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到朱暉,是一九八九年十二月在台北國家音樂廳,那時他應邀來台,擔任聯合管弦樂團的客席指揮。
遠望朱暉,發現他個子雖小,但終年揮動的臂膀卻厚實有如橄欖球員。搭在臉頰上的濕髮,隨著他「機械舞」式的擺動,或「太極拳」般的推移,上下來回搖晃。
「你前一小節就該進來的!怎麼臨上場了還在摸索?!」眼見樂團最後排練仍未完全進入狀況,朱暉嚴厲地對團員說。
「再把國歌練一遍」,朱暉說話時,臉上的表情和他雙手一樣,變化多端。「我知道國歌各位都很熟,但是不管什麼曲子,我的原則是,一拍就是一拍,馬虎不得!」
第二次見到朱暉,是今年一月八日,他在他的「地頭」——新加坡管弦樂團辦公室,神情輕鬆地談他的「音樂史」。
生命的第一樂章
朱暉和音樂結緣,早在他五歲那年。那時他還未入學,有一天到父母服務的印尼巨港中華中學玩耍,看見有位老師在拉小提琴,回家之後,便拿了一根短柄掃把和一根竹棍,在胸前來回「鋸」個不停。母親見狀,寫了封信給正在新加坡出差的父親,描述家堣p鬼的新把戲。結果,父親返家時,手上多了把「小」提琴。
提琴雖小,但也有朱暉的一半高,「我的音感很好,樂譜看不懂,還是可以一邊聽唱片,一邊跟著拉」,朱暉說起來有點得意,不過由於入門時沒得到正確指導,拉琴時全身緊繃,方法錯誤,以致到後來想改都改不了。「不好的開始是失敗的一半,所以打那時起,已經註定我當不成提琴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