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總是像隻老母雞一樣,盡力保護這個同志的『最後樂園』(指同志酒吧)。」
「今天我會在這裡發言,只是因緣際會。因為我有這樣的能力,我就有責任為同志盡力。我多麼希望有一天,可以不必有人來做這樣的事情。」──賴杞豐
賴杞豐在台北市經營的同志酒吧FUNKY,世界性的專業同志旅遊指南給予三個驚嘆號的最高評價,而對台北的同志而言,這也是週末休閒的必然去處。但其實,這個酒吧不只是一般的同志酒吧,在近年來蓬勃發展的同志運動中,它扮演了教育、溝通、經濟支持、休閒等重要的角色。
曾經是少數的「樂園」之一
認識賴杞豐的人都叫他「二哥」,而且提到他時總是特別敬重。
「可能是因為他特殊的『江湖地位』和為人所佩服的作為吧?!」男同志小光如此俏皮地說。
賴杞豐表示,當初會經營酒吧只是因緣巧合,並沒有特別想到要如何去經營它,但是當他與其他同志朋友聊天時,大夥兒都特別感嘆台北同志的休閒空間太少,而且經營困難,往往同志才剛熟悉一個地方,沒多久就停業了,於是他才決定將這裡提供出來。
其實這裡只是較多同志出入,並沒有特別限定對象,想來的人,不管是什麼身份的人都可以來;只是,賴杞豐不喜歡別人抱著「參觀動物園」的心態前來「獵奇」,所以他總是必須像老母雞一樣,保護同志,避免他們的身份曝光。只要有人在酒吧中有任何攝影、或歧視的言行,他就會不客氣地請他們離開。
深情男子
在「出櫃」之前,賴杞豐原有一段異性戀婚姻。
「可能是因為當時的社會觀念尚怳屨O守,加上自己一直被教育:『同性戀是一種罪惡』,所以到適婚年齡時,很自然地就選擇了異性戀婚姻。」賴杞豐說。「然而我逐漸發現自己並不適合異性戀婚姻,如果我再不顧自己的同性戀性取向,而繼續這段婚姻,這對我的妻子與家人都是不公平的,我必須對自己與家人誠實,於是我與前妻協議離婚。」離婚後,賴杞豐與他現在的愛人相戀已長達十五年,雖然也吵架過、分手過,但仍然相知相惜。
「同志間的愛情雖然因為沒有婚姻制度的保障,而顯得較脆弱,甚至一般人會對我們產生『性濫交』的誤解。但我和愛人仍在一次次的爭執與和好中,慢慢建立對情感的共識。人生難得覓得知己,我們彼此格外珍惜。」
一般人對同性戀也仍有與「愛滋病」相關的種種猜測,賴杞豐是愛滋病防治的義工,除致力於防治愛滋病的宣導、在酒吧中提供保險套,他也希望能澄清一般人在這方面的誤解。
「愛滋病的防治非常重要。過去愛滋病常是社會對同志『污名化』的藉口,然而現在統計數字已經說話了,異性戀感染愛滋病的比例比同性戀還高,防治愛滋病是全民應該有的行動。」
台北目前有抴X家同志酒吧,大多慘淡經營,但賴杞豐將FUNKY經營得很好,小有盈餘,但他不以此為滿足,他認為他的酒吧不應該只是一般的同志聯誼場所,而可以更具功能。
不只是酒吧
「一開始時我就在思索:如何讓酒吧更具功能性?於是我開始邀請專家、學者到酒吧來演講與主持成長團體。酒吧成為台北的同志資訊交流站後,也開始有一些校園團體前來要求提供協助。」
「校園同志社團在同志運動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然而學生年年畢業,各個學校間的聯繫又有其困難度,如果要達到縱面的經驗傳承與橫面的相互交流,每年定期舉辦校園同志社團的交流活動就變得很重要,」他說。
而為了「好人做到底」,賴杞豐還親自拜訪或打電話到全國各地的同志酒吧,請他們支持這些學生。
因為得到同志普遍的敬重,許多年輕人遭遇到困難時,也會向賴杞豐求助。
「常常有一些年輕人,因為無法認同自己的性取向,痛苦不已而逃家,或是和同志愛人吵架了、分手了,到酒吧來喝悶酒。可能是他們知道我是同志,而比較信任我吧?他們會來找我傾吐。通常我會先安撫他們,再介紹專業的輔導人員給予幫助。」
「現在的年輕人遇到的問題比較不一樣,他們講話比較理直氣壯,比較勇於表達意見,但是我常提醒他們:在要求別人平等尊重對待的同時,你也要對別人有體諒與尊重的心。」
對於歧視與不友善,賴杞豐樂觀地認為,那是因為人的彼此不了解所致,而非故意要有歧視的心。
在台北要經營酒吧本來就比較辛苦,要經營同志酒吧就更不容易了,賴杞豐經常得和執法人員打交道,他的心得也出人意外地怳壎翮情C
「我們的警察和政府官員都怳懦}放和友善,前任台北市長黃大洲、現任台北市社會局局長陳菊、立法委員葉菊蘭等人,都曾受邀來過這裡。我是想讓他們體會,同志和你我一樣,都怳懦}朗、優秀。他們的回應都很善意、很關懷,並且問我需要什麼援助,我則告訴他們:不需要任何援助,同志並不想要特權,只希望不要有歧視。」
賴杞豐的心願,應該也是每個人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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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杞豐的酒吧提供了同志交誼、資訊、進修、諮商、愛滋病防治等多種功能,賴杞豐也是台北同志眼中最好的「二哥」。(邱瑞金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