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吉普賽人
儘管語言發音上與平地人沒有差異,但深邃的輪廓與血液裡流竄的山林曠野基因,卻讓他在學校飽受欺負。
個子短小精悍的高子洋回想那段歲月,語氣中無限感慨:「其實小時候我們並沒有所謂『種族歧視』的觀念,但有些平地人同學經常叫我們『生番』、『番仔』,從父母口中才知道這是一種輕蔑的稱呼。之後考入省立台東中學就讀時,因為原住民學生極少,因此較弱小、老實的原住民學生就經常被欺負。」為了不被欺負,打架,成了高子洋爭取尊嚴的唯一方法。
除了在學校打架滋事外,1967年,15歲的他居然逃學到台北永和當油漆工。因為思念家人,寫下第一首創作曲「涼山情歌」,後來被家人尋獲,帶回台東繼續求學。隔年,父親罹患胃癌,龐大的醫藥費使得家道中落,他也因為在學校打架鬧事,退學到林務局屏東雙流林班工作。
在林班,眼看族人在學校被欺負,在社會上也是從事出賣勞力而且不穩定的工作,他有感而發寫下「朋友乾杯」(後改為「酒肉朋友」),歌詞中寫道:
我們是台灣的吉普賽人,
少了money少了工作,
過去的一切如夢一般,
只能回憶在夢裡,
夢裡還是在傷悲,
阿里洋(朋友),看杯,
喝了這杯不要忘記,
找到工作請你通知我……
雖自嘲是「台灣吉普賽人」,但高子洋內心深處「種族覺醒」的種子已萌芽。18歲,他到台北知名酒家如「花王」、「杏花閣」等走唱,接觸到更多遠離部落到都市工作的原住民,看到原住民族群在漢人社會裡受到不公平待遇,甚至窮到連小孩的奶粉錢都籌不出來,一再衝擊著他從小就愛打抱不平的心靈,也讓他覺醒到,唯有「互助」才能讓族人在社會邊緣活得更自在。
高子洋的作品忠實反映時代,他的專輯不走流行走長銷,擁有許多忠實歌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