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信仰中心?民主聖地?遊民大本營?
八年前,一紙解嚴令讓台灣社會氛圍一夕丕變,北台灣名剎龍山寺的廟埕生態在這波民主開放的旋風下,迅速成為反對聲音議論時事的政治廣場,「黨外聖地」之名不脛而走;而遊民、攤販等各路人馬繲陛A頻生的是非脫序事件,也使得日本媒體稱之為「危險觀光區」。
三年前,廟方請來保全人員展開廟埕整頓淨化,驅走了隨處坐臥的遊民與犯罪亂象,卻驅不散在野勢力的溫度……。
事實上,建寺兩個半世紀以來,龍山寺在歷史紛爭嬗遞的過程中一直扮演參與或見證的要角。作為萬華地區的角頭大廟、台北城發展的輻射中心,龍山寺複雜的五路色彩,彷彿是無奈的歷史宿命。
正月裡,龍山寺香火正旺,進香客與觀光團在迴廊香煙間川流。廟檻內,手持念珠喃喃念佛的老婦人、讀佛書論佛理的男子、歇坐閒談的老人一群群各自圍坐;檻外的廣場上,清一色坐滿清談政治的中老年男子;人群旁側,數名穿制服的保全人員來回梭巡。
一群老人圍在貼滿台灣時報、民眾日報、自由時報、自立早報等以針貶時政為風格的報紙前,起勁地聊著台北市長陳水扁整頓市府的魄力,「阿扁仔這樣做就對啦」,語氣像在讚許自家子弟。
下午快三點,群眾越聚越多,他們多不是萬華在地人,大部分來自板橋、三重、永和、新莊或台北市區各地,每週日下午到龍山寺聽「台灣松竹會」會長黃富鼓吹「建立台灣國、加入聯合國」的演講,是他們重要的生活調劑。
一人一把號,各吹各的調。廟檻內的誦經聲莊嚴唱起,前埕閩南話主張台灣獨立的政治演說愈發激昂。三百多名聽眾大半是中老年本省籍男子,有的慷慨叫好、有的百無聊賴、大部分人則如學生上課般專心聆聽。突然,一名前來進香的外省籍老人激動地指著台上叫罵:「你是什麼東西……」群眾騷動起來,有人出拳揮打、有人勸解,台上的黃富則喊著「別理他,他喝醉了。」最後寡不敵眾,老人前額汨汨流著血,被中立人士和廟裡的保全人員護送著離開廟埕……。

廟埕上的人生百態也是「被觀光」的對象。龍山寺常客「光頭仔」趺坐著專心念佛,引來日本遊客好奇觀看。(薛繼光)
五路人的天地
建於清乾隆三年(西元一七三八年)的龍山寺是國家二級古蹟,不論就信徒人數、歷史價值、神明數量和建築格局,都是北台灣數一數二的寺廟,也是台北僅次於故宮博物院、中正紀念堂的重點觀光地。
在很多老萬華人甚至老台北人的記憶裡,龍山寺本是生活中親切的街坊鄰居。正殿主奉觀世音菩薩,後殿供奉媽祖、文昌帝君、關聖帝君、註生娘娘等神祇,據說都相當靈驗;主神和配祀神大大小小有六十五尊,幾乎涵蓋了台灣佛教道教的主要神祇。
居民們凡生活中遇到訴訟糾紛、疾病、生孩子、考試、財富、死後超渡等疑難雜症,都會前來燒香誦經、許願擲筊。而過去中正紀念堂的元宵燈會尚未興起時,台北人也時興上龍山寺看花燈。
作為萬華地區的中心據點,除了香客遊客以外,由於龍山寺在地理上是中和、板橋、新莊等台北邊陲衛星市鎮進入市區的轉運站,整日裡,各地來的人群也將龍山寺周遭街巷擠得滿滿的。萬華人稱這些人叫做「五路來的雜色人」。「全台灣你找不到一個像龍山寺這麼多采多姿的地方了」,家住板橋、蹲在廟埕一隅聽人辯論佛理的林悉聰說。
距離象徵大都會先進繁華的台北火車站前新光商圈不過十分鐘車程,龍山寺一帶的熱鬧猶保留著老艋舺時代的草莽氣息。
一牆之外,週邊便是歷時兩百多年而不衰的老街市集。由於未經都市計畫更新,街景是低矮老房舍夾著各家新厝的錯雜景象,騎樓巷弄中排滿販賣飲食和通俗百貨的攤販商家,糕粿店、做花燈和「靈厝」的糊紙店、草藥店、中藥行……等古老行業,夾著家庭五金、廉價皮衣、走江湖賣膏藥的攤販林立。華燈燃起,龍山寺隔條街外就是著名的蛇街(華西街)和風化區。
對許多逛不慣台北市區時髦高消費新商圈的中老年人、勞工、外地到台北討生活的男女和流浪在外的遊民而言,這一帶充滿了營生休閒的契機。龍山寺前的三水市場每天清晨便是個人力市場,包工程的營造商、廟會遊行或群眾運動的樁腳會來這裡找人手。而由於三教九流雜處,各種刑事案件也層出不窮。
龍山寺地處世俗煙硝的核心,雖說是觀世音菩薩的香火廟,原本應該清靜莊嚴,卻不免被「五路人」染上「五路色」。

