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過谷底，期待展翅──台灣經濟的下一個十年

「工商周轉，免付利息」、「借錢不求人」……，走在台北街頭，許多人會被十字路口如幽靈般戴著口罩、高舉招牌，一聲不響穿梭的廣告人嚇一跳。這在今年才四處冒出的新行業，只是台灣經濟衰退的一個小縮影。

二○○一年，是台灣近半世紀來經濟上最愁雲慘霧的一年：經濟成長率破天荒出現百分之一•九的負成長、失業率衝破百分之五大關、第四季金融業總體逾放比則超過百分之八。帳面上唯一亮眼的，是創下十年來新高的一百五十多億美元出超，但巨幅出超源自進口不振，意味著廠商投資新機械設備的意願低落，更令人對未來不敢樂觀。

近十年是台灣資訊業的黃金年代，許多業者趁兵強馬壯時進行兩岸佈局，希望能將台灣實力延伸出去。

「台灣經濟向來是每隔幾年就會碰到大難關，然後力求改革突破，終於又柳暗花明，」經建會最資深的委員李高朝，見證過台灣經濟的風風雨雨，即使面對前所未見的險峻情勢，依然有著一份篤定。

遠的不說，十五年前的台灣，不就經歷過一次台幣急遽升值、金錢遊戲氾濫、民主失序、傳統產業紛紛出走的混亂期嗎？李高朝回顧，當時國人對經濟前景的悲觀程度，絕不亞於今日。之後一九九○年初期，電子、資訊、半導體等高科技產業的開花結果，不僅成功化解了危機，更讓台灣科技業在全球舞台上耀眼生輝，再次擦亮了「台灣奇蹟」的金字招牌。

這一波高科技光環，照亮台灣足足有十年之久。然而，在世紀交替前後，高科技業者竟也繼傳統產業腳步之後，一家家悄悄移往大陸──去年產量高居全球六成的筆記型電腦，如今八大廠商已然分據長江三角洲及廣東；即使競爭力仍強的手機、主機板、被動元件、監視器……等產業，也毫不遲疑地接踵西進。估計去年中國大陸高達三百五十億美元的出口資訊產值中，七成以上是台商的貢獻。

緊接著，一向被視為台灣經濟柱石的半導體業者也紛起疾呼，希望政府准許他們赴大陸設廠，一時之間，「產業空洞化」的疑慮再起。而去年的經濟成長率從前年的百分之五•九，一下子滑落至負百分之一•九，近百分之八的差距，更讓民眾信心動搖。

傳統產業不必是夕陽產業？位於台中大甲的三勝製帽，出產的帽子風行全球，掛上POLO標記，一頂可賣到上千元，利潤相當不錯。

「這一次經濟衰退之所以特殊，是因為許多變數同時產生、環環相扣，讓問題變得複雜許多，」財團法人資策會董事長黃河明剖析。

光看國內，在大陸磁吸效應下，善於搶佔先機的資訊業者，早已有了赴大陸投資、行銷的計畫；一九九九年九二一大地震，震得台灣元氣大傷，不管台商或是國外客戶，更有了「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的覺醒，間接催化了高科技產業出走的腳步。

資訊業全球佈局，壯大了企業，卻瘦了台灣。在此同時，又碰上台灣政壇首度「變天」，政黨交替，一來朝野惡鬥不休，二來民進黨新手上路，左翼、反商的印象未除，都讓業界驚惶不定，台灣經濟也進一步失血。

以連年為台灣賺進最多外匯的紡織業為例，遠東企業集團董事長徐旭東不諱言，不管是核四、工時、外勞緊縮，還是「國安捐」，每一次新政策喊話，對產業都是一種傷害。去年國內民間投資重挫百分之二十六，是半世紀來僅見的低點，今年第一季更持續下滑百分之十七，企業用「腳」投票，為經濟展望投下了不利的變數。

