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在太平山的森林裡看見曙鳳蝶時,以為是在作夢。當牠從綠林中以『桃色之夢』的身影飛出時,那真是台灣昆蟲景觀中絕對不能錯過的一幕。」
──摘錄自日本博物學者鹿野忠雄所著之《山•雲與番人》
蝴蝶,是都會叢林中驚鴻乍現時最美麗的驚艷,但是要在深山溪谷中拍攝牠們捉摸不定的身影,卻不是件容易的事。
追尋蝶影長達26年的蔡百峻,為了完成台灣蝴蝶的生態攝影紀錄,奔波於島內各個角落,用鏡頭紀錄這群大自然舞姬的千姿百態。不論是浸泡在早春三月冰冷刺骨的溪流、攀上危險枝頭與性喜棲息樹冠的蝶種等高,甚至耗盡終生積蓄,他始終無怨無悔,為的,就是一圓屬於台灣人的原野蝴蝶夢。

有一年夏天,蔡百峻溯溪追逐拍攝溪流中活動的生物,意外地發現殘留皮鞋上的鹽分,竟也能夠吸引蝴蝶前來覓食。圖中蝶類為「台灣單帶蛺蝶」。
動靜之間
「蝴蝶先生」蔡百峻在台北的工作室裡,翻開攝影作品一一為訪者解說:「大紫蛺蝶」是北部拉拉山一帶的代表蝶種、「台灣綠蛺蝶」是台灣特有種蝶類,嗜食腐熟水果汁液、「三星雙尾燕蝶」後翅有特殊造型,吸蜜時還會像頭部一樣不斷抖動,即使被攻擊,也不至於傷及性命,是最會「假仙」的蝴蝶……。
二十多年近距離相處,蝴蝶充滿禪機的一生,也引導蔡百峻思考生命的課題。
「蝴蝶從卵、幼蟲、蛹到成蝶,每個過程都是完全『變態』的生命歷程;看似靜止不動的蝶蛹,其實體內正在進行翻天覆地的大變革,將原來的外相與內部組織打破後重新組合,其中充滿奧妙的禪機。這也讓我體悟到,生命何時該動,何時又該靜下來。」
雖從蝴蝶身上學會拿捏動靜之間的分寸,但年少時的蔡百峻,成長歷程卻總是不按牌理出牌,斯巴達式的教育,無意間,將他驅向原野森林。
蔡百峻,本名蔡國揚,1950年生於彰化,3歲時遷居高雄,國小畢業後保送高雄三中(現獅甲國中)。當時該校有很多隨國民政府遷播來台的外省籍教師,濃重的鄉音、斯巴達式的威權教育,學生中一人犯錯,動輒全班連坐處罰,粗如水管的藤條打在大腿上。常常無辜被體罰,讓蔡百峻覺得毫無尊嚴,頗具繪畫天份的他,於是自動關閉學習課業的窗,盡情以畫筆宣洩對教育體制的不滿。

「曙鳳蝶」平常飛速緩慢,擅長空中滑翔,成蝶出現於6至11月間,是台灣特有種,僅見於台灣中高海拔山區,梨山一帶夏季盛產的蝶類。
繪畫之夢
國中畢業後,和同學到台北「闖天下」,同學受聘到紙廠送貨,該紙廠與漫畫出版公司有生意往來,蔡百峻順勢展開畫漫畫稿的工作。
「當時畫一張A4大小的漫畫稿酬才4元,為了能安靜畫稿,也為了省伙食費,每天從晚上畫到天亮,然後睡到近中午才起床,有時一天只吃一餐。」微薄的薪資、日夜顛倒的作息,小小年紀、滿懷繪畫夢想的蔡百峻,很快體會到繪畫之路難行。工作年餘後,他決定回高雄繼續求學,考入私立三信高商。
面對乏味的商業課程,蔡百峻再度關閉學習的窗,加入美術社,把圖書館當教室,廣泛閱覽各類美學書籍,課餘便往六合路的舊書攤跑,尋找美國在台新聞處淘汰的雜誌。其中,美國生活雜誌LIFE,經常會穿插一些自然生態的報導和攝影作品,「有回,看到一張凝滿露珠的蜘蛛網圖片,當時心想,如果用畫筆畫出這麼多晶瑩剔透的露珠,要耗掉多少時間?」這張蜘蛛網圖片,激發他學習攝影的決心。
1969年,他向姐夫借來一台雙眼相機開始摸索,更勤於在舊書攤尋找與攝影相關的書籍。相對於攝影技巧與專業知識的疏淺,對於構圖,蔡百峻卻自信滿滿。從小住在前鎮眷區附近,每星期3次的免費電影欣賞,觀察敏銳的他,早已從電影取景手法中,習得了構圖美感。
退伍後,蔡百峻更熱中於攝影設備的添購與人像攝影,後來改拍風景,但隨著相機逐漸普及,功能日新月異,人像與風景都是極易被取代的主題。就在他思索是否應改拍野生動物時,一趟花蓮行,竟與蝴蝶結下如影隨形的情緣。

