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改會成立，政治偵防走入歷史？

由一群基層調查員自發組成的「調查員改革協會」於九月九日正式成立。調改會除了表達推動司法情治改革的決心之外，並指稱新政府在上任後，仍沿襲舊政府習性，對反對黨或異己人士進行政治情報蒐集，連戰、宋楚瑜、謝長廷，及馬英九等各黨領袖或菁英人士，更被情蒐人員指為重要偵查對象。

調改會副召集人蘇玉麒並進一步表示，政情調查從舊時代即被濫用至今，多由總統府「明示」、「暗示」國安局，再透過國安局指示調查局進行調查，主要對象多半與在野黨的政治情資有關。調改會因此草擬「情治中立暨監督法」，希望藉此明訂各情治單位嚴守行政中立，並將各情治機關權責範圍明確分工，並對其監督。

調改會的指控馬上引起朝野政黨的強烈反應。台北市長馬英九首先發難，對於調改會成員指稱情治單位曾針對台北市政缺失進行情報資料蒐集，感到憤怒與震驚，並認為這是利用情治單位打擊異己的做法。國民黨主席連戰與親民黨主席宋楚瑜則認為，對政黨做情資蒐集是大開民主倒車的做法。民進黨主席謝長廷更出面質疑，他先前無法成行的「廈門行」，媒體為什麼會知道相關機密內容，他希望陳總統能給他一個說明。

針對調改會指控，總統府副秘書長簡又新表示，國家安全相關單位均是依其組織法規定工作項目，蒐集有關國家安全與兩岸關係的資訊與分析，送請總統參考，其內容並未針對任何特定人士與政黨。國安局也同時發表聲明，指出國安局依法所彙整執行的相關情資，悉以是否影響國家安全或構成潛在危險因素為主。至於被調改會成員指稱執行「政治偵防」業務的調查局則表示，「國情調查」是該局法定職掌工作之一，其中政情調查包括「政府施政」、「選舉治安維護」、「兩岸互動狀況」等，絕非針對個人偵防。

然而，總統府與各相關單位的說明，不但沒有消弭外界對新政府蒐集政黨情報的質疑，更引起連串爭議。相對於國民黨時代的「白色恐怖」之說，立法院三大在野黨同聲譴責新政府藉政治偵防搞「綠色恐怖」，親民黨發言人孫大千更指出，政壇有十位特定人士被調查單位賦予代號，列為「國安日報」的重點蒐集對象。

面對連日來的風暴，陳水扁總統在十六日總統府例行記者會上首度公開提出說明。陳水扁表示，自上任後從未指示情治單位對特定人士做政治偵防，更沒有看過「國安日報」。最後，陳水扁並指示，從今以後，「嚴禁情治人員針對特定政黨、人員做任何情治蒐集」，但對於國家安全、社會安全、經濟安全、重大犯罪，依法應偵辦的事項則不可輕忽。調查局局長王光宇並於十八日向執政黨立委承諾，在未來的調查局職掌中，將取消引發外界重大爭議的「國情調查」，並將相關工作改為「治安狀況預警調查及反制中共、外籍人士（機構）滲透調查」。

此次的政治偵防風波，再度引起各界對調查局職掌範圍與組織定位問題的討論。調查局業務兼容政治偵防及犯罪偵查兩大項，名義上隸屬法務部，但工作範圍又與國安局重疊，難免有指揮二元體系的弊害。像此次調改會指稱，國安局仍不時以口頭上交付調查員做政黨資料蒐集，而法務部卻表示已一再要求調查局應立即停止辦理與國家安全或犯罪偵防無關的其他業務，並嚴守「行政中立」的基本要求。如此雙頭馬車的指揮系統，不但令調查員無所適從，也難專心扮演好司法警察的角色。

至於在情治機關的監督機制上，立法院雖然在表面上掌握情治機關的預算審查權、調閱權，實際上，實際進行中的情治工作還是極為機密，立委幾乎無碰觸的可能，監督效果十分有限。

因此，如何重新釐清調查局的職掌範圍與定位，並讓國內情報活動受到適當的監督，使任何顏色的恐怖都徹底絕跡於台灣，應是當務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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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調改會成立，調查局的職掌再度成為各界討論的焦點。（林格立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