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彼此相愛,卻不要使愛成為枷鎖:
不如讓它像在你倆靈魂之岸間流動的海水。
注滿彼此的酒杯卻不飲自同一杯。
彼此給予麵包卻不分食同一條麵包。
一同跳舞放懷歡欣,
卻讓你們各有自我,
正如琵琶的各弦線是分開的,雖然它們在同一樂曲下顫動。」
──摘自紀伯侖《先知》「論婚姻」
「婚姻制度已經死亡!」一九三○年代一位美國作家說出這句驚世之語後,宛如巨石投入湖中,迄今餘波蕩漾。

向晚人生,有伴最美。願天下有情人皆能安度漫漫婚姻長路,品嚐到此生無憾的滋味。
慎防世紀瘟疫
大半個世紀後,踏上紅毯、走入禮堂,依然是多數人所期盼、遵循的人生歸宿。然而,當年的「詛咒」並非全無道理──婚姻制度不死,但個別婚姻的死亡卻無時無刻不在發生。婚姻大規模解體的程度,已經近乎一種文明流行病,無怪乎許多婚姻專家將「離婚潮」和「憂鬱症」並稱為兩大世紀瘟疫。
根據內政部統計,去年一年,台灣有將近五萬七千對夫妻離婚,平均不到十分鐘就有一對夫妻撕毀當年的甜蜜盟約,逃出婚姻圍城。婚姻「死亡」的件數,約是因癌症死亡人數(一年三萬多人)的兩倍,而它所引起的健康危機、經濟損失、子女照顧不足,以及社會結構失衡等問題,更是難以估算。
追溯起來,台灣的離婚率從民國八十五年起開始快速攀升,粗離婚率從千分之一•六八直線上升至去年的二•五三(也就是每千名人口中,有二•五三對、即五•○六人離婚);每千名有偶人口的離婚人數跳增一倍,達到十一人。
再以九十年的結婚對數和離婚對數相比,又得到更驚人的比例──在每三對新人步入禮堂的同時,就有一對怨偶宣告仳離!放眼全亞洲,台灣離婚率之高、增加之快,已經成了另一項「台灣第一」(見P.10圖表)。
離婚率飆升,到底問題出在哪裡?傳統婚姻觀破產後,又有哪些新的想法或制度,可以切合現代人的需要?

中華民國八十一年至九十年(按發生日期統計)
多元婚姻,彈性調整
「多元社會,必須要有『多元婚姻觀』,」看遍婚姻百態、出過二十多本書的東海大學社會工作系副教授兼系主任彭懷真大聲疾呼。
彭懷真認為,現代社會是個以「變」為常態的社會,職業、工作、嗜好、人際交往、財務狀況、以及居住地等等,都可能一夕之間轉變。
換句話說,每個人連自己的命運都難以掌握,又怎麼可能光憑道德、社會規範等空泛的理念來維繫一個婚姻?多元觀與彈性化,將是解決現代婚姻僵局的唯一出路。
何謂多元婚姻觀?彭懷真以美國學者Burr「婚姻的十種類型」理論為例說明:
如果夫妻兩人能濃情蜜意、心靈相通,這是人人稱羨的「內在婚」;若兩人相契程度不夠、或是客觀環境無法配合,也可退而求其次,選擇以夫為尊、偏重傳統角色扮演的「傳統婚」;或是夫妻其中一方或雙方皆以追求最大事業發展為目標的「功能婚」;甚至以敬奉上帝為核心的「宗教婚」、先試後婚的「二階段婚」……等,都不失為可能的選擇。
對於東方社會而言,西方的多元婚姻觀不能全盤移植,因此對較缺乏承諾與保障的「試婚」及「同居」,彭懷真持保留態度:「我們希望的,還是在一個法律認定的婚姻架構下去談多元。」
彭懷真同時強調,這些選擇並不是「一選定終身」,而是配合不同的人生階段和婚姻週期,做不同的轉換。只要奠基於彼此相愛的基礎上,並且經過夫妻倆溝通討論、形成共識,都是可以接受的。

中年夫妻,既是外遇的高危險群,又身處工作與健康的變動期,需要步步為營,才不會讓婚姻為成犧牲品。
父權社會,男人天堂?