拍蝶26年,「蝴蝶先生」蔡百峻深入山林紀錄台灣蝶影,讓全世界為之驚豔。
超越白水隆
由於弟弟在花蓮友人的山莊工作,1979年,蔡百峻受邀到花蓮遊玩,當時花蓮有兩支專業舞團,友人張清博的「紅葉山莊山地舞蹈團」是其中之一。這類原住民舞蹈表演相當吸引日本觀光客,張清博為了增加觀賞性,更在園區內種植許多蝴蝶幼蟲食草,蝶源則是到野外抓回母蝶,產卵繁殖。
從小住在高雄前鎮工業區的蔡百峻,被花蓮的純淨美景吸引,天天跟著友人騎摩托車到山谷、溪流到處抓蝴蝶;比對蝶種時,就參考日本九州大學博士白水隆1960年出版的《原色台灣蝶類大圖鑑》,圖鑑上一比一的比例及原色呈現,幾乎和原蝶雷同,反觀國內出版的相關著作,品質卻差距甚遠,蔡百峻從中看到兩國文化的落差。
「為什麼台灣的蝴蝶圖鑑,是由日本人所完成?為了超越白水隆完全以標本為主的呈現方式,台灣人一定要出版屬於自己的蝴蝶圖鑑,而且是拍活的蝴蝶。」他開始把鏡頭對準蝴蝶,按下快門。

這隻「台灣雙尾燕蝶」深諳諸葛亮欺敵的謀略,以後翅鮮明的造型,外加上下抖動、移轉注意的假頭目,即使被攻擊,亦不會傷及性命,是最會「假仙」的蝴蝶。
錯身而過,遺憾終生
迥異於人像與風景的如如不動,蝴蝶可不會任人擺佈,用捕蝶網抓牠們容易,要牠們乖乖停下來照張相卻得煞費苦心。蔡百峻首先面臨的是攝影設備不完善,初始他使用NIKON F2AS相機,這種全機械式的相機,拍照時要調整閃光燈、光圈和速度,而且閃光燈只有全光,無法改變出光源;發現蝶蹤時,還要專注牠的一舉一動,思考如何靠近又不會驚嚇到牠。
「有時發現特殊蝶種,注意蝴蝶就無法分心調整相機;如果分神調整相機,一閃神,蝴蝶就飛得無影無蹤。有時擦身而過或錯失良機,再相見可能是數年以後,也可能此生無緣再見,」蔡百峻解釋。
他與「閃電蝶」的狹路相逢最令人扼腕。初始,他抱著遊山玩水的心情拍蝶,有次在花蓮鯉魚潭和閃電蝶不期而遇,驚喜之餘,隨即按下快門,才拍一張,閃電蝶便急忙飛走。由於之前拍攝風景,忘了調整閃光燈的速度盤,原本沾沾自喜的心情,在發現這個失誤後頓時跌入谷底。
又一回,看到一隻長了許多毛刺的幼蟲正鑽進黃梔子樹的果實,由於幼蟲體積太大,怎麼看都不像只有指甲般大小的小灰蝶幼蟲。後來從文獻上得知台灣特有種台灣綠背小灰蝶幼蟲的資料,才知道自己當時錯失良機,再次與這種幼蟲相逢,已是數載之後。

