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鬱卒』呀!一直想爬起來」,呂明賜形容當年在日本打球,陷入低潮、未能有良好表現時,心情的沈悶與焦慮。
呂明賜是在一九八八年被日本巨人職棒隊挖掘到日本打球的。由於他在國內業餘棒球時代的打擊威力已經廣受注目,並贏得「亞洲巨炮」的美譽,所以當他決定把一生的前途投注到日本職業棒壇時,心中實在懷抱著莫大的希望。
練到雙手流血他是那年一月到日本的,一開始並未被登錄在一軍選手名單中。但他並不失望,因為他知道只要把握機會,一定能夠揚眉吐氣。
二月的日本正值嚴冬,呂明賜把握每個練習打擊的機會,拚命地揮棒,在球場也練,回宿舍也練。「別人休息時,我還儘量找機會練習」,呂明賜把手都練到皮破血流。但他並不叫疼,因為他知道只有比別人多努力一些才能出人頭地。
機會終於在那年的六月來臨。巨人一軍的外籍球手克羅馬提因手傷,暫時退出療傷,巨人隊立刻將呂明賜調上一軍取代克羅馬提,「原本我沒預料上一軍就能馬上上場,想不到第二天監督王貞治就把我排在先發的名單上。」而呂明賜也不負眾望,在第一場和養樂多隊的比賽中擊出全壘打,轟動了全日本。「打擊怪物」、「巨炮」……等各種封號加身,但也加重了他的壓力。
高潮又低潮呂明賜全壘打一支接著一支打,日本運動報刊每天鉅細靡遺地刊登他的消息。甚至有人預測,呂明賜以此速度「製造」全壘打,年度全壘打數將超過五十支,不只傲視巨人群倫,也可能成為日本第一。
然而,也可能是鋒芒太露,引起各隊投手處心積慮攻其弱點,也可能是不適應職棒馬不停蹄的比賽方式,身心俱疲之下,呂明賜不只暫停製造全壘打,而且打擊不振,三振連連。正好這時克羅馬提手傷復愈,重上一軍,恪於外籍球員名額的限制,呂明賜又被降到二軍磨練。
就這樣起起伏伏,呂明賜的狀況時好時壞,一軍二軍來回游走不知幾回。日本打擊教練為使巨炮「復活」,拚命「改正」他的打擊姿勢,呂明賜越來越找不到自己。「真的很煩,又不敢違抗他們」,他說那些改正教育對他一點都沒用,但自己又不敢說,深怕得罪教練,反而得不到上場打球的機會。
不如歸去就在這樣上下起伏的狀況下,呂明賜在日本度過了四年。一九九一年國內職棒成立第二年,他覺得在日本再打下去前途有限。既然自己努力後,成績始終無法突破,何不就此回國發展呢?
於是在職棒成立二年後,呂明賜回國了,並加入了當年的母隊——味全龍隊。而闊別國人四年,回國後的表現依然耀眼,國內職棒處女秀對統一獅之戰,他以一支全壘打獻給愛護他的球迷,告訴大家——他回家了。
「打職棒其實對人生是個很大的賭注」,呂明賜說運動員不只運動生命有限,什麼時候會結束也不知道,「我們不打球能做什麼?」離開球場後,如果沒有一技之長,加上球團沒有周全的照顧計畫,就算曾經是炙手可熱的明星,又如何呢?
人生不是夢「所以我們只有把握現有的舞台拚命表現。」呂明賜認為既然選擇了職棒舞台,當然要把握機會,既是尊重自己的事業,也是在創造自己的人生。
但人總歸是人,人總有高低起伏,縱使有二十年球齡如呂明賜者,身處高潮時,「球就像懸停在面前等你打」;卻也有低潮,「投手投出的球,怎麼看都只看到影子」的時候。這時,球員要如何面對呢?
「只有調整自己吧!」呂明賜說,量力而為,不要逞強,像自己現在也正處調整期間,由於知道自己打擊姿勢還有問題,所以並不刻意揮大棒,追求全壘打,而是藉著安打來調整打擊姿勢,這樣對自己和對整個球隊的戰績都有益。
職棒四年,呂明賜打擊率為二成九,為打點排行榜第十傑;全壘打七支,成績還算可以。他不敢說自己還能打十年,但最少也可以再拼個五、六年,或許不見得將一直處在高潮,相信他一定努力讓自己儘量不要低潮,為球迷,當然也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