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政府鼓勵商人前往東南亞投資的「南向政策」喊得震天價響之際,許多台灣單身漢也展開了婚姻的南向行動。
在華人數達六百萬的印尼,由於當地工資所得較低,許多華裔女孩將外嫁台灣、香港等同為華人的富裕之地視為夢想。近三、四年來,這種「國際通婚」的風潮正在台灣許多農村蔓延。新竹橫山鄉最近就有三兄弟在同一天娶新娘,對象都是印尼華僑。
今年七月底,南台灣的傳統客家小鎮美濃則特地為當地的外籍媳婦們開設了「識字班」。這個識字班背後,則有許多婚姻的悲喜劇……。
七月底,美濃的「外籍新娘識字班」開張了。彩色海報就張貼在鎮上幾處交通要道旁,像對小鎮的五萬居民宣佈一樁喜事。
教室借用了位在稻田旁的中壇里活動中心,主辦單位「美濃愛鄉協進會」前一天召集了幾個熱心的學生,用印尼文繪製了印尼地圖,這會兒正貼在牆上,標示出這些「外籍新娘」的故鄉。
據說美濃鎮外籍新娘的數目在高雄縣各鄉鎮名列前茅,與林園鄉不相上下。雖說是「外籍新娘」,其實在美濃來說,九成以上是來自印尼的華裔女子。
為了這個台灣前所未見、僅此一家的教學班,高雄縣長夫人也率著縣府機要秘書前來致詞,其間夾雜著這些美濃媳婦彼此切切私語的印尼話,和一旁「伴讀」老公、嬰兒們的喧鬧聲,氣氛熱鬧融融。
卅七歲、以種田為業的阿權今天早上破例沒喝酒,他坐在教室後頭乖乖地陪著大腹便便的太太劉賽珠上課,「這兩年,娶印尼太太的好多」,他說,黧黑的臉上衝出憨直的笑。
娶印尼新娘對小鎮的居民而言,已不是什麼新鮮事,在美濃隨便找人一問,不是自家有印尼媳婦,就是街坊鄰居有人到印尼討了老婆。由於鎮公所沒有統計過人數,因此沒人說得清美濃到底有多少對「中外聯姻」,有說兩百多對,有說一百多對。阿權的朋友邱榮財則翹起二郎腿幸災樂禍地說:「嘿,三百多對跑了兩百對啦。」

同是華人,免不了結婚前先合個良辰吉時。(張良綱)
到印尼尋妻去
說起台灣男子娶東南亞新娘的風氣,幾十年來陸陸續續都沒斷過。早期是隻身在台、經濟基礎薄弱的外省籍老兵,由於本身條件難以吸引台灣女子,便有媒人從東南亞帶女子團體進來,名義是觀光,實際是相親;後來隨著台灣農村經濟凋零、年輕人口外移,尤其年輕女子多往都市尋找工作機會,外嫁機會增加,挑選結婚對象的條件也越來越都會取向,使得不少農村地帶的莊稼漢、漁民、工人等從事勞力工作的男子鬧「妻荒」,也成了外籍新娘的需求族群。
美濃,這個傳統的客家農村,十年前就有人帶著東南亞女子來這裡跟本地的鰥夫、單身漢相親,當時順利結婚、就此落戶定居的不到十個,「外籍媳婦」還是地方上的稀有族群;不過後來由於政府限制東南亞單身女子以觀光簽證入境,這股女方渡海來台相親的風潮便告終止。
直到兩年多前,年逾半百、種木瓜的湛森琳親赴印尼娶回了華裔客家太太陳季梅,由於她純樸「任做」(任勞任怨地做),把家務和木瓜園整理得井井有條,更重要的是她說客家話,夫妻溝通暢通無阻,種種好處使得鎮上的單身漢騷動起來,一牽十、十傳百,既然女孩子無法來台相親,那麼就由男方親自前往,兩年來許多光棍開始一波波地各尋管道,踏上到印尼華人地區的尋妻之路。
「印尼來的新娘都很愛乾淨、勤勞又任做」,阿權的哥哥說,這也是他主張弟弟到印尼娶太太的原因。他說,阿權在還沒娶太太以前,家裡的客廳地板髒得會黏人,黑得簡直像「焚化爐」;娶了印尼太太後,窗明几淨,赤腳踩在地板上都清清爽爽。「而且又體貼老公,比很多『恰北北』(閩南語,凶悍之意)的美濃女孩好多了」,阿權滿意地說。