國內正逢多事之秋，偏偏美國網路泡沫在去年驟然破滅，國際高科技產業哀鴻遍野，加上台灣是外貿導向的經濟體，電子資訊產業又佔台灣出口產值的百分之三十五，自然大受拖累。環顧鄰近各國，資訊產品占出口產值高達一半的新加坡，比台灣更受重擊、經濟衰退幅度更大，足證國際景氣殺傷力之大。

眼前，問題癥結已逐漸明朗，政府各項因應解決方案也陸續出籠：綠色矽島、人文科技島、知識經濟、全球運籌中心、台灣DOUBLE、八一○○、兩兆雙星、國家發展重點計畫……，新政府上台兩年，推出來的經濟願景、理念與口號，比以往任何時期都來得密集、與響亮。

然而，「台灣經濟的問題，不在缺乏遠見、缺少藍圖，而是在缺乏落實的決心、魄力和方案，」前荷蘭飛利浦集團董事羅益強不諱言。

「十年後的全球經濟會是什麼樣貌？台灣想要在其中佔據什麼位子？」羅益強步步逼問：「目標確立後，倒推回來，分成十年，每一年要完成多少進度？法規、人才、公共建設……，要有多少配套設施？」如果不能破除萬難，落實執行，再好的計畫也只是紙上談兵罷了。

數位時代商機無限，台灣業者創意多、速度快、產業鍊完整，只是全島ｅ化工程猶待加強。

展望未來，世界經濟的兩個大趨勢──「全球化」與「知識經濟」──已然成形，包括游內閣最新推出的「挑戰二○○八——國家發展重點計畫」在內，各國政府莫不卯足全力，希望善用優勢，掌握到最有利的位置。

回溯歷史，台灣因為小，一直以吸引外資做為發展壯大的捷徑。為了把自己的「利用價值」放到最大，早從民國五十五年成立全球第一座加工出口區，到台商提著公事包、帶著樣品、單槍匹馬闖天下，再到新竹科學園區完整的科技產業群聚，無一不是為了替國外客戶提供更便宜、更快、品質更好、配合度更高的貼心服務。

「自己小，外面大，當然要開放門戶，才能迎進外面廣大的天地，利用外面廣大的資源，」在菲利浦荷蘭總部待了四年的羅益強舉例，小小荷蘭，把自己當作歐洲的門戶和轉運樞紐，不管在人員出入、貨品通關各方面，都儘量提供使用者最大的方便。

同樣的，台灣的地理位置正處東亞的核心。如果從美國矽谷牽一條橫線到大陸長江三角洲、再從日韓畫一條直線通向東南亞，台灣不偏不倚，正處於這黃金十字的中心點，條件比荷蘭還優越。

此外，日本殖民地的背景、大量留美人才庫，豐富了台灣的國際人脈，加上同文同種的大陸及東南亞華商，綿密交織，讓台灣在全球化時代起步之初，就搶佔了一個極佳的位置。

自一九九五年正式推動的「亞太營運中心」政策，就是看準這些優勢，希望將台灣建設成亞洲運籌中心，讓物流、金流、資訊流、技術交換及人員往來都能自由便捷。這個政策雖因隨後的「戒急用忍」而胎死腹中，然而運籌中心這樣的理念，仍是各界一致同意的、最適切的台灣定位。

事實上，早在一九八○年代全球化初具雛形時，台商就以靈活的身段穿梭在東南亞、中南美及歐洲等地設廠，初步享受到生產成本降低、新興市場開拓的成果；一九九○年代中期，中國大陸從天安門事件的陰影中復甦，逐漸成為跨國集團的必爭之地後，台商的舞台無疑更寬廣了。

「科技始終來自人性」，建立人文科技島，讓人文內涵透過科技快速傳播，也讓科技豐富民眾的生活。

從另一個角度觀察，在大陸磁吸效應不斷向外輻射下，「所有周邊國家──包括台灣──的產業結構和經濟進程都遭到拉扯、破壞，」中華經濟研究院副院長巫和懋指出，「產業空洞化」的憂懼絕不是台灣獨有的，日、韓、香港及東南亞各國，無一不對大陸這個龐大的經濟黑洞驚懼不已。

