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竹科學園區一向是高科技的新貴,對投入社會職場的大學生吸引力十足。(薛繼光)
如果按照教育部的規劃,十年之內,台灣將有一百所大學。大學之門廣開引發了各種辯論,其中討論最激烈的就是「高學歷高失業率」、「大學不是職業訓練所」等。

坐臥書鄉,與古今心靈神交,大學是知識的殿堂,千古不變。(薛繼光)
大學與就業市場之間的基本問題是,念大學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四年大學可以為三、四十年的工作生涯,提供什麼樣的準備?大學該是「專精」還是「通博」的教育?兩者能否平衡?
國內半導體產業龍頭台積電董事長張忠謀日前應台北市政府之邀,以「二十一世紀新人才」為題發表演講,他所列出人才的「規格」包括:能積極參與政治和社會工作、具備國際視野、以合作為樂、具備科技常識、有獨立思考能力,最後要是「專精的通才」。
張忠謀並沒有說出什麼樣的教育能培養出又「專」、又「通」的人才,他倒是批評了台灣和美國教育的通病—— 強調專業知識詳盡的灌輸。其中台灣的問題又更嚴重,因為台灣的教育忙著要學生硬記專業知識,沒有時間教育「通才」。

綠蔭樹下談天說地,多采多姿的大學生活,為人生添上豐富記憶。(薛繼光)
市場的「熱」指標
企業的用人取向,會不會成為教育方針的新指標,還不知道。倒是大學早就嗅出,名列最受大學生歡迎的演講者之一張忠謀所領軍的半導體業,是吸引人才的「大黑洞」,而有所回應。
高科技業的熱絡景象,讓只要畢業自與「電」相關科系的學生,都往這跑。其中與半導體業最相關的電機系,因而成為好幾所名校的「第一大系」。交大、台大、清大的電機系都因為師生人數超過或將近上千人,太過膨脹,無法在傳統的行政組織下運作,而升格為電機資訊學院。
市場導致科系冷冷熱熱,讓在電機系任教的台灣大學教務長李嗣涔記憶猶新,「三十年前台大第一志願是土木系,因為國家需要建設,建公路、鐵路、水庫;邁向已開發國家後,土木系有點走下坡,前幾年捷運動工,又成為一個高峰;物理系在楊振寧拿到諾貝爾獎後,也風光了十年。」
就工學院的領域來說,「其實化工才是無所不在,但因為研發穩定,技術可以用買的,已經成為成熟領域,所以對人才的需求有限,」李嗣涔說,相對的,電機系早期研究真空管,現在是開發半導體,不斷有新功能湧現,才導致需求越來越大。但他預見十年、二十年後電機系也可能到達瓶頸,雖然半導體產品越來越小,功能越來越強大,但原子總有一定大小,如果晶片不能再縮小下去,也可能走到盡頭。
大學的功能之一在滿足就業市場需求,理工學院如此,文法商亦然,只是出路冷熱、寬窄有所不同。
政大英國語文學系三年級的許瑞蘭說,從大一她就有危機感,畢業後除非當老師比較得心應手,否則英文系「廣而不精」,好像什麼事都可以做,老師、秘書、翻譯出版,而且文史哲科系的出路問題都很類似。
從杜鵑花開的季節開始,校園徵才活動就熱熱鬧鬧的從北到南巡迴上演,連一向捧著教職「鐵飯碗」的師大人,都在教育部放寬師資培育的條件後,同樣面臨「畢業就是失業」的問題,有史以來首次舉辦企業校園徵才活動。

埋首書堆之餘,也可以遊於藝,音樂演奏、欣賞,是生活的一部分。(薛繼光)
人力需求的假象
然而,市場領導教育走向,或者為因應國家經濟發展而擬定的人力規劃,也越來越受到批評。
「四一○」教改聯盟總召集人、台大數學系教授黃武雄曾為文指出,以當前政治經濟社會需求為基礎,來預測未來三十年的人力市場,是非常「危險」的事。
黃武雄說,以國家規劃著力最深的技職教育來說,台灣自一九六○年開始提倡技職教育,一九六五年高中、高職人數比例為六比四;到一九八五年反過來膨脹為三比七。但當台灣產業逐漸邁向現代化,已經不再需要大批初級技術的人力,許多行業在十年二十年內陸續遭到淘汰,如製衣工程科、模具工程科、陶業工程科、電機冷凍科等。然而職業學校的訓練卻過於「窄化」,沒有培養出學生因應社會變遷的能力,以致面臨失業困境時難以轉業。
「人力規畫對早期國家經濟建設有助力,快速提供了基層人力;但是當國民所得越來越高,這種教育已經不能滿足民眾,大家還是要升學,」前行政院教改會執行秘書、台灣科技大學教授曾憲政說,即使百分之七十的國中生進入技職體系,但大多數父母的心態仍是,希望自己子女能念大學,從此高職專科生轉入一條曲折的「羊腸小徑」,不是重考就是報考插大。歷年大學聯考,平均百分之十二來自高職與五專生。

知識的傳達不只是單向吸收,討論切磋,更能激盪出智慧的火花。(薛繼光)
法政、教育人才過剩?
