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日下午,台商王會雄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上海瑞金醫院集團閔行區中心醫院。他剛從浙江出差回來,幾天沒睡好,胸部感覺很不舒服。才掛完號,準備驗血時,突然眼前一黑他就俯身倒地,急診醫師與心臟內科醫師立即來到現場進行搶救,初步診斷是心肌梗塞導致休克。
由於王會雄心跳已停止,醫師群即刻開始電擊,一次、兩次、三次、四次後,王會雄的心跳終於重新搏動,才送進手術室,安上心導管支架,又切開氣管,進行呼吸機強制呼吸。此時王會雄身上插滿管子,病情十分危急,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事發後閔行區台辦立刻通知他在台北的姐姐,在昆山經商的弟弟也火速趕來。兩天後,王會雄甦醒,語言功能恢復,問他事情經過,他腦子裡一片空白。醫師告訴家屬,是因為心跳停止時,腦部缺氧,部分記憶喪失,恢復將需一段時間。
9月13日,我們看到昏倒時門牙摔斷3顆、右手骨折包上石膏的王會雄,身材高大理個小平頭的他,語調清晰,脖子上一塊明顯黑點,就是當時急救氣切的痕跡。經過休養,王會雄已經能坐起來,和訪客輕鬆談起這段從鬼門關回來的歷劫經驗。樂天知命的他,言語詼諧,無所忌諱。
今年50歲的王會雄,是上海台資企業佶笠公司的副總經理,公司以設計、銷售衣帽為主,他負責產品打樣、下訂單、接待美國客戶。
身份是美籍台商的他,原本一直在美國德州休士頓工作,和妻子離異後,隻身一人過日子,2000年他才到上海幫忙朋友事業。當時他心想,父母年事已高,至少上海總是比美國離家近些,而中國的經濟情勢一路看漲,來此工作也好。
「這條命是中心醫院救回來的,」王會雄對著來探望他的心臟科醫師、閔行區台辦一行人說,就他對醫學的初步了解,電擊兩次仍沒有生命跡象,多數醫院可能就此放棄,想不到他們努力嘗試了4次,算是一次奇蹟吧!
「我有高血壓、血脂肪過高的毛病,在美國曾發作過一次,對再度發生的可能性早有心理準備,」王會雄說,去年回台灣花蓮探望高齡父親時,還在慈濟醫院做過全身健康檢查,醫生也警告過他,他自嘲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見了棺材又跑出來」!
對中心醫院醫護人員的照顧,他深表感激,但仍忍不住對醫師說,在大陸看病實在不太習慣,因為門診病患太多了,「一看到這麼多人,頭更昏了,」很不習慣這種人聲吵雜的就醫環境。
由於右手還包著石膏,醫師表示,至少要兩個月後才能拆除,「右手包著不能提東西,搭飛機總是不方便,否則我就提早回台灣,再做詳細檢查。」
20天後王會雄出院,他付了6萬人民幣的醫療費,由於台灣有商業保險、有健保,不知可以補回多少?醫生說,為他植入最好的心導管支架,又做了氣管切除、插管、急救,加護病房住了8天,在他看來,醫藥費沒有想像中那麼貴。
出院後,他回到昆山弟弟家中休養,也重新思考未來人生。
王會雄說,多數台商的健康管理欠佳,工作太拚了,也不了解大陸的醫療體系,常常是身體有病痛也不就醫,一直忍到回台灣,如此苦苦煎熬,對身體當然是損失。他清楚還好自己是在醫院發作,萬一在馬路上,後果不堪設想。
原本他準備在年底推出業務擴展計劃,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況來看,肯定吃不消。
「50歲,說老又不老,工作也累積了一些經驗,但身體出問題也是事實,該如何平衡呢?」他至今還在躊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