學習中文,是外籍新娘融入本地、學習獨立生活的重要過程。(張良綱)
遙遠的家鄉
在許多人的印象裡,東南亞的華人似乎都是掌握當地經濟命脈的多金富豪,其實不然。在華商的光環底下,還有許多華人是華工後裔,他們在經濟條件低落、教育機會受限、出生人口不減的情形下,其實正如當地人一般,過著簡單而辛苦的日子,不少女孩便將出嫁當作脫離貧困的途徑。
美濃的「外籍新娘」多是來自印尼婆羅洲西加里曼丹島的坤甸、山口洋,以及烏里洞、邦加等華人聚居區的客家裔女孩。本身是印尼華僑、研究東南亞問題的政大國際關係研究中心研究員兼主任秘書區鉅龍指出,這些地區屬於低度開發的農礦區,當地華人的經濟條件較為落後,的確有許多女孩對台灣心嚮往之。
他表示,華人在這些地區佔有相當大的人口比例,而其中百分之九十以上又是客家人,多為十九世紀印尼尚為荷蘭殖民地時,從廣東原鄉被招募到當地開採錫礦的華工後裔。由於當時華工忠實勤奮,因此地位曾相當被重視;不過一九四五年印尼獨立,礦場的經營權從荷蘭人轉到印尼政府手上後,由於技術轉移發生困難,因此礦業一度走下坡,許多華工紛紛失業,只好轉行務農、做工、捕漁;而屢次的排華事件,也使得華人謀職、升遷不易,生活更難改善。
美國佛羅里達大學社會學博士候選人夏曉鵑,為了研究近三、四年來台灣與印尼兩地華人日漸增多的通婚現象,花了一年多時間走訪坤甸、山口洋兩地。她指出,在農村裡,許多華人住在以曬乾的椰子葉鋪在牆上的木板屋裡,不少女孩去幫傭、當店員、學裁縫以幫助家計。一般來說,當女傭的待遇平均一個月一千元新台幣,到工廠做工或當店員好一點的可以有兩、三千元收入,與台灣最低工資一萬四千多元相較,當地華人自然認為台灣是富庶之地。
因此,當近年來台灣與東南亞商旅往來日趨頻繁、到當地觀光人數日增,台灣人與當地華人社區的接觸加速之際,婚姻掮客隨之而來,「提供」了許多當地華裔女孩嫁到台灣以及香港的機會。

對於千里迢迢娶回來的外籍太太,大部分的先生都心懷珍惜,識字班裏常可看到先生抱著孩子來伴讀。(張良綱)
速成婚姻
湛森琳的娶妻過程,正是這種國際婚姻的典型模式。當時,他和另外十個來自花蓮、蘇澳、宜蘭、高雄的單身漢組成「娶妻團」,成員的職業有做工的、打漁的、務農的,外加一個離了婚的工廠老闆;報名時個人要先交卅五萬元給媒人,包括旅費和給女方的聘金,全套「包娶成」,出發前每個人還要先買一對金戒指以備訂婚之用,隨即在媒人的帶領下浩浩盪盪往印尼出發。到了雅加達,一群人住進旅館,當地媒人帶來女孩子,相親正式開始。「有二、三十個做裁縫的女孩子來,一個一個看,我太太是我看了十個後才相中的。」
陳季梅高湛森琳半個頭,嫁他的時候卅四歲,家裡有八個兄弟姊妹,父親已經八十三高齡,家中經濟來源主要靠哥哥打漁,住的房子是向印尼人租來的木板屋。她自己做裁縫賺錢,一個月平均收入約為新台幣三千元。她看湛森琳誠懇忠厚,便在認識後的第十天結婚,媒人給家裡三萬塊台幣聘金,她則隨夫婿來台,開始人生的另一階段。
「基本上這是兩地邊緣人的結合,希望藉由婚姻找出路」,夏曉鵑說,近年來在國際通婚中流行的東南亞、東歐、蘇聯新娘,幾乎都有這樣的色彩:男性以經濟力尋求婚姻、女性以婚姻鞏固經濟力,兩造各取所需。
「這種婚姻有點賭博性質啦」,在美濃幫家裡種田、兼差開計程車的印尼女婿鍾全輝承認。前年,卅三歲的他想要成家,但看到很多現代女孩眼光挑剔、又不喜歡嫁到鄉下,想想還是跟媒人到印尼相親「比較快」,便報名參加一個九人娶妻團前往坤甸。
當地媒人每天帶女孩子們到他們下榻的旅館相親,當他看到芳齡廿三歲、甜美的葉美娜時,驚為天人,原本打算娶客家女子的他也顧不得她是潮州人,只想著自己會講閩南話,能溝通就好。而葉美娜看他的第一印象也頗有好感,兩地媒人在一旁察覺到郎有情、妹有意,便極力撮合,於是他們在認識後的第三天訂婚、第七天結婚。
「現在台灣男女交往都是先有感情再談婚姻,但這一套在那裡行不通,媒人看我們互相有意思,就想趕快送做堆了,沒那麼多美國時間去了解對方,談情說愛」,他說,對媒人而言,每個尋妻客多待一天就多一天開銷,因此最好每個人都速戰速決,通常行程約二十幾天,從相親到結婚一次搞定。至於感情,沒關係,婚後慢慢培養。
不過這樣感情基礎薄弱、成長背景相異的婚姻有時並不那麼令人滿意,媒體上時有所聞的是,女方原先期望的「良人」並不如想像中理想,有的有酗酒、賭博、毆妻的壞習慣,甚至有些連養家活口都有問題;或者女方「撈一票」的結婚心態,與雙方語言溝通問題和生活習慣的差距,往往也成為婚姻破裂、或女方離家出走的導火線。

