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柴山上常有民眾自願奉獻茶水,供遊客解暑。(薛繼光)
去年底,國立藝術學院戲劇系的畢業生選上俄國作家果戈里的《欽差大臣》,作為畢業公演的戲碼。同時間裡,台灣土生土長的傳統戲曲──河洛歌仔戲,也挑上這一齣外國諷刺名劇,將它改編成清朝台灣台南府發生的故事。

貫穿高雄市的愛河,六○年代以前,留令市民流連徘徊,留下許多甜美記憶,日後卻因汙染嚴重而令人敬而遠之。(薛繼光)
當歌仔戲愛上俄國劇,當精緻引人的內台表演跳出野台「酬神不娛人」的空間,這河洛的一小步,可是歌仔戲的一大步。
「台灣各種傳統劇種中,為何單獨只有京劇嚮往創新?我們什麼時候可以看見歌仔戲版的《米蒂亞》或《馬克白》?」這是國立藝術學院戲劇系副教授鍾明德在「戲曲版西方經典名劇的省思」一文中所提出的疑問。
就在去年底,河洛與藝術學院同時演出俄國名劇《欽差大臣》,這不僅回答了鍾明德的疑問,對目前尚在演出的野台歌仔戲,或是在廟會看野台戲長大的觀眾,這都是一種「另類」全新的經驗。
內外有別
挑高空間的現代劇場底下是滿座的觀眾,半藏在演奏席裡,是由笛子演奏家陳中申指揮的台北市立國樂團,咿咿嗚嗚的調音聲加上觀眾嗡嗡迴響的低聲交談,劇場中暗藏著一股上戲前的氛圍。幕一昇起,一排排燈光打下,好戲上場了……
小橋、流水、垂柳相伴,亭台優雅的後花園裡,台灣知府邀請被誤認為欽差大臣的落魄書生邵子都來家中盛情款待,希望能攀龍附鳳,將女兒嫁與欽差為妻。千金小姐與書生一見鍾情,古琴聲中,小姐手執團扇翩翩起舞,書生亦舞劍相和。
而當邵子都險些遭貪官拆穿他假欽差身分之時,兩人間滴水不進、綿密的對話,緊緊地抓住觀眾的心神,接著一段一分鐘左右的靜默中,台上台下鴉雀無聲,只有空調的聲音約略可聞。
對於發軔在野台,附屬於廟會酬神的歌仔戲而言,要觀眾買票、專心一意「入戲」,是廟埕上「看熱鬧」的環境幾乎不曾有過的。究竟河洛是怎麼讓戲迷上癮?又如何闖出七成上下票房的魅力?
眾裡尋它千百度
關於河洛的魅力,老家在苗栗通霄,現任職於台北敦化國小的忠實觀眾紀月娥形容,「宛如找到心中的白馬王子」,看了一次,就被「煞」到。
四十歲的紀月娥從小跟著愛看歌仔戲的父親到廟會看戲,被母親背著到戲院裡去看內台歌仔戲,姊姊、嫂嫂在家編大甲蓆的時候,聽的也是歌仔戲。她還記得阿爸告訴她,小旦走路的樣子宛如「雲過月」一般細膩。跟許多喜愛歌仔戲的觀眾一樣,對於歌仔戲的愛護,混雜著廟口李仔串的滋味和後台裡悲喜人生的記憶,不只是單純來自對戲劇本身的欣賞。
因為這樣一份懷舊的心情,即使到了台北,每每聽到鑼鼓聲響,她就會搬了張椅子去看戲。然而由八點坐到近十點,戲台上,流行歌曲唱得比歌仔調多,小生帶著墨鏡出現,彩旦的一身打扮還是「情趣級」的睡衣。零零碎碎的劇情看了開頭便知結局,總是好人被害,而最後壞人得到報應。對於歌仔戲這樣變調、潦草的演出,雖不能滿意,紀月娥卻也只能接受,因為「癩痢頭的兒子,總是自己的好」。
歌仔戲在野台的演出原本是「既酬神亦娛人」,然而面對電視、電影等多元的新興娛樂出現,不只觀眾流失,連廟會酬神的演出機會也遭價廉的電影放映,或是聲色俱全的歌舞團攻佔。於是戲班們為了拉生意,只好削價演出,惡性競爭下,演出品質自然每下愈況。一般演出,台下有三個人就算是「爆滿」了。
任教於靜宜大學中文系,多年來致力於歌仔戲推廣的林茂賢,總是在課堂上放映歌仔戲,並帶著學生到廟口去看野台戲。一般選他課的學生,大多數對傳統戲曲都有些喜愛,然而學生們到了戲台下,大致不過五分鐘就跑去小吃攤位前報到了,更如何能吸引一般人在戲台下待上兩個小時?時到今天,野台戲幾乎已經只剩「酬神」的功能,即使學者們再大力呼籲、關心或護航,也挽不回它失去的半壁江山。
被遺忘的精緻
看著野台戲裡夾雜著流行歌曲和脫衣舞的脫線演出,雖然可以理解和同情,但是喜愛歌仔戲、製作電視歌仔戲多年的劉鐘元,卻不忍歌仔戲與粗俗、金光劃上等號。於是他成立「河洛文化公司」,並在七十九年推出河洛精緻歌仔戲,堂堂登上國家劇院。
