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加入軍中劇隊整理道具、當後補演員算起,孫越在戲劇界已渡過漫長的卅五年。其間,他等待過,得意過,也迷失過。如今,他的票房記錄極高,有電影公司還做過調查,發現他是當前最受歡迎的男星。但這些對他而言並不很重要,他真正希望被大家肯定的,是他不斷創新、突破的敬業精神,和對生命、社會的熱愛。
五光十色的影視圈,常是人們茶餘飯後閒談的資料。許多書報雜誌,經常報導演藝人員如何被星探戲劇性的發掘、在一夕之間名利雙收的故事,或刊登他們年輕貌美、錦衣華服的照片,使許多少男少女以為,只要有幾分姿色,就能當演員,或把演戲視為最便捷的淘金途徑。而真正把戲劇當成終身事業、用心經營的人,似乎少如鳳毛麟角。

圖1.~4:孫越談話時的各種神情。
內蘊的光華外溢,外型侷限不住
孫越就是其中的一個例外。在俊男美女充斥的演藝圈中,他不僅「貌不出眾」,還被調侃為「最醜陋的美男子」,而且已年逾五十,早過了演小生的年齡。但他憑著不斷求進的敬業精神,在複雜的環境中掌握了自我,演技成熟,氣質獨特,奠定他在演藝圈的地位。
前陣子,孫越為麥斯威爾咖啡做了一個廣告,酬勞是新臺幣一百萬元,圈內圈外的人津津樂道。可是孫越卻說:「當時我所以答應拍這部廣告,是因廠商同意將每罐咖啡千分之五的利潤,捐做殘障基金。我不希望大家過份渲染一百萬的酬勞,若沒有幫助殘障者的承諾,這件事並沒有太大的意義。」
孫越說出此話,是因社會上多數人對演藝人員存有賺錢容易、生活奢靡的印象,而忽略了他們背後所付出的代價——到底從事任何一行想要出人頭地,都不會很容易。他希望自己的言行能為演藝工作者塑造新典型:本身敬業、上進,對社會關懷、參與。
從事演藝工作卅五年,孫越真正「走紅」,還是近幾年的事。他說:「我四十八歲才真正找到自己的方向,五十一歲灌了生平第一張唱片,五十三歲才第一次當男主角。」

圖1.~4:孫越談話時的各種神情。
怎麼種,就怎麼收
別人都說孫越式的奇蹟,是標準的「老來行大運」,但他自己認為:這是多年來耕耘灌溉的結果。
究竟是在何種際遇下和演戲結下不解之緣?又經過怎樣的奮鬥歷程,才造就出今日這個智慧、幽默、老而彌堅的孫越?
「其實每個人都有表現慾,有的人用文字、畫筆或音樂來表現他的內心世界,而我用的是戲劇。」
孫越剖析自己:「我是一個十分敏感而浪漫的人,看到拄著柺杖的傷兵,就想到他在戰場上一定有過英勇的表現,而後壯烈負傷;從掃地小學徒的眼神中,看到他想當掌櫃的慾望,然後設想他的未來……。總之,我想嘗試各種不同的生活方式,覺得每種行業都有其迷人之處。」
有陣子他迷上了外科醫生,竟連他們手術後洗手、水順著手背流下來的樣子,都覺得好美。隔一陣子,他又想當作家。如此一來,「一輩子」對孫越而言顯得不夠用,「因為想嘗試的事情太多了,大概只有當演員才能實現這個夢吧!」他說。

圖1.~4:孫越談話時的各種神情。
敏感、多情,從小就「與眾不同」
孫越從小就愛看戲,也喜歡演戲。讀小說時常不自覺地走入書中的世界,情緒隨著劇中人物的悲歡離合起伏不已,也總把自己幻想成書中年齡、背景相若的角色。「當然,小時候還不知道自己長得有多醜。」他摸摸臉上的大鼻子,幽了自己一默。
籍貫浙江,民國十九年生於瀋陽,在天津長大的孫越,從小就有那麼點「與眾不同」。
五歲那年,孫越在天津一所幼稚園的耶誕晚會中表演吹小喇叭,他可不像旁的小朋友那樣緊張侷促。大方地上了臺,吹罷二聲,就樂不可支地朝臺下的父母傻笑起來,落了拍子,被後頭打小鼓的同學踢了二腳,他就張大了嘴,震驚全場地哭了起來。
這是孫越的第一次舞臺經驗。
在十年的求學過程中,除了課外活動的話劇這門課屢獲全班最高分外,其餘學科門門不及格,加上逃學、打架,多次遭退學處分。數年間,已將天津所有的學校全讀遍了。