蝴蝶幼蟲大多沒有自我防禦的武器,只能靠偽裝來躲避或嚇退侵敵。圖中這隻宛如準備蓄勢攻擊的小青蛇,其實是「端紅蝶」幼蟲的擬態。
追尋「夢中情人」
最具戲劇性的,當屬他和台灣國寶「寬尾鳳蝶」的「躲貓貓」。
寬尾鳳蝶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寬尾蝶種,幼蟲只吃台灣擦樹的樹葉,但擦樹對生長環境十分挑剔,原生樹種只零星分布在中央山脈900到2000公尺高的山林,寬尾鳳蝶也相對稀少。後來林務局在宜蘭太平山種植一批擦樹,牠們才擁有一個隱密且穩定的繁衍地。
為了拍到這個「夢中情人」,長達10年的尋尋覓覓,蔡百峻數度與寬尾鳳蝶擦身而過。一回,朋友載他到北橫池端一帶,路面正在舖柏油,忽然看到一隻似乎被柏油焦味所吸引的寬尾鳳蝶在盤旋。朋友立刻踩煞車,他拿起相機就衝出車門,打開鏡頭蓋,踗步靠近,眼看只剩下幾公尺的距離,牠卻往上直竄,飛走了!
1983年初春3月,蔡百峻到梨山佳陽附近等待,只是來早了,擦樹尚未長新芽;之後3個月過去了,擦樹已綠意盎然,卻仍不見蝶蹤。6月初,他轉到宜蘭太平山碰運氣,到了宜蘭卻下起傾盆大雨,只好又轉回梨山。當他仔細檢查擦樹葉時才發現,就在他離開的那兩天,寬尾鳳蝶「適巧」來此產卵!錯過成蝶,或許可以看著幼蟲慢慢蛻變、羽化吧?他只好繼續等待。
蝶卵約一星期孵化,到了9月卻又不見蹤跡,原來幼蟲會選擇在樹下的枯木或枯草堆化蛹,然後靜靜過冬,直到隔年4-6月間才化蝶,就這樣,錯身而過,又得等一年。1988年,在宜蘭太平山區苦苦等候14個晝夜後,終於拍到「夢中情人」的身影。
談起這次曲折,蔡百峻難掩心中的矛盾情緒:「為了追尋寬尾鳳蝶,反而讓我拍到了300多種蝴蝶;冥冥中,倒像是牠在山林中引領我欣賞屬於牠們的繽紛世界。」
其實剛拍蝶的前幾年,為了生活所需,他也抓蝶、養蝶賺取利潤。有位來台觀察蝴蝶的日本學生看到他按下快門後,隨即揮動捕蝶網,以不可思議的口吻問他:「你拍蝶,又抓蝶,不是很矛盾嗎?」蔡百峻尷尬得不知如何回答。
過了一陣子,他在花蓮山區抓到一隻黃裳鳳蝶,順手將牠裝在紙袋裡。回家後,發現這隻雌蝶臨危之際,竟將卵產在紙袋裡,蔡百峻頓時為了自己滿足私慾卻犧牲蝴蝶的生命感到羞愧。
「我必須在拍蝶與捕蝶之中抉擇。如果我能把台灣的蝴蝶拍齊全、拍得好,應該也能藉由作品換取自己的生活所需。」放棄捕蝶、養蝶後,他夏天在山裡拍蝶,冬天在都市裡幫著姐夫一起擺地攤賺生活費。

