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歌仔戲、布袋戲、皮影戲、傀儡戲等傳統戲曲,多數早已淪為「敬神不娛人」、失去觀眾的夕陽行業。然而霹靂公司卻可以在競爭激烈而無情的商業市場上,打造不朽的布袋戲王國,每年平均創造新台幣六億元的產值。追根究柢,創新內容與掌握新時代載體,是主要的成功關鍵。
魔幻布袋戲
天馬行空、沒有定義的「集境」時空裡,主角之一的素還真,有時詐死、詐降,聰明圓滑、亦正亦邪,這樣黑白不兩分的角色,並不存在過去的傳統戲劇中,然而卻和現代人的價值觀十分「對味」。另一位超人氣主角──佛教高僧一頁書,雖然已經死亡,卻能藉著附身、轉世或靈石神力復活,任何劇情在此都可能發生,霹靂開創了台灣布袋戲的魔幻傳奇。
而利用電影單機作業、剪接技術與大量電腦動畫所營造出來,神乎其技的武打場面與炫奇神功,讓奇幻的武俠世界精彩真實的呈現在觀眾眼前,創造「科技布袋戲」的新紀元。
創於一九九一年的霹靂公司,目前擁有編劇、造型、錄音、配樂、布景、導播、攝影及道具等八、九個部門,以專業分工創造出引人的「內容」。來自大學中文系及各路好手的編劇群,創造出個性深沈多面的角色與獨樹一格的出場詩,加上冷酷俊豔的服裝造型,使得霹靂的主要角色如偶像明星一般,擁有眾多的戲迷與後援會,又如迪士尼卡通主角般,衍生出無限商品。
「我覺得一個成功的作品原型,也就是創意的核心,是來自理性、智慧與資訊,並非單靠創意就行,」霹靂多媒體公司董事長黃強華表示。
從來不是一個戲班
多年來,霹靂的主體雖然是布袋戲演出,但他們從來都手握文化與產業兩把刀。董事長黃強華認為一個文化創意產業的經營者,「必須站在流行的角度看傳統,站在商業的角度看藝術,」才會有未來性與持續性。很現實的,沒有未來性的藝術不會有舞台,而沒有足夠的獲利,也不可能把市場做大。黃強華跳脫一般文藝工作者對產業的排斥,一開始就以一個「公司」的董事長自我定位。
資本額為一億五千萬的霹靂公司,在台北總公司與虎尾片場共計有兩百多名員工。其中一半以上的人力屬於核心的製作部門。
面對每週必定要推出兩集新戲的壓力,編劇組每天開會討論劇情,攝影組每天有四個班同時開拍,「要有產業,一定要有量,要有生產線的概念才行,」海外部經理黃文姬指出。
每週出爐的新片,首先在影帶出租市場上發行,是台灣錄影帶市場唯一能與美商八大洋片分庭抗禮的華語節目,目前也是霹靂公司的最大收益來源。發行過的舊片則進入霹靂衛星電視台繼續播放,除了再次獲利,「主要也是透過有線電視無遠弗屆的影響力作宣傳,持續累積新觀眾,藉以形成文化主流,」黃文姬表示。
一九九五年,為了增加衛星電視的節目內容,嗅覺敏銳的霹靂公司,在午後婆婆媽媽族收視時段,引進版權較日劇便宜許多,而又催人眼淚的韓國連續劇,配上台語播出,成為台灣引進韓劇的開山始祖。
抓住新媒體
除了製作上科技化,在行銷通路上,霹靂也總是看準最新興媒體,做為推廣布袋戲的工具。「過去阿公(黃海岱)花了二十年的時間才打出南北名號,而爸爸(黃俊雄)卻靠電視一夜成名,掌握最新媒體絕對重要,」黃強華表示。
因此,隨著媒體的發展,由電視、電影到電腦,由錄影帶稱霸的時代到更強勢的衛星電視出現,再到無所不在的網路世界,霹靂都充分掌握運用,再藉著「異業結盟」發展出許多相關商品。
耗資新台幣三億元的電影《聖石傳說》推出時,霹靂與台灣最大發卡銀行中國信託、最大食品及通路集團統一企業,加上最熱賣的豐田汽車,以異業整合的行銷方式,成功達到多贏的宣傳效果,戲院收入破億,打破十五年來國片票房紀錄。
衍生商品,除了公司本身推出的霹靂娃娃、拼圖、拆信刀、馬克杯等,其他還有授權第三波、大宇、智冠等軟體公司發展的電玩遊戲,與城邦集團合作成立「霹靂新潮社」,專門發行畫冊、小說、評論及寫真集。
「目前,周邊商品的收入約佔總收入兩成,希望未來可以達到八成,」黃文姬表示。因此針對不容小覷的吞世代,霹靂現正籌畫適合兒童觀賞的布袋戲,及以布袋戲偶為靈魂人物的教育性節目。
未來虎尾的大型片場,霹靂也決定多角經營,結合博物館與休閒娛樂,創造一個本土化的「霹靂」影城。當高鐵虎尾站通車時,這一個傳統偶戲家族,是否將與高速流線的火車,一同奔向未來,且讓我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