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齣圍繞著民初文人徐志摩的婚戀故事在千禧開年的冬天緊緊擄獲了台灣社會的飲食男女,《人間四月天》是一齣什麼樣的戲?為何吸引人?史料與連續劇裡的徐志摩有何不同?台灣「著摩」,著的又是什麼?
「徽徽最愛的應該是誰呢?」我也想過這個問題,我覺得是她自己?……。」
(錄自台大椰林網站)
千禧開年後的台灣,民初名人徐志摩的愛情故事席捲台灣,源起於公共電視一齣以徐志摩婚戀故事為主軸的連續劇《人間四月天》,從開演以來就獲得眾多民眾的迴響,大學網站電視版上討論盛況空前,「遭逢有史以來最可怕的沉溺」,圍繞著徐志摩故事的三位女主角:林徽因、陸小曼、張幼儀各有支持者,誰要不服氣就在網上廝殺別苗頭。還有好事者要將連續劇化身到現實生活,問大家若是碰到徽因、小曼、幼儀這樣不同風格的三位女子,或是王賡、梁思成、徐志摩這樣的三位男子,你想選誰?

北縣新莊民安國小自製了一個實習網站,銷售合作社裡的食品文具,學生一面買、一面學,是最實際的網路教育。圖為負責網站製作的洪輝光老師帶著孩子們享受線上購物的成果。(林格立攝)(林格立攝)
愛情還是友誼?
你想選誰?根據《人間》編劇王蕙玲的說法,她是以山、海、風來呈現劇中圍繞在徐志摩身邊的三個女人。「張幼儀忍辱堅貞如山;林徽因忽遠忽近飄逸如風;陸小曼驚狂顛躓如海,而在整個故事完成之後,我還覺得這三個人是山中有海,海中有風,海上有山,三人的性格各有特質,也各有差異,」王蕙玲說。
「山中有海,海中有風,海上有山」?富有文藝氣息的王蕙玲形容得多麼優雅,讓世間凝妝審視自己的女子們全照見了自己?資深記者王美娟認為,《人間四月天》精準抓住世間女子的情態(或至少是心嚮往之的情態),這是它吸引人的原因之一。
《人》劇播出之前,編劇王蕙玲在聯合報副刊有段談話說到處理此戲的因由:「林徽因的先生梁思成、徐志摩的原配張幼儀、陸小曼的前夫王賡,在那樣的年代,在那樣的人物生命裡,能遇到等同於他們丰采,了解他們才華的人,然後在他們一生的愛情中做出承讓,有這樣的一種寬容,這種寬容感動了我」,王蕙玲說。
寬容與承讓,這是《人》劇編劇們對民初文人愛情故事詮釋的主軸,王蕙玲認為,徐志摩的故事,從八十年前到現在都圍繞著道德這一個重要的主軸。「那一代人活在一個非常道德的社會,道德在人們的心裡,然而我們在他們的故事裡看到真實的情感、看到了寬容,」王蕙玲說,而現在的社會,道德已然瓦解,那麼多的外遇、婚外情,但對道德、情感之爭,人們卻不見得更寬容。
在那個新文化初開的年代,講究性靈相通的自由戀愛風一吹,父母作主的包辦婚姻立見衝擊,《人》劇中攸關道德與禮儀之爭的劇情頗多,且看下面一段:
已離婚的徐志摩希望林徽因接受他的感情,要林徽因「許他一個未來」,並且很有義氣地說:「公論、罪名我來扛」。
已經與梁家訂了親,又得知徐雖離婚,但其原配張幼儀甫懷孕卻被丟在國外的林徽因答:「你能幫我扛心裡的重擔嗎?它會像千斤重擔壓我一輩子?」
徐志摩並未放棄,嚴肅地說道:「就為了成就那虛無飄渺的道德?」林徽因又答:「至少我知道自己活得光明磊落、心安理得。」
「道德,不是枷鎖,而是對生命負責的態度」幾乎是作了總結,林徽因很文藝腔地說,「我不是沒有來,只是無緣留下!」
又有一段,徐志摩在與林徽因有一段冗長的道德爭論後說:「我終於明白,我在你心中是如何的難堪」。慧黠的徽因則不甘示弱地辯解:「能交心的,不僅是愛情,還有友誼。」

