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手」使她一劇成名
剛播完不久的華視連續劇「牽手」,可說是汪碧君的「成名作」。劇中描述農村少女方小薇來到繁榮的都市,愛上了她的少東家董家祥,為愛情奉獻了她自己。結果董家祥另娶富家女金莉妲,小薇也生了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劇情雖然很通俗,但是錯綜的感情故事永遠對觀眾有吸引力;況且「牽手」一劇對話親切,人物性格鮮明,劇情不拖泥帶水,因此播出後大受好評。
和多數爬格子的人一樣,汪碧君也是個夜貓子。「牽手」的故事就在她許多夜晚的振筆疾書下,逐漸成形。當她寫到得意處常會露出笑容,寫到感傷處則不禁潸然掉淚,甚至和劇中人物交談起來,可說到達一種渾然忘我的地步。
汪碧君下筆的速度和說話一樣快。她說:「只要我靜下心來,思想注入筆尖,文思便源源不斷地變成文稿。」
江碧君的寫作風格和她的個性有關,她說:「我從小就貪玩,每次看到太陽下山,就恨不得用根竹竿把它鉤回來。好玩的個性使我的思想靈活,遇事不鑽牛角尖,在寫作上也比較能揮灑得開」。
提起童年的事,汪碧君露出甜甜的笑容說:「上小學時,我只有兩門功課受老師稱讚,一門是作文,另一門是美術。上課時,我經常在紙上畫娃娃,而且還編成娃娃畫冊,租給同學看。」
結果汪碧君雖然沒有往畫壇上發展,卻也在寫作上找到她的路。她說:「如果當時我父母硬逼我去念我不喜歡的科目,今天的情況可能就大不相同了。」
走出夢幻,剖析現實
初中畢業後,江碧君沒有讀普通高中,而跑去念文化學院的戲劇專修科,原因是戲劇科沒有數學課。華岡的風雨、晨霧和夕陽,孕育了她如詩的少女情懷。為了滿足創作的慾望,她開始為「創作」寫小說,因為有固定的發表園地,她寫得很勤,從婚前寫到婚後,共寫了幾百個小故事。從夢幻稚嫩的筆調,漸漸到分析現實生活,她終於摸索出屬於自己的一條路。
從華岡畢業後,汪碧君不像她的同班同學崔苔菁、張琍敏等人步入影劇圈,反而走進家庭。她說:「因為從小雙親離異,我一直想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所以一找到合適的對象,就結婚了。」
汪碧君的先生只比她大一歲,婚前兩人只認識兩個月。小兩口奮鬥至今,現在夫妻倆都可謂事業有成,而且兩人成長的步調頗能配合。汪碧君說:「也多虧他能欣賞和支持我寫作的興趣。當我因為趕稿,家事無法做得像平常一樣好時,他能諒解我,我才能沒有心理負擔地盡情寫作。」
寫了多年的小說後,汪碧君總覺得無法進一步突破。有一天,她想到何不嘗試把小說改用戲劇方式表現,搬上螢光幕?她想到就做,向一位在台視工作的朋友討教編劇的要點,把自己過去寫的一篇小說改編成劇本,投到台視劇場,結果被採用了,使她信心大增。接著,她又去參加文化復興委員會舉辦的編劇班,得到許多戲劇觀念的啟發。
經常為「華視劇展」編劇
汪碧君本來想在台視求發展,可是沒想到台視劇場停播了。於是她把目標轉到華視劇展,因為她覺得華視劇展走現代時裝劇的路線,比較適合她的寫作風格;而且單元劇對一個初寫劇本的人來說,也比較不吃力。
汪碧君幫華視劇展寫了十部戲,很受製作人陸廣浩的賞識。陸廣浩覺得她有些獨到的看法,頗為清新可喜,於是提出連續劇「牽手」的構想,交由她寫劇本。
「牽手」中三位主人翁的三角關係,表達出人生一種魚與熊掌難以得兼的無奈,令觀眾看了唏噓不已。汪碧君說:「在現代生活中,這種無奈感太多了。例如現在女人的表現愈來愈出色,在事業上與男人競爭,在思想觀念上和男人爭辯,令男人又愛又怕;女人自己站起來了,卻失去了被保護、照顧的福氣。還有家庭主婦到了中年,孩子都長大了,難免會有種失落感。我自己現在也能感受到一些,我的兩個孩子都上學了,我再也不能把他們當小娃娃一樣照顧,這也未嘗不是一種無奈。」
汪碧君還沒有把中年婦女這種矛盾的心理寫出來,但她寫過幾個中年男人的故事,其中有一個叫「溫柔的愛」:劇中的中年男人很想找個談得來的異性朋友,但是要找這樣的女孩也不容易,等他真的找到時,剛開始欣獲知音,接著感情、家庭、輿論的壓力就都來了,最後兩人只好分手。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汪碧君認為,許多事無奈歸無奈,可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不同個性的人,會做不同的選擇,旁人給他多好的忠告、建議也常是枉然。因此,她寫劇本非常注意人物個性的刻畫,也根據劇中人物的個性來發展劇情,決定結局。
汪碧君說:「我看過許多劇本,採用二分法,好人十全十美,壞人十惡不赦,其實這是不合乎人性的。在『牽手』劇中沒有絕對的壞人,也沒有完美的好人,人性本有善惡兩面,而我把劇中情節推往光明的一面,來引發劇中人善心的流露。」
希望做個散播溫馨的女人
寫完「牽手」之後,汪碧君在物質和精神上的收穫都很豐盛,不僅領了一筆可觀的劇本費,而且得到許多熱烈的迴響。她舉例說:「我上市場時,賣牛肉的小販從報上的照片認出我,要我寫他的故事;小時候的鄰居因此和我重新聯繫;還有許多女性觀眾打電話或寫信來,告訴我她們也想寫劇本,並提出一些有關編劇的問題。」
對於這些問題,汪碧君都盡可能給她們解答,而且把劇本借給她們看。她說:「我剛開始學編劇的時候,別人給我機會和鼓勵,所以我希望自己也能幫助別人,做個散播溫馨的女人。」
汪碧君並沒有被「牽手」所帶來的名利沖昏頭,她認為自己只不過碰巧寫了一個觀眾喜歡的故事而已。談到未來,她說:「我嚮往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日子,沒有萬丈雄心,只希望好好做個家庭主婦。同時在興趣和能力範圍,像個朋友一樣,把一些親切動人的故事,娓娓道給觀眾知曉。」
〔圖片說明〕
P.62、P.63
圖1:夏美華希望提昇創作層面,編出更成熟、深入的劇本。圖2:連續劇「秋水長天」女主角蕭芳芳追根究底的精神,使夏美華注意到劇本應該合乎邏輯。圖3:夏美華賦予「秋水長天」清新、寫實的風格,並在去年奪得一座金鐘獎。
P.64、P.65
圖1:玉笠人編的劇本言之有物,含有警世或勸人向善的意味。圖2:「淚無痕」是玉笠人的作品之一,劇中敘述一位風塵女子一意孤行,落得悲慘下場的故事。圖3:「誰謂爾無羊」闡述不求回報,而回報自在其中的道理。圖4:汪碧君與丈夫、子女合影。圖5:連續劇「牽手」使汪碧君聲名大噪。圖6.7:「牽手」描述兩女一男的三角關係,故事雖然通俗,但因人物刻畫成功、劇情發展合理,而大受好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