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汞出來的問題──有害廢物何處去？﹗

去年底，台塑一批汞污泥露天棄置於柬埔寨，造成當地傷亡的傳聞傳回國內，引起輿情譁 然。國內的有害事業廢棄物問題，一時搬上檯面。為了追查其他汞污泥的下落，各縣市陸續開 挖境內的毒物大坑，也挖出許多潛在已久的問題。

去年十二月十六日，從柬埔寨傳回台塑汞污泥露天棄置當地的消息。台塑雖然緊急「消毒」，事後自陳招標代清除業者的作業過程的確有疏失，並已負 起責任將汞污泥運回暫存於高雄 港外，但是台塑務實穩健的形象仍然大為受損。

高雄縣環保局事後對台塑開出一百五十六萬元罰單，事件也遭到國際媒體及「綠色和平」等國際環保組 織關注。

三鶯橋下，一桶桶不明廢液遭業者棄置多年，至今仍是懸案。（柯金源攝）（柯金源攝）

事件至此並未落幕，台塑汞污泥事件才剛為國內有害事業廢棄物問題，再度揭開檢討的序幕。 因禍得「福」

「若沒有台塑柬埔寨汞污泥事件，台灣地區事業廢棄物管理與處理處置的亂象，和其對人體 與環境造成的世代危害不知要延續到何時，」台灣大學環境工程研究所教授林正芳此時給了 台塑另類的「掌聲」。

環保署廢棄物管理處第五科科長吳文娟證實，我國自民國八十二年起開始 向外輸出 有害事業廢棄物，至今共輸出過將近四萬公噸，這個數字與全國的總數比較起來， 只是冰山一角。

根據環保署從台灣一千大產業的資料所推估出的最新數據：國內大約每年產生近一千八 百多萬公噸的事業廢棄物，其中一百四十七萬公噸是有害的。

環保署在十多年前到全省各地非法處置場沒收的廢五金，目前堆放在大發工業區內，一批批地送進一千度高溫的焚化爐內焚化，預計今年底處理完畢。（邱瑞金）

在「有害事業廢棄物認定標準」中，大致將有害廢棄物分為三大類判讀：第一類為工廠 製程產生或廢棄物本身具有毒性，都直接表列；第二大類則依據特性，將具腐蝕、易燃、感染性 （大部分為醫療事業廢棄物）、單一非鐵金屬，如會釋出氧、激發物質燃燒之廢強氧化劑等歸類為有害；第三類則由主管機關公告認定。法令並將主管機關、使用和運輸規則，以及最 後的清理事宜明文規範，以釐清責任歸屬，並防範毒物外洩。 戴奧辛和綠牡犡

雖然有法律明文規定，但是確實執行與監督卻是一大問題。「家戶垃圾長期都已處理不好，事業廢棄物又是家戶垃圾的二到三倍，二十多年來都到哪裡去了？」林正芳的問題，也是許 多人心中的疑問。

其實，早在台塑汞污泥事件爆發前，有害廢棄物已經惹出多次風波，一再提醒國人正視問題。

民國六十年代末期，台南市灣裡地區居民自美國進口電子零件、通訊器材等廢五金，以酸洗和燃燒等方式，回收金、銀、銅等貴金屬。 當時環保意識不張，居民點把火，露天就燒了起 來，酸洗後的廢液便直接倒入鄰近的二仁溪中。

由於廢五金中有許多絕緣用途的含氯化物塑膠用料，燃燒之後產生的「世紀之毒」戴奧辛，薰人的臭氣逼得鄰近的南寧國中學生不得不戴著口罩上課，居民得到呼吸 道疾病的比例特別 高。至於容納大量廢液的二仁溪，後來成了一條「黑龍江」，還引發著名的「綠牡蠣事件」。

民國七十六年環保署成立之後，全面禁止廢五金輸入，但是台灣產業型態從勞力密集轉型到資本密集，產業界產能大增，工廠產生的廢棄物也逐年增加。

從初步分類的廢電路板中，取出部分加溫、冶煉、化驗，確定成分後，再整批送至國外大型礦場冶煉，所得的貴重金屬，可以再回收轉買，廢物轉眼變成原物料。（邱瑞金）

民國八十三年底和八十四年初，高雄縣大樹鄉和台北縣的三鶯大橋下，相繼傳出毒物污染環境，甚至造成一人死亡的慘劇。事件發生後，環保署開始針對有害事業廢棄物做基本性質和 數量調查，但是至今四年，仍然無法確實掌握有害事業廢棄物的來源和數量。質量難以控制