台灣「著摩」了!自從《人間四月天》播放以來,書市就興起一股徐志摩熱。圖攝於北市敦南誠品書店。(林格立攝)(林格立攝)
人嘛,要緊的就是要活得真!
曾將民國文人故事拍成《作家身影》的自由製片人蔡登山最近就《人間四月天》發燒以來,出版了同名的文集,報導探討民初人物徐志摩、胡適、郁達夫等人的感情韻事,他認為,《人間四月天》的成功就在它那些「帶點肉麻,又不失文藝腔的對白」,相當貼切地表達感情的細緻婉轉及濃冽芬芳,使拙於文字的現代人大為驚豔嚮往。
蔡登山指出,面對新舊文化衝突的五四人物,他們不論對愛情的寬容、對父母包辦婚姻的反抗,及追求真愛時的勇敢,都是今人難以想像的。
以徐志摩故事中主角之一的梁思成為例,當林徽因在婚後與北大哲學教授金岳霖滋生情愫而「像妹妹請哥哥拿主意一樣」地告訴梁思成時,梁儘管「半天說不出話來,一種無法形容的痛楚緊緊地抓住我,我感到血液凝固了,連呼吸都困難了。」但他也「感謝徽因對我的信任跟坦白,她沒有將我當一個傻丈夫?」梁思成輾轉難眠、想了一夜後告訴徽因,「我說,她是自由的,如果她選擇了老金,我祝願他們永遠幸福。」(上文取自林洙著《建築師梁思成》)。
當然,有成人之美的梁思成最後終究也未失去愛妻,這事最後的結局是,不願奪朋友之妻的金岳霖向徽因表示,「看來思成是愛你的,我不能去傷害一個真正愛你的人,我應當退出。」金岳霖終於終生未娶。
之於徐志摩,這個「我將於茫茫人海中訪我唯一靈魂之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為愛不惜粉身碎骨的情聖,《人》劇製作群看到的是「他對感情的真」。「人嘛,要緊的就是活得真」這句徐志摩與陸小曼交手時常出現的台詞,現在據說已成時下年輕人的口頭禪。王蕙玲認為,徐志摩面對感情的方式一向是「正面迎戰,絕不避諱」,而另一個男主角梁思成採取的方式則是「默默守著,也不走開」,兩者對待感情其實「都很認真」。
「如果說我們的戲對台灣的社會還有些衝激,」王蕙玲認為,是劇裡的那份「真」感動了社會。「我常想在後現代的台灣,大家的感情都十分稀薄,人們害怕付出感情,喜歡『淺進淺出』、『一泡可吃』,希望沒有負擔,《人》劇提醒大家還有另一種可能,」她說。

