「蕈傘渾圓、厚實,傘上有裂開的紋路,稱為『花菇』,是為上品。一般說來,香菇一年四季都有產,而以九月至次年一、二月間出產的冬菇,肉最厚,也最香甜。」
除了務農外,也有鄉民到附近中壢、桃園一帶的工廠上班,大部分住宿,假日才回家。少數搭交通車通勤。
經濟能力提高,幾乎家家都有收音機、電視機,也有的訂閱報章雜誌,提供許多瞭解外面世界的管道;而公路開闢,對外交通便捷,也使得與外界接觸的機會大增;……在在為鄉民的思想觀念帶來衝擊。在新舊文化重疊、適應的過程中,也產生一些畸形現象,婚姻問題就是一例。

圖3.4:復興鄉與先總統 蔣公故鄉的景色十分相似, 蔣公生前常愛來此地,也很關心當地民眾;圖3.為他獨自走在吊橋上,。(張良綱)
離婚率何以居全國之冠?
一般說來,山胞對婚姻關係看得比較淡,對於「不合則離」較看得開。另一方面是因泰雅族山胞傳統上比較早婚,往往在十五、六歲便奉父母之命結婚,男女雙方當時生理、心理均尚未成熟,使得婚姻基礎不夠穩固;加上有的夫妻其中一方下山工作,常年不在一起,也易使婚姻亮起紅燈。
老(前)鄉長林昭光認為:「我們現在還處在一個過渡期,漸漸地,大家的知識水準提高了,結婚年齡也會提高,對婚姻大事自會看得比較嚴肅,在結婚、離婚之時也會持比較慎重的態度,並懂得如何處理婚姻中的種種問題,情形就會改善。」
在這個過渡時期,雖然產生了些許問題,但可慶幸的,是復興鄉仍保有淳樸、樂觀、知足的民風。

圖4.為他參觀介壽國小上課的情形。(張良綱)
小朋友禮多人不怪
復興鄉唯一的中學——介壽國中校長鄭金河,憶起半年前初至此服務的情形:下課時在走廊上,遠遠近近,所有學生都向他立正敬禮,大聲說「校長好!」直到他走過才又舉步。這麼「禮多」,使一向在平地服務的鄭校長「受寵若驚」,一時還真不習慣,下課時都不敢踏出辦公室。而現在他已很能享受與學生招呼問好的樂趣了。
三月十二日植樹節,學校要發樹苗給同學,由每位同學負責種一株。此事一宣佈,學生紛紛又自動到山堳鶢茼U種樹苗、花苗,栽種在校園裡。可以想見,來年春天必有一番繽紛的美景。
「山上的孩子十分可愛」,鄭校長說:「雖然不怎麼愛念書,但很單純、天真。」
政府為山胞提供了種種升學便利,但大多仍只念到國中畢業。復興鄉國中生畢業後繼續升學的,約僅50%,較平地差了一大截。

圖5:復興鄉的 蔣公行館,門前雙株合抱的榕樹為 蔣公及夫人手植。(張良綱)
自有不同的價值感
造成升學率偏低的原因有:學生自己沒有念書的意願,因為在山中生活,不太能感受到知識學問與文憑的重要,家長也不積極鼓勵子女升學;家庭不和諧影響學習情緒,當地有許多單親家庭,孩子們缺乏良好的生活環境,無法專心讀書;而且山地的教學水準與平地多少有段差距,雖然聯考時有加分,仍難以如願進入理想的學校。
然而,山上的孩子並不會因此而自卑,一方面是價值觀不同,認為不升學沒什麼大不了;另方面是他們自有建立價值感之道——他們以天賦的好歌喉,經常輕而易舉地在縣級歌唱比賽中名列前茅;一個個活潑好動,跑、跳、擲……各有所長,參加運動比賽也都能締造佳績;……他們在正規課業以外的領域中各有愛好與發展,因此學生生涯也十分快樂。

圖6:山村多綠樹。(張良綱)
烤火聊天,其樂融融
「及時行樂」的觀念,仍普遍存在。當今正值農田翻土、插秧之際,放眼望去,竟有三分之一的田地「毫無動靜」,不免令人詫異,「去年收成很好,夠我們吃一陣子的,幹嘛要急著再下種呢?」一名山胞說。
鄉內沒有電影院及其他娛樂場所,不工作時做什麼呢?「上山啊,山上有野草莓、百香果,還可以設陷阱捉山豬、山雞,到河邊叉魚……,很有意思呢。」原來以往老祖宗賴以為生的活動,已成今人的休閒活動。
天寒時節,街上冷清,山上亦杳無人跡,大家都躲在家中烤火——在客廳中央擺上由山中砍來的木材,或直接放在地上,或置於鐵盤中燃燒,家人、鄰居都圍著火堆聊天,就這樣可以聊一整個下午、一整個冬天。
烤火時也難免「小酌」一番。雖然知識水準的提高與宗教的信仰,已使醉臥道旁的情形大為減少,但喝酒仍是山胞的主要娛樂。酒酣耳熱,不僅可以祛寒,且話題更多,談得更起勁。
在山上的小店裡,各種生活必需品的貨色很難齊全,唯獨酒是例外:從米酒、啤酒、紹興酒、龍鳳酒,到進口的威士忌、白蘭地,應有盡有。小店老闆表示:「過去大部分人都喝米酒、紅露酒,隨著生活的改善,現在啤酒及紹興酒已有後來居上之勢。」