湛森琳的木瓜園,由於女主人季梅的加入,經營得更加井井有條。(張良綱)
良人在台灣?
其實,當地華人也知道,會老遠跑來這裡速成結婚的絕不會是什麼大老闆級的人物。許多華裔女孩心裡,也只求一個外表順眼、經濟小康、性格平實、懂得疼惜太太的男人便夠了。
這樣的條件看起來並不苛求,不過僅僅這個標準,許多華裔新娘相親過的紀錄卻往往以成打計。「很多人不是瘦巴巴,就是暴牙、身體有缺陷,或是精神怪怪、坐在那裡傻傻的也不講話;嫁人是一輩子的事,總要看到滿意啊」,葉美娜輕輕柔柔地說,她在遇見鍾全輝之前,相過親的台灣男人已經數不清有幾個了。
在印尼,華人會和印尼人通婚的情形並不多見,一方面是許多華人家庭仍保有「大中華情結」,希望能與同文同種、同樣信仰佛、道的同胞結婚,而印尼是回教國家,宗教差異太大;另一方面,回教國家的法律與民情均允許一夫多妻,不論華人或印尼人,有錢的男人妻妾成群的情形司空見慣,而女孩子總不願與人共事一夫,選擇夫婿的空間又更小了。
扣除了印尼人、有錢華人之後,當地的華裔女孩的婚姻選擇只剩經濟、生活背景相近的華裔男孩,不過許多男孩的作風也令她們敬而遠之。葉美娜說,由於當地唐人男孩受到南洋悠閒民風的影響,很多人領著微薄的工資,卻熱中於交女友、騎機車兜風、穿花花綠綠的漂亮衣服,令人擔心一旦結婚後如何養家活口,未來小孩的生養、教育經費更是問題。在此情形下,她們寧可費力去多相幾次親,到異鄉尋找生命中的「良人」。
鍾全輝說,現在可以看到在美濃待下來的印尼太太,基本上夫家的經濟條件都是較沒問題的。「她們會嫁到台灣來的基本動機都是希望改善經濟環境,如果先生都自身難保,她們早就走了。」