理論聽來不錯,但不同類型的婚姻,真能夠滿足婚姻的需求,執行婚姻的功能嗎?
台大社會學系教授薛承泰認為,數千年來,中國人奉行「性、婚姻、家族」三合一的觀念,婚姻主要是家族繁衍、傳宗接代的一項工具性設計,著重的是「父子軸」的傳承,夫妻間的小情小愛反倒不被鼓勵。
在「性、婚姻、家族」三合一的設計中,男人若有額外的性需求,可以名正言順地納妾;而納進來的妾再受寵愛,也不能輕易冒犯元配,挑戰正房的權威。
這樣一來,男人有可以協助侍奉父母、相夫教子的「妻」,又有撒嬌討好、肆意承歡的「妾」,可謂兩全其美。而女人呢?女人可以領一張「長期飯票」,從此經濟受到保障,而且名花有主後,社會地位自此確立,死後還可以入祀夫家祠堂,不至於成為無主孤魂。
而今,也不過幾十年光景,傳統婚姻的功能已完全過時。
「我們五十歲這一代的女性,是在『女子無才便是德』、『要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等教條下長大的。可是輪到我們當媽媽後,卻是千叮萬囑,教女兒一定要擁有自己的事業和收入,千萬不要仰賴先生!」東吳大學社工系副教授、友緣基金會執行長廖清碧指出,不過一個世代,不管是社會看女人、還是女人看自己,都有了完全不同的期盼和標準,婚姻又怎能不隨之調整?
現代婚姻不必然保障女性的生計,同樣的,「性」也不再是婚姻的專利──婚前性行為、外遇、網路虛擬性愛、一夜情……,在「保險套文化」中,男女性愛的管道何其多元,哪裡還需要披上婚姻的外套做遮掩?
「性需求多,子女需求少,甚至最好沒有,」彭懷真點出現代年輕人的心態。去年台灣婦女生育率創下歷史新低的一•四人,亦即一對夫妻平均只生一•四個孩子;其中非婚生子女的比例更節節升高,目前已逼近百分之四。換句話說,經濟、性、生育,傳統婚姻的三大功能已經式微。

全球競爭時代,數以十萬計的台商幹部散居全球及大陸各地,「分偶」日子如何過?全家赴任又有哪些風險?圖為上海台商幹部餐廳一景。(林格立攝)
愛情,伴侶,安全感
傳統婚姻功能式微,倒是傳統中不重要、甚至飽受打壓的「情愛」,重要性卻與日俱增。而現代人的文明病之一──「寂寞」,也是驅使未婚男女努力追尋愛情,從而步入婚姻殿堂的重要原因。
今年四十歲的袁小姐,擁有美國名校博士學位,在北部一所私立大學教書。多年來她一直尋尋覓覓,在美國也曾和一位小她十多歲的男孩同居,然而機緣總是無疾而終,尤其拿了博士、當了教授後,自願來當紅娘的人更少了。
「我相信自己還是有機會可以結婚的,」袁小姐說,她不想生孩子、不愁沒收入,然而每天上完課回到家裡,總是空虛地心慌。
「沒有人在乎我回不回家、吃飯了沒;沒有人可以分享我的喜怒哀樂;甚至我死了,都不知道要隔多久才會被發現!」今年暑假,袁小姐依例赴美,和新交的網友見面,為構築圍城再做一次努力。如果成功,她可能保持異地分隔、做越洋夫妻,也可能辭掉台灣的工作,到美國另起爐灶。
異地婚、異國婚、女大男小、女博士男學士……,當年輕一代的婚姻觀漸趨多元時,多數父母輩卻依然謹守傳統。許多受西方訓練的婚姻專家坦承,他們最無力處理的,其實是兩代──婆婆和媳婦、岳母和女婿──間的衝突。

又要顧事業、又要顧家庭,現代女性蠟燭兩頭燒,更需要老公多加疼惜。
兩代婚姻觀
「中國人常說,結婚是『結兩姓之好』,一對新人只是兩個家族聯姻的棋子罷了,」東海大學社工系副教授兼幸福家庭研究推廣中心主任武自珍點出癥結。在新、舊價值觀混淆擺盪的過渡期裡,如果兩代間對「婚姻圖像」的想像不同,就會產生期望上的落差,很容易引發焦慮和摩擦,最後拖垮了小倆口的婚姻。這時候,如何調整自己及家人婚姻觀的距離,便成為成敗關鍵。
張薇薇(化名)就是一個例子。三十歲結婚前,張薇薇是個悠閒的上班族,在台北一家家具設計公司的工作雖忙,然而她努力經營個人生活,練瑜珈、學拼布,休假時就和一群姊妹淘出國去玩。
六年前張薇薇在家人安排的相親中,結識了在桃園工作的林先生,半年內就結婚了。婚後第一天早上六點半,她被一陣敲門聲驚醒,原來全家都在等著新媳婦起床做早飯!
