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提高一點,再高一點,……」
「嘿,你不是在對地板道歉呢!你在對大家『說話』,試試看,說個好聽的故事。」
大師的額頭微微冒汗,眼鏡推在如銀的白髮上,執弓的右手頻頻指向拉琴的少年和提琴教師。他混身散發著一種難以抗拒的力量;打從那親切圓胖的身影出現在教室裡,這股力量就凝聚成所有人渾然忘我的焦點。
艾瑟克.史坦相信,音樂能在國家、文化和人類之間搭起橋樑。六月上旬,這位素有「文化大使」之譽的當代小提琴巨擘,終於為此地的愛樂者搭起他的音樂之橋;他並且在新象藝術中心的安排下,出席指導我國少年提琴手。
六位從十二歲到二六歲的提琴手,在史坦的凝視下緩緩拉出孟德爾頌、帕格尼尼,或柴考夫斯基……。大師側身聆聽、笑咪咪地喊:「Bravo!」然後專心嚴肅地與提琴教師討論演奏者的技藝。
對於少年們拉奏技巧艱深的曲目,大師要他們放慢腳步,試著去瞭解每一首樂曲的背景、歷史,和音樂家想要表達的故事,「然後,教你的提琴說說話」,他說:「音樂不只是無瑕地傳達音符,美妙的音樂往往出現在音符與音符之間銜接而成的故事裏!而提琴只是樂器,你必須教會他說話;要知道,唯有你自己真心感動,才可能說出讓別人也感動的話來。
「就像演一齣中國戲劇或莎士比亞,你必須成為劇中人,而不只是個演員而已。」
大師的聲音,就像他的音樂一樣色彩豐富。他說起話來專注而嚴肅,但到了接近結論的時候,就和煦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