即使如此，相較於其他國家，台灣仍是最有可能從中受惠的。

黃河明指出，全球外商對大陸的廉價勞力、土地，及廣大市場無不垂涎三尺，然而受限於文化和語言，外商往往交了大筆學費，還是搞不清楚該如何和大陸官方打交道、如何管理大陸員工。於是許多歐美廠商轉而一面向台灣下單，一面逼迫台商前往大陸設廠，既可規避風險，又可間接享受大陸設廠的好處。近兩年，連日商也掀起來台尋求伙伴、一起進軍大陸的風潮，更可見台商多麼「好用」了。

大陸為台灣產業界提供的另一個利基，則是市場與品牌的開拓。

在大陸電子辭典市場穩居第一品牌的遠見科技北京總經理周至元表示，沒有自己的品牌，就沒有真正的全球化可言。而細數國際級的強勢品牌，背後都有個進可攻、退可守的本土市場做基地，「台灣只有兩千三百萬人，市場太小，如果好好耕耘，大陸反倒是台商最佳的自創品牌操練場。」

經濟上，台灣必須借力使力，搭上大陸崛起的順風車，以獲取最大的經濟利益，而眼光精準的台商，早就一馬當先，也使得兩岸貿易依存度一再攀高。目前台灣對大陸（香港）出口金額，已佔台灣出口總額的百分之二十以上，大陸已超過美國，成為我國第一大出口地區；每年由此締造的兩百多億美元順差，則是維持台灣經濟成長的一大動力。

然而，兩岸政治僵局未解，「成也大陸，敗也大陸」的兩極化看法各據一端，難有交集。一方面，某些台商在大陸大有斬獲的故事廣泛流傳，另方面，許多人則難掩「大家一窩蜂跑去大陸，台灣就完蛋了」的憂心。

以堅持「愛台灣」出名的中華民國中小企業協會理事長、三勝製帽公司董事長戴勝通就嚴肅指出，近幾年儘管外貿仍有巨幅順差，但國民所得成長呈現停滯，外匯存底也始終不見增加，顯然是資金外流的後遺症作祟。

巫和懋則斷言，兩岸經貿如何定位，是循著「你好，我也好」的雙贏思維積極推進？還是在「你好，我就吃虧」的零和思維下持續僵持？將是台灣經濟未來十年發展的最重要變數。

為了謀取兩岸共存共榮的最大利益，陳水扁總統在就職演說時，將兩岸「三通」列為新政府的優先施政目標；而從民國八十五年十月實施至今的戒急用忍政策，也在去年八月底召開的經發會中，正式被「積極開放，有效管理」的新政策取代。

然而，開放的大方向儘管確立，但太多「技術問題」作梗，卻使得兩岸僵局進展有限，不管是三通、開放半導體及石化業上游赴大陸投資、允許陸資來台、大陸員工入境，乃至於籌設自由貿易港區等等，都一直停留在紙上談兵的階段。

「三通不通，浪費的是台商的錢；不能利用大陸做基地，斲傷的是台灣的競爭力，」一位政經界人士低調地表示，很多事情一定要看長遠，當年如果不是有那些出國後就在美國就業生根的「不愛國」的留學生，今天又哪有張忠謀、胡定華這些帶動台灣科技產業起飛的國際級人才？

同樣的，今天拿著大筆資金赴大陸投資的「不愛台灣」的台商，十年後壯大了，又焉知不會回饋鄉土，成為支撐台灣經濟的下一波主力？

兩岸經貿，許多時候不能操之在我。相較之下，留在國內的產業能否順利轉型，則是台灣經濟中較能掌握、但同樣艱鉅的第二大變數。

早年從事紡織，後來才轉型高科技產業的鈺德兼國碩科技公司董事長張昭焚指出，以往台灣作為全球製造重鎮，從紡織、家電到資訊通信，光是承接先進國家移轉過來的成熟技術，就有源源不絕的產品可供生產，台灣業者根本不需要在創新研發、制訂規格、設計生產設備等環節上花太多腦筋，就連今天傲視全球的晶圓代工，基本上也是國外的產物。

