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傑出的女編劇

有很長一段時間，國內電視劇幾乎都是古裝劇和武俠戲的天下。因此，當去年台視推出連續劇「秋水長天」時，因為它劇中人物親切真實，對白生活化，劇情清新、動人，獲得如潮佳評。同時大家也注意到編劇是「夏美華」。

連續劇「秋水長天」女主角蕭芳芳追根究底的精神，使夏美華注意到劇本應該合乎邏輯。（歐陽芷汀）

因「秋水長天」一鳴驚人

好作品總是不會被埋沒的。在去年的廣播電視金鐘獎頒獎典禮中，「秋水長天」囊括四項獎，其中之一就是「電視編劇獎」。至此，夏美華知名度大增，成為報章雜誌爭相訪問報導的對象。多少年來，我們的電視劇本少有突破，夏美華可說是開風氣之先。而且過去從事編劇的女性很少，夏美華能以「黑馬」姿態，做出成績，實屬難能可貴，也難怪大家對她刮目相看。

近年來，愈來愈多女性加入編劇的行列，而且逐漸嶄露頭角。關於這點，夏美華說：「或許是因為我們社會對女性的期望較低，女性在比較沒有壓力的情況下，寫作心情輕鬆，因此能盡情發揮，寫出有創意的作品。」

從小，夏美華就喜歡寫作。她說：「記得小學第一次寫作文時，我興致很高，東一句、西一句，寫得像首詩似的。老師看了，說：『咦！你這小不點還寫得不錯嘛。』就抑揚頓挫地把它念給全班同學聽。這一念可好，以後上作文課，如果老師沒念我的文章，我回家就非得大哭一場不可。直到今天，我常在想：如果當年老師沒有念我那篇作文，那我恐怕也不會走上寫作這條路了。」

上高中時，夏美華經常寫小說投稿，不過那時候投稿都有目的，比如說要參加郊遊、舞會缺錢用，就寫篇小說，投到「皇冠」或其他雜誌，幾乎每投必中。

高中畢業後，夏美華考上銘傳商專商業文書科。那時她為一家月刊寫小說，寫的不外乎是些年輕女孩的想法、生活，也沒有把寫作當做是件嚴肅的事。

圖3：夏美華賦予「秋水長天」清新、寫實的風格，並在去年奪得一座金鐘獎。（歐陽芷汀）

由商轉文，從事編劇工作

銘傳畢業後，夏美華在一家洋行當秘書，不久就結婚了。她說：「婚後生活相當平靜，每天上班、下班，回家做做家事，並沒有想到要改變生活的內容。但是我看電視劇的時候喜歡批評，意見很多。我丈夫和妹妹就說：『你有本事，就寫個好的給我們看看啊！』我這個人就受不了人家激將，聽說台視編導班不錯，就把年終獎金的一半，拿去繳學費上課了。」

夏美華接著說：「台視編導班的班主任朱白水很欣賞我，畢業時還給我第一名。我記得有一次他稱讚我有個劇本寫得不錯，還苦口婆心地勸我說：『年輕小姐不要貪玩，好好寫作，將來一定大有可為。』那時候我已經生了一個女兒，就告訴他：『可是，老師，我已經做媽媽了。』，他愣了一下，又接著說：『沒關係！沒關係！也有成功的媽媽編劇。』」

台視編導班畢業後，夏美華寫了一個單元劇投給台視劇場，不久她就把這件事給忘了。有一天她接到台視導播黃以功的電話，說是看了她的劇本，覺得寫得很好，對她勉勵有加。從此，夏美華就正式走上編劇的路。

夏美華說：「我的個性並不很積極，可是偏偏老碰上些工作認真的人，他們給我的壓力真是給足了。像黃以功導播，他想把事情做好的心極為殷切。還有蕭芳芳，她是『秋水長天』的女主角，經常拿著劇本問我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那樣。我常被問倒了，自己只好也去想想為什麼？過去我寫作一向隨興之所至，覺得事情本來就是這樣，那裡需要計較什麼原因。蕭芳芳的提醒，使我注意到劇本的邏輯性問題。」

編劇不僅增進夏美華的寫作技巧，也使她在待人處事上有不少增益。目前，她正在寫「一千個春天」，是描述傑出海外華人陳香梅女士一生的故事。為了寫這個劇本，夏美華曾和陳香梅有過數次的討論。