事實上,歌仔戲曾經有過相當精緻的時代。百餘年前,歌仔戲由沿街搬弄「落地掃」的形式登上野台,因為以「台語」唱作的親切性,有別於唱古語的南、北管,或是唱京話的京戲,一下子便風靡了寶島,進入戲院演出,稱為「內台歌仔戲」。
當時演員水準整齊,都有三年四個月的正式拜師學藝的功底,各個劇團不惜耗資添購華麗的行頭,編寫新的劇本和曲調,還有「下真水雨、睡無底棺材」的機關佈景。演出之前,演員們還會「踩街」,扮成各種角色遊街宣傳。演出時,買票入座的觀眾,看得入迷,除了賞金,連金戒指、金項鍊全都扔上了戲台。
河洛當家小生唐美雲的父親蔣武童,就是當時人稱「戲狀元」的歌仔戲名角。唐美雲記得小時看父親練功夫,翻滾開打根基深厚,一次可以對耍四支劍鞭,甚至為了一個武功把式,練到破了三條褲子。「今天我們想做的就是找回歌仔戲清秀精緻的面貌,」團長劉鐘元表示。
那麼究竟什麼才是「精緻」?精緻化的歌仔戲,會不會失去它與大眾親和的草根性?
從即興到完美
過去在戲班裡,演的是「活戲」,就是一個說戲的老先生,將故事大概告訴演員,台詞曲調經常由著演員自由發揮。這樣「演員戲」的形態,端看演員功力決定演出的優劣;功底深厚的,經常有出人意表的「亮眼」演出。一齣戲可以傳統、可以「胡撇仔」任意發揮,由演員即興演出數十版本。「野台是磨戲最好的地方了,」唐美雲表示。然而缺點是隨著演員的情緒、水準變化,品質難以掌控,比較容易流於粗俗草率,戲不成戲,要看好戲得碰運氣。
對於野台或是電視台演員而言,內台的演出是種考驗。從一出場走到舞台中央的每一步都有觀眾聚精會神在注視,既不能像在野台一般隨意打混過去,也無法像電視歌仔戲可以NG從來,容不得一個差錯。然而,找到好的對手一同「飆戲」,對熱愛歌仔戲的演員而言,卻是過癮極了的事。在地方戲曲比賽中,唐美雲是第一個連續兩年奪得最佳小生的演員,家中仍有一團歌仔戲班,然而在野台演戲,「一個好球再怎麼丟,都是自己接,」唐美雲嘆息地表示。
進入劇場舞台宣告的就是進入「專業」的領域,劇本是精神的依歸,導演掌控一切結構。一齣戲的每一小段演出,有賴舞台、燈光、服裝的陪襯;有賴製作人、藝術總監、導演、音樂設計等專業人才的設計參與;還經過數月的對台詞、走位、舞蹈訓練,導演和演員互相揣摩構想,將排練中最「亮眼」的爆發力定下來,才有戲台上精采的一幕。
粗獷得很精緻
回到河洛的第一齣戲《曲判記》。
由岳父一手栽培的新科狀元劉劍平,在回鄉任官之前,剛正不阿的岳父嚴尚書問女婿,如果是權貴犯罪如何判法?劍平斬釘截鐵的對言:做官要為民,不論權貴公侯,不論至親朋友,律典之下,絕不放水留情。
然而新科狀元在家鄉外遭漁夫攔轎喊冤,所告之人,正是他的大舅子,也就是老丈人兼恩公的獨生子。一查案情,搶奪人妻、殺人母。論罪理當要處死,然而卻又不忍忠良絕後。於是他重打大舅子,放回漁家女,但卻掩蓋了殺人部份的案情。
那知大舅子懷恨在心,意欲謀殺,推他下水。狀元在不知如何處理之下,只好私密進京找老丈人。劍平告訴老丈人,若要遮掩,他可以說是自己落水。老丈人便苦笑:「你若是這樣想,就不會來找我了。」說罷,鐵面尚書一下子宛如失了懸線的傀儡,全垮了下來。
戲末,嚴尚書升堂問案,親自判定自己唯一的兒子死罪,劇中那一句「升堂」,唱得高亢悽愴,完全唱出他剛正的性格和老來喪子的悲痛。與之前新科狀元劉劍平那年輕氣盛、豪情萬丈的「升堂」,是全然不同內心戲的表現。
喜同喜、悲同悲
「河洛的戲重在『戲肉』,由衝突、危機的孕育,一點一點『疊』出張力,逼向主題,」藝術總監陳德利覺得,一切的創新皆由劇本開始,要和大眾生活息息相關、而又有稍快半拍的洞察。這也是何以河洛向來只演新編戲,尤其擅長以諷刺現實社會怪像的公案戲為主。從民國七十九年第一齣《曲判記》,接著《天鵝宴》、《玉匾》、《浮沈紗帽》到《欽差大臣》都是。而最新的一齣戲《命運不是天註定》,諷刺的正是號稱本尊、禪師的神棍,和拱出神棍的迷信大眾。這樣考究的劇本編寫和導演費用,約莫二十萬,佔總製作費的十五分之一重。
