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第一個侵襲台灣的輕度颱風「卡玫基」,7月17日晚上9時45分在宜蘭登陸,暴風圈碰觸陸地後即潰散,並未引發災情;不意颱風引進的西南氣流,反倒使不在颱風警報範圍內的中南部地區降下超大型暴雨,造成嚴重災害。
此次「718」水災,總計造成全台20人死亡、6人失蹤、8人受傷;原本已排定為治水重點縣市的彰化、雲林、嘉義、台南、高雄等,因為政策執行遲了一步,全都淪為重災區。據農委會統計,全台農林漁牧損失已超過10億元台幣。
此次「718」水災造成的破壞超過預期,也意外暴露了兩個存在已久的問題。一是民進黨執政期間、2006年通過的「8年8百億」治水特別預算(後來擴增至1,160億元)有許多窒礙難行(如需耗費鉅資徵收私有土地)或執行不力之處。其二是,一直以來為人所詬病的氣象預報失準問題。
17日上午,當高雄市已開始下起傾盆大雨時,氣象預報仍聲稱「新竹以北應提高警戒,南部地區入夜開始受外圍環流影響,將有豪大雨發生。」氣象局坦承,南台灣暴雨「提早一天出現」,令他們措手不及,甚至雨量預測值從300、600毫米不斷上修,最後還因多處雨量記錄器被大水灌爆失靈,以致精確雨量無法計算。
卡玫基帶來的超級豪雨,的確令台灣民眾傻眼。
台中北屯、新社、太平;嘉義竹崎、阿里山;南投國姓鄉、仁愛鄉等地,一天的雨量都超過500毫米,台中市上午8到9時的瞬時雨量達到149毫米,更是百年來首見。包括嘉義、南投、台南到高雄等地區,累積降雨量都超過1,000毫米,等於在3天內灌進相當於5個月的台灣平均雨量,一時之間積水難洩,造成中南部到處淹水、潰堤;山區土石橫流、地基流失、房屋倒塌、地下室進水,十多人遭到活埋、車輛毀損不計其數。
災情傳出後,馬英九總統多次率員赴中南部勘查,他要求經濟部水利署在一個月內擬定防洪計劃;行政院長劉兆玄也表示,將依優先順序重新調整治水預算及計劃,包括河川疏浚、築堤、建抽水站、排水系統整治甚至遷村等,並不排除提前完成原訂8年時程的治水工程。
防水治水固然是當務之急,但專家也坦承,在當今全球氣候變遷、暴雨苦旱呈現兩極化的情況下,如果還抱持以「防堵工程」為主的治水迷思,即使千億元的治水預算都執行完畢,一旦遇到「718」這樣百年罕遇的降雨強度,仍然難逃淹水之苦。
因此治本之道,還是在於尊重自然、做好國土復育──山坡地要重新造林並做好水土保持,平地要廣泛開闢滯洪區和農塘,超抽地下水的沿海養殖業則應鐵腕根除,「讓水有地方可去」,否則只會陷入「愈整治愈糟糕」的惡性循環中。
在大禹治水的故事中,大禹堅守「水往低處流」的原則,拿著測量儀器翻山越嶺,樹標杆、開水道,逢山鑿山、遇窪築堤,標本兼治,耗時18年才「疏導九河」,成就了千古功業。如今科技再發達,治水的原理仍是一樣的,如何通盤考量、整體規劃,避免縣市各自為政,也避免人類濫行開發徒增災害風險,需要更細緻的檢討,也需要儘速建立全民共識並落實執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