圖5:孫越喜歡嘗試扮演各種角色,他還演過「蝴蝶夫人」哩。粉白逗趣、風韻猶存的日本藝妓,是他最受歡迎的造型之一。
少小從軍,走遍大江南北
十五歲那年,母親過世。孫越從小就與父親不太親密,他不願和已續弦的父親一起生活,遂投考青年遠征軍,成為一名軍人。自此客居異地,轉戰南北,使他有機會接觸不同的人、地、事、物,豐富了人生的閱歷。
從軍那些年,改變了孫越和書本的關係。部隊裡有許多流亡學生,他們雖然輟學,卻經常手不釋卷,孫越和他們做了朋友,耳濡目染下,也發現讀書的樂趣。至今,睡前讀書已成為孫越長久的習慣。
到臺灣那年,孫越還不滿廿歲,隨部隊駐在臺中附近。
「孫越,隊長找你去!」有天吃過中飯,一名隊上弟兄對孫越說。
一聽這話,孫越的心涼了半截。因為前幾天他才犯了個大規:部隊長曾下令不准砍伐軍營前的防風林,違令者一律槍斃。孫越為省下柴火錢好為袍澤弟兄加菜,暗地派人砍了些木材回來。莫非事機洩露,長官動了大怒?
孫越懷著顆七上八下的心去見隊長,果真迎見對方冷若冰霜的臉。

圖1:孫越的全家福。(艾瑟)
一次醉後獻醜,走向戲劇之路
「孫越,你說,昨天晚上幹了什麼好事?」
昨天晚上?那顯然不是為砍防風林那檔子事了。孫越鬆口氣。但仔細回憶,仍想不起昨晚犯了什麼錯。只記得心情不好,邀約幾個隊上好友出去痛飲一頓,然後什麼事也不記得了。
「想不起來?」隊長寒著臉說:「昨晚我們開晚會,你身為班長,竟帶著部屬出去買醉,回來了還跑到晚會臺上丟人現眼!」
完了,這下可比偷砍防風林嚴重了!誰曉得自己在臺上胡說八道了些什麼?臺下這麼多長官,恐怕每一個都被他得罪了,看樣子是完蛋定了。
沒想到隊長這時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來:「你昨天在臺上表演的真是好極了。哈哈哈,連喝醉了都演得這麼好,正經起來一定不得了。孫越,你不是一直懇求我讓你進劇隊嗎?我原還擔心你沒這份能耐,現在我准許你去了。你明天就進劇隊去,好好演戲!」
就這樣,孫越進入裝甲部隊的一個話劇隊,就此改變了一生的命運。但是他一直不知道那回醉酒上臺,到底表演了些什麼?他從來不敢去求證。
就這樣進入劇隊,從負責打點道具幹起,並擔任後補演員。他十分高興能有機會步入戲劇界,每天都很帶勁。有戲演時,更是用心揣摩劇中人物的種種,那怕只是擔任一個小角色,「別人讀三遍臺詞,我至少要讀十遍。」不久後,果因演出成績不惡,被升為正式演員。