「從先進國家移到台灣，再從台灣到大陸或東南亞，一波波產業交棒的過程始終很順利，」張昭焚指出。然而近年來，科技發展儘管一日千里，但新的主流產業卻始終難產，連先進國家都已陷入「發展標的過多，各個有希望，各個沒把握」的困境，以標竿企業帶動的「雁行理論」自然也難以為繼。

以資訊業的基礎──個人電腦來說，從286、386到1G，已經逼近運算需求極限，下一波該往何處轉型？各界眾說紛紜。通信業同樣出現僵局，GSM、CDMA、3G、DSP……，光是全球規格如何統一就煞費腦筋，更別提其中許多難以突破的技術瓶頸；而「家庭數位化」的美夢雖已構築多年，迄今也進展有限。

「在先進技術大國自顧不暇的情況下，台灣以往不必承擔風險，只要做好跟隨者就受用無窮的角色，已經不適用了，」張昭焚指出。為了因應新的技術開發需求，政府近幾年投入大量的資金，希望在二○○五年時，達到研發經費佔GDP百分之三的目標。

以扶植草創型公司為主的宏遠育成科技總經理吳作樂也指出，以往一波波產業接踵而來，台灣隨波浮沈，始終因應得宜。但如今，該是台灣「衝上浪頭」的時候了！

吳作樂以「世界經濟論壇」發行的全球競爭力報告指出，台灣的「經濟創意指數」在七十五個評比國家中高居第四，只要落實朝向知識經濟及科技創新去發展，這個目標絕非夢想。

吳作樂強調，以科技創新指標──專利權的數量評估，去年台灣向美國登記申請的專利數達到六千五百多件，僅次於日本和德國，而且台灣平均每萬人口的專利數已和日本不相上下，如果連在美華人也計入的話，絕對贏過日本。

因為創新點子多，「台灣產業應該將利潤最薄的代工移往大陸，至於留在本土的人才資源，則要盡力向『微笑曲線』的兩端──研發設計和運籌行銷──升級，」吳作樂指出。

「台灣以製造業起家，長期政策側重製造的結果，反倒成了一種迷思，」吳作樂進一步分析，環顧全球，先進經濟體，哪一個不是靠腦力，賺「聰明錢」？

「看看美國，全球個人電腦第一品牌──戴爾電腦──自己有生產電腦嗎？IBM和CISCO又有什麼生產基地？」吳作樂指出，這些跨國集團憑著手中掌握的上游研發和下游通路、品牌，輕輕鬆鬆賺取高額利潤，這才是台灣產業升級的榜樣。

黃河明也同意這種觀點。他舉例，國人千萬別被晶圓廠眼前的風光沖昏頭，「台灣的資源，不可能無限制發展製造業，光是能源供應就是一大挑戰，」黃河明指出，儘管高科技代工可以美其名是專業的「製造服務」，其中的技術成就也的確得來不易，然而終究不是最好的獲利方式，日子久了，也終究要交棒出去。

在這種認知下，黃河明提醒廠商，在大陸設廠，固然可以保有國際大廠的訂單，另一方面也別忘了將爭取來的時間和資本，投資在研發上，努力向知識型產業升級轉型。

至於什麼產業才是適合台灣的知識型產業？吳作樂認為，循著現有的半導體代工基礎向上延伸，IC設計和軟體程式應是不錯的選擇。此外，發展中的奈米技術能將產品從分子層次開始重新排列組合，全盤改變物質的特性，將是材料與製程的一大革命。至於最近並列國發計畫「兩兆雙星」中的兩顆新星──生物科技與數位內容，也都各有潛力，值得投資。（見「台灣經濟『雙星』出線」）

「未來產業的升級有許多可能方向，」羅益強指出，在台灣科技產業已根基穩固、創投金額更高居世界第二位的情況下，只要政府將投資環境建構好，業者自然會依據各自的利基和需求做選擇，無須操心。