尋夢?撐一支長篙,向青草更青處漫溯。滿載一船星輝,在星輝斑爛裡放歌。……」台灣學生都很熟悉的這首〈再別康橋〉是徐志摩詩歌裡最成熟的作品之一。(張良綱攝。
喜歡粉紅繡花鞋的志摩
自古悲劇才能雋永,人間的侷限往往在此,「羅蜜歐與茱麗葉」、「牛郎織女」的故事讓人低迴之處也在此。《人間四月天》中徐志摩與「中國第一才女」林徽因,儘管在當時人眼中確是天設地造、郎才女貌的一對,但是林徽因終究選擇了梁思成,網路討論裡便有許多人不以為然,認為徐志摩愛情故事最後以悲劇收場──徐為赴北平聽林徽因的演講而撞機身亡,導致陸小曼與上海世家子弟翁瑞午吸芙蓉片同居終老,種種悲劇的發生──林徽因要負最大責任。
林徽因為何選擇梁思成?戲裡頭,思成與徽因即將離國遠去,在即將開航的船上,思成問徽因:「為何選擇我?」徽因回答:「這個答案很長,我要用一生的時間來回答」。
近二十年出土的史料和當代人傳記中拼湊出的答案則顯示,徽因的選擇與她的家庭經驗有關。根據與林徽因相熟的美國漢學家費正清夫人費慰梅的《梁思成與林徽因》一書指出,林徽因的母親是失寵二房,父親林長民後來又娶了第三個太太,徽因眼見母親所受的感情煎熬,她「不能想像自己走進的一種人生的關係,是一個失去愛情的妻子被拋棄,而她自己卻要去替代她的位置。」
今年春節,林徽因的長子、現在是大陸環保專家的梁從誡在接受聯合報社長張作錦的專訪時也表示,他的母親所以選擇梁思成,是因為「徐志摩的精神追求,林徽因完全理解,但反過來,林徽因所追求的,徐志摩未必理解,……,林徽因當年如果嫁給徐志摩,我們頂多只能有一個文學家的林徽因,因為她嫁給了梁思成,我們不僅有一個文學家的林徽因,還有一個建築家的林徽因,」梁從誡表示。
就梁從誡的看法,冰雪聰明的林徽因早已看出徐志摩的另一面。「她(林徽因)曾對我姊姊說,徐志摩也有世俗的一面,他也是一個會歡喜穿粉紅繡花鞋女子的那種人,」梁從誡認為,徐志摩後來與社交名媛陸小曼結婚,證明他確有俗的一面。
已過世的大陸作家沈從文曾指出,大陸對徐志摩的觀點,始終是帶點兒意識型態的,「總認為他雖有相當才華,但終究是腐朽的資產階級代言人,一個公子哥兒,如是而已。」對照梁從誡引述母親對徐志摩的批評,是否也是所謂的「大陸觀點」﹖再說,梁從誡究竟是梁家後人,對徐志摩的四角戀愛,當然有梁家的解釋角度。