「這是什麼時代了?我實在不敢相信還有這種事!」張薇薇回憶,婚後在婆家住的那半個月讓她吃足苦頭,原本要辭掉台北工作、專心做個家庭主婦的計畫也因之叫停,婆媳間的芥蒂從此種下。婚後三年,她堅持要搬出婆家、又要先生拿出微薄積蓄貸款買房子,這一回不僅婆婆震怒,連娘家媽媽都開始叨念她。
「婆家是家規森嚴的地方望族,我卻是都市小康家庭長大的孩子,這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而是彼此的認知不同,」張薇薇分析。
為了解決僵局,她「慫恿」老公帶著妻小到澳洲去唸書,婆婆看到兒子願意上進,又想到未來可以到澳洲養老,也就逐漸接受「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和辦法」的事實,不再事事干預、反對了。

丁耀宗和吳惠玲,曾經走過婚姻中的低潮與風雨,而今相知相惜,人生也更臻成熟圓滿。他們力勸天下怨偶,只要願意學習、願意改變,都可以尋得「婚內第二春」。
尋找婚姻支架
多元婚姻觀,不只是一個觀念,實際操作起來還要有高度自覺,並且隨時溝通、調整。一旦對婚姻的期待不同、找不到自己在婚姻中的「定位」,夫妻關係就會出現危機。
住在台中的丁耀宗和吳惠玲結婚將近十八年,前幾年丁耀宗被公司派往大陸,經營鞋材生意,一去八年,在台中榮總擔任護理師的吳惠玲獨自帶著兩個孩子在台灣。分偶的日子雖然辛苦,然而婚姻出現問題卻是在丁耀宗回國後。
丁耀宗回憶,他結束事業回台灣時,正好太太也有意轉換事業跑道。由於太太娘家整個家族都經營幼稚園、安親班,既有經驗又有人脈,於是他們也開起安親班,由他掛名班主任。
「表面上大家拱我出來做頭,其實出意見、管事情的都是太太,」丁耀宗透露當時「心理不平衡」的鬱卒感。何況他在大陸待久了,習慣養尊處優、呼風喚雨的日子,現在收入沒以前優渥,還要老是自問「我到底是在忙誰的事業?」內心著實掙扎不已,夫妻倆也陷入無止盡的衝突爭吵中。
幸好,丁耀宗和吳惠玲都是注重家庭價值的人,在教會友人介紹下,他們展開長達半年的婚姻輔導,每週風雨無阻地從台中開車到彰化去協談。在了解彼此心結的由來、改善互動模式後,如今已是人人稱羨的佳偶。

推了十多年輪椅,阿扁總統與第一夫人吳淑珍始終感情不渝,令人想起「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盟約。
知己知彼,坦誠以待
正如同現代企業「學習型組織」與「多能職工」的概念,多元婚姻觀,也需要夫妻、甚至孩子們有很強的解決問題的能力及獨立性,隨時作角色的替換和互補。
有趣的是,一向被視為現代離婚潮「罪魁禍首」的女性自覺意識,如果善加利用,倒是可以在建構多元婚姻觀上發揮很好的作用。
因為不諳廚藝、不夠賢慧而被自己媽媽「預言」會婚姻不保的台北市晚晴婦女協會總幹事羅瓊玉就是一個例子。
羅瓊玉的先生最近派駐大陸,明知大陸外遇陷阱忒多,她號召了晚晴姊妹籌組「考察團」,希望能藉著多瞭解對岸的婚姻法律、婦女協助團體、台商企業制度和文化等現況,以便「知己知彼」、早做因應。然而,就個人抉擇來說,羅瓊玉卻不考慮跟先生去大陸。