據說龍山寺的觀世音菩薩靈感廣大,因此很多老婦人喜歡來此圍坐念佛。(薛繼光)
這裡沒有意見領袖
阿不仔、老吳和邱傳紹圍坐在小板凳上聊天。兩腳腫潰的阿不仔住在附近,他喜歡高唱觀世音菩薩的聖歌給大家聽;五十幾歲的老吳是昨天晚上搭夜車從台中來到龍山寺「玩玩」,他每個禮拜都要來兩次,聽聽有沒有新鮮事;四十八歲的邱傳紹家住新莊,家裡開建材公司,他說廟埕上從販伕走卒到董事長級人物都有,有玩「六合彩」的、有要去逛茶室的、有來「開講」的,「像個社會大學,可以吸收各種經驗。」
原本坐在前殿一角安靜念佛的小郭是土生土長的萬華人,目前就讀研究所,說起龍山寺的廟埕生態,他興頭來了,東指西指侃侃而談。他說廟檻外的大廣場是政治區,廟檻內迴廊上各個三五小群則是解籤算命區、佛法區、老人區,各自談著不同的話題。大家萍水相逢,認臉不問名,看人看久了心知肚明就好,用不著追根究底揭破,免得結下恩怨,吃不了兜著走。「這裡沒有意見領袖,因為如果你講得鋒芒太露,很容易被找碴,甚至挨揍,最好靜靜地聽。」
然而回顧台北城的歷史,龍山寺扮演的角色並非僅僅是信仰中心,作為老商埠的角頭大廟,龍山寺在改朝換代中曾數度扮演關鍵性場景,也曾是族群衝突的發生地,歷史上的龍山寺風雲歷歷。