有一次夏美華問陳香梅說：「您用人有何標準？」陳香梅回答：「第一要守時。」夏美華是有名的「遲到大王」，聽到這句話，覺得很不好意思，可是為了面子，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問：「為什麼？」陳香梅說：「守時是尊重別人的表現，說不定別人是擱下其他重要的事才趕到的。」從此，夏美華就很少遲到了。

玉笠人編的劇本言之有物，含有警世或勸人向善的意味。（歐陽芷汀）

從現實生活吸取靈感

現代與寫實是夏美華寫作的原則。她說：「如果寫的東西不能和現實生活產生關聯，就難免會讓人有隔靴搔癢之感。」

她寫作的靈感都是來自所見、所聞，或親身的體驗。比如說有關小孩子的心態，就來自她的女兒。她女兒今年已經小學四年級，經常把媽媽編的劇本拿到學校，從中摘出一段，又導又演，挺鬼靈精怪的。她想買錶，就在手腕上畫一隻手錶，故意在媽媽面前把手抬得高高地說：「現在幾點啊？」夏美華指出，「秋水長天」裏的彎彎，就有她女兒的影子。

一般來說女性的生活圈子比較狹窄，對從事編劇工作比較不利。夏美華說：「遇到不足之處，可以靠觀察和用心多吸收知識來補救。」

例如，夏美華上美容院時，經常看到一些舞女一面抽煙，滿口粗話，而引發她想寫一個過氣舞女的故事。但是她對舞女的瞭解畢竟有限，為了把劇本寫好，她特地請美容院老闆替她安排和幾位舞女閒聊，而寫出了「今夜摘星去」。這個劇本演出後，曾博得很高的評價。

夏美華能夠在編劇界脫穎而出的原因，固然是因為她具有寫作上的潛力，但更重要的，是她有一顆不服輸的心。她說：「我個性雖然懶散，但並不迷糊，每次編劇莫不全力以赴。」

「淚無痕」是玉笠人的作品之一，劇中敘述一位風塵女子一意孤行，落得悲慘下場的故事。（歐陽芷汀）

希望作品漸趨成熟

過去夏美華寫小說是為賺零用錢或發抒少女情懷，可是現在就不同了。她說：「我劇本寫得不多，就是要求自己下筆要慎重。從事編劇工作，有幸手握一枝筆，畢竟應該有點社會使命感。大家都覺得我擅長寫感情戲，但是現在我希望自己能擴大創作的層面，不要只寫風花雪月的故事，而能探討一些人生的問題。總之，我希望我的作品能愈來愈深入，愈來愈成熟。」

本名左菁華的玉笠人，常穿襯衫、長褲，喜歡呵呵大笑，個性爽朗，頗有男子氣。所謂「文如其人」，她的作品也不同於一般女編劇的細膩柔婉，而帶有幾分陽剛之氣。

「誰謂爾無羊」闡述不求回報，而回報自在其中的道理。（歐陽芷汀）

從小喜愛平劇

玉笠人的父母很喜歡平劇，也培養出她對平劇的興趣。小時候，不但學著唱，而且還曾粉墨登場，這點對她往後有深遠的影響。

由於喜歡戲劇和表演，玉笠人高中畢業後，考上國立藝專影劇科演導組。入學後，她才發現影劇的學問很大，不光是表演而已，也從中學到不少新的東西。

玉笠人說：「我念的雖然是演導組，不是編劇組，可是有位教表演方法的王慰誠老師，也常給我們編劇的訓練。例如他要我們寫個七分鐘的劇，要有六、七個角色，而且還要表達完整的劇情，然後找演員演出，等於是表演和編劇都教了。」

「在藝專前兩年，雖然上了不少課，可是沒有實際演出的經驗。直到三年級時，學校辦了一個劇展活動，我也報名參加了。」

「當時我寫了一個獨幕劇發表，劇名叫『愛』，自己找演員，自己導演。別人看我戲導得不錯，也抓我去客串一角，沒想到這是個敗筆。我的face不好，當然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我根本不是演戲的材料。過去演平劇時，臉上抹了一層厚厚的粉，總覺得別人認不出是我，比較放得開；可是舞台劇必須直接和觀眾面對面，令我感到渾身不自在。此外，大概做慣了導演，我在台上，非常注意四周的情況，看到別人走錯台步，就有股想提醒他的衝動，我又愛笑，簡直無法入戲。」

