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坐困愁城,另闢蹊徑
「今年四月才剛搬遷到這裡。」離開祖傳的店面,回到由住家前廊改建的狹小空間,親手製作的「蔡榮興雕刻社」木製招牌,高掛在巷弄裡。麻雀雖小,卻陳列著各式各樣的經典作品,吸引路人好奇的目光。
現今糕餅業者對粿印、糕印的需求不大,閒不住的蔡榮興,不甘坐困愁城,用一雙巧手,另闢蹊徑,復興舊技藝。「我不懂什麼文創啦!只是覺得木雕可以做很多東西。」雕工精緻的縮小版八腳眠床,鏤刻著蔡榮興對父親的思念,「大約要二個多月才能完成。」具體而微的五斗櫃、化妝台、爐灶,記載半世紀前,百姓尋常的生活用品。栩栩如生的三輪車,米粉羹的攤車,輪子還會轉動,把幾乎要消逝的古早木雕絕技,活靈活現的復活。很多觀光客特別慕名遠道而來,造訪採購。
「這是糖龜的印模,現在已經很少見了。」用糖水灌入模型,冷卻後製成糖龜,是宜蘭地區祭拜神明的特有供品,蔡榮興珍藏保留著這項傳統模具。「這是用糕印翻製的手工肥皂。」巧思運用,讓蘭城百工傳統工藝代代延續,露出一線曙光。
市場蕭條,粿印師也逐漸凋零。即使訂單望眼欲穿,蔡榮興仍堅持天天規律的伏案工作。「這是我生活的態度,也是我人生最大的樂趣。」陪伴他走過半世紀的木製工作台,排列著大大小小的各式雕刻工具,千瘡百孔的桌面上,刻劃出歲月的滄桑。
坐在工作台前,蔡榮興戴著老花眼鏡,在一盞小台燈的照射下,專注俐落地一刀一筆,把腦海中的造型,栩栩如生地由手中刻出,每一道刻痕,都注入了感情。「前不久,因為用眼過度出血,孩子們都勸我收起來,不要再做了。」長期近距離的接觸木屑和粉塵,職業傷害在所難免。
「工作中,一不小心經常是右手砍到左手。」蔡榮興舉起傷痕累累的雙手,「吃這一行飯,不容易啊!現在沒有年輕人要學啦!」感慨空有技藝,卻無人接手延續,蔡榮興不禁搖頭嘆息。「以前工作多,差不多一個月就要更換一支。」蔡榮興順手拿起沉重的木槌,原本光滑平整的四個切面,在不間斷地捶打下,如今每一面都深凹下去,猶如蔡榮興一生的木雕功力,在歲月的刨削形塑下,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
運用糕印翻製的手工肥皂,讓蘭城百工傳統工藝更具特色。
即使手工木雕市場蕭條,訂單取得不易,蔡榮興仍堅持天天規律的伏案工作。