「我去大陸能做什麼?」羅瓊玉說得直率,「如果我的婚姻需要我賠上自己的事業、生活、甚至人生,那我要這個婚姻幹什麼?」
羅瓊玉認為,科技時代,「分偶」生涯可以藉著「伊妹兒」往返、傳送影音問候,將時空造成的疏離感減到最低,只要夫妻感情沒有太大的裂隙,外遇的風險可以隨之降低。
當然,有時感情出軌不是理性能控制的,因此她接受老公「無法保證不會外遇」的說詞,但相互約定「絕不欺騙對方」!另一方面,羅瓊玉也和老公互相勉勵,在分離的日子裡更要好好規劃、努力生活,為更美好的相聚之日作準備。
「許多客觀環境不是我們能改變的,與其互相指責抱怨,不如好好溝通、適應,」羅瓊玉指出,現代女性都受過教育、有經濟自主能力,很多事情只要心念一轉,沒有過不去的。
不自由,毋寧死?
當然,女性自覺宛如兩面刃,可以是支撐多元婚姻觀的重要力量,但也可能使錯力,反倒讓婚姻搖搖欲墜。
「有些女人,在婚前是『無愛情,毋寧死』,為了保有男朋友的心,她們會裝可愛、裝順從。可是婚後碰到了實際的生活事件,她卻搖身一變,變成『無自我,毋寧死』,」寫過一整套婚姻輔導書籍的作家陳艾妮感嘆,不徹底的女性主義會導致婚姻加速解體,從越來越多離婚案件是由妻子主動提出的現象看來,也可以窺知一二。
晚晴總幹事羅瓊玉對此深有體會。她指出,以往晚晴給人的印象,是一群外遇受害婦女互相傾吐療傷的團體,但最新的數據卻顯示,因外遇困擾前來求助的會員比例只佔百分之三十,雖然還是排名第一的求助原因,但比例已大幅滑落。
繼之而起的求助原因,則是和先生「個性不合」以及「無法溝通」等非常個人化、感覺層面的東西。就像電影《克拉瑪對克拉瑪》中的梅莉史翠普一樣,女性對婚姻「內離」(內心厭棄婚姻)的嚴重程度,已經不亞於男性的外遇了。
女性對自己在婚姻中所應負擔的「權利-義務」有了質疑,偏偏男人的惰性太強,不易改變。彭懷真對此相當憂心。
彭懷真指出,多元婚姻強調婚姻是一個動態的系統,搞清楚自己「什麼時候該扮演什麼角色」是很重要的。他笑著舉例說,每當老婆和岳父母大人打牌時,他就自動燒茶跑腿,讓事情運作順利,皆大歡喜!
「可是現代夫妻都信仰個人主義、強調自我中心,」彭懷真感嘆,尤其小家庭中,孩子少有兄弟姊妹,不僅對人際定位不敏感,更別說去協調、配合」,因此校園中的「群育」將格外重要。
七全八美救婚姻
有趣的是,同樣源於「多元婚姻」觀點,作家陳艾妮卻強調「何必離婚」、「絕不離婚」的信念,她說,唯有堅定這樣的承諾,才能建立根基穩固的婚姻。
「世界上沒有完全離得掉的婚姻!」陳艾妮在《離婚免疫學》叢書中開宗明義表示,法律的離婚不等於情感的、情緒的、血緣的離婚。許多怨偶好不容易離婚後,才發現離婚不是問題的結束,反倒是更多問題的開始。
陳艾妮以心理學常用的「壓力指數表」為例,在前二十項「生活壓力源」中,高達八項和婚姻有關,其中夫妻的「死別」、「仳離」和「分居」高居前三名,而夫妻吵架只位居第十九名。再說,喪偶的心理復健期約是三年,要從離婚的創傷情緒中復原,卻可能需要十年!