就這樣，玉笠人的「明星夢」破碎了。不過她想：「不能演，我還能導啊！」可是把導演當職業畢竟不是件簡單的事。玉笠人在藝專念的是夜間部，白天在一家書局當編輯，她想：「畢業後不如就專心做我的編輯，藝專四年就算是用來『陶冶性情』吧！」

汪碧君與丈夫、子女合影。（歐陽芷汀）

偶然走入編劇圈

可是玉笠人和戲劇的緣份未盡，大約在五、六年前，台視有檔連續劇，臨時缺個編劇，有人把玉笠人推薦給製作單位，使她的生活再度和戲劇發生關聯。

接著玉笠人和一個朋友又接了一檔連續劇，本來說好只是修改劇本，後來變成全盤改寫。玉笠人說：「在這之前，有位製作人告訴我，他替我在電視公司找到一個工作，因此等我好不容易把最後一集劇本趕完，就辭掉書局的工作，回家等發劇本費。不料接到跟我合寫劇本朋友的電話，他支支吾吾地說：『那個要幫你介紹工作的製作人犯了票據法，被關起來了。我們兩人的劇本費，剛好夠付他的保釋金，我已經自做主張，把錢付了。』」

忙了一個月，劇本費沒拿到，又把工作辭了，而那個製作人介紹的工作也沒有著落。換句話說，玉笠人失業了。她未婚，又是獨生女，父母年紀大了，她必須負擔家計，因此很急於再找個工作。有人建議她不妨寫個劇本給中視「名劇精選」的製作人翟瑞靋。

當時玉笠人可謂「窮畢生之力」寫了一個時裝劇寄去，過了一個多月接到回音，翟瑞晪i訴她，時裝劇不合「名劇精選」的戲路，問她能不能另外寫個民初的故事。玉笠人急忙又趕出一本民初戲，頗受翟瑞靋讚賞。從此，玉笠人一直幫「名劇精選」寫劇本，直至這個節目停播為止。

圖5：連續劇「牽手」使汪碧君聲名大噪。（歐陽芷汀）

劇本言之有物

在女編劇當中，像玉笠人這樣能寫時裝、又能寫古裝、民初戲的人並不多，主要因為她懂平劇，而且常聽父母講些山東老家的事，對她編劇很有幫助。她寫劇本，通常都是先有意念，再根據意念去設計故事。例如她疲累時，就會有股想從世上消失的衝動，於是寫了一個職業疲勞的故事。她坐車經過墳地，看到一座小祠堂，就寫了一個有關孝道的劇本。故事可能是真實的，也可能是完全虛構的。

「誰謂爾無羊」是玉笠人自己很喜歡的一個劇本。她說：「寫這個劇本的動機是，我想到我們周圍有一些人，只要給別人一點好處，就希望別人把感激之意表現出來，如果對方沒有表示，就悶悶不樂。」

於是，玉笠人就根據這個意念編了一個故事：一個富人臨終前交待兒子，只要有人來告貸，就一定要幫忙。兒子遵照父親的遺言去做，可是他總覺得別人不夠感激他，因此幫得很不情願。正因為如此，別人對他的感激也就相對地減少了。有一次，他喝醉酒，無意間把錢包送給一個小乞兒。這件事他過後就忘了，沒想到小乞兒特地做了一個紙風車來謝他。

就像這個劇本，以及玉笠人其他的的作品中，總在有意無意間表達一種警世或勸人向善的意念，頗能引人深思。她說：「我寫這些劇本的目的，不僅是在提醒觀眾，更重要的是在告誡、勉勵自己。」

「牽手」描述兩女一男的三角關係，故事雖然通俗，但因人物刻畫成功、劇情發展合理，而大受好評。（歐陽芷汀）

要為興趣而寫

玉笠人編劇的風格，受師長的影響很深。她說：「從小到大，碰過許多言行合一、具有中國文人風範的老師，他們都很有正義感，因此，也養成我是非觀念分明的個性。」

她還說：「我常告訴別人，我對編劇沒有什麼野心，其實我的野心還真不小，我希望大家看了我的劇，都能從中得到一點的啟發，做為待人處事的參考。」

對於編劇，玉笠人的態度相當嚴謹，她要求自己不炒別人的冷飯，完稿後還要一看再看，必要時再做修改。由於她受過導演訓練，編劇時，可說是邊導邊寫，整個戲都在腦海中成形，除了對白外，把劇中的各種情況，人物的情緒反應、動作，都寫得很詳細。她說：「寫劇本分聲部和影部，我的劇本經常好幾頁稿紙只有影部，沒有聲部。」