有時人力預測還可能出現偏差。
南華管理學院校長龔鵬程指出,根據行政院研考會「未來十年高級人力需求與高等教育政策」的報告,八十二年教育科人力的供給,超過社會需求二三七人、文科更超過五五九八人、法科也超過五六○七人。經建會的報告則估計,七十九年到八十九年,大學以上工科人力,平均每年的供給將不足五千人。
但研考會同一年的研究又顯示,社會對大學以上人力的需求,以商科最多,佔百分之二十四;文科其次,佔百分之二十;工科僅佔百分之十七。 行政院青輔會八十二年「專科以上學生就職狀況調查」同樣顯示,文科學生的就業率僅次於醫科。
「若從社會需求面來看,能說出個道理,我們也同意,」龔鵬程說,但是目前商科有一百一十五系三十五所、工科有一二四系七一所,法科只有十二系七所。工科學生高達二十一萬五千人,法科學生只有六千人。當社會邁向法制化,工商領域延伸出來的法律問題,要怎麼解決?台灣目前有社教機構四二五所,但全台灣只有一個師大社教系,每年畢業六十人;他質疑到底是何基礎推論法科、教育人才過剩?

大學的理想色彩淡化了嗎?中央研究院院長李遠哲在台大演講,談到大學角色時形容大學是「革命的團體」,應帶領社會走向未知世界。(薛繼光)
「共筆」怪現象
市場領導教育還可能引發教學上的弊病。台大法律系教授賀德芬說,對法律系學生來說,考上司法官、高考是最好的出路,「有些學生上課只想具體知道如何答考題,選課標準就是老師的教書方式是不是對考試有用。」甚至有老師因為看學生的筆記記不好,指定做得好的同學給其他人參考,以提高系上的錄取率,結果變成學生也不做筆記了,反正有班費可以影印給大家,這個現象還有個名詞叫「共筆」。
兩年前行政院教改會完成「教育改革總諮議報告書」,建議的重點之一是,過去以人力需求的推估,管制高等教育科系的設立增減,應該「鬆綁」。
教育不能「窄化」成只為經濟服務,但現實的狀況是,「大部分家長之所以肯花錢讓孩子來念大學,絕不是希望孩子以後熱衷於真理的追求,而是為了使孩子將來能找到好職業,」靜宜大學校長李家同明白地說。
「我們承認教育不可能是象牙塔,因為涉及國家資源的運用,但非常弔詭的是,教育作為一種市場性需求,本身就不能應付市場,」任教於南華管理學院的林谷芳說,社會變化的速度遠遠超過靜態的校園,尤其到了資訊時代,在校園學到最新技術,使用的最新設備,出去就落伍了。
男生的感受也許更深,畢業後當兵一年十個月,再回到就業市場,都會發現企業使用的電腦機種,或軟體,早就不是學校的那一套。

學也無涯,知也無涯。大學不是學習的終點站,回頭充電是時代的趨勢,也與時代同步邁進。(薛繼光)
通才有利於競爭
即使是為了找工作的理由,靜宜大學校長李家同認為,太過專業,而無宏觀;或過分強調「實用」的技術,也不利於競爭,反而會限制學生的事業發展。舉例而言,英文系學生如果沒有一般性常識,連翻譯的工作都做不好。要培養口譯人才,也不能讓學生只懂英文,還要有廣博的知識,才能應付各種不同內容的翻譯。
同樣道理,理工科系學生,也會面臨管理上的困難。我國產業尤其以外銷為主,要把產品行銷出去,就必須熟悉各國的風土人情、文化、掌握國際動態。理工科系學生如果只知道理工的專業知識,就只能做技術工作,而無法參與公司重大決策。
「哪個學門不是跨領域?」台大法律系教授賀德芬說,法律系的學生能只在法條上打轉嗎?若不了解青少年犯罪、股票市場運作,當了律師、法官,能只憑六法全書判案嗎?