圖2:孫越的喜劇造型,令人一見就想笑。(艾瑟)
熱愛舞臺表演,卻決定全予放棄
在劇隊的那些年,使孫越有了表演各種角色的經驗,也深深迷上了舞臺生涯。但是漸漸地,話劇因電影、電視、歌廳等新興娛樂事業的興起,而漸漸沒落。
孫越本來有點瞧不起演電影(因他認為,只有直接面對觀眾的表演,才算得上是真本事),但是話劇的觀眾都快被電影搶光了,這個事實逼得他不得不去面對,「時代在變」,孫越心想:「假如我的觀念和做法不能應時改變,勢將面臨被淘汰的命運。」
當他向劇隊提出辭呈時,隊長擔心他離開後,萬一時運不濟,電影拍得不順利,一家大小可能跟著餓飯,因此特別允許他依舊在隊上兼職,留個退路。但孫越拒絕了,理由是:「我太熱愛舞臺劇了,若有這條退路,我的心還是會擺在舞臺上,電影就不可能演好。我必須背水一戰!」那時,他已結婚生子,這「背水一戰」的決定,下得確實十分「壯烈」。
剛離開劇隊,日子過得十分清苦,靠著為電臺配音維生。當年全家每月生活費約需二千元,但他有時甚至一月下來只賺到幾十元,那時靠一位修皮鞋的老鄰居幫忙才渡過難關。

圖3:孫越與陶大偉是演藝界的好搭當,二人一起演喜劇、出唱片,默契良好。(艾瑟)
不到黃河心不死
無論生活怎麼困難,孫越從未動過轉行的念頭。他一直相信自己是塊演戲的料,只要能堅持下去,終會被大家肯定。
等了一段日子,孫越終於有機會拍第一部電影,那是在「白雲故鄉」中,演一名潛伏在廣州的共產黨員,是個反派角色,出場不過數分鐘。
拍這部戲的第一天,為了趕時間,孫越買了個滷蛋,邊跑邊吃。沒想到一個不小心,蛋滑進喉嚨,卡在那兒不上不下,一時不能呼吸,差點休克。他當時對自己說:「孫越,你還沒正式拍過電影,絕不能死。」他痛苦地靠在電線桿上,直到滷蛋嚥下食道,才舒了口氣,慶幸自己仍然活著。
「白」片之後,孫越在張曾澤導演的「故鄉劫」中,飾演一個共幹。有了上次演反派角色的經驗,他更加註意揣摩劇中人物的性格。想到當年共黨能得到許多人的信任,必是平時偽裝出一副忠厚可靠的樣子,不會「把壞字寫在臉上」。他一反過去傳統演共幹刻意醜化的方式,演得平實、深刻,頗受好評,也因此進入國聯公司,由特約演員變成有合約的正式演員。
以演反派戲起家,又長得一副陰騭的面孔,孫越的戲路,幾乎被定型了。民國五十八年,他因飾演「揚子江風雲」中的「黃林」一角,贏得金馬獎最佳男配角獎。他是以演反派角色而獲此榮譽的第一人。

圖4:民國六十年代初期,孫越與張小燕在台視的「銀河璇宮」節目中合演橋劇,是他嘗試走喜劇路線的開始。
戲拍得多,錢賺得多,為什麼一點都不快樂?
但是就在戲約不斷、片酬上升之際,孫越卻發覺自己活得愈來愈不快樂:「那陣子,我覺得自己似乎比別人能幹,憑著過去豐富的舞臺經驗,只要『隨便演演』,就能應付裕如,還被贊為『演技派』的硬裡子演員。但是從民國六十一年起,約有六年時間,我一直飾演相同或類似的角色,拍戲好像只是為了賺錢;再加上國片開始猛拍拳腳片,我演的角色多半可有可無,演戲已談不上有什麼樂趣或成就感了。」
孫越過得很不愉快,甚至討厭起自己來,他曾寫過一首小詩,忠實地記錄了當時的感受:
「昨夜我夢見了自己,
那是一個似曾相識的自己,
他幽幽地對我說:
孫越,我不再喜歡你。」
這段期間,他瞞著家人推拒許多演出機會,只每週和張小燕在臺視「銀河璇宮」中演四段橋劇,展現他喜劇方面的才華。「喜感的孫越」,逐漸取代過去的「壞蛋」。