編劇是玉笠人的興趣，同時也是她賴以維生的工作。但是她說：「我儘量要求自己不要把它當做職業，因為如果只為賺錢而寫，一切樂趣都沒有了。雖然現實生活的壓力很大，但是某些地方我仍然很堅持，除非萬不得已，絕不輕易妥協。」

在台北市安和路一棟公寓的四樓裡，汪碧君沐浴在柔和的燈光中，用她細嫩又洋溢著幸福的聲音說：「家庭才是我生活的重心，編劇不過是我發展興趣、參與社會的一種方式而已。」

就像其他的家庭主婦一樣，汪碧君必須做很多家事：買菜、燒飯、洗衣、帶孩子，但她婚後一直沒有放下手中的一支筆，先是寫小說，兩年前開始寫劇本。

「牽手」描述兩女一男的三角關係，故事雖然通俗，但因人物刻畫成功、劇情發展合理，而大受好評。（歐陽芷汀）

「牽手」使她一劇成名

剛播完不久的華視連續劇「牽手」，可說是汪碧君的「成名作」。劇中描述農村少女方小薇來到繁榮的都市，愛上了她的少東家董家祥，為愛情奉獻了她自己。結果董家祥另娶富家女金莉妲，小薇也生了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劇情雖然很通俗，但是錯綜的感情故事永遠對觀眾有吸引力；況且「牽手」一劇對話親切，人物性格鮮明，劇情不拖泥帶水，因此播出後大受好評。

和多數爬格子的人一樣，汪碧君也是個夜貓子。「牽手」的故事就在她許多夜晚的振筆疾書下，逐漸成形。當她寫到得意處常會露出笑容，寫到感傷處則不禁潸然掉淚，甚至和劇中人物交談起來，可說到達一種渾然忘我的地步。

汪碧君下筆的速度和說話一樣快。她說：「只要我靜下心來，思想注入筆尖，文思便源源不斷地變成文稿。」

江碧君的寫作風格和她的個性有關，她說：「我從小就貪玩，每次看到太陽下山，就恨不得用根竹竿把它鉤回來。好玩的個性使我的思想靈活，遇事不鑽牛角尖，在寫作上也比較能揮灑得開」。

提起童年的事，汪碧君露出甜甜的笑容說：「上小學時，我只有兩門功課受老師稱讚，一門是作文，另一門是美術。上課時，我經常在紙上畫娃娃，而且還編成娃娃畫冊，租給同學看。」

結果汪碧君雖然沒有往畫壇上發展，卻也在寫作上找到她的路。她說：「如果當時我父母硬逼我去念我不喜歡的科目，今天的情況可能就大不相同了。」

走出夢幻，剖析現實

初中畢業後，江碧君沒有讀普通高中，而跑去念文化學院的戲劇專修科，原因是戲劇科沒有數學課。華岡的風雨、晨霧和夕陽，孕育了她如詩的少女情懷。為了滿足創作的慾望，她開始為「創作」寫小說，因為有固定的發表園地，她寫得很勤，從婚前寫到婚後，共寫了幾百個小故事。從夢幻稚嫩的筆調，漸漸到分析現實生活，她終於摸索出屬於自己的一條路。

從華岡畢業後，汪碧君不像她的同班同學崔苔菁、張琍敏等人步入影劇圈，反而走進家庭。她說：「因為從小雙親離異，我一直想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所以一找到合適的對象，就結婚了。」

汪碧君的先生只比她大一歲，婚前兩人只認識兩個月。小兩口奮鬥至今，現在夫妻倆都可謂事業有成，而且兩人成長的步調頗能配合。汪碧君說：「也多虧他能欣賞和支持我寫作的興趣。當我因為趕稿，家事無法做得像平常一樣好時，他能諒解我，我才能沒有心理負擔地盡情寫作。」

寫了多年的小說後，汪碧君總覺得無法進一步突破。有一天，她想到何不嘗試把小說改用戲劇方式表現，搬上螢光幕？她想到就做，向一位在台視工作的朋友討教編劇的要點，把自己過去寫的一篇小說改編成劇本，投到台視劇場，結果被採用了，使她信心大增。接著，她又去參加文化復興委員會舉辦的編劇班，得到許多戲劇觀念的啟發。

