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生的神奇力量
在都蘭,總有許多新鮮事發生,就像是,原來7年級小女生也可以教導我們許多事。
2009年春天,天空湛藍的尋常午後,兩個城市來的小女生坐在都蘭糖廠咖啡館外的一座鷹架上,奮力為一間原是「地磅室」的小房子做最後的上色。發起人小芳堅持親手造屋、斷斷續續施工有2年了,那天歪歪倒倒回到住處後,綽號「虫」的劉崇鳳心血來潮寫下一段詞:「人問我們為什麼在這裡,我們在這裡,喔,生命本來潦草,不需任何草稿,人問我們為什麼不去那裡,我們不去那裡,喔,生活本無旋律,還有更多旋律……」
夏天來臨,供應美味早午餐的「小房子」悄悄開張,一手規劃空間軟硬體的小芳找到接棒的廚娘後,便瀟灑地背起行囊回台北去了;劉崇鳳則靠著申請到的青輔會「壯遊台灣」計畫留下來,展開另一項破天荒的「居遊」實驗。
1982年次的劉崇鳳,還在念成大中文系時,就常以騎機車搭帳篷的方式遊走東海岸,畢業後更與同伴「壯遊」中國邊疆半年,寫成《聽,故事如歌──邊疆抒情搖滾》一書(天下文化出版);一年半前,她在朋友邀約下入駐都蘭,原本是為了寫作,不料小村的風土民情太有趣,讓她字沒寫幾個,卻「玩」心大起。
在繼承了小芳溫馨的租屋處並取得阿美族房東阿姨的同意後,劉崇鳳把這個擁有3個房間、1個客廳、1個大廚房和1個大浴室的舊平房取名為「小客棧」,並起草一份500字的「自助式生活」守則,中心主旨是「想得到的一切,都得自己來,把這裡當家」;具體作法則是,來的人要自己換床單、自己打掃、自己倒垃圾,臨走前把300元丟入一個祕密盒子裡,以便讓空間可以自動運轉下去……
聽起來很脫離現實?更「離譜」的是,一般背包客棧至少還會有「櫃臺」與「主人」,小客棧卻是「主客不分」,「駐棧者」只負責聯絡協調,與來客彼此以「室友」相稱,有時候駐棧者不在,初來乍到者也可以聽取指示自己找鑰匙開門!
劉崇鳳笑說,她部分理念源自遊走邊疆時沿路棲身背包客棧的難忘經驗:「在那裡一晚的代價不超過台幣100元,回報卻是可以遇到來自大江南北、氣味相投的旅人」!推到極致的「自助」原則,一來是因為她自己「雖然喜歡交朋友,卻不善於照顧人與整理環境,」二來是受到都蘭民風的影響──「這裡的人都很淳樸、好客,有福同享也有難同當!」
從去年4月運作迄今,至多接納6人的小客棧,平均每月有20∼30人次的入住率(當然,女性居多),引發的迴響更是超乎預期:陌生旅者除了自我打理,更不約而同地「護持、增添」小客棧的環境設施。例如:有人帶來了手提音響與自己心愛的CD,有人製作了留言板,有人默默修理好壞掉的水龍頭,有人留下自己釘製的木椅,還有人組團再來幫忙大掃除……
「小客棧就像一間學校,人們來這裡體驗『由衷的信任』及『不計較的付出』。」劉崇鳳還說,有時她人不在都蘭,就把客棧交給旅者當家做主,很多人事後寫信告訴她,「被託負掌管一個陌生居所,是多麼驚奇而榮幸的事!」最讓她驚喜的是,有個女生竟然因為待過小客棧,終而鼓起勇氣實踐壯遊雲南的夢想。
駐棧3個月後,劉崇鳳把棒子交給「走唱」到都蘭、1984年次的女生小糖(她與阿美族傳奇歌手龍哥合組「龍鬚糖」樂團),就回歸正業、移動到花蓮窩居寫作去了。「留下這個空間,不佔有它,是為了讓更多人可以嘗試自由的停佇,用自己的力量去創造可能、實現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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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妖藝廊的負責人李韻儀說,「女妖」是象徵著人們內心創作火焰的喚醒,以及自由能量的釋放,大可不必拘泥於生理上是男是女!圖中藝廊的咖啡吧,從主結構到燈飾及牆面彩繪,都是阿美族藝術家伊命與妻子饒愛琴的合力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