正月裡,龍山寺擠滿誦經朝拜的人潮。(薛繼光)
發生械鬥
兩個半世紀以前,泉漳人士大量移民台灣,當時人們用「三在六亡一回頭」(指移民者平均十個人裡有六個客死,一個逃回原鄉,只有三個人能就地生存下來),形容移民社會的險惡環境。為了祈求渡海平安開墾順利,當時艋舺移民人口的主流——來自福建泉州府晉江、惠安、南安的三縣移民(合稱「三邑人」),自晉江安海鄉龍山寺迎奉觀世音菩薩來到艋舺建立分靈寺廟。由於三邑人是當時艋舺碼頭、財富的主導者,因此蓋了這棟地方上最大的公共建築物。除了進香客以外,艋舺的居民、老人、同鄉會、各行業的同業公會……等也在這裡集會議事、休閒清談。
宗族、地域排他觀念和爭奪商業利益是當時移民社會的大問題;在艋舺﹐龍山寺一帶便曾發生過「頂下郊拼」和「漳泉拼」的激烈械鬥。當時三邑人組成的商會「頂郊」和同安人的商會「下郊」,常因爭奪碼頭的貨物起卸權發生衝突。咸豐三年(西元一八五三年),三邑人便以龍山寺為軍事總部,攻打盤據大龍峒的同安人;而咸豐九年,一場泉漳械鬥則讓龍山寺一帶的市街傾毀過半。
艋舺商機旺盛,發財機會多,和今天一樣,很多外地人來這裡「浪邦」(找路子),日據時代的台灣聞人辜顯榮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崛起,據說義賊廖添丁也常在龍山寺一帶探訪民意政情;而龍山寺象徵的龐大草根力量,使得過去日據時代台灣總督履職的次日,也一定到龍山寺上香,慶典或祈安活動從不缺席。

每天四、五十輛遊覽車載來國內外觀光團,其中以日本團為大宗。(薛繼光)
龍山寺「淪陷」了?
光復以後的龍山寺仍然人來人往,但廣場上的活動多了一項:政見發表會。包括前台北市長高玉樹在內的許多黨外候選人都曾在此演說。由於當時社會處於動員戡亂時期,傳播媒體的言論尺度不如今日開放,因此選舉時期黨外人士夾帶「內幕消息」、直批執政黨的問政內容每每吸引大批聽眾到場。
民國七十年代,黨外活動愈趨頻繁,龍山寺的演講熱潮也愈演愈烈。對七十年代黨外運動頗有研究的中研院民族所助研究員王甫昌說,當時許多在龍山寺聽演講的群眾的確心懷對政府的不滿情緒。
出身自萬華、大同選區的民進黨現任立法委員顏錦福說,在龍山寺一帶活動的群眾以本省籍老年人為多,本土意識原本就較強,而且萬華地區長久未經改建翻新、公共建設較老舊,以及政府施政上較缺乏老人福利、休閒措施,使得他們傾向傾聽黨外聲音。再加上還有流浪者、從事社會底層勞動工作的都市邊緣人聚集在此,龍山寺因此成為「反對勢力的溫床」。
由於「非官方說法」在龍山寺每每造成盛況,使得民國七十五年黨外人士「抗議戒嚴卅八周年」的靜坐活動便選擇在龍山寺舉行。人潮、政治性布條、大字報佔據了廟埕,政治清談也蔚為風尚,龍山寺被冠上「黨外聖地」的名號。
七十六年解嚴之後,言論自由大為開放,黨外時代延伸下來的民進黨支持論調便成為廟埕言論的主流。七十八年,鼓吹台獨的鄭南榕自焚而死,擁護民眾在此強搭起靈堂,歷時一個多月才散。龍山寺董事會和信徒對於廟埕幾乎已成為政治廣場頗不以為然,當時龍山寺的董事長黃崇西還曾帶領信眾到台北市議會陳情抗議。
龍山寺廟埕生態的變遷,從民國六十八年舉辦建寺二百四十週年、七十八年舉辦二百五十週年慶典活動時,兩次場面的差別可以看出:六十八年時龍山寺四周的街道可以封鎖管制,群眾都是香客,秩序良好;十年後卻是人潮將街道擠得水洩不通,當時的台北市長吳伯雄和立法院長劉闊才前來參拜時,沿路還被激動的民眾破口大罵。
大環境不斷巨變,民國七十七年時龍山寺的董事會開始思索本身廟宇的定位,「龍山寺不該捲入世俗化的是非,政治與宗教應該分開」,龍山寺現任董事長黃種煌說。於是,為了避免政治運動在廟埕引發衝突事件,董事會做了一項自建寺以來前所未有的決策:不分黨派團體用途,一律不再外借場地。
但這個決議卻引起廣場民眾質疑龍山寺董事會與執政黨掛鉤,想藉此打壓反對運動,而引發民眾搗毀辦公室、毆打廟中執事人員,甚至火燒香燭部的事件。