依照現行法令，工廠必須主動向環保署申報有害事業廢棄物的數量及處置方式，並繳交六聯單交代清運過程。「環保署可以藉 此循線稽查廠商是否漏報、短報；對於不願配合申報的廠 商，環保署可以罰款六到十五萬元，」環保署廢管處科長蘇國澤說。

環保署也希望能與工業局合作，由工業局提供產業界的相關資料，從這些資料 推估 出廢棄物數量，進一步增加管制的效率。

由廠商主動申報，並從廠商的基本資料推估，似乎是雙重保障的好方法，但是環保署站在稽查的立場，手上拿的是棍子，「廠商怕被取締，常常隱瞞數據，因此 政府很難調查到真實數 據，」工業局永續發展小組研究員邢浩然說。

從初步分類的廢電路板中，取出部分加溫、冶煉、化驗，確定成分後，再整批送至國外大型礦場冶煉，所得的貴重金屬，可以再回收轉買，廢物轉眼變成原物料。（邱瑞金）

另一方面，廠商產品推陳出新，工廠製程和廢棄物種類也會變動，增加了推估的難度。長期接受工業局委託、輔導廠商防治污染的中國技術服務社污染防治 中心組長潘建成認為：「這 樣的調查很容易失真。」再加上無照的地下工廠肆虐，政府真的防不勝防。圍堵不如疏濬

除了廢棄物來源、種類難以掌握，需要進一步建立基本資料，曾親身探訪數個不明棄置場的台大教授林正芳認為，處理設施不足才是目前有害事業廢棄物的燃眉之急。

「處理有害事業廢棄物有兩道防線，先要經過減量、去毒等中間處理過程，然後運到封閉 掩埋場做最終處置，」潘建成說，不過國內目前雖然技術不成問題，但是礙於成本，兩道防線 尚不堅固。

放眼國內，目前只有一座封閉掩埋場，位於中國石油公司高雄煉油廠（五輕）。這座掩埋場可以承受每平方 公分二百八十公斤的壓力，加上有防水布的不透水層保護下，毒物一旦進到 裡面，想要重見天日，還得大費周章。

不過「由於處理成本太高，光是掩埋場的建造成本，不包括掩埋時所需要的材料和工程成本，一噸就要五千元，」因此中油公安環保處組長吳秋濤表示，至今只存放過一批將煉油所需 的觸媒「氟化氫」安定處理過後的氟化鈣污泥。

除了封閉掩埋，將毒物送進焚化爐高溫分解，只剩少量殘渣，則是另一條出路。以回收廢五金為例，政府出資在高雄縣大發工業區內興建的焚化爐，今年三月一日起爐，也是國內唯一 的有害事業廢棄物焚化爐。這座焚化爐以高達一千度的烈焰，可將廢五金高溫燒掉僅 餘一些灰渣，減少廢棄物的量，又不會產生戴奧辛。

從初步分類的廢電路板中，取出部分加溫、冶煉、化驗，確定成分後，再整批送至國外大型礦場冶煉，所得的貴重金屬，可以再回收轉買，廢物轉眼變成原物料。（邱瑞金）

目前一批自民國六、七十年代留下來堆放在工業區內的廢五金，正在排隊進焚化爐。等到這批廢五金都焚化之後，未來才能多方面應用在處理廢油、廢溶劑等事業廢棄物上，舒緩國內 的有害事業廢棄物問題。 廢棄物搖身一變「都市礦」

「過去灣裡地區留下來的廢五金較無回收價值，所以直接燒掉，」台灣美加金屬股份有限公司環安部副理康敏捷指出，而今日佔廢五金大宗的電子混合廢料、廢印刷電路板裡，含有許 多貴重金屬，經過分類、冶煉等中間處理手續，其實可以回收轉賣。