美濃的國際婚姻媒人林展華(右)趁空到「客戶」家裏坐坐,他說他作媒是有原則的:遊手好閒和吸毒的他都拒收。(張良綱)
來了才知道
許多華裔待嫁新娘原來對遠嫁台灣都存有這樣的朦朧幻想:嫁給生意人,住在都市,維持中等水準的生活,還可以資助印尼的娘家經濟。因此相親時的話題通常單刀直入:住在哪裡?家庭人口狀況?從事什麼行業?會不會喝酒賭博?有的甚至還問一個月賺多少錢。
問是問了,不過來了才發現還是有很多狀況出人意料。原來男方為了趕緊娶到老婆,常會「技巧性」地回答問題。首先,很多華裔新娘踏上這個農村小鎮時,第一個感覺是大吃一驚。「他說是住在高雄,高雄在我們那裡名氣很大,我們都知道是大城市,誰知道是嫁到這麼偏僻的鄉下」,住在田疇蕉園角落一家三合院裡的曉梅(化名)抱怨,這跟她原來勾勒的生活環境差太多了,要玩都沒地方玩。於是她常一個人騎著機車帶嬰兒出去遛達,整天不見人影。
生活環境的失望不過是個開端,有一些華裔新娘在印尼娘家時,家事都是雇當地原住民代勞,她們沒料到嫁來台灣當主婦竟然要負擔這麼多家務。
以葉美娜為例,坤甸的娘家是賣水果的,她自己則在銀行的外匯櫃台工作,家裡煮飯洗衣是由一位原住民包辦。沒想到嫁到這裡要樣樣自己來;更出人意外的是還要下田工作。她在前年冬天到台灣,正逢美濃煙葉收成,還來不及適應環境,就要整天幫著採收煙葉、餵豬、幫豬洗澡,做得她腰酸背痛。原來當初相親時,鍾全輝只告訴她「家裡有田」,沒說她必須幫忙田事,因此剛結婚的半年內兩人時有爭執。「沒辦法,我們相親時如果太老實,待三個月也娶不到太太」,鍾全輝坦白地說。
至於同處一屋簷下的家庭問題,更是完全無從防範。看過上百個台灣男人、千挑萬選才選中現在丈夫的斐玲(化名),相親時問清楚了先生不抽煙、不喝酒、不賭博,也說好婚後不住在公婆家,沒想到美濃客家家族的傳統維繫力太強,使先生事後改變主意,導致家裡婆媳、妯娌風波頻生,原本疼愛她的先生也開始揍老婆,讓她現在每天都要哭上好幾回。「要不是父母種果樹太辛苦,我也不要嫁到台灣」,她憤慨悔恨地說。
有些男人到印尼娶妻的經費是標會標來的,做太太的來後才發現原來先生一窮二白,連自己都養不起;有些先生相親時技巧地告訴女方「有時小飲一杯」,結果才發現老公每天爛醉,難得清醒;至於賭博、對家庭有沒有責任感、兩人個性適不適合……等問題,更不是在印尼短短幾天相處可以觀察出來的。
因此,這些拿依親簽證進入台灣的華裔新娘,半年期滿出境後就不再回來的「逃婚」事件,在地方上時有所聞。

惠芳高中還沒畢業便嫁給家裏開機車行的張吉雄,成為機車行的小老闆娘,他們夫妻倆像煞一對「哥兒們」。(張良綱)
媳婦不見了!
在美濃開了兩家機車行的張滿欽,去年給卅一歲的兒子出主意到印尼去娶新娘,「我兒子有一個耳朵不好,講難聽一點,就是在這裡娶不到老婆才跑那麼遠去。」他媳婦周惠芳還不滿二十歲,跟兒子相親時,還是背著書包上學的高二學生,沒等畢業就嫁過來了。
在他眼中,媳婦又乖巧又能幹又漂亮,他也常買進口的榴槤給她吃。雖然一家相處和樂融融,不過別人的「逃婚」故事還是在他心中造成陰影。今年九月,媳婦的依親簽證期滿,必須回印尼一趟,他囑咐兒子要陪同前往,免得媳婦不回來了,「台灣跟印尼又沒邦交,她不回來要怎麼辦?媒人不會管這麼多。」
在他家附近就有兩個活生生的例子。一個是他表哥的兒子,娶回來的印尼太太整天吵著要搬出去住,家裡沒敢讓她做農事,只要求她好好顧家,可是她半年後帶著結婚時買給她的金子出境,沒再回來;後來還從印尼打電話要求婆家寄機票錢過去給她,讓他表哥至今提起來還生氣。
另外一個例子是鄰居家,從印尼來的媳婦到台灣不久就吵著說兩個人沒緣份,偷偷從甘蔗園溜出去,跑到台中。這樣鬧了一陣,後來鄰居從印尼請來丈母娘打圓場,但媳婦還是堅持兩人沒緣份,鄰居只好讓她們都回印尼。
「我表哥現在常告訴我,不要拿金子、現金給媳婦」,張滿欽說,「有些女孩子拿了一去不返。」為了擔心女方逃跑,有些家庭刻意不給媳婦現金,要買什麼再帶出去買。也有人甚至將女方的護照藏起來。
也由於美濃的民情對男女關係較為保守,不少先生去相親時根本想不到對方女孩曾經嫁過人或與人同居,甚至在印尼的娘家還有與前夫生的小孩要養,等到回台灣發現事有蹊蹺,一問之下才傻眼,甚至因此「憤而休妻」的情況也有。