元宵花燈展覽是龍山寺名聞遐邇的民俗活動,所有花燈均出自傳統手藝。(薛繼光)
乞丐趕廟公
而當政治運動在龍山寺開始風起雲湧時,遊民也開始大批「進駐」,成為廟埕上另一個龐大族群。
其實長期以來,龍山寺廟埕就有遊民進出遊蕩,原因是這裡香客多,便於乞討,而且廟裡供桌上的水果餅乾容易順手牽羊,可免費填肚子。一年半前,龍山寺前門的「龍山商場」尚未被拆前也是個人力市場,跑廟會、跟殯葬、做工等打零工的機會多,因此遊民常在附近活動。
但是直到龍山寺屢次成為夜以繼日的政治活動廣場後,遊民們沒事就進來跟著人群湊熱鬧,等到活動結束,這些流浪人卻盤踞了下來。
在龍山寺一帶住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四十歲流浪漢福來操著含糊口齒說:「我跑過很多地方,到龍山寺就黏住啦。」他端著便當、拎著一袋滷豬肚在廟埕走來走去跟面熟的朋友聊天,「在這裡有人會請我吃飯喝酒。」和許多遊民一樣,他晚上睡在三水市場裡打烊的豬肉攤上,白天打零工。他參加過好幾次民進黨的群眾運動,「有一次在立法院前打赤膊,電視拍到的就是我啦」,他津津樂道。
解嚴之後三、四年的時間內,遊民、乞丐與精神異常的民眾一直是廟埕上的常住客,而由於許多慈善團體常常來附近發便當,更使得遊民盤踞不去。他們不分白天晚上在迴廊席地而躺,有時醉得不省人事、隨地便溺,甚至攻擊觀光客、香客、廟裡執事人員,大眾傳播媒體譏為「乞丐趕廟公」,日本媒體還稱龍山寺為「危險觀光區」。
不僅如此,廟裡還出現了不少藉解籤鼓吹算命的半仙、身分不辨真假的出家人托缽化緣、還有藉著幫老人量血壓賣藥的……,詐財騙色的故事在這裡並不新鮮。

老人在廣場一角拉起手風琴,一旁有人忘情地引吭高唱,在舊時代的閩南語老歌和日本民謠、軍歌聲中,許多老人流連不去。(薛繼光)
廟公的長期抗戰
兩百多年來一直在社會上擁有一定社會地位的龍山寺,經過了解嚴前後的是非亂象後,形象直往下跌,接二連三的暴力事件也使得廟中警衛紛紛求去。
而由於在廟埕活動的外地人已經多於本地人,具有地緣、血緣優勢的董事會已經無法控制廟埕,於是在民國八十年國代選舉的前兩個月,向台北市民政局和警察單位求助支援,並聘請保全人員鐵腕執行淨化運動。
但由於長年來的「惡名昭彰」,龍山寺一開始還曾發生找不到保全公司願意接手的窘境,執事人員一度氣得說乾脆找萬華的黑道份子保護算了。而當淨化運動開始執行後,群眾與廟方則開展「長期抗戰」。
為了要整頓衣衫不整的遊民隨處席地躺臥,以及群眾酗酒、賭博、一言不合打架、騷擾香客的情形,曾經發生保全人員「以暴制暴」,和群眾打成一團,執事人員被罵被打,辦公室被砸等風風雨雨的過程。然而在黃種煌堅持貫徹執行的決心下,經過三年,保全公司換了三家,如今的龍山寺的確淨化了。撇開潛藏的政治族群衝突與牆外的治安危險不談,至少比起當年的亂象,龍山寺內的景觀已經清淨許多。
有人質疑龍山寺不歡迎遊民有違宗教精神,黃種煌解釋,「龍山寺現在是國家的櫥窗,每天有這麼多外國觀光客來,這些衣衫不整的亂象一定會造成國家的負面形象」,龍山寺每年花了三、四千萬在貧病救濟等慈善公益上,也發動義工協助廟埕上的老弱遊民就醫,都可說明龍山寺的誠意。
黃種煌認為,廟埕上的老人遊民問題都是起自萬華地區長期至今尚無民眾休閒場地,因此董事會目前正等著社會局的「龍山綜合大樓」興建好,就要帶動地區老人休閒交遊事項。「同情、照顧街友是一回事,維護寺廟的莊嚴是另一回事」,他語氣嚴正。