「因為社會上某個職業成立科系,反而會限制學生的出路,」李家同舉例,三十年前「核子工程系」熱門一時,但現在一般人談「核」色變,清大的核工系也不得不隨社會情勢變更為「工程與系統科學系」。
清大「工程與系統科學系」主任周懷樸形容改名是「演變」過程,十幾年來立法院每年審台電預算,就引發核能攻防戰,核能產業的市場擴展得非常慢。但改名不能說改就改,課程和研究內容都要事前規劃,他們也體認到時代變化太快,連五年後的情勢都無法預知,只懂一門知識難以應變,系統科學的方向就是要學生了解如何「整合」材料、熱流、核工等不同知識。
更改系名是扭轉劣勢的最快方式。台大教務長李嗣涔指出,農學院有十二個系,但外界印象總覺得農業很落伍、古老,和高科技攀不上邊,轉出去的學生比轉進來的多,面臨危機,因此也在討論是不是改名、重新組合課程,希望能與永續資源、生物資源、環境科學、生命科學等領域結合。

載歌載舞為校慶生,今日我以你為榮,來日你以我為榮。(薛繼光)
分化的危機
科系成立與社會分工、發展的觀念有關。分工導致知識切割,好像每個領域都該有個學門;而發展理論強調「數大就是美」,發展大學、爭取資源的最快方式就是增設系所,有系所才有教師員額,才有學生。
術業有專攻,無可置疑。大學分科,也是自古有之。孔門之學即分德行、言語、政事、文學四科;南朝宋文帝將大學分為「玄」、「儒」、「文」、「史」四學。西方中古大學也分文法、修辭、邏輯三科,或算術、幾何、音樂及天文四科,合起來稱為「七通藝」。
但今日學術專門化卻越來越烈、越來越細。香港中文大學教授金耀基在其著作《大學之理念》中指出,美國加州大學的課程有一萬門之多,不但發生「隔行如隔山」的現象,即使同行的學者也往往無法溝通其所見所學、做有意義的交流。分化的危機可能導致人們「不能對過去做正確的解釋、不能對現在做合理的判斷、不能對未來有所展望。」
大學本科教育一向標舉通識的美國,在面對越來越激烈的專業化、市場化壓力,使得通識課程趨於渙散,也感受到「什麼構成一個知識人」的大困惑。
一九七八年,美國哈佛大學提出一份重新探索通識教育的「核心課程報告」,引起全美國注意,輿論稱之為「一個靜默的革命」。
哈佛列出文學、藝術、歷史、社會分析、道德哲學、自然科學、數學、外國語言、外國文化等領域,每個領域又有八至十門課,每個學生都要在這些所有領域中選讀一門課。
這份三十六頁報告的意義是,「在一個日益專業化的時代,哈佛在全面辯論研究之後,仍然肯定了通識教育的價值;在大學越來越以學系為壁壘的氣候下,哈佛仍然有勇氣突破學系的藩籬,」金耀基說。
靜默的革命
對知識領域應有整體性了解,在國內大學也有共鳴。
台大數學系教授黃武雄曾經指出,大學教育最大困境就在,把知識化約成操作性的訓練。他認為,任何領域都有「整體性了解」和「分析性認識」兩部分,如果抽離了前者,再把後者化約成操作性訓練,就只剩下技術意識。這樣的問題可能發生在科學、法律、經濟、語言、文字訓詁、詩詞歌賦任何領域。
然而,通識教育在台灣激起的漣漪卻不像美國那麼廣泛。因為在台灣推行「通識」,有些歷史性的包袱。
清大通識教育中心主任林安梧表示,學生總是把通識和大學共同科目如「軍護」、「國父思想」、「大陸問題研究」等負有傳達國家意識的任務,聯想在一起。所幸現在已經「走過共同科時代」。
