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國際籌資
5大冊,疊起來十幾公分高的《賽》片分鏡圖已經畫好,如此鉅作,自然成本不低,他計畫募資台幣3.3億元,其中一億元已經有譜。
為了扭轉台灣創作者「只拍藝術片給歐洲人看」的怪現象,並保證有市場敏銳度的導演能趁勝追擊,讓輔導金不只是「濟助弱者」,更導向「獎勵成功者」的良性循環,2008年10月新聞局宣布了一項新輔導方案──只要票房突破5,000萬元的電影,新聞局便補助票房的20%作為下一部作品的資金,因此《賽德克巴萊》可以得到1.04億元的補助。而其他的資金,又從哪裡來?
魏德聖說,《海角》走紅後,有一些非電影界的人想投資《賽》片,但「台灣電影業的投資、回收、分帳機制與傳統產業差異很大,有些投資人希望能有個安全的回收機制,我不知怎麼保證?」因新導演的作品不多,海外版權不知道能賣多少價錢,一般都是試片後才當場交易。
以《海角七號》來說,5.2億元票房扣除5,000萬成本後,台灣映演管道的拆帳機制是電影院拿6成、發行商拿一成,剩下利潤並沒有外界想像得多(約1.4億元),投資人發現無利可圖,又紛紛「縮」回去。
「我們希望找到了解電影行規、也有發行能力的國內片商一
起投資,資金結構將朝國內、國外各一半的方式,以利進軍海外市場,」《賽》片製片黃志明表示,目前已有日、韓、大陸等片商在接洽中,尚未底定。
預計10月開拍的《賽》片,除了持續籌資外,更困難的就是找演員。
「預告片裡,非職業演員的眼神不夠『有勇有謀』,職業演員又沒有莫那魯道那種天生的獵人氣質,」魏德聖舉例,《大地英豪》描述美國19世紀墾荒時期,一個白人鄉鎮被毀,英國演員丹尼爾戴路易斯飾演劫後餘生的白人小孩,被印地安人收養長大,聽起來就很像是找不到印地安演員擔綱主角的「權宜之計」,他的困難也是。
除了走訪原住民部落尋覓外,他甚至想過要不要「請催眠師來催眠」,讓演員下意識都認為自己是驍勇善戰的原住民獵人!
特效考驗台灣電影工業
未來《賽》片將開拔到台灣高山上拍攝,機器扛上搬下,演員演出在山林獵殺、快速奔馳的原住民生活,也是一大考驗。
觀眾只看到演員身手矯健的帥氣畫面,但一般演員不可能擁有原住民在山崖間移動自如的身手,這就需要特效幫忙,而台灣電影技術在這方面的功力相當不足。
曾擔任恐怖片《雙瞳》、《詭絲》製片的黃志明說,雖然《賽》片預算已經突破國片格局,但若與成本高達7,000萬美金的《赤壁》相比,仍是小巫見大巫。《赤壁》光特效預算幾乎就是《賽》片的成本,而且是分別請經驗豐富的好萊塢、加拿大、澳洲等地的特效公司製作。
黃志明說,《詭絲》剛成案時,他們也曾和國內的西基公司密切溝通,製作團隊看過西基為好萊塢片廠製作的動畫作品,認為可以應付所需,但是當概念執行時,才發現製作動畫與電影特效的經驗與技術,仍有落差;加上西基公司開出來的價錢竟然比香港貴3倍,最後在時間及成本的考量下,又把大部分的特效移到香港製作。
不過結果仍不如預期,慘遭影評界修理,例如萬芳飾演的女鬼由地底竄出、在地上爬行的動作太不自然,最後男主角張震駕車撞上捷運站的畫面,觀眾還沒看清楚,影像就已淡出結束,特效瑕疵明顯,效果大打折扣。
不論籌資或提升電影工業技術,「很多想法落到執行面,還是要妥協後前進;這個行業的生存哲學就是在堅持與妥協間平衡拿捏,」魏德聖說,他也希望能利用本土工業技術,但還是以「把電影拍好」為最高準則。
「拍電影是昂貴的練習。」魏德聖從沒想過靠拍電影賺錢,只是單純地想把心中幾個故事說出來,現在各界都將焦點放在他身上,讓他深覺壓力重大。
然而,正如影評人紀蔚然所說,「國片不是一天倒的,也不可能因一部作品賣座而起死回生。」拯救國片產業的大哉問就留給專家吧;導演拍出好電影,觀眾欣賞好電影,就是電影娛樂的最大快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