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先生」別來無恙乎？——往南非訪楊大使，談中非技術合作

南非共和國位於非洲大陸的最南端，是非洲最現代化的國家，面積一百一十四萬平方公里，人口兩千三百多萬。

南非也是非洲唯一由白人統治的國家，人種以黑人佔多數，白人次之，其餘是亞洲人。南非雖是民主國家，卻實施種族隔離政策，對白種人與非白種人採差別待遇，但最近對亞洲人的態度已漸有改善。

南非金山大學校景。（歐陽芷汀）

中斐兩國關係日益密切

近來來，南非與我國關係日益密切，雙方不僅建立正式外交關係，貿易活動也日趨頻繁。南非華僑不多，但大都在商業界佔重要地位。自一九八○年南非航空公司開闢臺北到約翰尼斯堡的直飛班機後，兩國國民洽商、觀光更為便利。

從臺北直飛約堡需十多個小時。約堡是南非第一大城，也是工商業和交通中心。汽車由機場駛入市區，只見高速公路寬敞便捷，高樓大廈林立。住宅區規畫相當整齊，多半是荷蘭式的白色平房建築，家家戶戶都有小庭院，院中花木扶疏。約堡是非洲最現代化的都市，足與美國紐約、舊金山媲美。

談到約堡，易令人聯想到黃金和鑽石。南非以盛產黃金和鑽石聞名，而多數交易在約堡進行。南非出產的金幣，也是遊客選購珍藏的對象；這些金幣鑄造精美，不僅可當紀念品，也可保值。

南非有兩個首都，普利托利亞是行政首都，開普敦是立法首都，也是南非國會所在地。南非國會議員每年在開普敦有五個月會期，開會期間，南非有些行政單位也從普城移至開市辦公。因此，我國除了在普利托利亞設有大使館外，在開普敦也設有總領事館。

楊西昆為中非技術合作事宜出力最多，過去十幾年經常奔走於非洲各國，贏得非洲民眾的友誼，而有「非洲先生」的美譽。（歐陽芷汀）

開普敦是立法首部

抵達約堡時，我國駐南非大使楊西昆因公南下，因此，我們特地再由約堡飛抵開普敦訪問他。

開普敦位於南非的最南端，是南非第二大城，也是風景優美的港都。

好望角和桌山是開普敦舉世聞名的兩大名勝。在好望角可以看到印度洋和大西洋的交界處。桌山因山頂平坦如桌面而得名，有纜車抵達山頂，山頂有瞭望台，可以俯瞰開普敦全景。

開普敦市區景緻也很宜人，雖然高樓大廈林立，但有許多傳統的古老建築點綴其間，衝淡現代都市的緊張氣氛。花店和花攤處處可見，玫瑰、小雛菊、馬蹄蘭及各種不知名的鮮花，增添開普敦悠閒多姿的情趣。

我國總領事館位於開普敦市中心的一棟大廈內，七十多歲的楊西昆大使神采奕奕地接受訪問。數十載穿梭奔走於非洲各國間的外交官生涯，替他贏得「非洲先生」的美譽。

開普敦漁港黃昏時的景色。（歐陽芷汀）

對非技術合作話說從頭

楊大使說，任何國家都不能單獨存在，當年他提出對非技術合作構想，就是想爭取更多國家的友誼，以拓展我國的對外關係。

二次世界大戰後，全球各地的民族主義思潮高漲，非洲的各國殖民地也紛紛要求獨立。當時楊西昆是我國駐聯合國代表團託管理事會的專門委員，曾數度訪問非洲，和當地發起獨立運動的領袖多有接觸。當時他就預見，這些非洲國家很快會獨立。

一九六○年，楊西昆奉調回國擔任外交部亞西司長，主管對非洲業務，同年有十七個非洲國家先後獨立。

楊大使說：「當時我國政府已注意到此一趨勢，為了爭取非洲新興國家的友誼，除了派遣使節團參加各國的獨立慶典之外，並陸續與若干國家建立邦交。」

「但是國與國之間的友誼，除了透過正式外交途徑之外，還必須靠實質的合作關係才能增進、穩固。因此我便提出技術合作的構想，並得到葉公超、蔣廷黻、薛毓麒等外交前輩的支持。外交部同時積極草擬對非技術合作方案，這就是『先鋒案』的由來。」

南非的市集。（歐陽芷汀）

農業出國，外交下鄉

楊大使指出，技術合作內容必須兼顧我方的能力，和對方的需要。當時我方想到，民以食為天，農業是經濟發展的基礎；非洲新興國家要想經濟獨立，首先得發展農業。而我國在農業改革方面相當成功，有豐富的經驗與能力協助他們。

於是楊西昆提出「農業出國、外交下鄉」口號，以農技合作為先鋒案主要內容，包括邀請非洲領袖訪華、訓練非洲學員、及派遣農耕隊赴非等，其中以農耕隊工作最重要。

先鋒案的執行範圍後來由非洲擴及中南美洲及亞太、亞西地區，並增遣獸醫隊、手工藝隊、漁業隊等。農耕隊後來改名為農技團，但在非洲，習慣上仍稱農耕隊。

我國曾陸續派遣農耕隊分駐非洲廿三個國家，農耕隊的工作精神與成果，歷年來曾博得許多非洲及歐美報章雜誌的讚揚。

好望角是開普敦聞名於世的觀光勝地。（歐陽芷汀）

興農民同甘共苦

楊大使說：「我們農耕隊的最大特色，在於技術人員不只在辦公室裏寫報告，而且親自下田操作、示範，與非洲農民同甘共苦。這種艱苦卓絕的精神，不僅使他們在農作上獲致豐碩的成果，也贏得非洲人民的友誼與敬愛。農耕隊員為此奉獻出寶貴的青春歲月，有人甚至捐出了性命。」

「歷年來，我國在非洲殉職的農技人員共有十一位，因赴非考察而殉職的專家有兩位。其中駐甘比亞農耕隊長栗違因病去世，甘比亞農民為了表達對他的感激與敬意，還特地為他設立銅像，以茲紀念。」

「另外，民國五十二年，賴比瑞亞農耕隊長鄒梅因車禍重傷，命雖未亡，卻從此全身癱瘓，十九年來一直躺在榮民總醫院中。大筆醫藥費一直由我國政府負擔。」

「由此可見，我國推行海外技術合作計畫，可說是竭盡心力。非洲國家的民情、風俗、生活習慣、態度及對農業的觀念，都和我國有差距，在推動工作時常會遭遇許多困難，但是我們都不畏艱難，一一克服。」

「就拿我本身來說，過去十幾、廿年間，我每年都要到非洲一趟，和各國的總統、外交部長、農業部長討論農技合作事宜。對方看我方的態度是那麼認真、誠懇，都和我成了好朋友，稱我為非洲先生。」

「自從我國退出聯合國後，雖然很多非洲國家受了中共銀彈及笑臉攻勢的誘惑，與中共建交，與我國斷交，也結束雙方的農技合作關係，但中共在這些國家朝野人士的心目中，始終難以取代我國農耕隊的地位。」

「例如上伏塔的姑河計畫、尼日的薩迦墾區，中共接管後一直無法有效經營，聽說這些國家的人民非常懷念我們農技人員在當地的工作。」

桌山頂上的瞭望台可遠眺開普敦市區全景。（歐陽芷汀）

積極拓展對非外交

楊大使說：「但是，我個人以為，目前最重要的，不是追念過去，而是瞻望未來。我們應該化被動為主動，以更積極的態度，和那些與我斷交的國家接觸，看看是否可能再度建立實質的合作關係，甚至正式的外交關係，這是我們目前應全力以赴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