要朝向知識經濟轉型，台灣還有許多缺憾。李高朝指出，展望未來，全球先進國家將展開一場研究、創新大賽，而人才就是戰士。「人才短缺」，將是台灣的罩門。

三勝董事長戴勝通就抱怨，三勝在全球有橫跨四國的五個廠區，為了做好運籌工作，公司需要建立一套ERP（企業資源規劃系統），讓知識能在組織內部流通、累積及分享。結果找遍了國內軟體公司，都沒辦法設計出適用的軟體，最後還是在美商大客戶POLO集團的協助下才搞定。

「台灣的軟體工程師只有四萬五千人，實戰經驗又不夠，」戴勝通質疑，在配套如此缺乏的情況下，如何侈談協助產業ｅ化？更別提「ｅ台灣」這樣的宏偉目標了。

目前正努力協助政府做資訊人才培訓的黃河明也無奈地表示，國內程式設計師的缺額約五萬人，逼得業界天天挖角搶人。多數軟體廠商更苦於人才不足，無法衝刺營業額。

為了因應人才不足的窘況，儘管政府尚未開放業者赴大陸設立研發中心，然而幾乎所有的資訊業者都已在大陸建立研發灘頭堡，觸角深入大陸各重點大學，提供優渥的獎學金和各種獎項，這早已是業界公開的秘密了。

為培養本地人才，行政院最近通過一項由交通大學主導的「矽島國家計畫」，其中人才培訓是一大重點，預計各大學將一口氣增聘八十位資訊師資，各校長也已遠赴海外招兵買馬。不過，眼前為了救急，「開放國外人才來台」的呼聲日益高漲。

黃河明認為，大陸人才庫在美國相當龐大，可以善加利用。如果對大陸人才有所顧忌，退而求其次，越南人、土耳其人、印度人都是不錯的選擇。只是政府考量失業問題，始終有所顧忌。

對此，黃河明質疑，「為什麼好工作一定要留給自己人？為什麼不鼓勵公平競爭？」他指出，要協助眼前五十萬失業大軍轉型為可用的軟體人才很難，但若從國外引進人才，創造的業績可以促進繁榮，發展服務業，失業者不也可以間接受惠嗎？

當然，吸引人才不是光靠薪水，如何建立一個科技人喜歡居住的環境更是重要。

「花香、書香、咖啡香，不管哪一個國家的知識工作者，要求的都是一個優遊舒適、自由開放，可以讓創意盡情揮灑的環境，」張昭焚指出，科技的終極關懷源自人性，如何打造一個優質生活環境，對台灣經濟競爭力將有決定性的影響。

回顧這一年，經濟成長率在去年第三季滑落負百分之四的谷底後，目前已緩步回升，今年第一季呈現百分之○•八九的正成長，預估今年全年可以達到百分之三。

「毫無疑問，最壞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中研院經濟所研究員吳中書指出。然而大家不要高興得太早：「在以往，只要國際景氣稍有復甦，台灣就立刻大幅翻揚，然而在去年比較基準這樣低的情況下，今年還只成長百分之三，這是相當不理想的。」

羅益強也認為，不能看到數字由負轉正就鬆懈，尤其台灣經濟成長率仍落居韓國、香港甚至馬來西亞等東南亞國家之後，顯示國家競爭力仍在滑落中，在目前全球化十倍速競爭下，實在不容許再蹉跎虛耗了。

羅益強強調，亞洲四小龍中，相較於南韓在一九九七年金融風暴後的銳意改革，以及新加坡堅持自由開放、為全球服務的核心理念，這兩年台灣經濟顯得舉棋不定、左右搖擺。在變數太多的情況下，外資不敢進來，廠商也逐漸失去與政府周旋的耐性；企業和政府背道而馳、越行越遠，是台灣經濟前景中最令人憂慮之處。

「未來十年，是變化最大的十年，也是決定台灣經濟成與敗的關鍵十年，」巫和懋指出，與其擔憂未來，不如依照藍圖一步步把未來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上，走出陰霾，邁向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