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特別的機緣,改變一生的命運
服兵役時,梁君午託親友把西洋名畫的複製品寄到軍中,閒暇時就用顏色鉛筆細細描摹,一年間完成六、七幅,成品與原作肖似的程度,總引來許多驚訝與讚嘆。
他服的是憲兵役,有段時間派駐在天母,而天母一帶當時多為美軍的住宅,美軍協防司令肯特納也住在那兒。有年過聖誕節,肯特納為答謝附近駐在憲兵對維護當地治安的盡忠職守,特送了一批精美的糖果餅乾給他們。
年輕的憲兵弟兄手中餘錢不多,買不起貴重的禮物回贈,就公推梁君午畫幅畫送給肯特納。肯氏見畫十分欣賞,一直掛在客廳裡。
退伍後梁君午到一家紡織工廠當染整助理工程師,轟隆轟隆的機器聲與每日例行的工作,多少淹沒了他的創作欲,但心中對藝術的嚮往卻並未褪色。
工作一年多以後,有天晚上他接到一個改變他一生的電話。
原來當時任國防部長的蔣經國先生,有回到肯特納家中做客,見到梁君午的那幅畫,非常欣賞,以為是名家作品,肯氏笑答:「這是你們憲兵弟兄畫的。」經國先生意外又驕傲,回去之後便設法聯絡到梁君午。
十分愛才的經國先生與梁君午面談時,赫然發現梁從未正式學過畫,僅憑自己摸索畫出了那樣的水準,認為他很有天份,就殷殷鼓勵他往藝術方面發展,並表示願意幫忙他申請獎學金出國深造。
梁君午仔細考慮後,認為這正是他往自己興趣上發展的好機會,便放棄工作,申請到西班牙的獎學金,前去學畫。
當時他廿五歲,只憑一股對藝術的熱誠,隻身前往馬德里。到了以後才發現面臨兩個困難:第一,在台北學了一個月的速成西班牙語,絲毫施展不開,既聽不懂又說不出口;第二,那份西班牙政府提供的獎學金,雖然供給吃、住及註冊費用,但梁君午想進的學校——馬德里聖法南度高級藝術學院——要求嚴格,一定要通過每年六月舉行的素描考試才能入學,而他以為只需配合開學日期,到達時已是九月。
於是他每天上午去學語文,下午到一所美術工藝學校選修素描課程,準備來年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