鍾全輝與葉美娜結婚後曾經吵過、嘔過,不過兩年來感情卻越來越好,常帶著小佳緣一家人同進同出。(張良綱)
成全一段「佳緣」
婚姻生活中本來就難免各種大大小小的摩擦,這種短期速成的國際婚姻由於一開始彼此認識不清,後來互指對方欺騙的糾紛更是難免。
儘管婚姻生活有時並不那麼順利,旁人看這種國際婚姻,有時也會投以異樣眼光,不過對當事的夫妻以及家庭而言,心中無不期盼著一樁美滿婚姻。「最主要是看先生怎麼做,雙方有沒有『心』」,兩年來自認與妻子越來越恩愛的鍾全輝認為。為了了解妻子的生長背景,達到完全溝通,他大量閱讀了有關印尼的書籍,也到雅加達買了「漢文印尼文」、「印尼文英文」辭典,一發生溝通問題他就抱著辭典非把對方的意思弄清楚不可。他對這樁婚姻的感恩也反映在給九個月大女兒的命名上——「佳緣」。
印尼的華裔新娘一個人飄洋過海來台,沒有娘家作後盾,也沒有親戚朋友的奧援,可以說生活完全依賴先生照顧。再加上她們只識得印尼文,只會講客家話,對中文和中國字一無所知,不只走不出客家鎮美濃,甚至連上郵局辦事、懷孕上醫院產檢都得要有人帶著;日積月累下來,有時連婆家的人都嫌煩。
夏曉鵑在與她們長期相處後,得知她們的需求,為了讓這些嫁到台灣來的媳婦能早日融入社會,於是開課授起中文,也獲得縣府經費支持。

雖說同是華人,但二、三十年來「異國」的成長背景,有時難免造成溝通不良。有心的先生會不時借用辭典,以求彼此充分瞭解。(張良綱)
我家在美濃?
不論婚姻是缺憾是美滿,離開了印尼家鄉,這群華裔新娘正要在美濃生根。教室裡,她們一面跟著老師朗誦、一面學著寫下——「我住在美濃」。學中文對她們而言,意味著走入社會,以及走出本身的侷限。
下課了,幾個老公抱著嬰兒出現,好接太太回家煮飯。她們結婚定居台灣的時間,最長的至今不過兩年,但下一代已經繁衍下來。婚姻本來是一輩子的事情,她們未來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
〔圖片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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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緣千里來成親!喜氣洋洋的婚紗照片背後,—樁極具冒險與夢想的異國婚姻正要展開。圖為李志權夫妻攝於印尼雅加達。(李志權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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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華人,免不了結婚前先合個良辰吉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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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習中文,是外籍新娘融入本地、學習獨立生活的重要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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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千里迢迢娶回來的外籍太太,大部分的先生都心懷珍惜,識字班裡常可看到先生抱著孩子來伴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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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森琳的木瓜園,由於女主人季梅的加入,經營得更加井井有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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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濃的國際婚姻媒人林展華(右)趁空到「客戶」家裡坐坐,他說他作媒是有原則的:遊手好閒和吸毒的他都拒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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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芳高中還沒畢業便嫁給家裡開機車行的張吉雄,成為機車行的小老闆娘,他們夫妻倆像煞一對「哥兒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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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全輝與葉美娜結婚後曾經吵過、嘔過,不過兩年來感情卻越來越好,常帶著小佳緣一家人同進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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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同是華人,但二、三十年來「異國」的成長背景,有時難免造成溝通不良。有心的先生會不時借用辭典,以求彼此充分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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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了,先生的「專車」來接太太回家做中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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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華裔新娘在印尼沒有祭祖、拜天公習俗,嫁到台灣來則要行禮如儀。

下課了,先生的「專車」來接太太回家做中飯。(張良綱)

許多華裔新娘在印尼沒有祭祖、拜天公習俗,嫁到台灣來則要行禮如儀。(張良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