「整個社會並不瞭解離婚的代價,」陳艾妮指出,面對媒體版面充斥的名流緋聞八卦,許多人會有一種錯覺,以為離婚是一種時髦、是人生多采多姿的必要過程;甚至以為離了婚的男人周圍美女環繞,離了婚的女人則可以悠閒地赴歐洲旅遊,享受生命的第二春!
「在氾濫的『分離美學』感染下,會讓一些人在根本沒想清楚、也還沒有付出足夠努力前,就糊里糊塗地放棄了婚姻,結果造成更大的遺憾和傷害,」陳艾妮強調,婚姻不是全有或全無的,而是一種妥協的藝術。
近年來陳艾妮大力鼓吹「七全八美救婚姻」,不是要大家回到傳統的「認份」心態,而是要淬練一種看透世情、在不完美中咀嚼人生真滋味的豁達。
經營「情業」拚婚姻
面對婚姻亂象,薛承泰則奉勸天下 男女,要用經營「情業」的新觀點來經營婚姻:「沒有人會對自己的事業掉以輕心,那對婚姻為什麼不能同樣用心呢?」
薛承泰認為,從慎選伴侶、保持兩人間的溝通和熱情、因應需要隨時協調補位、學習新技巧以適應「情業」所需……,一般人只要拿出「拚事業」一半的精神來「拚婚姻」,大多數的婚姻破裂其實都是可以避免的。
薛承泰並從另一個角度來審視台灣離婚率飆漲的原因,並對未來保持審慎樂觀。
他指出,離婚率「起漲」的民國八十五年,正是民法親屬編有關子女監護及親權行使修正後的第一年,由於離婚後子女不再理所當然地歸父親撫養,許多早已對婚姻不滿、卻割捨不下孩子的女性,於是下定決心,帶著孩子走出婚姻,也使得台灣離婚婦女的平均年齡比別的國家略為偏高。
換句話說,「目前離婚快速增加,其實是一種『清倉』現象,」薛承泰認為,「清倉」過程不會太久,不出五年,台灣的離婚率應會達到高原期,不再繼續竄升。
再以今年六月立法院初審通過、有關離婚要件的修正條文──「夫妻若有分居三年以上之事實,可以提出離婚申請」為例,這條法律在國外本是為了保障丈夫棄家失蹤的妻子權益,可是對分偶及外遇問題相對普遍的國人來說,卻可能迫使許多苦守寒窯多年的大老婆們被強制「離」掉,颳起女性不樂見的另一種「清倉效果」,因此在法條定案前,預計還將有一番角力與激辯。
勇敢走上婚姻路
身為社會學者,面對離婚率飆漲,以及因為見多了不幸福婚姻而遲遲不敢結婚的年輕人「不婚」現象,薛承泰也務實地強調,「情業」固然要用心經營,然而,就像事業可以轉換跑道、重新出發一樣,當婚姻實在無以為繼時,離婚也應該是一個可被社會接受的選項,不代表自此就人生失敗、人格破產。
「『情業』要細心呵護,實在不得已要結束『情業』時,更需要加倍謹慎,避免留下人生敗筆,」薛承泰附帶一提,他看過太多夫妻撕破臉、分手後還要爭房爭產爭子女的案例。這種「離婚前後的仇人心態」,將人性的醜惡暴露無遺,才是婚姻制度對人性的最大斲傷。
變遷的時代,多元選擇帶來多元挑戰。不管身處圍城內外,你,可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