對於前後看了《曲判記》將近三十回的紀月娥而言,河洛的戲張力十足,演的是「人」的真故事。角色不再善惡分明,好人也有他軟弱徇私之時,壞人也有可愛有趣的一面,而故事的發展總在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這也就是老演員們常在說的「戲棚頂有哪種人,戲棚腳就有那種人。」
「過去,傳統戲靠的是聽唱腔、看身段,現代觀眾要求更多,故事情節嚴謹與否日形重要,智識挑戰相對提高,」中興大學外文系戲劇講師陳永菁分析。因此在台海兩岸,不只是京劇、歌仔戲在劇本荒之下取材西方經典;包括崑曲、川劇、越劇、黃梅戲等傳統戲劇,也紛紛搬演西方經典名劇,這宣告著傳統戲曲創新求變的決心與活力。
匯百戲而成大戲
求新求變,其實一直是歌仔戲的「傳統」精神。
相較於京劇、崑曲、南管等古老戲曲,歌仔戲是個年輕劇種,當初歌仔戲的太祖「本地歌仔」,由沿街表演的「落地掃」歌舞形式登上野台時,就吸收了北管、九甲戲、福州戲、採茶戲各種劇種的優點,而其中影響歌仔戲最多的,除了北管,就是京劇。
很多觀眾覺得河洛的歌仔戲像是「台語版的京戲」,事實上歌仔戲的確是從京劇中學了不少功夫;一如京劇在定型過程中,也自地方劇種吸收各種精華。
日據初期,上海和福州的京班紛紛來台演出,京劇整齊的武功把子、巧妙的機關佈景,考究的裝扮,都是還在發育期的歌仔戲學習的對象。當時許多京班演員甚至留在台灣,被延攬到歌仔戲班教戲、演出。河洛的資深老生呂福祿的父親呂建亭,就是當初上海京班留在台灣教戲的演員。而在《曲判記》扮演嚴尚書的老生陳昇琳,初入行時,也在新竹「明興社」學過京劇,每天對著吸音的石灰牆吊嗓子,看著影子練身段。今天河洛的當家小生唐美雲,也曾向國光劇校的老前輩張慧川、劉光桐拜師學武功。京劇和歌仔戲無論是演員、觀眾或立場,在河洛展開深刻的互動。
什錦湯頭歌仔戲
但對「傳統」包袱還不太多的歌仔戲,吸取精華的對象不只是京戲而已。在河洛的《皇帝、秀才、乞食》中,乞丐用上了一段民間陣頭的「車鼓弄」。排練場中,熟悉「尪仔架」(作功亮相)的歌仔戲演員,一時做不來車鼓小戲柔軟妖撓的姿態,有的像在跳恰恰,有的錯了腳步手勢還硬掰的樣子,活像殭尸。上了戲,這群乞丐兄弟,不只要弄車鼓、跳布馬,乞丐頭唐美雲還端出月琴,自彈自唱了一段民歌恆春調。「歌仔戲就是這一點妙,你加進什麼新的元素來,人家都會覺得剛剛好,」唐美雲說。
在《曲判記》中,一場跳海救人,金雞獨立、翻轉湧浪的舞姿,則是「小咪」的拿手絕活。小生、小旦、三花(小丑)樣樣挑大樑的小咪,是當年素有台灣「宝塚」美譽的「藝霞歌舞團」台柱。她十四歲就進入藝霞,每天練足八個小時的芭蕾舞、民族舞蹈等等。之後又進入電視台演歌仔戲,二十多年的舞台經驗,使得她個兒雖小,一上台就一身是戲。至今演出時,還經常有戲迷尾隨跟戲。
藝術總監陳德利覺得只要創新之後,戲劇更美,且更能深刻探索人性,即使後來變成一種新劇種亦無妨。年過七十的陳德利觀念相當開放,經常是坊間著名前衛劇場「河左岸」、「臨界點」最老的一個觀眾。
除了劇本,河洛對於傳統戲曲著重的身段、唱腔,也不輕忽。歌仔戲,以「歌」立名,因此河洛在曲調音樂上的創新融合更是淋漓盡致。
「歌」在戲在
「當舊的曲調不足以渲染出特別抒情,或是特別悲淒的情緒,就非得編改新曲調了,」在文場拉三弦、月琴的行政主任柯銘峰舉例說明,像是以北管高亢的唱腔,加上單鼓急急的京劇搖板,來唱歌仔戲旋律悠緩的都馬調,便創出新式的「都馬搖板」。
在《鳳凰蛋》一劇中,當女主角的父親遭人陷害要處死之際,她便以「都馬搖板」唱出「叫一聲爹爹天愁地慘,淚如湧泉哭得臉頰兩邊溼。蒼天啊!你怎會看不到,吾爹無辜遭屈斬。地呀地!你怎會不知,吾爹含冤受屈情何堪!」同時以高亢的唱腔傳達出她忿怒激昂的情緒,以單鼓節奏來形容她著急害怕的心跳,再以都馬調傳達她既悲哀又無力的困境。
《欽差大臣》中,千金小姐在洞房花燭夜,發現託付終身的夫婿,竟然是「假欽差、真騙子」。滿心好夢,霎時幻夢破滅。音樂設計劉文亮特別設計了一段高腔無伴奏的「都馬調清唱」,就憑哀淒的歌仔來打動人心。幾番掙扎,小姐決心隨書生浪跡天涯,兩人一段「今生今世永相隨」,由「二部輪唱」唱到二部齊唱,唱出夫妻禍福同當的深情,也唱出歌仔戲新的演唱方式。