我說你是人間的四月天;笑響點亮了四面風;輕靈 在春的光豔中交舞著變。」林徽因作〈你是人間四月天〉。一九二○年,徐志摩初識的林徽因。(取材自《林徽因文集》天下文化出版)(取材自《林徽因文集》天下文化出版)
徐張兩人「伉儷情深」?
以文學歷史為主軸的連續劇到底是呼應歷史,還是為求戲劇張力而簡化歷史,這是永遠無解的問題。作家張大春就認為,五四時代人物的愛情有極複雜的人性面貌,「例如張幼儀的二哥張君勱推薦徐給梁啟超,是讓徐取得文學界權力的關鍵人,張幼儀難登台面的傳統面貌,其實是徐志摩過河拆橋的托辭,」他表示,文學歷史不一定要獲得連續劇的回應,但不能過度簡化文學歷史,或不願冒犯觀眾情感,作簡單的時代詮釋。
有關徐志摩為何一定要拋棄髮妻張幼儀?過去的解釋都說是因為娶張幼儀是「父母之命、非意願所選」,徐是為了在茫茫人海中找尋性靈之交,但是近年出版的資料卻也有另一種看法。
從幼儀的自傳《小腳與西服》看來,與許多舊式女子不同,張幼儀不僅未纏過腳,還跟家裡的兄弟們一起學四書五經,也央求父母讓她進蘇州的新式學堂,上過地理、算學、文學、歷史等課。這樣的背景使她在與志摩結婚後,「喜不喜歡是另一回事,但應該不至於無話可說,」王美娟認為。蔡登山也認為,從徐志摩後來因兒子徐積鍇出世時所寫的〈嬰兒〉一詩看來,他也曾對幼儀有過憐愛之情。「前故宮博物院院長蔣復璁(徐志摩表親)所寫的〈徐志摩先生軼事〉一文,有徐張『伉儷情深』的字句亦可證明志摩對幼儀並非沒有感情,」蔡登山說。
但北京大學古文獻博士、現任教元智大學的吳銘能卻認為,從《小腳與西服》的筆調看來,在徐志摩出國留學前,他與張幼儀並無感情,「從洞房花燭夜開始,徐志摩就不喜歡她,」他說。
徐志摩後來所以發生「情變」,蔡登山認為,才貌雙全的徽因出現是個催化劑,更重要的是,志摩留學後面對西方思潮的洗禮,心態有了轉變,「志摩到倫敦為追尋英國文豪羅素,而羅素這個人卻因為反戰、離婚,而被劍橋逐出校門,而見諸志摩留歐後的文字,他所崇拜的英國名士如羅素、拜倫、白朗寧等,個個都有一籮筐情史且都離過婚,當時,浪漫風流是流行呢!」蔡登山說。
完全擁抱自由解放之風的徐家小子回國後,終於在民國十一年三月正式向幼儀提出離婚,「他告訴她,我們不應該繼續過沒有愛情、沒有自由的結婚生活了,他向幼儀提議要『自由之嘗還自由』,這是『彼此重見生命之曙光、不世之榮業』」(胡適〈追悼志摩〉)
歷史的弔詭在以「自由之嘗還自由」的志摩看來似乎也未得「真自由」,四年後與陸小曼正式結婚的志摩因為小曼吸鴉片及未改揮霍的天性,得四處兼課、趕寫詩文來換錢,死前詩文自陳生活失敗,令胡適等友人十分不忍,在哀徐志摩去世的悼文裡,還有人認為生活瀕臨腐爛邊緣的志摩死去,是「浪漫詩人的解脫」。
而被志摩休掉的原配張幼儀,後來在德國發憤讀書,回到上海後被聘為上海女子商業儲蓄銀行的副總裁,還在雲裳服裝公司擔任總經理,離婚大棍未將她打敗,卻打出了一個獨立成長的女性來。
至於陸小曼,在得到志摩熾烈的真愛後,卻也難逃個「寂寞以終」的下場。根據《小腳與西服》的描述,徐陸婚後的短短五年間,幾乎沒過過什麼家庭生活,「因為上海比較容易要到鴉片,所以小曼執意不肯赴北京,使得志摩只好京、海兩地奔波,」作者張邦梅似乎也有「志摩之死,小曼也應負責之意」。但台灣作家張大春卻認為,徐志摩的老師梁啟超在徐陸婚禮上大罵兩人,使得陸小曼在北京已不能立足,只好在上海社交界另起爐灶,小曼執意留在上海,實有她的無奈。
王美娟揣測,陸小曼後來終日與翁瑞午吸鴉片,恐怕也是因為心中有怨──不管是因為始終不獲徐家二老喜愛的怨,或是對徐志摩仍繫念林徽因、抓不住徐的飄忽情感之怨。總之,從結果來論,徐陸這段因緣似乎也未得善終。