「為什麼要通識,因為人是統合的,社會也是全面的,」龔鵬程說,活在社會總會碰到法律問題,回到家要聽音樂、買書,總要有點藝術欣賞能力。何況,很多問題不是單一角度可以解決,他舉例,生死學就觸及醫學、宗教、倫理、文學、藝術等領域。
十多年前台大校長虞兆中就體認到,從人的心智發展來看,「很少人的傾向狹隘到只能在數學或哲學一門學科裡出入。」但大學分科太早,偏重專業課程的設計,使學生缺乏本科以外的知識,無法全面關照現代知識的發展。
他雖然有心彌補專業導向,但實際的況狀是,以台大來說,一個年級學生三千五百人,即使五十人一班,也要數十位老師,目前在大學任教的老師都是專業體系下成長的人,能不能勝任通識課程就是問題。於是台大曾經開出像「寶石鑑定」、「寵物保健」等實用卻不太符合通識精神的課程。其他學校也有開設「星座與愛情」、「勘輿學」的例子,結果讓通識教育的面貌更模糊不清。
至於一般學生的反應如何呢?
台大國際企業系三年級的莊筱雅說,通識課在學生心目中的份量沒有那麼重要,有時是從「使用性」來看,有時是因為必修課已經花去太多時間。不過也要看老師教得好不好,像她修了「西洋音樂欣賞」,就覺得很能調劑讀書壓力。她覺得大學應該學得「寬廣」,因為進大學時才十八歲,有時還不太清楚自己的興趣,如果領域太窄,就有轉換的困難。
但電機系的洪樂文就持相反意見,「大學如果什麼都學,八年也學不完,」他認為還是要有一定程度的專業,否則分系就沒有意義。如果通識課程是希望學生能廣泛觸及其他領域,選修外系課程已經達到這樣的目的了。
台大共同教育委員會曾經討論希望將十二個學分的通識課程,增加到三十個,結果大部分系所都認為自己科系的課程更重要而反對。
由人的原點出發
「當你完全了解了太陽、大氣層以及地球的運轉,你仍會錯過了落日的霞輝,」西洋哲學家懷海德說。
「通識本身的提倡,對老師就是很重要的教育,」文化評論者林谷芳指出,南華成立時就把通識教育視為創校理念,但還是發現觀念問題最難突破,因為「現代人常覺得自己被尊重是因為我的專業,而不是我的人。」雖然一門學問最初讀時是某某學導論,但真的得弄通,才教得好,「通識挑戰意味很濃,但大家都誤以為很簡單。」
通識範圍看起來很廣,但還是由基礎出發,林谷芳認為,任何學科都可以從「人與自然」、「人與人」、「人與超自然或自我」三個層次來看。就以地球科學這門專業學科為例,人所認識的自然是專業,提升到人與生態的互動、人與未來生命處境就是通識。
中國人對「通才」常用「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來形容,林谷芳說,這句話不是指他的學問多麼淵博,而是指關心層面,「由人的原點放射出去,以宇宙為依歸,所以天文地理都會和我發生關係。」但學科分化,讓學生以為很多學問和我們沒關係,通識「代表人回到學問與生命關係的原點」。
打破系的格局
不少大學顯然也有這樣的共識,試圖打破專業壁壘、科系本位。
元智大學管理學院去年開始試行大一「分院不分系」招生,把國際企業、財稅金融、會計、企管四個系,各分出十個名額實施大一不分系,之所以沒有全面推動,主要是想先測試考生接受的程度。
