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校多功能
對於社區,一座小學不僅見證當地歷史,也扮演著社區文化中心的角色。例如曾是礦脈所在的台北縣九份國小,述說著台灣採金的興衰故事,而三峽的建安國小是當地社區總體營造的火車頭;位於龍洞灣的和美國小,則負起東北角海岸環保尖兵的工作。
再者,許多歷史悠久的小學串連祖孫三代共同記憶,而一座小學的廢棄,更意味著地方生機不再,社區已被放棄。「背後情感這一塊,實在很難用金錢來衡量,」徐文濤表示。
做為全國第一大縣的台北縣,迷你小學數高達51所,佔全國第一。儘管經費壓力沈重,但北縣2年來尚未廢除一所小校。為了小校的保存,台北縣在潘文忠任教育局局長任內,便推出「特色學校」計劃,發掘偏遠學校豐富的自然資源,提供給都會學生另類體驗,延伸成一種「學習產業」,創造小校更大的教育價值。
「面對社會的轉變,學校的型態也日趨多元,大而完整的學校不再是一種標準。與其將小校裁廢,不如改採積極作法,將小校『轉型』,」潘文忠指出。
潘文忠認為,學校原本就是社區重要的一員,迷你學校應該發揮更大的功能,由「教育」機構擴展為地方的「社教」中心;假日可以是社區大學,還可以將禮堂、會議室、視聽教室等空間和設備租給社區使用,帶動社區活絡。
去年一輛滿載強酸化學物質的卡車在濱海公路翻覆,鄰近的和美國小不僅成為各單位駐紮的危機處理中心,學生們並在老師的帶領下,持續觀察紀錄強酸物質流入大海後,對於龍洞灣海洋生物的影響。
目前正在修改的國民教育法,就希望建立法源,允許學校成立專戶,讓場所租借及捐款等收入不必繳回國庫,留給學校彈性靈活運用。
除了將空間開放使用,增加財源,位於坪林山區的漁光國小則推出「遊學」行程,將社區絕佳的自然環境生態編成體驗式課程,4年來湧入四萬多名學子前來。
「誰說漁光很小,我們可把漁光變大了!」漁光國小郭雄軍表示。
閒置學校再利用
大力支持遊學概念的潘文忠強調,小校提供遊學的重點不在創造「利潤」,而在於創造「價值」。因為這些價值將使得學校即使日後遭到裁廢,學校的硬體、社教資源依然能以其他方式延續下去。
可能性很多,例如位於台北縣烏來、早在民國83年就被裁廢的台北縣信賢國小,租給實驗性強烈的毛毛蟲基金會開辦為種籽學院,成為教育體制外的先行者。
位於離島的金水國小,為民初時期南洋僑民回饋鄉里、獎掖後進所興建之私塾,本身就是一座形式優美的古建築。民國75年因招生不足而廢校,現在已經改為文物陳列館,詳細介紹民初金門華僑篳路藍縷、遠渡重洋的奮鬥過程。
除了交由私校繼續作為教育場所,廢棄學校也可提供公益團體使用,山林間的小校,還可以與周遭的天然美景結合,交由民間經營為「遊學中心」、動植物博物館。
兩年前,嘉義縣中山國小石弄分班廢校後,獲教育部補助350萬元,成功轉型為露營區,截至目前已經舉辦過數十場露營活動。今年嘉義縣政府對於閒置學校再利用,再接再厲推出新案,龍山國小仁光校區將交由林務局改作森林教育中心,港墘國小圍潭校區則提供給水上救生協會做為訓練辦公場所;光華國小培英分校也將由農業局設置為「蘭花生態旅館」,未來可望成為生態旅遊景點。
「不論中央或地方,都應該堅持,絕對不能讓學校淪為廢墟;一旦成為廢墟,日後再要使用幾乎就不可能了,」潘文忠指出。
我把「小」學變大了
事實上,才閒置一年的嘉義縣港墘國小圍潭分校,曾經一度雜草叢生,景象荒蕪,在規劃使用前,還遭到不肖之徒當成 「出氣場所」,教室數百面門窗玻璃全都被蓄意砸毀,現場一片狼藉。
已裁廢小學力求改頭換面再利用;另一方面,面對裁廢的巨大壓力,現存的迷你學校不願「坐以待斃」,反而化危機為轉機,發揮十足的活力與創意。
有的學校打出學雜費減免的優惠,免費提供學生課後輔導,盡力留人。也有學校朝著「森林小學」型態經營,以活潑多元的教學,加上開放性自由學區,向外招生,反倒吸引一些教育理念相同的家長,不遠千里地將子女送來。
位於台南縣濱海地區的嘉南國小,8年前人數一度降到42人,險遭裁廢,但在校長李振益的努力下,以一百多萬元的補助經費,將牌樓式舊校門與高圍牆拆除,興建草皮跑道,並以幾何圖形水渠環繞校園,作為生態池,於93年拿下全國學校經營創新特優獎。如今校園綠意生機一片,幾年下來,還吸引一些學生越區就讀,學生數已經回升到115人了。
小校創意大
基於一般派任傳統,每位校長第一所任職學校多為迷你小學,台北縣教育局教育課課長徐文濤發現,小學校沒有諸多人事行政事務耗費心力,校長更可以完全發揮理念,用創意經營學校。而在偏遠地區與社區融合的治校理念與熱情,也是新手校長日後調回城市學校時,可以不斷延伸的一種價值與經驗。
在小校裁廢的巨大壓力下,儘管如漁光這樣轉型成功的另類名校,也不一定能保有下來,然而這些迷你小學把握最後機會,發光發熱,努力讓自己被看見,讓老師變得有活力,讓孩子變得有自信。即使未來終將消失,他們也已經為學校寫下最動人的故事,為自己印刻下最美好的回憶。
迷你小學小檔案
★全國100人以下小學:566所
★合計3536班,36377人
★平均每班學生10.3人
★師生比1:6 一般學校1:19
★每年每名學生教育成本約14萬元 一般學校約10萬(教育部94年統計資料)
★全國最大小學:台北縣新莊市光華國小4975人
★全國最小小學:南投縣竹山鎮文田國小7人(94學年度資料)
整併後校地再利用之可能性
1.文化傳承:生態動植物園區、社區大學、童軍營地等。
2.非文教機構:孤兒收容中心、花卉展示中心、蔬果集散中心等
3.地方鄉鎮公所維護管理:社區老人活動中心、社區中心
4.與民間業者合作:百年校園懷舊之旅、遊學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