一九二五年秋,徐志摩為考驗與陸小曼的感情避走歐洲,此為他從蘇聯歸來後所攝。(新潮社提供)(新潮社提供)
江邊喝茶的美感
「浪漫的愛,有一最顯著的特點,就是這愛永遠處於可望不可即的地步,永遠存在於追求的狀態中,永遠被視為一種極聖潔極高貴極虛無飄渺的東西。一旦接觸實際,真個的與這樣一個心愛的美貌女子自由結合,幻想立刻破滅。原來的愛變成了恨,原來的自由變成了束縛,於是從頭再開始追求心中的『愛,自由,與美』。這樣週而復始的兩次三番演下去,以至於死。……」民國二十年徐志摩死後,文人梁實秋的悼文〈談徐志摩〉也隱含了對一代情聖的蓋棺論定之說。
「我將於茫茫人海中訪我唯一靈魂之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在這樣一個舉凡親情、友情、恩情都已淡薄的年代,也只有性靈互通的愛情能讓人激動不已,百年來徐大詩人的「得之我幸」之語所以傳頌不休之因,大概也在此!
濕寒的台北冬夜,展讀七十年前徐林留下的詩篇,讀到二十七歲的林徽因在婚後三年仍寫給志摩的〈那一晚〉:「那一天你要聽到鳥般的歌唱,那便是我靜候著你的讚賞。那一天你要看到零亂的花影,那便是我私闖入當年的邊境。」再讀志摩在徽因香山養病時所寫的〈你去〉:「你去,我也走,我們在此分手;你上哪一條大路,你放心走,你看那街燈一直亮到天邊,你只消跟這光明的直線﹗你先走,我站在此地望著你,放輕些腳步,別叫灰土揚起,我要認清你遠去的身影,直到距離使我認你不分明……」,再讀到徐志摩的表妹夫兒陳從周所記,小曼臨終前仍一心掛念,身後要葬到志摩墓旁的殷殷交代,若不論這多角戀愛過程的矛盾糾葛,這令人動容的愛情詩篇還真為「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作了最佳註腳!
問、世、間、情、是、何、物?朱天文寫過胡蘭成與張愛玲情緣的〈花憶前身〉曾有一段:「中國人集中注意力於眼前熱鬧明白,紅燈映照裡的人生。在此範圍以外,瀰漫著哀悵。物質與細節充滿了歡愉,主題卻永遠悲觀。曲終奏雅,向來是中國人的主流氣氛:標榜節制之美。因為人生或藝術,最難得是知道什麼時候就該應當歇手。……」
「還君明珠雙淚垂」所以傳頌千古,正是在感君纏綿意後,卻能夠適時歇手、飄然遠去。《人間四月天》留下的竟不是遺憾,而是仲春的清明秀朗、纏綿婉約。面對那一代的秀逸人物,除了「他們活得頂真」外,大家還看到了什麼?

張幼儀與徐志摩於一九二一年在歐洲拍攝的第一張合影,影中人穿著入時,翌年兩人便告仳離。(取材自《小腳與西服》智庫文化出版)(取材自《小腳與西服》智庫文化出版)

徽因十六歲時就隨外交官父親林長民赴歐,也是新派文人的林長民非常喜愛這個女兒,為她安排旅行就學,刻意培植她。(取材自《林徽因文集》)(取材自《林徽因文集》)

(左)一九二四年,印度詩哲泰戈爾來華訪問演講,由「人豔如花」的林徽因攙扶上台,「長袍白面、郊荒島瘦」的徐志摩擔任翻譯,當時京城有「猶如松竹梅歲寒三友圖」之說。右起人物分別為徐、林、泰戈爾、志摩英國友人恩厚之、林長民、梁思成。(取材自《林徽因文集》)(取材自《林徽因文集》)

(右)林徽因與梁思成學成回歸國後致力中國古建築的研究調查,曾同赴河北、山西等地作田野調查。圖為一九三六年梁氏伉儷攝於北京天壇。(取材自《梁思成與林徽因》大陸中國文聯出版)(取材自《梁思成與林徽因》大陸中國文聯出版)

徐志摩告別林徽因的訣別信,僅有半封,還沒寫完,火車就開了,是現今所存徐林傳世的半封信。信中「離別!怎麼的能叫人相信,我想著了就要發瘋。……」可見志摩的用情之深。(取材自《徐志摩新傳》聯經出版)(取材自《徐志摩新傳》聯經出版)

徐志摩與陸小曼合影於蜜月中。

志摩與小曼在一九二六年七夕於北海公園訂婚,十月結婚。這是訂婚請柬。(取材自《談徐志摩》遠東圖書公司出版)(取材自《談徐志摩》遠東圖書公司出版)

走過坎坷路的幼儀守得雲開見月明,大兒子積鍇穩重有成,幼儀也成為上海早年的女企業家。(取材自《小腳與西服》)(取材自《小腳與西服》)

「我不想成仙 蓬萊不是我的份 我只要地面 情願安分的做人」徐志摩手跡之一。(取材自《徐志摩新傳》新潮社出版)(取材自《徐志摩新傳》新潮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