許多年來,溫和而沈默的「阿伯仔」固定每天都來廟埕上閒坐,可稱得上是龍山寺的活標籤。
何時還其寧靜本色?
廣場上黃富的演講穿進檻內誦經的區域,正交織出龍山寺今日的尷尬。雖然早已明訂不外借場地,但黃富的演說至今歷時七年而不輟,「我們跟他們各不相干」,黃富說。黃種煌承認,事實上,廟方也實在沒有驅散群眾、禁止演說的公權力
「從前我小時候,如果有人說起頂下郊拼,就會有人接口『那是咸豐三的事啦』,意思是古早以前,不用再提,三邑人跟同安人早就混合了」,黃種煌說。不過讓他感嘆的是,要到什麼時候,這個時代本外省人、台灣中國的衝突才會也成為「咸豐三」的往事?而龍山寺何時才能還其寧靜的宗教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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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山寺是國家二級古蹟,兩個半世紀以來看盡周遭社會變遷,往往也不可避免地成為是非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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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埕上的人生百態也是「被觀光」的對象。龍山寺常客「光頭仔」趺坐著專心念佛,引來日本遊客好奇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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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龍山寺的觀世音菩薩靈感廣大,因此很多老婦人喜歡來此圍坐念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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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裡,龍山寺擠滿誦經朝拜的人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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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四、五十輛遊覽車載來國內外觀光團,其中以日本團為大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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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花燈展覽是龍山寺名聞遐邇的民俗活動,所有花燈均出自傳統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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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在廣場一角拉起手風琴,一旁有人忘情地引吭高唱,在舊時代的閩南語老歌和日本民謠、軍歌聲中,許多老人流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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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年來,溫和而沈默的「阿伯仔」固定每天都來廟埕上閒坐,可稱得上是龍山寺的活標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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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選舉或政治糾紛,許多政治人物都會到龍山寺上香祈福或發誓清白。圖為民國八十一年立委選舉時,退出民進黨的立委候選人林正杰來到龍山寺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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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富的政治演說在龍山寺已持續七年,七年前他只對著二十幾個人清談,如今規模已擴大到三、四百名聽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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麇集著遊民、老人、勞工階層,在龍山寺一帶活動的草根力量,被認為是在野勢力的溫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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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山寺的現任「廟公」黃種煌(右)強力執行廟埕淨化,他堅持「要還國家一個乾淨的櫥窗」。(張良綱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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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多來換了三家保全公司之後,如今的龍山寺亂象已經大有改善。

每逢選舉或政治糾紛,許多政治人物都會到龍山寺上香祈福或發誓清白。圖為民國八十一年立委選舉時,退出民進黨的立委候選人林正杰來到龍山寺上香。(薛繼光)

黃富的政治演說在龍山寺已持續七年,七年前他只對著二十幾個人清談,如今規模已擴大到三、四百名聽眾。(薛繼光)

麇集著遊民、老人、勞工階層,在龍山寺一帶活動的草根力量,被認為是在野勢力的溫床。

龍山寺的現任「廟公」黃種煌(右)強力執行廟埕淨化,他堅持「要還國家一個乾淨的櫥窗」。(張良綱攝)(張良綱攝)

三年多來換了三家保全公司之後,如今的龍山寺亂象已經大有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