圖1:早期的孫越以飾演反派角色出名。(艾瑟)
在深山僻野中找到了自我
民國六十五年,為了拍胡金銓導演的「空山靈雨」,孫越在韓國待了一年。那段期間,他們住在韓國鄉下,遠離紅塵,也遠離平時工作、生活的環境,他得到一個安靜自省、潛心思索的機會。
他每天在空曠的山野中獨自行走、思想,終於為自己理出了一條路,他決定不再為賺錢隨便接戲。為珍惜成長不易的演藝生命,他有心在演技、工作態度及生活目標各方面尋求新的突破。
回國後,他把片酬提高了一倍,希望能「以價制量」,令一些低成本製作的投機片商知難而退。
他為自己訂下二個擇戲的標準:叫好,或是叫座。「和有理想、有抱負的電影工作者共同營造一部好戲,我覺得是演員的責任和光榮。否則退而求其次,也要在票房上有好成績。」
這些年來,他盡量維持這二個原則,且絕不軋戲。他不再只是被動的演,更主動的選擇角色,並積極參與劇本構思、外景選擇、場景佈置……等策畫作業。
在這段歷程中,孫越常以「置諸死地而後生」的決心、「壯士斷腕」的方法,突破每一個「高原期」。他說:「每一次改變,我都冒著可能就此不再有人找我拍戲的風險,因此我必須更努力地增益自己,加強實力,逼著自己跨前一步又一步,那怕只是一小步;當機會來時,我則盡力表現,別人將會發現孫越確是進步了,這樣才會肯定我的能力,接受我的做法,樂於和我合作。總而言之,一定要有力求進步的決心和行動。」

圖2.3:孫越擔任電影「搭錯車」主角,飾演啞巴老頭,演技自然感人。(艾瑟)
擇善固執,堅持到底
孫越也承認:「這種事說來容易,做來卻不簡單。當你有心更上層樓時,非但要忍受別人不以為然的眼光,更要能不為現實環境所惑,一直堅持下去。」
幸運的是,大家都能接納他的種種想法和做法,究其原因:「我誠懇地把自己的心意說出來,期能使人瞭解,並要求自己一定要言行合一。」
這個階段,孫越在電視上有進一步的斬獲。他和陶大偉、夏玲玲合作的「小人物狂想曲」,叫好又叫座,他自己也說:「『小人物狂想曲』是我進入電視界,截至目前為止最好的作品。」
陶大偉就此不只是他事業上的好夥伴,也是他心靈上的好朋友,更是他信仰上的「啟蒙師」。
孫越一直相信人活著應該有個信仰,他也曾很渴慕地追求,還花了很多時間研究禪學,但都沒有得到真正安定的力量。直到陶大偉引他參加「藝人團契」,他發現在這個團體的活動中,他不只可以「取」,還可以「予」(參與種種社會服務、慈善義演、福音大會……);並且只要「因信」即能「稱義」,己身並不需要刻意修行,是多麼輕省、平安。他就此尋得了心靈上的家,乃受浸成為基督徒。
他說:「信仰的力量,讓我生活得更積極,把生活中的『我』變成了『我們』,不再像以前那麼自我,也開始關心四周的人、社會、國家和民族,真正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二年前拍攝「大追擊」一片時,有幕戲要孫越在十一層樓高的半空中作驚險表演,縛住他的是一根細鋼索,地上全是大小不一的鵝卵石,萬一有個閃失,後果不堪設想。

圖2.3:孫越擔任電影「搭錯車」主角,飾演啞巴老頭,演技自然感人。(艾瑟)
信仰是安定、也是前進的力量
工作人員問他要不要用替身?孫越心想:「同樣是人,我為何要重視自己的生命而輕賤別人的生命?」他說:「不必。」
出外景當天,孫越看到現場的情況,心中不禁有點發毛,但他現在是有信仰的人了,不心慌,不意亂,只是默默對上帝禱告:「天父,出這場外景,是我當演員應該做的,不管結果如何,我願順服祢的旨意,我也相信祢必會與我同在。」他終於順利完成拍攝任務,大家都為他捏了把冷汗。
孫越一直很在意自己是怎麼活著,他覺得:活著不光是要做個好人,更要做個對別人有幫助的人。他每三個月捐一次血,前後已近七年。今年七月中旬,他還抱病隨教會團體到泰北去服務了卅五天。

