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中見「曙光」
曙光計劃是在原住民部落,以自然農法、生態農法的概念,利用回收廚餘發酵成有機肥,種植有機蔬菜,建立部落小農計劃生產價值網絡,一方面創造部落在地就業機會,讓原住民有穩定收入,脫離貧窮,一方面提供消費者價格合理、來源穩定、品質有保證的有機蔬菜,以創造雙贏。
「曙光計劃兼具生態保育與經濟效益,」計劃孕育者、輔大原住民辦公室創辦人鄭穆熙神父指出,農業與土地是原住民的命脈,當地人非常珍惜,這個計劃能讓原住民在自己的土地上當自己的主人,讓人與土地能夠達到最完美的對話。
可惜,若水與曙光因對於營運模式等認知不同,計劃延宕9個多月後,終究無法合作。雖然若水原先承諾投資的500萬資金突然沒了著落,但「頭已經洗了一半」的曙光,仍決定咬牙實踐理想。為了創辦光原,曙光團隊4人當中唯一有房子的王鵬超,只得拿房子去抵押借款。
4位創始者,再加上4位工作人員,光原社會企業共有8名成員。目前在阿里山鄉7個鄒族部落及信義鄉的布農族部落,已與20位原住民簽約契作多種蔬果及有機茶,耕地面積共達10公頃。
在這之前,「瑪納有機文化」深入原住民部落已久,早已和部落建立了良好的情誼與合作關係。早期以融資方式,先貸款給農民付土地租金、購置肥料,待收成再還款;而今光原仍延續原先合作模式,唯獨阿里山鄉新美村方式較特殊。這個從達娜伊谷進去仍要40分鐘車程的偏僻部落,原先沒有任何產業,5位新加入契作的原住民無法負擔租地、有機肥料等成本,光原於是改變合作方式,不以收成論價,而採每月付薪資的方式,「雇用」他們耕作,以確保他們的收入。
「說實話,我們還是沒辦法完全放掉非營利組織的包袱。」渾身散發「社運」氣質,實在缺乏商人精明冷酷手腕的陳雅楨坦承,她深知要有盈餘才能確保光原能持續運作,並有餘力繼續投入原住民部落教育及產業發展,但「賺錢畢竟不是主要目標」,每次想到自己扶貧濟弱的初衷,難免會在成本控管與績效要求上「放水」。
除了甩不掉的「信仰包袱」外,農業生產本來就是高風險事業。「我們最大的風險是天氣,」光原專案經理王鵬超指出,今年夏天接連3個強颱,重創了阿里山各部落耕種的有機蔬果。
「7月的卡玫基把快要收成的蕃茄毀了、8月辛樂克毀了青椒、9月的薔蜜又讓玉米沒了……」但陳雅楨表示,他們不會因此主張溫室栽培。
「蓋溫室耗費資源和能源,還會墊高生產成本、嚴重破壞景觀,不是我們樂見的。」陳雅楨表示,即便要冒虧損的風險,也要為未來子孫留下美麗的阿里山風光。在甘冒風險也要堅持理念的作風上,又再一次體現了光原的「NPO」風格。
然而,社會企業畢竟仍是「企業」,確保盈餘仍是必要條件,光原的「賣點」又在哪裡呢?
「有機生產是拯救地球、拯救人類健康的唯一途徑,未來市場只會越來越大。原住民有人、有地,而我們負責運銷,減少了中間的層層關卡,沒有道理不賺錢!」董事長李志強說,光原有完整的價值鏈,也有「可複製性」──一旦整套knowhow與流程建置完善,這種類似公平貿易的原住民有機農業,將來可以不斷地在各原住民部落複製推行。「我們要帶著原住民進入市場,一起賺錢,」李志強說。
「我們有資本主義的腦袋、社會主義的信仰,」光原的創辦人以「慈悲的資本主義者」自許。李志強表示,光原的主角是「原住民」,自己只是暫時扮演「接軌」的角色,加強部落的農產品分級、品管、成本控制、產銷履歷等概念,期待3年後,原住民可以入股方式成立合作社並自主營運,真正地「當家作主」,那才是光原社會企業的最終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