台灣美加公司處理台積電、德州儀器等知名半導體與電子大廠的廢料與廢五金零件，已有六、七年以上經驗。康敏捷指出，台 灣美加收購這些廢料後，經過慎密的取樣、化驗、分類， 再將其粉碎或磨成球狀，最後分送到歐美等先進國家大型處置場精煉。

「在國外，這些處置場有些原本是礦場，過去採的是自然礦，現在則將技術用在這些『都市礦』上，」康敏捷說。經過處理、提煉出來貴金屬，台灣美加可以再出售，廢棄物就變成了 有價值的原物料。

含有化學溶劑及重金屬的廢水，經過膠凝、沉澱，去除水份後，留下的汙泥還必須進一步做固化、掩埋等最終處置。（邱瑞金）

因為國內尚缺乏類似國外廢五金的處理廠，台灣美加只能輸出「廢棄物」。「這類投資太龐大，若是設在國內，由於處理量太小，對廠商而言，比較不具經濟效益，」康敏捷點出國內 無法設置這類處理設施的原因。 毒物「移民」

「廢五金是有價的，所以目前只聽說有人違法回收處理，不會看到有人到處亂丟，」高雄縣環保局技正陳偉德說。然而工廠產生的許多有害物質並非都可以回收，在中 間處理與最終處 置設施仍然不足的情況下，運往國外處理遂成為一條可能的出路。

有害廢棄物在國際間的越境移動已行之有年，不過目前為止，卻也是糾紛、醜聞不斷。

二十年前，一批在義大利受到戴奧辛污染的土壤，非法越境到法國鄉下，造成法義政府間的糾紛，由於造成問題 的農藥公司總公司位於瑞士，瑞士政府負起道義責任，將這批土壤運回 瑞士境內。

諸如此類的問題，在國際間層出不窮，為了維護國際正義，一九八九年聯合國環境規劃署在瑞士巴塞爾通過「巴塞爾公約」，目前已經有一百二十一個國家簽署。

公約內容主要是對有害廢棄物的定義及其越境處理做出明文規定，並強調有害廢棄物的產生者必須負擔第一責任。同時，巴塞爾公約也規定，工業化國家不得向外輸出有害廢棄物到中 低度開發中國家。

隨著環保標準提高，巴塞爾公約也一再增修，除了表列出五十多項管制越境的有害廢棄物，還與世界海關組織協調，增訂國際貨物碼，以有效管制毒物在國際間的流通情形，這方面我 國也將隨時跟進。

巴塞爾公約仍在建制，而簽約國也在增加當中。在國際間的管制尚未完備的情況下，有害廢棄物的越境移動，仍有賴各國環保法規以及廠商自律。環保署吳文娟舉例說，曾有我國業者 從歐美國家進口非我國列管的有害廢棄物，但是對方的環保單位主動告知我國政府，在我國政府要求廠商進一步提供相關資料時，廠商自己就打了退堂鼓。

含有化學溶劑及重金屬的廢水，經過膠凝、沉澱，去除水份後，留下的汙泥還必須進一步做固化、掩埋等最終處置。（邱瑞金）

當然光靠尚未完備的法令和廠商的自我約束，難免會出問題。以台塑汞污泥案為例，廠商找不到出口名目，以碎水泥塊的名義出口，連我國海關都 無法事先做好把關工作，終於釀成風波。 合法掩護非法、劣幣驅逐良幣

另一方面，由於還沒有懲戒條款，「巴塞爾公約目前還是隻沒有牙齒的老虎，」邢浩然說，因此，巴塞爾公約組織正在草擬保險與責任賠償的部分，「未來，若是發生像台塑這樣的案 例，不但企業主受到影響，政府官方也必須負責，直接影響到國家的聲譽與經濟。」 為了自保，同時善盡國際成員義務，避免捲入國際紛爭，我國急需儘快修法，趕上國際環保水準的腳步。另一方面，則是國內必須儘快增加有害廢棄物處理設施的設置。

事實上，為了緩解廢棄物無處可去的壓力，目前有害事業棄物的各種法令也只規定，經過固化、穩定化的有害事業廢棄物，再經溶出實驗，已無毒物逸散之虞，可以直接運到各縣市衛 生掩埋場獨立分區掩埋。中技社工程師古晏菁認為，這是現階段同時考量到成本以及安全性的作法。