經常為「華視劇展」編劇

汪碧君本來想在台視求發展，可是沒想到台視劇場停播了。於是她把目標轉到華視劇展，因為她覺得華視劇展走現代時裝劇的路線，比較適合她的寫作風格；而且單元劇對一個初寫劇本的人來說，也比較不吃力。

汪碧君幫華視劇展寫了十部戲，很受製作人陸廣浩的賞識。陸廣浩覺得她有些獨到的看法，頗為清新可喜，於是提出連續劇「牽手」的構想，交由她寫劇本。

「牽手」中三位主人翁的三角關係，表達出人生一種魚與熊掌難以得兼的無奈，令觀眾看了唏噓不已。汪碧君說：「在現代生活中，這種無奈感太多了。例如現在女人的表現愈來愈出色，在事業上與男人競爭，在思想觀念上和男人爭辯，令男人又愛又怕；女人自己站起來了，卻失去了被保護、照顧的福氣。還有家庭主婦到了中年，孩子都長大了，難免會有種失落感。我自己現在也能感受到一些，我的兩個孩子都上學了，我再也不能把他們當小娃娃一樣照顧，這也未嘗不是一種無奈。」

汪碧君還沒有把中年婦女這種矛盾的心理寫出來，但她寫過幾個中年男人的故事，其中有一個叫「溫柔的愛」：劇中的中年男人很想找個談得來的異性朋友，但是要找這樣的女孩也不容易，等他真的找到時，剛開始欣獲知音，接著感情、家庭、輿論的壓力就都來了，最後兩人只好分手。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汪碧君認為，許多事無奈歸無奈，可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不同個性的人，會做不同的選擇，旁人給他多好的忠告、建議也常是枉然。因此，她寫劇本非常注意人物個性的刻畫，也根據劇中人物的個性來發展劇情，決定結局。

汪碧君說：「我看過許多劇本，採用二分法，好人十全十美，壞人十惡不赦，其實這是不合乎人性的。在『牽手』劇中沒有絕對的壞人，也沒有完美的好人，人性本有善惡兩面，而我把劇中情節推往光明的一面，來引發劇中人善心的流露。」

希望做個散播溫馨的女人

寫完「牽手」之後，汪碧君在物質和精神上的收穫都很豐盛，不僅領了一筆可觀的劇本費，而且得到許多熱烈的迴響。她舉例說：「我上市場時，賣牛肉的小販從報上的照片認出我，要我寫他的故事；小時候的鄰居因此和我重新聯繫；還有許多女性觀眾打電話或寫信來，告訴我她們也想寫劇本，並提出一些有關編劇的問題。」

對於這些問題，汪碧君都盡可能給她們解答，而且把劇本借給她們看。她說：「我剛開始學編劇的時候，別人給我機會和鼓勵，所以我希望自己也能幫助別人，做個散播溫馨的女人。」

汪碧君並沒有被「牽手」所帶來的名利沖昏頭，她認為自己只不過碰巧寫了一個觀眾喜歡的故事而已。談到未來，她說：「我嚮往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日子，沒有萬丈雄心，只希望好好做個家庭主婦。同時在興趣和能力範圍，像個朋友一樣，把一些親切動人的故事，娓娓道給觀眾知曉。」

〔圖片說明〕

P.62、P.63

圖1：夏美華希望提昇創作層面，編出更成熟、深入的劇本。圖2：連續劇「秋水長天」女主角蕭芳芳追根究底的精神，使夏美華注意到劇本應該合乎邏輯。圖3：夏美華賦予「秋水長天」清新、寫實的風格，並在去年奪得一座金鐘獎。

P.64、P.65

圖1：玉笠人編的劇本言之有物，含有警世或勸人向善的意味。圖2：「淚無痕」是玉笠人的作品之一，劇中敘述一位風塵女子一意孤行，落得悲慘下場的故事。圖3：「誰謂爾無羊」闡述不求回報，而回報自在其中的道理。圖4：汪碧君與丈夫、子女合影。圖5：連續劇「牽手」使汪碧君聲名大噪。圖6.7：「牽手」描述兩女一男的三角關係，故事雖然通俗，但因人物刻畫成功、劇情發展合理，而大受好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