拍蝶秘訣
長年在野外拍蝶,蔡百峻練就一身快、穩、準的功夫,還嚴格要求自己:照片必須將蝶瞬間的行為交代清楚、動作必須自然流暢、色彩應準確銳利,且需具備圖鑑比對功能。為了完美呈現,他還動手修改相機,自己組裝閃光燈的「延長手臂」,以便調整光線與照射角度,達到理想的野外攝影的補光效果。
「知己知彼」是蔡百峻的拍蝶秘招。拍蝶第一步,就是取得蝶兒的信任;他會先花一段時間在蝶附近,誇張並重覆地擺動雙臂,讓蝶習慣自己的存在,將自己視為環境的一部份,同時仔細觀察蝶的動作。
「雖然人、蝶之間沒有共通語言,但可以透過觸鬚和蝶翅,瞭解蝶的情緒。如果蝶翅振頻加快,表示蝶感到有威脅存在,就必須放慢腳步,以免牠逃之夭夭,」他表示。
等到人蝶雙方距離拉近時,他便模仿「變色龍」的行進步伐:腳步先跨前,上半身再跟上,作這些動作的同時,還必須將攝影角度和繞過障礙納入考量。緩慢靠近到理想的50公分拍攝距離時,甚至還需暫時停止呼吸,斑斕、清晰的蝶影才能鮮活入鏡。又由於蝴蝶經常在濕潤的溪畔草埔活動,如果牠們活動的高度不及膝蓋,就要以雙臂為足,匍匐前進。
有些蝶喜愛停靠在樹冠處,為此蔡百峻練就了一身爬樹的好本領;為了空出雙手操作相機,雙腿必須夾緊樹幹,通常拍完後,全身已酸麻難當。早春時節,為了拍攝蝶群在溪邊飲水的珍貴鏡頭,需浸泡在高山積雪剛融化、冰涼刺骨的溪水裡,那種寒澈心肺的感覺,蔡百峻點滴在心頭。
拍攝過程中,蔡百峻曾遭虎頭蜂螯傷、水蛭附身、巨石掉落等可能致命的危險。早期他年輕力壯,經常騎著摩托車在山區尋蝶,往往一隻蝶急閃而過,用好眼力辨識特徵後,隨即在腦海資料庫中辨識蝶種。如果是尋覓多時不見芳蹤的嬌客,他便雙眼緊隨不離,常常忘了自己正在騎摩托車,所以撞向山壁、摔落溝渠是常有的事。萬一輪胎被尖銳石壁戳破,荒郊野外的,能找誰修車?幾次慘痛的山區待援後,蔡百峻不但隨身攜帶維修工具,還學會補輪胎。

「珠光黃裳鳳蝶」身披超炫麗的彩衣,是帝王級的大型鳥翼類鳳蝶,僅產在小小的蘭嶼島上。人類不當的開發造成環境惡化,使牠承受極大的生存壓力。
凋零的「蝴蝶王國」
拍蝶26載,蔡百峻不僅關心鏡頭中的蝶影呈現,更關心活生生的蝴蝶處境。他表示,台灣曾是「蝴蝶王國」,擁有全球12科蝶類中的11科。台灣本島品相約380種,含外島約400種,但在大量濫捕與生態破壞下,曾幾何時,已不復見蝴蝶在美麗寶島漫天飛舞的景象了。
早期台灣蝴蝶加工業十分發達,繽紛蝶翅作成的工藝品行銷全球,專業捕蝶人最高紀錄曾一年捕獲六千萬隻,後因工資逐年提高,蝴蝶加工業才衰微。蔡百峻強調:「濫捕固然令人憤恨,但造成蝴蝶大量消失的主因,還是棲地的破壞。」
「大樺斑蝶和大紫斑蝶,多分布在平地上,而台灣的平地已經開發殆盡,大樺斑蝶只有走上滅種的命運。至於大紫斑蝶消失的原因,至今仍是個謎,」蔡百峻痛心指出。
另一種僅分布於蘭嶼的「珠光黃裳鳳蝶」,其金黃色的後翅在陽光折射下,幻發紅、綠、藍、紫等色澤,但炫麗的彩衣卻讓牠承受極大的生存壓力。蔡百峻擔心,台灣恐怕有許多稀有蝶種尚未發現,就已像大紫斑蝶一樣悄然消失;即使現有蝶種,不久後也可能遭到在圖鑑上加註「在台灣已消失」的悲慘命運。

