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添福初到金門,便被島上古意盎然的飛簷、畫棟所深深吸引。
金門從宋朝以來,一直文風鼎盛,居民知識水準高,中舉當官的人也不少,因此不僅有能力營建講究的宅院,也崇尚優美典雅的形制。近數十年來,它成為特殊的前線戰地,與外界溝通、往來不多,工商業亦不甚發達,因此居民未曾大量翻建或改修老宅,島上閩南建築系統的古厝大院因此得以留存。
在現代都市人看來,金門的景觀古雅樸拙,好比吟著一種優美寧謐的古調,在在令人著迷。而對林添福而言,令他印象最深刻的,是藍天和燕尾。
燕尾是中國傳統建築一種屋脊式樣的名稱,因兩端翹起分叉,恰似燕尾而得名。林添福說:「湛碧無雲的藍天,把飛入天際的燕尾襯托得出色無比。這種寧靜的畫面,讓人絲毫感覺不出此處是最前線的戰地。」
在中國建築傳統裡,只有官家的房頂才能有燕尾脊。而金門的燕尾則到處可見,組成特殊的「燕尾組曲」。林添福想:這是否表示金門曾有很多做官的人家呢?
為瞭解答心中的疑惑,他翻閱典籍,發現有一段記載,說到昔時金門太湖旁的西洪(今榕園):「人丁不滿百,京官卅六」。也就是說,當時在這個不滿百人的村莊內,在朝為官者竟有卅六人之多。由此可以推測,金門在明清時代,做官的人的確不少。
和燕尾脊相互呼應的是馬背脊。馬背屋脊中央微弓,線條柔和,沒有翹出部分,為一般民屋所採用,另有一種樸實敦厚之美。
寺廟與家祠則多燕尾脊及圭形山牆,裝飾也比較繁複。
林添福還發現,金門除了傳統閩南式建築外,也有洋式建築。據說金門出外謀生的人多,到南洋一帶經商致富,回鄉必建造洋樓或大宅以炫耀鄰里,工匠則聘自本地或廈門一帶。
傳統與西洋建築並置,是金門的特殊景觀之一。近年來新建的房屋雖為數不多,但造型亦相當優美,一樣逃不過林添福的眼,他捕捉的畫面有:中西合璧的民屋,昂然聳立著,遠處則是迷濛的大陸遠山;教堂的門窗上,映照出一片傳統馬背山牆,構圖極具趣味;……
金門原是個土地貧瘠的島嶼,遍地黃沙,栽植作物極為不易。近年來則在島上全體軍民胼手胝足的努力下,不僅造林成功,今天已到處林木蔥翠;而且興築灌溉系統,目前已能生產不少果蔬。大家都稱這些成果是「綠色的奇蹟」。林添福有感於這項「奇蹟」背後的精神,也為此作了忠實的記錄。
上圖:兩隻山羊,一黑一白,在古樸的鄭氏宗祠前吃草。
下圖:傳統民房旁,聳立一戶造型、色調皆美的新屋。(林添福)
圖1:金門也有洋樓,是當年到南洋經商致富的華僑回鄉所建。(林添福)
圖2:湛碧的藍天與廟宇的照壁,從壁上方框中,可見廟頂。(林添福)
圖3:藍天、白雲、枯樹、民屋,構成一幅美麗的畫面。(林添福)
圖4:教堂的門窗上,映照出對面傳統民宅的馬背山牆。(林添福)
圖2:古厝頂上一個接一個的燕尾屋脊,構成一幅生動有趣的畫面。(林添福)
圖1:老式的洋樓與古舊的中式民宅並置,是金門特殊的景觀之一。(林添福)
圖3:金門古老的石板巷道裡,有土雞在漫步。(林添福)
圖4:金門的官兵活動中心,是一棟有百年左右歷史的西式建築。(林添福)
圖5:金門過去缺乏水源,居民都飲用地下水,圖為一家老宅裡的古井。(林添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