飾演千金小姐的小旦王金櫻,是電視歌仔戲的名角兒,出身於有聲無影的廣播電台歌仔戲。在沒有字幕,沒有表情、肢體的呈現下,練就一口字字清楚、喜怒哀樂分明的唱腔。「人說『一聲蔭九才,沒聲不用來』,歌仔戲就是要唱到令人光聽就要掉眼淚才行,」王金櫻說。
不論是舊調、新調,其他劇種曲調、民謠小曲,甚至是流行歌曲或歌劇美聲唱法。千奇百怪的曲調一納入歌仔戲,卻都自然而然的有了歌仔戲的風情與味道。「歌仔戲的實驗空間還非常大,這樣鮮活而雜亂的音樂性是它的本質,」柯銘鋒表示。
歌仔戲的小宇宙
歌仔戲像一塊海綿,不斷地吸收各種藝術的精華;而河洛則像一塊磁鐵,引來五湖四海、各路人馬匯聚於一堂。翻開《欽差大臣》節目手冊:藝術總監陳德利是早年電視節目主持人,現任綠色和平電台節目主持人;導演蔣建元曾為傳統的飛馬豫劇、大鵬、陸光京劇團隊員,也曾是創新的「當代傳奇」、「太古踏」現代舞團團員。至於演員的來路,幾乎就是歌仔戲的小縮影。
演員有來自棚內製作的廣播電台歌仔戲、電視歌仔戲,有來自民間野台的歌仔戲世家;還有來自宜蘭縣立蘭陽戲劇團,來自歌仔戲第一哭旦廖瓊枝的學生,還有來自京劇、舞蹈團等不同領域的人。人馬組合上,依舊是歌仔戲的特質,「只要是好的,都將之納進來。」
然而,這樣平日你演電視,我唱野台,非固定劇團的形式,卻也說明著歌仔戲的窘狀:人才困乏與精緻存活的不易。相對於著重機關佈景變化,走詼諧路線的明華園,河洛顯然在身段作功和唱腔曲調上大下工夫。在與民同樂的廟埕上,明華園的歌仔戲熱鬧討好,帶動氣氛;在劇場內,河洛的內心戲則經得起觀眾細細的品味。
關於創新實驗,河洛的標準是保留歌仔戲優美的曲調和作功,之外毫無限制,猶如京劇的「雅音小集」、「當代傳奇」。和同樣以內台精緻演出,卻講究完全「古路」演出形式的「薪傳歌仔戲」,宜蘭縣立「蘭陽戲劇團」有不同的堅持。
好戲不寂寞
元宵佳節,河洛應台中縣潭子鄉公所邀請下鄉演出。難得有太陽的冬日,運動場上,許多阿公、阿婆在打槌球。戲台上,音效、燈光控制人員,忙著架燈光、試音,行政人員抬著七十個便當上來。後台裡,少了往昔有棉被枕頭,有孩子哭鬧的野台風情,只見化妝師忙著為演員梳頭,服裝師一旁為演員整裝。化好妝的老生陳昇琳,坐在佈景中閉目凝神;軋一角的導演,學著大官員的步伐,來回踱步。
陸陸續續的,台下坐滿了潭子鄉的父老,四個來自台北商專的「河洛之友」,隨團下來,在戲台下賣河洛的海報、明信片和節目錄影帶。
「我很多年不曾看歌仔戲了,聽說這一棚戲四十多萬哪!」一位阿婆說。「小咪和王金櫻、唐美雲都會來,」抱著孩子的年輕媽媽,對於在電視上出現過的演員如數家珍。
鑼聲一響,好戲開演。將近一千個凳子坐得滿滿,孩子們擠在台前看熱鬧。戲正精采、笑聲正濃,啪的一聲,發電機跳電,全場一片黑暗。經過十分鐘的搶修,電終於來了,台下觀眾一片歡呼鼓掌。演假欽差的唐美雲,在現場一片熱絡中,隨機加了一段「怕只怕演戲的想停,看戲的不肯停。那這樣,阮也只好再給它演下去囉!」台下觀眾會意,轟然一笑。
野台戲,好久沒這麼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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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內容、新包裝,河洛歌仔戲的海報令人耳目一新。(河洛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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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場演出,一切講究專業分工,圖為《欽差大臣》的舞台設計圖之一。