這種外觀超肥胖,極像蛾類的台灣特有種「綠背小灰蝶」幼蟲,曾經瞞過蔡百峻,之後再見到,已是好幾年以後的事了。
蝶影迴思
幸虧蔡百峻多年來為台灣蝴蝶留下珍貴影像紀錄,隨著國家公園相繼成立,蔡百峻成了蝴蝶生態簡介或賞蝶指南的最佳主持人選,相繼出版了《台灣的蝴蝶世界》等多種叢書。1990年,蔡百峻成為第一位榮獲國家文藝獎的攝影家,他執著不悔的精神與事蹟,還被選入國小教師基本教材中。
「面對大自然,人類不該、也不可能永遠高高在上。大自然具有不可思議的神奇與奧妙,是人類應該敬畏的。」蔡百峻舉「黃鳳蝶」的蛹為例,小小的蛹,居然可以忍受攝氏零下196度的酷寒,也就是在液態氮的玄冰之氣下,封凍不死。這種神秘的抗寒能力並非單獨個體特有,只要是黃鳳蝶,都具有這種「特異功能」。
「無論蛻變或遭逢危機,蝴蝶總是盡力在牠們有限的生命裡,完成繁衍後代的任務。人也一樣,生命有限,該做的事就要盡力做完。」蔡百峻目前已拍攝350種蝴蝶,尚未入列的包括體型嬌小的「黑姬星小灰蝶」、只活動於宜蘭福山附近斷崖地形的「泰雅小灰蝶」、還有藏身太魯閣國家公園碧綠神木一帶的「綠豹紋蝶」等少數蝶種。
蔡百峻設於高雄家中控溫室裡的數萬張幻燈片,每張都將蝴蝶的性格捕捉得淋漓盡致:「綠斑鳳蝶」移位速度極快,堪稱是飛毛腿;披著墨綠外衣的「馬力巴蛺蝶」,曾有一隻一百萬台幣的身價;「大白斑蝶」展翅足足有10公分寬,是最大型的蝴蝶;「昇天鳳蝶」的長尾凸,像極了腰間佩掛兩把劍的瀟灑俠客;「永澤蛇目蝶」,則是台灣棲息地海拔最高的蝶種……。
對蔡百峻而言,蝴蝶就像害羞的小女生。拍蝶歲月中,他學會等待的藝術,懂得周旋、不去干擾,而這也是人類與自然相處時,所應抱持的尊重態度。

墾丁熱帶森林裡有一棵台灣欒樹流出汁液,卻引來這隻「豹紋蝶」與金龜子競相吸食。
拍攝蝴蝶,「蝴蝶谷」是必須時時造訪的寶庫。一般可分為「蝶道型」,「生態型」、「越冬型」3種。
★「蝶道型」:活動其中的蝴蝶只是過客,並不固定棲息於谷中。
★「生態型」:這類谷地必須可以提供足夠的食草與蜜源植物,且無強勁的天敵,蝴蝶終其一生都在谷中活動。日治時期,因應軍事工業的需求,日人砍伐高雄美濃、六龜一帶的原始森林,改植可作為槍托材料的鐵刀木,鐵刀木正好是「銀紋淡黃蝶」和「無紋淡黃蝶」的幼蟲食草,淡黃蝶遂逐漸成為山谷中的優勢種。美濃的「黃蝶翠谷」,黃蝶密度高居世界第一,每年端午前後的「發生期」高峰,萬蝶共舞,宛若天女散花。
★「越冬型」:成蝶集體飛往某一特定山谷「越冬」,是亞熱帶斑蝶類特有的習性。目前已知台灣南部的六龜、大津、來義、茂林、佳樂水、瑪家,以及台東知本等地,都有大小不一的越冬型蝴蝶谷。

為了拍攝「寬尾鳳蝶」的美麗身影,蔡百峻整整追尋了10年。寬尾鳳蝶亦是台灣蝶界推崇的「國寶級」蝶種,頗為稀有與尊貴。


「閃電蝶」是精靈般的稀有蝶種,反應極敏銳,不輕易被靠近,反而會觀察人類活動,注意自身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