其實,「分院不分系」的做法八、九年前中央大學理學院就實施過,只要考上理學院的學生,修過前兩年基礎課程後,不需經過任何篩選,就可以從數學、物理、大氣物理、地球物理四個系中,自由選擇自己想念的科系。不過這項彈性制度後來卻導致學生一窩蜂選擇物理系,造成師資分配及教學負擔的不均衡,因而停擺。
台大教務長李嗣涔指出,管理學院也一直想把系架構取消,但公立大學山頭林立、人事結構上很難做大幅度調整,新學校背負的壓力小,比較容易做到。
公立大學行政主管普遍認為,學程也許是比較好的作法。政大傳播學院將在今年開始,把新聞、廣告、廣播電視三系的課程架構「翻一遍」,不再以系的觀念為主導,而是從人文社會科學知識、新聞專業、理論基礎三個領域出發,設計出十一項學程,廣泛觸及新聞寫作、廣電、數位傳播、公關等課程。
「所有討論應是有沒有回歸到教育本質?」政大新聞系教授鍾蔚文說,「廣告、廣電、新聞難道是各自獨立的嗎?也許我們該問這些工作的本質,即使沒有答案,也開始有了彈性。」
知識就像排積木
「大學教育的目的不是三言兩語能講完,可是如果大學教育出了問題,大家一定很快就會發現,」李家同說。
日本東京大學校長最近因為日本官員貪污,而向日本社會道歉。我們的大學校園先是發生兇殺案,最近又有大學生集體出面,控訴遭遇宗教詐財。大學校園事件連連,社會不斷有人質疑,為什麼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會做出這樣的事?「這恐怕是每一位大學校長最不喜歡回答的問題,」李家同說。
「不怪外在社會,他們對大學應有要求,問題在大學社區內的成員是不是能努力維持大學的理想,」鍾蔚文說。
他認為,普遍對大學失望的學生,都是希望在學校學到的知識能馬上用,但如果從知識有「結構」和「使用」兩個層次來分析,結構就像積木,使用則是如何排列、組合。當外在環境不停改變,事實上是不可能有一套完全能複製外在環境的知識,學校怎麼可能在未來無窮的情境中教你套用呢?
「學院教育有時而窮,因為無法按照食譜一步步照著作,學院教的是即興創作的能力,目的不在套用,而在組合,」他說。
大學不是終點
有趣的是,進入工作職場的人,對大學該「專」或「博」,也有不同感受。
李嗣涔舉例,美國電機學會曾經做過一項大規模調查,詢問已經在工作的工程師,「學校教育對將來工作最有幫助的是什麼?」結果,三十五歲以上工程師都認為,應該多在基礎學科如數學、物理下工夫,因為實用的技術都會被時代淘汰。
這樣的結果也頗符合台積電董事長張忠謀的想法。最近他翻閱一九六三年他在史丹佛大學寫的博士論文,才發現那些方程式他不是忘了、就是看不懂。因而體認到學校教的專業知識,未來能用得到的可能性只有十分之一到十分之二,但是學生時代真正讓他一生受用不盡的學習是,養成讀書習慣和獨立思考的能力。
張忠謀在自傳裡剖白,型塑他一生的關鍵時期是在哈佛大學的一年,當時他十八歲,在哈佛的必修課縱覽西洋經典,不僅讓他了解西洋文化演進,更奠定他的人文基礎。
政大傳播學院院長鄭瑞城說,他曾經詢問過一位廣告界的大師,「作為廣告人,需要修什麼樣的課程?」結果這位大師回答,「多聽音樂會、多參加文化活動、多看書、多和人聊天、知道到哪裡找資料就好了。」看來也是回到「做人」的原點。
大學畢業,人生的學習就此停止了嗎?還是才正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