儘管如此，國內可供獨立分區掩埋的場址還是不夠。根據環保署去年公布的數字，全國有一百三十九處非法棄置場，私人的合法衛生掩埋場只有六處。

雪上加霜的是，在台塑汞污泥事件爆發後，幾家合法業者的管理問題也搬上檯面。

曾承包處理台塑汞污泥的運泰公司因為以合法掩護非法，將汞污泥到處亂丟，這次一併曝光， 處理執照被吊銷，全國六家合法擁有掩埋場的清除業者又少了一家。

位於高雄縣的崧聖掩埋場，三月中也被縣長余政憲帶著環保局的大隊人馬親自抽查。崧聖公司總經理李世方面對縣長大吐苦水，他說，業者之間的削價競爭情況嚴重，許多同業甚至隨 意棄置，草草了事，導致合法業者經營利潤不敷成本。

一位工程師就指出，有些不肖業者，乾脆簽約時提出兩種價碼，一種是合法處理價，另一種是非法處理價。根據業者自己的說法，一噸的處理價可從九千元被對手殺到三千元，後續的 處理品質可想而知。

以台塑為例，這批汞污泥在台灣掩埋，一噸要花六千元，到柬埔寨只要三千元，若是 兩個方法都合法，業者為何不選擇便宜的做法？

廢棄物「治平專案」

照理說，廢棄物這麼多，處理設施卻少得可憐，供不應求，應是商機所在。不過一位地方環保單位人員指出，在制度不健全、收回扣、黑道介入等因素影響下，蓋一座一億元的處置設 施，可能要花上二、三倍的預算，多出許多額外的成

本。

市場上的惡性競爭，縮小了正派經營者的生存空間。一家外商處理業者則指出，只把綠色產 業當成生財工具，卻缺乏永續經營的觀念是不行的，雖然目前利潤很低，但是他們放眼的是 未來十年的市場。

有些外商選擇分散風險，把處理對象擴大到紙類、木材等一般事業廢棄物的資源回收，同時期待政府能夠拿出公權力，整頓市場的亂象。

含有化學溶劑及重金屬的廢水，經過膠凝、沉澱，去除水份後，留下的汙泥還必須進一步做固化、掩埋等最終處置。

目前政府除了對合法業者祭出密集稽查的監督手段，也會同檢警調單位組成執行小組，以治平專案的方式來掃蕩，將違法業者依佔用河川水利地或國有土地，或是依照公共危險罪、提 報環保流氓等方式告發。另一方面，政府則是必須儘快修改環保法規，直接以處理廢棄物不當的相關罪名懲治不法。 建立環保標準

在地方上興建處置設施，暗藏許多困難，環保署因此也提出廢棄物暫存中心的構想，由政府出面協調業者興建暫存中心，將 全國有害事業廢棄物集中儲存，有了一定的保證量之後，業 者再興建處置設施，保證日後一定有生意可做。

不過要為有害廢棄物找到長期的家，一家中外合資的代清除處理業者指出，政府應該出面規劃，只靠鼓勵民 間興建，耗時廢日，緩不濟急。他舉例說，芬蘭的廢棄物處理中心最大的股 東就是政府，我國政府不妨可以考慮從公有公營做起，等到市場成熟，再轉為公有民營與民有民營。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業者也不願意一天到晚鑽法律漏洞，和公權力較勁。常與廠商接觸的中技社工程師古晏菁說，「如何合法處理有害廢棄物也是大部分業主關心的問題。」

中技社污染防治中心組長潘建成說，在大家連污染都不知道是什麼的時代，中技社的工作是向業者證明他的工廠正在製造污染；當業者知道自己的工廠會製造污染之後，中技社的主要 工作轉型成說服業主添購防污設備；現在大家都有環保意識、願意花錢了，如何輔導業 者選用又好又符合的設備，就成了中技社的現階段工作。

不論是政府或民間企業，「環保標準就是這樣一步步前進，不能後退，」潘建成說。以汞污泥為例，民國六十年代以前，我國採用水銀電解法電解鹽水產製液鹼，每一噸 產量大約會釋 出五百克的汞到空氣和水中。工業局七組組長林志森指出，民國六十三年開始，工業局開始提高標準，五年內就從五百克降到三十克，最後索性在民國七十八年八月，將水銀電解槽完 全趕出產業製程。「目前全球只有我國和日本做到全國沒有一座水銀電解槽，」林志森指出。