(河洛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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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戲、走位、對台詞,這些都是野台演出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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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深藝人王金櫻帶著復興劇校歌仔戲科的學生化妝,老枝新幹一同為歌仔戲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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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藝人陳昇琳在佈景之後定坐養神,準備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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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仔戲生力軍──復興劇校歌仔戲科的學生們,在老藝人廖瓊枝的指導下,加強身段、作功的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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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開講求特技效果的金光戲,河洛經營的是突顯衝突矛盾的內心戲。(圖為《殺豬狀元》劇照,河洛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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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著荒謬怪誕的公案劇來諷刺今天社會的病態,這是河洛的一貫風格。圖為《欽差大臣》中,假欽差斬真貪官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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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戲不寂寞,野台戲久久不曾這麼熱鬧了。

文化愛河協會執行秘書陳仁勇是回流的高雄人,為了重新認識高雄而投身環保工作,他希望能把市民再拉回愛河邊,重溫昔日美夢。(薛繼光)

高屏溪是高屏地區主要飲用水的來源,它的重度汙染,讓高雄市民聞水色變。(薛繼光)

保護高屏溪綠色聯盟總幹事蔡幸娥,望著去年在高屏溪河口舉辦紅樹林復育活動,播植下的水筆仔和茄冬樹,如今已經長成小樹,這象徵高屏溪復活有望嗎?(薛繼光)

(薛繼光)

新內容、新包裝,河洛歌仔戲的海報令人耳目一新。(河洛提供)(河洛提供)

劇場演出,一切講究專業分工,圖為《欽差大臣》的舞台設計圖之一。(河洛提供)(河洛提供)

排戲、走位、對台詞,這些都是野台演出沒有的。(薛繼光)

資深藝人王金櫻帶著復興劇校歌仔戲科的學生化妝,老枝新幹一同為歌仔戲努力。(薛繼光)

老藝人陳昇琳在佈景之後定坐養神,準備上戲。(薛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