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救水雉
踩著一雙15公分細長腳趾的水雉,偏愛行走在有浮葉植物的湖泊、埤塘覓食。幾十年來,台灣的淡水溼地紛紛填為建地或農田,迫使水雉遷移到菱角田或芡實田生活;而隨著農地縮減,水雉數量也急速下降;尤其為興建高鐵,徵收了葫蘆埤、德元埤二個水雉族群主要的繁殖區和度冬區,野地水雉的處境岌岌可危。1997年台南縣水雉的觀察紀錄不到五十隻,在台存活無數世代的水雉,面臨了可能在台灣版圖上消失的危機。
1998年,全國各地18個鳥會和溼地保護聯盟成立「搶救水雉委員會」,聯手為水雉請命,並設立捐款專戶,展開為水雉找新家的工作,最後說服台南縣政府在原本水雉出沒區的官田鄉承租15 公頃的甘蔗田改為大小水塘,做棲地重建,並委託台南市鳥會等幾個團體長期經營,地租和營運經費則分別由交通部高鐵局和高鐵公司分攤。
「復育區的從無到有,是我們一步步摸索出來的,」負責經營棲地的研究人員吳仁邦指出,由於水塘的面積遼闊,第一年(2000年)收集不到足夠浮葉植物的種源,只好全部種植菱角;但是菱角葉片冬天枯萎,食物不足,需要有睡蓮、印度杏菜等其他植物遞補,他們便從自己培養種源著手。此外,水位高低如何影響水域內植物、魚類的生態,更是環環相扣的複雜學問。他們陸續到中國、泰國等地考察水雉天然棲息環境,並長期觀察研究,以拿捏出最適合水雉的棲地環境。
經過多年經驗累積,現在復育區已營造出多元生態,復育區和官田地區水雉數量也在2003年後就增加到二百多隻。從復育區觀鳥牆望出,很容易就可看到羽色艷麗、體態輕盈的水雉漫步於菱葉間,水澤中還有紅冠水雞優游、不少鷸科鳥兒涉水覓食,一片生機盎然。春天時,還可見水雉爸爸帶著毛絨絨的幼雛散步呢!水雉家族是鳥類中少數的「女權至上」族群,不但一妻多夫,而且是由公鳥抱卵、育雛。
吳仁邦表示,以前官田菱農因為紅冠水雞會啄食菱角,因而噴灑農藥置鳥兒於死地,常禍連水雉和其他鳥兒。之後,縣府為了獎勵菱農保育這些田中嬌客,只要發現水雉鳥巢並成功孵出幼鳥,就可申請獎金。近年在簡化手續後,農民申請已愈加頻繁了。
在生態意識普及下,台灣鳥類受到的待遇雖已明顯改善,然而,「台灣各地填海造陸、河川污染、漠視溼地的現象從未真正停止過,」中華民國野鳥學會副理事長、也是亞洲鳥盟副主席的方偉宏表示,「開發」與「保育」仍是一場長期拉鋸戰。鳥界人士近年引進國際間「重要野鳥棲地」(IBA)概念,把台灣依高海拔、低海拔、溼地、海岸、河口、島嶼等類型棲地劃出53個 IBA,並送交國際鳥盟審查認可。
方偉宏表示,IBA的界定以特有種、鳥類生存受威脅的程度、族群多寡等為標準,雖然目前只有和國家公園、野生動物保護區等重疊的區域受到法律保障,但IBA的重要性經過宣示和推廣,將有利於日後保護區的推動。「曾文溪口黑面琵鷺保護區」就是一個相當成功的例子,該區域2000年劃為IBA,到2002年底已正式公告為保護區。
方偉宏表示,鳥界的第二步將努力推動將IBA都列入保護區,並藉由IBA來結合當地利害關係團體,共同守護棲地環境。鳥人們衷心期盼,代表人類對鳥兒善意回應的IBA,若能激起更多民眾的共鳴,台灣才可能在春去秋來的每一個季節,成為一個觀鳥、聽鳥的賞鳥天堂。
被國際鳥盟列為「極危」等級的黑嘴端鳳頭燕鷗,近年在馬祖現身,地方政府和民間都戰戰兢兢的投入保育工作。
水雉的大腳趾張開可長達15公分,有助於分散體重在浮葉植物上行走。圖為水雉交尾。
這片位於台南官田、歷經曲折和無數汗水營造出的菱角水塘,為原本瀕危的水雉提供了一個安全的庇護所。
搭乘工作船遊台南四草保護區,可飽攬水上養蚵風情、兩岸紅樹林生態,還可到賞鳥亭欣賞四草的豐富鳥況。
每年冬天黑面琵鷺自寒冷北方翩翩來到台南縣曾文溪口,優雅的身影為台灣海景增添靈動的一幕。
澎湃的浪濤與絕頂岩礁是許多鷗科鳥類的棲息環境,台灣常見的夏候鳥──燕鷗,常集體築巢於島嶼的懸崖或地上。圖為澎湖無人島的白眉燕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