不過，早年曾採用此法產出大量汞污泥的廠商為了處置問題大傷腦筋。以台塑事件為例，廠商也希望妥善處理，甚至在苦無其他合法去處之下，曾在台塑仁武廠裡一堆將近二十年。

台塑旗下的南亞銅箔也有污泥問題，崧聖副理黃照欽指出，南亞銅箔是他們的客戶 之一，除了把污泥交給他們之外，還經常派員監督處理情形。

成堆的汙泥加入固化劑之後，裝入太空包存放，待固化完成後，必須運到分區掩埋場掩埋。圖為高雄縣環保局稽查人員前往崧聖公司掩埋場抽查，由於各地環保局人手都不足，還有一百多處非法掩埋場成了稽查的死角。（邱瑞金）

台灣美加康敏捷也指出，台積電也每半年派人，從新竹科學園區遠道到高雄大發工業區視察他們的作業情形，確定委託處理的廢棄物都得到妥善處理，才改為每年一次。 企業主的環保責任

身為國營事業，台電處理敏感的有害事業廢棄物，也是戰戰兢兢。

民國六十七年十二月，國內發生多氯聯苯中毒事件，全球也開始淘汰這類產品，台灣電力公司由於使用大量含有多氯聯苯的電容器與變電器，因此受到監察院和環保署的層層監督壓 力。

由於能夠處理的國家和廠商不多，台電審慎評估境外處理的可能性，同時將所有含有多氯聯苯的製品以太空包包裝，集中儲存，並展開招標。

「事前規劃重要，事後監督更重要，出了任何差錯，不但危害環境，也損害台電形象，」台電環保處污染防治課課長李建平說，台電完成招標、決定運到法國後，仍全程參與清運工 作，包括押車、監工，甚至在船運過程中，到過境的港口等船。

為了確保清運廠商會負責到底，合約中明定分批付款，而且廠商每次請款，必須檢具每一具電容器的出入境許可與海關證明，以及進最終處置場的證明和退運、工安、運送過程等各項 保險的保險證明。

成堆的汙泥加入固化劑之後，裝入太空包存放，待固化完成後，必須運到分區掩埋場掩埋。圖為高雄縣環保局稽查人員前往崧聖公司掩埋場抽查，由於各地環保局人手都不足，還有一百多處非法掩埋場成了稽查的死角。（邱瑞金）

「廢棄物終究是企業主產生的東西，以汞污泥案為例，大家不會追究代清運業者的責任，卻會把帳算在台塑頭上，」李建平說。綠色企業

在環保趨勢下，企業已不能只求合於法規。國際間正在推行的ISO 14000系列認證，正是敦促業者必須負起環境管理責任的力量。目前國內已有近三百家、各產業別的廠商取得認證。

以民國八十六年五月取得認證的台灣松下電器中和廠為例，除了自設廢水處理場，處理家電用品塗裝過程中產生的化學溶劑廢水，還進一步推動「高循環產品」。在產品設計時納入綠色設計的概念，盡力做到每一件家電的每一片組件，都能夠回收再利用，也就是在產品和製程的設計之初即開始考慮「減廢」。「原本是廢棄物，現在都變成利基，」台灣松下電器環保推進室經理張茂吉說。

綠色生產、綠色消費的概念，將是下一世紀的主流。企業界負起責任，不但減少對環境的破壞，也增加了利潤和競爭力。政府則必須儘快解決既有的廢棄物問題，並儘速修治相關法令、從嚴執法、及宣導環保知識，以免環境繼續惡化下去。

成堆的汙泥加入固化劑之後，裝入太空包存放，待固化完成後，必須運到分區掩埋場掩埋。圖為高雄縣環保局稽查人員前往崧聖公司掩埋場抽查，由於各地環保局人手都不足，還有一百多處非法掩埋場成了稽查的死角。

人民走上街頭，提醒產業界和政府正視環境汙染問題，深怕眼前的青山綠水、藍天白雲，將在經濟第一、利潤掛帥的前提下犧牲。（邱瑞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