圖4:孫越與陶大偉、夏玲玲合作的「小人物狂想曲」,曾造成轟動。(艾瑟)
有心去付出,卻得到了更多
提到此行的動機,他說:「從一連串的報導中,我得知在那兒有許多同胞在為生存和反共奮鬥,也有很多傑出的年輕人自願去泰北服務,做醫療、教書或傳教工作。他們冒著生命危險,薪資微薄,在物質條件極差的環境中服務,無非希望為當地的同胞帶去精神上的鼓舞和安慰。我雖是藝人,但也希望能和他們一樣,去關心自己的同胞。」
行前孫越病了,還住進醫院,大家都勸他取消此行,他執意不肯,「我覺得心裡有負擔,我一直有這個心願要還,我相信上帝的旨意是要我去,我相信祂必保守我。」
結果他抱病前去,一路上,竟都健健康康的,「同行者就屬我年紀最大,但我忙得很起勁,一點不輸給年輕人。」
問他都能服務些什麼呢?他說:「可多著嘍,什麼事都需要人打雜、幫忙的,譬如:包藥、打掃、搬東西、……,還有牙醫看病時,因為沒有治療椅,我就為他們舉手電筒。你們可別小看這舉燈的工夫,還得恰好照在患處才行,否則牙醫師眼花了,拔錯牙或補錯牙了可怎麼辦?」
此行一直令孫越念念難忘:「在那裡,我深深體驗到血濃於水的同胞愛。我也深深體驗到主內弟兄姊妹心靈團契的力量。我更發現原來付出可以得到那麼多滿足和快樂。我原來有意去給的,沒想到卻得到更多。」

圖:孫越又一成功的喜劇造型——老太婆,令人發噱。(艾瑟)
凡事都得「用心」
今天,孫越是大家心目中的演技派好演員,對於有心求突破的新進演員,他的建議是「用心」:平常多看電影,觀摩別人的演技;多讀書,吸收各種知識;多和燈光、劇務、或別的演員交換工作心得;打開報紙不要只看影劇版,天下大勢、國家發展、社會變遷都應有所瞭解;對生活中每件事都隨時保持興趣與關心,時常用心觀察;……日積月累,到了要用的時候,自然不虞匱乏。
在國內電影或電視中,常出現一些誇大而浮面的「戲劇性」表演,孫越有一個感想:「演員常把自己擔任的角色想像得過於重要,把握時間使出渾身解數來表演,其實不必演過了頭,所謂『過猶不及』,不如平實地把劇中人物呈現出來即可。」
表演應平實、細膩、深刻
怎樣才能演得恰如其份呢?「先把自己投入某一角色的生活中,把自己完全設想成他(或她),然後一切動作、表情即可忘我地自然流露,表演得細膩而深入,就不致讓人覺得你是刻意『扮演』出來的。例如:設想自己是做父親的,那麼在和兒女對話的戲裡,就能毫不做作地為孩子攏攏頭髮、理理衣領,看來就是慈父的動作與表情,演出才能感動人心。」孫越說。
孫越喜歡嘗試各類型角色,而且每次都把自己真正化成劇中人,而不像某些演員,演來演去都是一個樣兒——自己。
從早期被定型的「壞胚子」或「小癟三」,而後在「銀河璇宮」裏開始走喜劇路線,到「小人物狂想曲」大放異彩,無論是大馬金刀、粗野豪放的西部醉俠,或一臉粉白、扭捏作態的蝴蝶夫人,孫越演來無不入木三分。
他對喜劇的認識是:「喜劇是一連串錯誤的結合和荒謬的結果,不該發生的事卻自然地發生了。除了引人會心一笑外,尚能發人深省。它應是內歛而非誇張的表演,和鬧劇不同。」
把穩生命的舵,必將無往而不利
今日的孫越和過去的孫越不是同一人嗎?為什麼他能老來行大運呢?是不是命中註定他要大器晚成,這些年才會走運?
其實是孫越自己變了,他在讀書、吸收、思考中,冷靜地找著了自己事業和生命的方向,他變得豐實、沉穩了,他言之成理,行為有節,工作起來更是敬業、執著……,這樣內蘊的光華,煥發出一種自信、成熟、睿智、幽默的神采,使他變得十分引人,外貌根本侷限不住他。他可以化為千千萬萬的劇中人,引人哭、引人笑、引人同情、引人瞭解、引人認同……。
照著這樣走下去,如他自己所說的:「我相信自己在到了七十歲以後,會比現在更具『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