圖1:鄉民在山上捉到的雉雞。(張良綱)
四大風景區引來遊客無數
平日,復興鄉的生活步調悠閒、沉緩,但一到周日,就大不相同了。
這天,山胞們要到教堂做禮拜,度過歡樂的「安息日」;這天,許多外來遊客到訪,為這個寧靜的山村,帶來青春、活力與歡笑。
復興鄉風景幽美,向為旅遊勝地。陳鄉長說:「本鄉主要風景區有四,由北往南依序為:蝙蝠洞、角板山公園、小烏來瀑布及拉拉山神木。」
蝙蝠洞在復興鄉最北的三民村內,據說因曾有蝙蝠棲息而得名,然現在已不復見蝙蝠蹤跡。洞內十分寬敞,能同時容納二、三百人活動。
去蝙蝠洞須先經過一條小溪,溪上有許多踏腳石,供人在溪上走過。常有青年學生至此烤肉,或到洞中露營。

圖2:復興鄉的香菇又厚又香,是當地主要物產。(張良綱)
蔣公生前極愛此地
角板山公園有「臺灣廬山」之稱。當地有先總統 蔣公行館,現開放供遊客參觀。行館內部的陳設簡樸、雅緻。大門前左、右各有一株榕樹,係 蔣公及夫人手植,現已蔚然成蔭,枝葉合抱。
由行館花園下望,視野廣闊,可見山谷中的水田、小溪、吊橋。據說這片景緻與 蔣公的家鄉極為相像,他生前最喜在此眺望。
蔣公行館旁有救國團設的復興山莊,只要預約,可以包吃、住。山莊內植有桂花、梅花,風景幽美。
小烏來瀑布也是個烤肉的好去處。瀑布水勢並不大,但幽居深山,在兩旁山與樹的烘托下,別有氣勢。
沿北部橫貫公路探訪拉拉山神木途中,可說是復興鄉風景的精華。

圖3:烤菇寮。(張良綱)
峰迴路轉,忙不迭地看山閱水
北橫系環山及沿大漢溪支流開闢,作家張曉風形容這段路的景緻為:「峰迴路轉,時而是左眼讀水,右眼閱山;時而是左眼披覽一頁頁的山,右眼圈點一行行的水——山水的巨帙是如此觀之不盡」。
真正身臨其境的人才會知道,同是綠色的樹,或因其種類不同,或是日影的變幻,竟會有這麼多的層次!這一片高、闊的綠,聳入天際,有說不出的壯觀、美麗。
山中常有細雨。當細雨飄起時,霧氣為滿山蒙上一層輕紗,又使山色有一股神秘迷離之美。走北橫至「巴陵」,轉入山道,車行約廿分鐘,即到了拉拉山。「拉拉」是泰雅語,為視野遼闊、舉目可見廣大美景之意。

圖4.5:當地有人試養鱒魚;圖4.為鱒魚的特寫。(張良綱)
山中巨木參天
這兒是臺灣紅檜巨木最多的山區,數人方可合抱的大樹到處可見,綠蔭遮天,充滿了原始森林的氣息。
民國六十二年,一位教授在拉拉山發現一株大紅檜,據說樹齡已有二千年,乃命名為「復興一號」神木,此後,到此觀賞神木的遊客絡繹不絕。
可惜不久之後,「復興一號」遭雷殛起火,燒掉半側。現雖已在其上裝設避雷針,可免再受雷擊,但已元氣大傷,枝葉稀疏,顯得老態龍鍾。
接著,又有人陸續發現二、三、四號神木,亦皆為紅檜,樹高均在五十公尺上下,樹幹盤根錯節,枝葉繁茂。當地山胞說,再往深山行去,還可見到更多更高大的樹。

圖5.為養殖的水池。(張良綱)
也遭逢保存與開發的問題
近年來,復興鄉已逐漸成為「風景區」,不少外地商人到此投資,建了旅館、山莊、土雞城、海產餐廳……等消費場所,雖然方便了觀光客,但未經規畫的興建,對自然景觀難免造成一些破壞。
隨著這些店鋪、旅館相繼成立,前來旅遊者不斷增多,必會使復興鄉「平地化」的腳步再向前邁進一步。而如何在追求進化中,又能保持山地鄉的特色——純樸、熱情的民風,與原始、自然的美景,則需要當地政府與人民深思。

圖6:冬季休耕的田地上,遍植紫雲英。(張良綱)

圖1:復興鄉有許多野生蘭花。(張良綱)

圖2:當地的桃花在春天綻放。(張良綱)

圖3.4:竹子與木材均為復興鄉主要物產;圖3.為工人正要將竹子運下山出售,。(張良綱)

圖4.則是砍好待運的木材。(張良綱)

圖5:山地學童好動,棒球為他們喜愛的運動。(張良綱)

圖6:介壽國中有許多學生住校,這是他們晚上在教室自習的情景。(張良綱)

圖7:山地小女孩露出純真的笑容。(張良綱)

圖8:山地學校活動空間大,老師帶學生在戶外活動。(張良綱)

圖1:鄉民將衣服晾在屋外。(張良綱)

圖2:鄉內猶可見到臉上刺青的老山胞。(張良綱)

冬天山胞常在屋內燃木烤火,圖中山胞借火點煙。(張良綱)

圖4:深山住戶分散,郵差將信送到一處,由居民自行來取。(張良綱)

圖5:倚門看報、小狗相伴,是復興鄉悠緩生活的寫照。(張良綱)

圖1:在北橫公路上下望大漢溪美景。(張良綱)

圖2:小烏來瀑布是復興鄉著名的風景區。(張良綱)

圖3:有戶人家將洗好的拖鞋晾在欄桿上。

當地的梯田景觀。(張良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